尤物当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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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正说着,却有郭氏夫人也来探望。
尤妩因卫正看中了尤妍,婉拒了杨思意,只怕杨府的人怪在自己头上,眼见郭氏夫人来了,少不得趁机解释几句。
郭氏夫人道:“这个怪不得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怪思意死心眼罢了!”
季氏夫人叹道:“尤妍不过十二岁,卫状元怎么就……”
郭氏夫人苦笑一声道:“尤家女儿全是美人,怪不得卫状元的。”
郭氏夫人的态度,代表的便是杨府的态度,尤妩一时松了口气。
季氏夫人见尤妩神色有异,却以为她担心孩子之事,只道:“女人生孩子,犹如瓜熟蒂落,不须太忧心。这头三个月要好好保重,不能有闪失。待过了三个月,却得多些走动走动,以防气血滞了。”
尤妩一一应了。
转眼过了年,渐渐春暖,尤妩的肚子也开始隆了起来,大夫进府请诊,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又笑道:“少夫人气色极好,只是饮食却要节制,不能大吃大喝,以防到时胎儿过大,不利生产。还有一条,平时多些走动,到园子里看花看草看鲤鱼,不能一味坐着不动。”
尤妩应了,笑着看一眼冯晏,看吧,大夫都让我多走动,你却紧盯着不放,怕这怕那,这怎么行?
冯晏听得大夫这样说,却拉住细问。大夫自然一一解答。
待送走大夫,自有几位府里的夫人来探望尤妩,笑着说起尹纵才的趣事,“那尹军师实在逗趣,过年前才定的亲,现下就催着要娶亲,尤婷这才十四岁,本来不肯答应的,尹军师不知道说了什么,尤家却又略松口了,只说待今年秋再过门,只是一条,还得等尤婷及笄才能圆房。”说着捂嘴笑了。
另一位夫人道:“不单尹军师催着要娶亲,就是卫状元,也上门催了呢!尤妍才十三岁啊!”
尤妩见她们乱猜测,只得低声道:“去年底太后娘娘不是病了,群医束手无策么?现下开春,虽略好些,听说病情反反复复的。”
几位夫人一听,一下明白了过来。严太后重病,若是熬不过今年,到时国孝期间,京城诸人不能婚娶,尹纵才和卫正的婚事就要耽搁了。现下之计,确实是先娶进门才是良策。
说起这个,其中一位夫人道:“若这样,京城里有待嫁女的,只怕要着急了。”
待几位夫人告辞了,尹纵才和卫正果然来访,让冯太夫人这个保媒的上尤家去说情,希望尽早迎新人进门。
冯太夫人笑骂道:“尤家小姑娘还小呢!你们就急成这样了?再有,这么短的时间,哪儿来得及准备嫁妆?”
尹纵才笑道:“我是娶妻,又不是娶嫁妆。嫁妆从简就好了。”
卫正也道:“非是我心急,实在是……”
冯太夫人听了,只得点头应承,亲上尤家去说项。
因日子仓促,尤家想着女儿还小,却是不肯将就嫁了,只说无论如何得等到八月。尹纵才和卫正见对方总是把日期提前了两个月,一时自也感满意。
不单尹纵才和卫正为婚事奔波,杨府也为杨思明和杨思意的婚事奔走。杨思明是男子,就是拖个两年也没什么,杨思意却不同,再拖下去就成了老姑娘,因此宋氏夫人急得不行。
尤妩先前在杨府得郭氏夫人和宋氏夫人照顾,感念在心,听得她们为杨思明和杨思意的婚事苦恼,少不得也帮着打探适婚的姑娘和少年郎。
冯晏见尤妩为这个伤神,挥手道:“他们有父母操心呢!你只好好养胎便是。”
尤妩一想也是,只得搁开手。
冯晏说着话,却是蹲下去听尤妩肚子里的动静,一时惊喜道:“他在动!”
尤妩感觉到下腹荡开一圈涟漪,不由也又惊又喜道:“真的动了!他这是在伸手打呵欠吧?”
“他在打拳!”冯晏瞧瞧房里无人,一时就掀起尤妩衣裳,伸手去抚她小腹。
尤妩缩了缩身子道:“丫头们都在房门外,叫她们看见可不好。”
冯晏理直气壮道:“我摸摸咱们的孩子,碍着她们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啦!
50尤物当道
因大夫嘱道要多走动走动;尤妩这阵子一吃完早饭就往园子里散步,看花观鱼的,倒也逍遥。
这一日正往池里撒鱼粮,一抬头见得蓝月怔怔出神;便喊了一声道:“想什么呢?怎么这几天老走神,该不会思嫁了吧?”
蓝月笑啐尤妩一口,眼见这处只有她们主仆两人,便扶了尤妩到亭子里坐下,叹口气道:“少夫人不为自己着想,总也得为肚子里的小公子着想啊!”
“这话怎么说?”尤妩诧异了一下。
蓝月恨铁不成钢地看尤妩一眼,这才道:“少夫人当时嫁到冯府;因一时仓促,嫁妆并不算丰厚;陪嫁的人也少,如今在身边侍候的,更只有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但凡有人想使坏,便一点儿招架之力也无。”
尤妩听出了味道,问道:“可是二房的人作出什么事了?”
蓝月见尤妩明白了,一时吁口气道:“先头将军在外,冯府诸事便是二房在掌管,一应商铺收入和地租,也是二房掌着。至将军娶了少夫人进门,按理来说,就算不把管家之权交与大房,也该公开一些账目,可是二房一点动静也没有。因少夫人有喜了,饮食方面不能马虎,厨房就生出怨言来,暗地里抱怨,说少夫人是一个甩手掌柜,进门这些时,一点事不管,要汤要水的却勤,累得她们半夜三更不能睡。我打听了一下,那些发出怨言的,可全是二房的人。”
尤妩度着,二房这是想分家呢!只是冯太夫人在世,他们不好明说而已。至晚,尤妩便跟冯晏商议,笑道:“你当初让我答应你三个条件,其中一个,却是想从二房手中夺回管家权。只是我想着,咱们吃穿不缺,若为了家产闹得兄弟不和,总归不妥。且咱们这一房,只有你一个男子,一旦战事或是其它,须得你离家的,我和太夫人少不得要他们照应着,如今瞧着,他们待你,也算顾了兄弟情,这分家一事,就如了他们的愿罢!”
冯晏有些意外,看着尤妩道:“二房掌家多年,账目也不清楚,且他们人多,这当下分家,大房誓必吃亏……”
尤妩回思以前看过的宅斗文种种,为了家产,鸡犬不宁,孩子不保等等,一时打个寒噤,应道:“咱们够吃够穿就行了。这些年既然是他们苦心经营着,他们想多分点,就由得他们罢!”
冯晏沉默片刻道:“好!”
冯太夫人也隐隐觉出了二房的意思,心下知晓,一旦尤妩生产,至娃儿出生,府中少不得要添奶娘,更要添人手,到时大房种种花销,肯定比现下多一倍不止。且冯晏虽说是将军,正经赏赐和俸禄,其实不算高。二房的人精打细算的,自然巴不得现下分家。现下冯晏和尤妩愿意如二房的愿分家,她也不想两房为家产闹不和,自然点头答应,只心下想着,自己那份私房,到时少不得要留给冯晏了。
初夏时分,冯府大房和二房平静分了家。二房的人事先做了账目,暗吞了一些财产,到得分家时,更是仗着人多,硬是多分了一成,合家自然心满意足。
季氏夫人见得冯府分家,大房居然分少了一成,少不得跳脚,说尤妩道:“历来分家,只有大房占大份的,哪儿有二房占大份的?这是欺负你们呢!”
尤妩笑道:“娘,许多的府里,正是因为家产之事,闹得兄弟不和,反目成仇,互不照应,很快败落下来的。且大房只有阿晏一个男子,又不需再分给兄弟,得到的,也不算少了,真不必再跟二房的人较劲。”
季氏夫人听得尤妩这般说,虽不甘心,但这是冯府的事,总不好再多说。因说起尹纵才到尤家下聘礼之事,笑道:“尤婷才十四岁,纵是迎进门,也得等明年才能圆房,亏他一副心急的样子。”
尤妩悄悄道:“自打去年严怀贞死了,太后娘娘的病加重,皇上孝心,接了回宫调养,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至现下还没起色,就怕……。”
季氏夫人道:“正是为此,尤家才答应尹军师秋天迎娶尤婷。”
母女说着,又商议起请奶娘诸事。尤妩吞吞吐吐道:“娘,我自己喂养可好?”
季氏夫人一怔道:“又不是小户人家请不起奶娘,何至于要自己喂养?”
尤妩俯耳道:“自己喂养,孩子才跟我亲。”
季氏夫人也听过一些武将家眷喜欢自己喂养孩子的,说道自己喂养的少病少灾,想一想道:“若是太夫人不拦着,便由得你罢!”
尤妩道:“太夫人自然不肯的。所以还得娘帮忙着,到时让奶娘拉个肚子之类的,我也就顺理成章自己喂养了。”
季氏夫人本无甚主意,听得尤妩这样说,居然也不反对,只点点头答应了。
到得八月时,尹纵才迎娶尤婷,同一日,卫正迎娶了尤妍,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尤妩因临产不能去观礼,只令人送了贺礼过去。至晚,冯晏回府,笑道:“两位新郎可怜啊,只能看着,不能动手。”
尤妩斜睨他一眼道:“你当初不是一样只能看着?”
冯晏一听,笑了,一时上去摸了摸尤妩的肚子,轻轻敲了敲道:“宝宝,在干什么呢?”
“奇怪,以往敲了敲,一定会回敲出来,今儿怎么这般安静?”冯晏把头伏到尤妩肚子上,低声喊道:“宝宝,宝宝!”
尤妩捧着肚子正想说话,突然喊了一声,接着道:“痛!”
“该不是要生了吧?”冯晏吓一跳,扬声让蓝月去叫人。
八月桂花飘香时,尤妩产下一子,命名冯桂,小名花花。
因尤妩生产时挣扎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且冯桂出生时瘦小,叫声像猫叫,冯太夫人害怕养不活,便上庙里请和尚卜了一卦,又请赐名,和尚便赐了花花的小名,又建议暂时当成女娃儿养,待三周岁才换回男装,冯太夫人自然从善而流。
待冯桂百日宴时,众人来贺,眼见他作女娃娃装扮,粉嫩嫩的一团,都忍不住逗弄一把。尹纵才携了新夫人来贺,一时假装不相信冯桂是男娃儿,只要掀襁褓瞅瞅,一边道:“这么俊的娃儿怎么可能是男娃,肯定是女娃了,长大给我家作儿媳妇好不好?”
回应尹纵才的,是一泡童子尿。
尤婷还没和尹纵才圆房,这会听得尹纵才说什么让冯桂作儿媳妇的话,不由羞红了脸,再一瞧他一掀冯桂的襁褓,一股水柱喷在他脸上,再也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众人也哄然大笑。
51尤物当道
虽是在暖阁内;冯太夫人犹怕冯桂着了凉,一见尹纵才去解他的襁褓,早已清“咳”一声,朝婆子使眼色。婆子忙抱了冯桂去把尿;又包的严实,这才抱回来让大家逗弄。
尤妩一转头见得婆子把冯桂包得像个粽子,便接过摸摸冯桂的颈项,见湿湿沾沾的,知道是热着了,忙解了小披风,松了松领口;又拿干毛巾给他擦了擦,看着他一脸舒爽的小模样;这才笑了,向婆子道:“小娃儿怕热,不用穿这么多的,且也包得太紧了,他手脚都伸展不开,难受着呢!”
婆子不以为然,只看向冯太夫人。冯太夫人见尤妩给冯桂解了小披风,早不满意了,这会道:“他一个小娃儿,自是怕寒的,一旦受了凉可不得了,快些穿上披风罢!”
尤妩摸摸冯桂的手心,见热乎乎的,便笑道:“太夫人放心,小花花暖着呢!”说着抱了冯桂去和尤婷说话。
冯太夫人百般怕冯桂冷着,一见尤妩不肯给冯桂穿上小披风,一下便生了气,低嚷道:“究竟是不是她生的娃儿啊?哪有当娘的让娃儿受冻的?娃儿着了寒可不得了。”
一位婆子在旁边道:“太夫人说的是。少夫人这是第一胎,怕是没经验。”
冯太夫人咬牙道:“不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娃儿毁在她手里。”
待宾客散时,便有两位嬷嬷到了尤妩房内,其中一位陪笑道:“太夫人怕少夫人又要管家又要服侍将军,不得空儿带小公子,只让我们来抱了小公子过去。”
尤妩一怔,带笑道:“两位嬷嬷不知道么?因请的奶娘拉肚子,后来又请不到好的奶娘,却是我亲在喂养小花花,可离不得我身边。”
一位嬷嬷道:“太夫人已着人请了奶娘,少夫人只管放心。”
尤妩不再答两位嬷嬷的话,只扬声道:“阿晏!”
冯晏早在里间听得说话声,这会揭帘出来,挑眉道:“我们的儿子,还是我们自己养着妥当。祖母一把年纪了,要是因为帮我们养娃儿有个闪失,可是我们不孝。你们下去吧!”
冯太夫人听得两个婆子学舌,一时拍案道:“岂有此理?阿宴一向听我的话,这回居然为了妩娘反驳于我。”
婆子火上浇油道:“将军自来孝顺,自打娶了少夫人,心里眼里却只有少夫人一人了。”
这两个婆子原是冯太夫人身边服侍的人,时不时便有人孝敬东西,谁知自打冯府分家,尤妩管家,东西账目清清楚楚的,她们一时皆捞不着油水,暗地里早生了怨言,一时仗着在冯太夫人跟前有脸色,居然打起小报告来。
冯太夫人心下默默,想当初,许明珠多么的乖巧柔顺,若是得她为孙媳妇,何至今日连曾孙也不得亲近。
冯晏待两位婆子走了,却是搂了尤妩道:“祖母也是一片好心,并不是想来抢咱们的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尤妩最近因着冯桂的养育问题,跟冯太夫人碰撞过几次,现下见冯太夫人强势,居然想直接抱了冯桂过去养,一时郁闷,只是面对冯晏,她又不想说冯太夫人的不是,因把头伏在冯晏胸口,拱来拱去道:“今儿抱了小花花一天,手臂酸,你帮我揉揉!”
这当下,六彩却匆匆到了大门外,拎着手里的玉佩喝问门房道:“这玉佩从哪儿来的?”
门房指指府门口站着的一位女子道:“是她的,她想见将军!”
六彩看了看站着的那个女子,见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柳眉眯长眼,虽风尘仆仆,细看却有几分颜色,因上前温和问道:“敢问这位大姐,这玉佩是从哪处得来的?”
“小女子姓王,名芳。”王芳不答六彩的话,先通报了姓名,又拉过身后一个七、八岁小男孩,指了指道:“姑娘请看!”
六彩莫名其妙,打量了小男孩一眼,突然如遭雷击,“啊”的一声道:“这是,这是?”
王芳点点头道:“姑娘也看出来了吧?这眉,这眼,这鼻这嘴,可和将军一分不差。将军想要不认,也是不成的。”
六彩有些接受不能,一时又怕府门口人多眼乱,传出什么闲话来,因领了王芳母子进府,安排到厢房中,令人给他们端上吃食,一时只细看小男孩,越看越心惊,心下直嘀咕,待他们吃完了,方对王芳道:“好了,你且详细说说经过,我们也好领你见太夫人。”
据王芳说,那年她十六岁,在桃花林边救了一位姓冯的少年战士,战士在她家养伤,有一晚那战士发了烧,她上去灌药,后来那战士喊着娘,紧紧抱住了她。……过得几日,战士便不告而别了,只留下一方刻有冯字的玉佩。战士走后一个多月,她便发现自己了有孕,只得匆匆嫁给当地一个老头,后来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取名石头。老头死后,她领着石头到了京城给人打短工维生。三个月前,尹纵才和卫正迎亲,热闹非凡,她也领了石头挤在路口看,却有旁边一个人扯她道:“大姐,你儿子和冯将军好像。”她抬头看向新郎旁边的冯晏,这才发现,当年那个少年战士,如今却豁然是当朝将军了。
王芳说得声情并茂,六彩听得目瞪口呆。
王芳说着,微低了头,擦泪道:“石头跟着我,是没有前途的,为了他的将来着想,我只能把他送到将军府。”
稍迟些,六彩便进去见冯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