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人鱼座的女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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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的女人!
“群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很高兴我没有猜错,只是韩拓他——”
他执意不肯相信?
泰生不明白为什么韩拓如此排斥她,他们以前根本不认识,难道这是一种天
生的无缘吗?
她让她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泥沼里了?
“算了,我们谈公事吧!”
和孙伟平谈公事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他体贴的替双方估计过一切的损益,将
所有有利和有弊的条件均分,让谁也不吃亏。
泰生很满意他的才干,在双方气氛融洽之下,他们达成共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件她认为十全十美的生意,却是后来导致她不幸的开始
——。
韩拓坐在家中的小吧台上,独自
生着闷气猛喝酒。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伟平倾向是他早就知道的,更何况伟平和方群美目前进展神速,他当
然会帮着泰生说话。
可是他仍然生气!而且非常生气!
他气他自己不是那个穿着盔甲的骑士,他气他自己正是那个欺负可怜少女的
恶棍。
今天的让人惊为天人,可是当她望着他,漂亮诱人的双颊立刻转为惨
白,她真的那么讨厌他?
他有那么可恨吗?大多数的女人都说他是个完美的绅士,是个千载难逢的好
情人,他没见过哪个女人见了他会像见到蛇蝎一样。
他——他干嘛要在乎怎么想?
他已经有甜蜜、可人的小安琪了,她是个绝佳的伴侣,他何必在乎那个冷冰
冰的。
可是——“韩拓。”
华香梅来到她儿子的身边。
他不太甘愿的放下酒瓶,知道母亲不喜欢他喝太多酒,“妈。”
一反常态的,华香梅这次并没有训他,相反的,她拿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口。
他皱起眉头。
华香梅只有在很烦的时候才喝酒。
“妈,什么事?”
她坐在高脚椅上,神情悠远:“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姓荆的女孩子?”
是荆吗?
废话!他骂他自己,除了这个字,还有哪个姓也是荆?他妈妈指的想必是荆
泰生。
“你是指?”
“?很好的名字,就是男生化了一点。”她喃喃自语。
“妈?”
华香梅回过神来,平静自己远游的思绪。她恢复常态,“她是个怎么样的女
孩子?
漂亮吗?个性怎么样?“
韩拓怔怔的望着他母亲,话自动自发的溜到唇边:“不算很漂亮,可是很特
别,很有魅力而且有气质,个性很强,办事能力很高,女强人型的女孩子。”
“是这样吗?不像啊——”她低喃。
“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想知道泰生的事?”
华香梅苦涩的笑了笑:“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老朋友的女儿罢了。”
韩拓迷惑地看着他母亲缓缓地踱离吧台边,进入她的房间内。
她为什么突然问起?
看她的神情,事情绝不是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他母亲和荆家有什么渊源吗?
想到这里韩拓淡淡地笑了起来!
身为一个孝顺的好儿子,他当然应该把事情弄清楚。
泰生坐在韩奇风凌乱的小公寓内,
二眼无神的盯着棋盘。
韩奇风喜孜孜的挥舞手中的棋子:“你又输了。”
她不太情愿的唔了一声,开始重新整理棋盘。
“不玩了!”他大叫。
“又怎么了?”
“你根本不用心!”他指控:“这比放水还糟糕。”
泰生歇口气,朝他扮个鬼脸:“如果我不是不专心,根本不可能让你连赢三
盘对不对?”
“不对!我只是不想胜之不武!”
站了起来,替自己和他各倒了一杯水。
韩奇风打量泰生淡紫色的美丽套装和她脸上无瑕的化妆:“你真是不错喔!
丫头,今天看起来特别好看。”
“是吗?”
好看又如何?能吸引人的眼光吗?
能吸引——他吗?
“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整个晚上都魂不守舍的!”他咕哝。
泰生勉强一笑,敝开心里苦涩的结:“你为什么一个人住?”
“因为我妻不贤、子不孝。”他又背出千篇一律的理由来。
“不要再骗我了!我才不信,一定是你犯了错,所以被逐出家门了对不对?”
韩奇风嘀嘀咕咕一串听不懂的话后,终于半正经起来:“因为他们受不了我
老是打扰他们的‘正事’,所以我只好自己出来一个人住啦!看这样会不会有
人把我当‘正事’看。”
简单而且顽皮的话语,泰生却在其中看到一个孤独老人的背影。
他只是希望被家人当成“正事”来看。
好细微的要求,而她——她的父亲甚至不当她曾经存在过。
二颗同样孤独的心——泰生突然感到无比的孤寂。
多年来的独自奋斗似乎也意味着她未来一生的漫漫长路。什么是爱呢?为什
么她从未尝过那种滋味?她注定了要孤独一生吗?
老人微笑摇头,以超乎异常的温柔拍拍她的头:“你还很年轻,不要想太多。”
“是吗?现在不想,什么才想呢?等到我老了,走不动了,再回过头来想我
这一生有多寂寞吗?”她喃喃低语,流泪的冲动在心里压抑着。
“不会的。”他肯定的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她泫然欲泣。
“我就是知道。”他沾沾自喜。
泰生瞪着他,咕哝道:“我闻到阴谋的味道。”
韩奇风喜孜孜的吟着小曲,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你爸还好吧?”
“还好,阿竹很懂得照顾人,我爸近来脾气好多了。”泰生感激的看着他:
“都亏你介绍阿竹给我。”
老人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他认真无比的看着他:“你父亲是不是荆远达?”
“你怎么知道?”
群美白她一眼,仿佛怪她如此一问:“当然是孙伟平说的。”
不解的躺向她办公室的皮椅:“昨天韩伯伯也问过我爸的事,我问他
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他又说不认识。”
“伟平是握韩拓突然出现让你措手不及才告诉我的,他认为韩伯母一定和你
家的人认识。”
“有伟平当内线倒是不错。”她戏谑。
群美蓦然红了脸,她跺跺脚:“你在说什么嘛!我可是跟你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啊!伟平对你一往情深,任何事都肯为你做,这还不够真吗?”
“你真讨人厌。”群美气道,转身离开她的办公室。
微笑目送,心思迅速流转。
父亲不和外界交往已经很多年了,但她仍记得童年时,家里总是高朋满座。
父亲昔日是个很擅长人际关系的人。
韩家夫妇极可能也是当年家中的座上客之一,只不过许多年来,他们搬了许
多次家,所以失去联络了。
更何况听方伯伯偶尔谈起,父亲当年在北大是个活跃分子,所以即使他们不
是在台湾认识的,也很有可能是过去在大陆上的朋友——这个消息应不应该告
诉父亲?
他躲在过去的回忆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再见到昔年的老友,或许会使他重
新恢复生机。
可是——方伯伯和父亲不也是至交吗?
泰生左思右想,竟无法想出究竟应不应该将这件巧遇告诉她的父亲。
过了下班的时间很久以后,泰生
才慢吞吞的走出办公大楼,明知道很可能会遇到韩拓,她仍不太愿意面对他。
他的眼神总是充满挑逗。
他的话语总是饱含讽刺。
她不认为她还能接受那种刺激多久。
他果然懒洋洋的倚在人行道上等着她。
泰生加快步伐祈祷他不会叫住她。
“荆小姐。”他叫道。
人的心理真是好玩,她曾为了他细细妆扮自己,只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而
现在她又希望她可以原地消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她慢吞吞的停下脚步,武装好自己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回头:“有事吗?”
面对她的是一张充满诚挚笑意,充满魅力的面孔:“我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她的心跳漏跳一拍:“当然——可以。”
韩拓有些失望她的迟疑。
笨蛋!他在心里痛骂自己,在你那样对待她之后,难道你还期待她会迫不及
待的跟你走?
更何况她还那么讨厌我。
“前面的咖啡座可以吗?”他彬彬有礼的问道,显示了他对改变她对他的印
象的决心。
“嗯。”她点点头,不太信任的走在他身边,纳闷他今天的改变。
沉默延续到咖啡店中,他们各自点了东西,紧张的气氛仍在二人之间交织。
泰生觉得自己生平没如此紧张过。
“呃——我——我——”他搜索枯肠地想如何遣词用句,莫名其妙的发觉自
己又回到十几岁的笨拙时代。
充满期待而又怀疑的看着他。
“我很抱歉过去我的态度不好。请你不要介意。”他一口气背台词似的背完。
“不会的,我也不比你好多少,你也别介意。”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二人互相瞪着对方,不知开场白后应该再说什么。
侍者送上东西,他们仍彼此对看,好半晌也不知是由谁先开始的,总之他们
不可遏抑的大笑起来,惹来好奇的注目。
泰生连忙喝口咖啡,终于勉强止住笑:“我们疯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笨拙过,好像小学生上台演讲忘词一样。”他笑着承认。
“我知道你要来,群美告诉过我了。”她柔声坦白。
“孙伟平那个叛徒!”
“你千万不要——”她慌张的抬起头,看见他眼中新生的笑意:“真是爱吓
人!”
“我很高兴他告诉你了,不然也许你会甩头就走,根本不理我。”他的声音
出奇的温柔。
泰生怔怔地望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无比的迷惑,却又希望永远这
样下去。
又是一阵的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是甜美的,在彼此的凝视中,找到一些心
灵长久祈盼的——“对不起!我来迟了。”
二人同时一惊。
安琪已满面微笑,落坐在韩拓身旁的椅子,她满眼表情望着韩拓:“对不起,
我被客户缠住了,一时分不开身,所以现在才来,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泰生伤心、失望,觉得无比的羞辱!这一切不是过他的计划罢了,更甚者,
他可能只是在玩他惯玩的风流小把戏——韩拓震惊!而且愤怒!
他看着泰生原本柔美的面孔从震惊、不信、失望到目前的冰冷。她又变回那
个冰若寒霜的了!
这一切全拜安琪之所赐,他根本没和她约。刚刚下班他告诉她,他有事要和
泰生谈,要她先走,没想到她表面上顺从,却背地里玩这种把戏。
这不是他第一次厌恶女人可怕的占有欲,却是他平生为这种事第一次有了揍
人的冲动!
“韩先生,你找我要谈什么事呢?”她冷冷的开口。
“他想告诉你,阿拓的妈妈好像认识令尊,他想查证一下而已,对不对?”
何安琪截口道。
他连这种家族之间的私事都对何安琪说?
其实泰生知道这不成理,而她也只不过需要一个发泄她愤怒的导火线罢了!
她连眼睛都结冰了:“这件事我不太清楚,必须问过我父亲才会知道。”她
拿起账单:“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谢谢你。”安琪朝她甜蜜蜜的眨眨眼,仿佛正和她分享一个她们
之间的小秘密。
泰生从头到尾不曾看韩拓一眼,她僵直的背脊显示了她的怒气,和所受的伤
害!
她甚至不打算欠他一杯咖啡!
韩拓冷冷地将安琪推离他的身边:“这算什么?”
“没有什么啊!人家想你嘛,”安琪委屈的嘟起唇。“我想你和她之间又没
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为什么不能一起来。”
“如果有呢?”
她仍笑得甜蜜蜜、无邪的回答:“那才更要来啊,我这么爱你,万一你被抢
走了,我怎么活得下去?”
乍听之下似乎很有理,可是当韩拓看见她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时,他却打
心里厌恶起来。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安琪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不失其善良的本性。而现在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没认清楚何安琪这个女人?
他不发一言的起身离去。
安琪没有唤他,因为她并不比他开心多少。
他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吗?
在宴会上他看的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他对她有兴趣,他想脚踏二
条船?
何安琪是绝不会忍受这种事情的。
只要是她的,她绝不容许别人染指,连想都不能想!
泰生安静的把自己关在房里,什
么都不能想。
她的心里只有无限的疲惫和愤怒!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那样愚蠢无知?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去稀
罕别人所施舍的一点感情?
过去理智、超脱的她呢?那个完全不受感情影响的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已经老到没有感情便无法生存的程度了吗?
“荆小姐。”阿竹在门口唤着。
她想告诉她走开,任何人都不要来烦她;可是自从阿竹来了之后,他们的生
活饮食都变得正常了,父亲会乖乖的自己出来吃晚餐,再也不需要她苦苦哀求,
而这是她唯一能和父亲平静相处的时刻。
“我马上就来。”她听见自己回答。
为什么她不能率性而为?
就算只有一次也好!
为什么她一定要遵循理性的脚步呢?她也是个平凡的人,难道她不能偶尔为
自己所想要的疯狂一下吗?
因为她就是不能。她的理性严肃的告诉她。
所以她一直不快乐,她这样告诉自己。
“荆小姐。”阿竹的声音再度唤来。泰生终于恹恹的起身走到客厅之中。
她的父亲荆远达早已等在饭厅上。
“爸。”
“吃饭了。”就这样淡淡一句,甚至没注意到她的服装不整,脸色苍白。
或许哪一天她长出了二只角,她的父亲也不会发觉到任何异样。
泰生的心里涌起一股既酸且涩的苦楚,面对满桌的饭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啊?”阿竹操着淡淡的山地腔忧心的看着她。
“不是,我只是在外面吃了一点东西,还不很饿。”她微微歉疚的告诉她。
“知道回家就要吃饭了,还浪费那些钱在外面吃东西。”她父亲的口吻中有
股责备。
勉强拿起碗筷,扒了一两口,突然想起了韩奇风,他的关心是货真价
实的,而且不会含任何的责备或糖衣的色彩。
少数和他吃的几顿饭,如果她胃口不好,他会想知道为什么,然后解决它—
—“爸,您认不认识一个叫韩奇风的人?”她佯装不经意的开口。
“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您再仔细想想,他可能是您在大陆上的——”
“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他暴躁的放下筷子:“我是你老子,不是你的
犯人还是下属,不准你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她惊愕的望着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好半晌才心痛的想起:父亲,
在她的家里,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皇帝——“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啦!
快点吃,吃完了我要收拾的。”阿竹的声音响起。
“我不吃了!”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