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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酷吏家的小娇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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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收拾首饰的暖香更是紧张,直接去了东侧间与正房相通的门口,伸手便扣住门框瞪视妍洁,一副警惕模样。

两姐妹则互相凝视呈对峙之姿。

半晌之后,妍冰见庶姐回避自己视线不愿开口,她索性主动问道:“四娘,你究竟想做什么?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她甚至在猜妍洁是不是因自己落胎失了儿子,因嫉恨而想作怪。一时气急,因而语气特别不善。

谁曾想妍洁却答道:“我无意伤害外甥,只想借来用用……真的,就是借来用用!”

“借来用用?这是什么鬼话?!怎么用?绑架了带出去?你究竟有何苦衷说出来便是,为什么要起这种心思。”妍冰听了庶姐的说辞简直头皮都快炸了,当场便跳了脚怒喝出口。

妍洁却露出满腹委屈的模样,落了泪哭道:“我没法啊阿冰,毛坤铭说要见到你儿子才还我阿娘。”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妍冰一再追问之后,终于从庶姐手中抠出一张已经揉皱了的纸条,说是昨夜里不知谁扔在院中,今早发现的。

据说是毛坤铭亲笔手书,不外乎就是绑架犯那一套常见说法:你娘在我手里,三日之内拿荣文渊的儿子来换,否则后果自负。

看了纸条,妍冰更是气得手抖,忍不住推搡着妍洁骂道:“这叫什么话?你阿娘被他绑了凭什么拿我儿子去换!你我虽不同母,可在心里我还是认你为阿姊的,你说说看,昨日进门以来我哪点待你不好?你就这样恩将仇报的?”

“……真是对不住,我也是实在无法可想……”妍洁原也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本就满心纠结。被识破之后更是无法可想,只得软了声拉住妍冰衣袖哀求她谅解。

还说毛坤铭肯定只是想让文渊帮助他出京逃跑,并不会对孩子做什么。

妍冰觉得自己真是差点气得七窍生烟,无语道:“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不仅没良心还没脑子!毛坤铭这话竟也能信?他这会儿正是拖人垫背的时候,你不去死一个,你去了死一双。”忽然一道气急男声从窗外传来,姐妹两人齐齐回首望过去,只见文渊从室外快步入内,大冬天的竟急得满头大汗。

他虽然开口骂了妍洁,但见儿子没事也算是放了心,长喘几口气后又劝妍冰道:“你也别生气了,值不得。好在祸事并没发生,咱们商议一下彻底解决了便好。”

一见文渊回来,妍冰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也不再和妍洁置气,只靠在了丈夫身侧求安慰。

“没事,有我在呢,”文渊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以作安抚,又伸手道,“纸条给我看看。”

文渊从妍冰手中拿过那东西一看,却发现是不易浸水的油纸,这东西很少被用来写字,他心中顿时有些疑惑。

随后,文渊又去客房、围墙各处查看东西究竟是怎么递进来的,正在此时,兴益也后一步赶了过来帮衬。

两人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判断出纸条应当是清晨宵禁解除之后,从围墙旁大榕树上射进来的,用的或许是冰锥,天亮冰化为水因而才没看到箭矢。

“不是有人直接进了院落吗?”妍洁听了这结论满目惊讶。

方才婢女拾了纸条给她看时真是吓坏了,还以为毛坤铭找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游侠来作案,今日递纸条,若不照办明日说不定就得要自己的命。

原来,并没有进来,只是虚惊一场?

“肯定没有啊,”妍冰摇着头,牟定道,“虽是客院但也有婆子巡夜的,哪有那么容易进来却不被察觉。”

文渊则是直接冷笑:“他要有本事直接闯进来,何不亲自绑了我儿子走?哪还需威胁你帮忙。吓唬人的小把戏而已。”

此时此刻他真是庆幸,因为妍冰早产还在恢复期,文衡偏又去了外地赴任,连个帮衬人都找不到,所以他们依旧借住养父家没有回自己小屋。

大将军府哪怕是侧院,那也比自己那边没几个家丁的住所守卫更森严。

当然,此处房屋布局被毛坤铭只晓得一清二楚,这却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往后还得加强戒备。这话倒不用对妍洁提,省得她又一惊一刹。

从院落回了厅室,文渊又指着纸条问妍洁道:“这上面并没说地址,若你当真得了手,会去何处交接?”

“他若不在家,那便应当是去了外室住处。”妍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而后解释道,毛坤铭之前迷恋上一位青楼女,那等下贱人自然是不能接家里来住的,他就在平康里置了一处小宅院,既安置了那女子,又可做待客之用。

“私窑?”妍冰听后面色立即黑沉,没想到他居然还做这种肮脏勾当,真是不要脸。

“欲做大事,按惯例用钱权美色来贿赂倒也说得通。”文渊倒是觉得司空见惯,顺口这么一说,立即收获妻子白眼数枚。

妍冰冷哼一声反问道:“不用钱权美色贿赂就不能干大事了?”

“不不,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他这种不正派人的做法。”文渊捏着鼻翼讪讪一笑,赶紧换了话题,扭头看向妍洁,详细询问毛坤铭私宅地址。

问好之后,他便说自己要去大理寺了,说不定夜里也不能按时回来,随即看向兴益拜托他暂歇一宿,关照一下几姊妹。

“行,没问题。”兴益立即打了包票。他才值了个通宵,按惯例可休息两日再去当差,正好能陪陪妹妹。

见文渊拔腿欲走,妍洁顿时急了,快走两步追过去急道:“那我阿娘怎么办?!”

“我这就是要去想法抓捕毛坤铭,希望能顺利擒获他,救出奚姨娘。”文渊义正言辞如此回答。

他心里却在想,重点是抓捕毛坤铭,万一救不了人,也只能算她命不好。

“可千万别让他狗急跳墙伤了我阿娘,求求你!”妍洁先求了文渊,却又觉得他多半会铁石心肠不管不顾,赶紧又侧身看向妍冰,满目哀求。

妍冰心里虽对妍洁还有气,可事关奚氏却还有那么一丝怜惜之情,她随即看向丈夫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文渊见妻子也流露出请求神色,又担心妍洁一时冲动又做傻事,只得承诺道,“若实在无法,我会去借一个男婴好与你交差,以此做饵,诱捕毛坤铭。”

待文渊一出门,妍冰压根儿不想和妍洁大眼瞪小眼共处一室,立即让她自去休息或寻妍清说话,只邀请了胞兄兴益同去看一双幼子。

兄妹俩逗弄着小婴孩又说了些私房话,而后妍冰就让兴益去客房休息,她自己给儿子做了会儿虎头帽,又盘了点心铺知味斋的账目,以此消磨时间。

黄昏时,文渊果然没按时回家。

天光渐暗,偏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北风呼啸卷着树梢枯黄残叶在院落中打着旋儿,妍冰穿得厚厚的坐在屋中,只往外一望都觉得四周透着一股凉意。

她赶在宵禁前打发了人去大理寺,给文渊送去热鸡汤与狐裘厚披发,童仆竹露却扑了个空,说是出门办事去了。

究竟去了哪儿门子说不清楚,不过,此人却满脸巴结似的提点道:“回去问你郎主段大将军呗,我瞧着荣少卿是与一大队天承军官兵同行,急匆匆的,大概是要去抓人吧?”

竹露回府之后把这话一学,妍冰并未去打搅养父,一猜就知文渊多半是能者多劳又被楚王抓了壮丁,守着天承军去搜捕毛坤铭,围府抄家。

她只得带着牵挂自己先睡了。

次日一早,天放了晴,耀眼日光映照在齐小腿深的白雪上,亮得直晃眼。

赶在用早餐时,文渊风尘仆仆的回了家来,妍冰赶紧起身迎上去,至门边亲手为丈夫抖雪取下披风,还顺势拉了他的手一同去就坐。

这一摸之后才发觉,他双手竟冷得冻人。

妍冰心疼得紧,立即絮絮叨叨问道:“夜里做什么去了?一直在外面吗?怎么冻成这样?给你做的皮手套没戴?”

“戴了的,大约是因为没功夫烤火吧,没事的,搓搓就好。”文渊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入座之后急急喝了几口热粥,这才开始解释自己为何一夜未归。

果不其然是因谋反一案逮人——由天承军忠武将军孙挺带了人去围了毛宅与定越郡王府抄家。

毛坤铭命好逃了,两处宅院都没寻到人。只抓了长史贾纯甄连夜拷问,可惜他嘴硬,暂时没法直接指证定越郡王也参与其中,还有文书小吏在郡王府继续查找蛛丝马迹。

至于板上钉钉的毛坤铭,文渊吃喝完毕后,又寻了妍洁说话,让她好好想想,除了那平康里的外宅他还可能藏身何处。

“没了呀……会不会是已经逃出京城了?”妍洁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文渊摇了摇头道:“当天就戒严了,虽未通缉但各处城门口都打了招呼。他要逃得出去何苦要你去绑架幼童?”

有着多年看侦探片经验的妍冰忽然灵光一闪,提了一个疑问:“亲戚朋友家找过没呢?”

“找了,一晚上都在折腾这破事。”谋反涉及九族之事,怎可能放过亲戚?文渊叹了一口气,而后总觉得肯定有一处妍洁知道的地方被遗漏了,又看向她连连催问。

“你若不知道,那绑了人往哪儿送?”这话相当有道理,妍洁无言以对。

妍冰绞尽脑汁后忽然想起初识毛坤铭,是因为那个恶心巴拉的案子,立即高声问道:“他外祖家,在城内有住处吗?”

“绸缎铺子!”文渊与妍洁几乎异口同声的得了结论。

那位于西市拐角处的店铺足有三层,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周围还有权贵入了股的别家丝绸绣庄,沾不得火、油,没法随意强行围捕。

“这地方可真选得好!”文渊冷哼一声,只得选了最麻烦的一个办法,诱捕。

他转身就去了善堂,挑选之后借来一位刚出生就被抛弃的男婴,交给妍冰用自家衣物襁褓装扮。

因家里一双儿子为早产,虽满了月却也不比寻常新生儿大多少,给那男婴换好衣物倒也像模像样,再带上楚王那儿淘来的另一枚相仿平安锁,几乎能以假乱真。

唯一的问题只是妍冰又有些心软,看着那替身难受道:“我舍不得自己儿子去做人质,可换成旁人依旧觉得残忍……你说,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大么?”

“这孩子天生没有谷_道,本来就活不了几天,若是去了,咱们好好为他做一场法事便好。”文渊选人时就已考虑了生死之事,他不可能允许自己被戳着脊梁骂“冷血、薄凉”,哪怕事实如此。

“……啊?竟是这样……那,也好,至少救得一个算一个。”妍冰看向那孩子一脸惊讶,这即是说,他患了□□闭锁之症,在没有外科手术的年代确实活不下来。

“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戏该怎么演?”文渊说完就看向了妍洁。

而后,他以一种正经思考的神情上下打量大姨姐,蹙眉问道:“你有把握送了孩子去却不露破绽吗?能不能冷静与毛坤铭斡旋,诱使他孤身到窗口、门口?或者口才好点,说服他放了你阿娘?”

说不定,还得说服他放你自己?

妍冰也同样看向自己庶姐,满目同情。她总觉得就算有了这个可以蒙混过关的孩童,任务也不轻松,似乎处处都是死亡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即将完结咯,好鸡冻!

☆、第71章 步步紧逼

妍洁被文渊一问,完全懵了,她还以为只把孩子送过去自己任务就算完成,不由看向文渊问道:“我去与他周璇吗?难道不该是我送去了孩童,而后你因为‘儿子被绑’去与他谈判?”

没等文渊开口,妍冰就琢磨着答道:“那是后一步吧?一开始渊郎还不能马上过去,送孩子是为了换出奚姨娘,你得先把姨娘弄出来而不是走进店铺自投罗网,可不能你俩都陷进去了。”

“你们先商量商量,我得出去一会儿再回来。”文渊见着此刻已过未时,便说要去西市先看看地形,还得与孙将军商议后布置一下人手。

“好的,你去吧。”妍冰起身送了他出门,神情平静而淡定——她虽对自己等人能商量出什么来没什么底气,但对丈夫却是信心满满。

文渊先是寻了一辆普普通通没任何标志物的马车,去绸缎铺子四周兜了一圈,悄悄查看,确认了那铺子确实像是有人躲藏,这才向负责缉拿一事的孙挺汇报了此事,商议各种布置。

随后便陆陆续续有人伪装成伙计、掌柜、顾客等在绸缎铺周围布控。同时,文渊赶回家,众人草草用了便饭又继续讨论串好词。

转眼便到了黄昏时,天阴沉沉的又有漫天雪花飘扬,冷风肆虐之下路上行人渐少,西市店铺也陆续开始打烊。

毛坤铭在绸缎铺三楼困兽似的转圈跺脚,时而骂骂咧咧,时而又急吼吼凑到窗口查看。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等官兵,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期盼舒妍洁真的弄来婴童。

无辜遭难的奚氏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扔在墙角,无人照看。她双手背在身后的悄悄掰断了一枚金戒指,一面用断口慢慢磨着绳索,一面观察着室内众人举动。

只见一穿着短袄的络腮胡大汉冲毛坤铭抱怨道:“你妻子究竟会不会管她老娘?若她真的绑来荣文渊的儿子,他会偷偷放我们出城?我总觉得那人心冷手黑邪门得很,不见得会心疼儿子——反正他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顶多被偷走一个。”

他话音一落,又有另一黑衣游侠唉声叹气道:“是啊,还真不如当天就冲出城去,绑个老娘们有什么用?!”

“你们知道个屁,荣文渊顾家得很,只要有他儿子在手肯定能行。天承军可都是在他养父手下讨食的,出城肯定不会被查。”毛坤铭斩钉截铁的说着,既劝说同伴稍安勿躁又仿佛是在安抚自己。

其实他此刻心里反倒是对妍洁更没底,一会儿觉得她没本事从荣家偷孩子,一会儿又推己及人,觉得她肯定不会为一个让自己从小丢尽脸的奴婢娘冒风险。

与之同时,努力磨绳子的奚氏心里也是无比矛盾,既希望女儿来救自己又盼着她别来冒风险。她虽努力自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解开绳索能有何用,只是满眼空茫的看着地板,手指一点一点蹭着。

正在此时,蹲守窗前观望的络腮胡忽然瞧见一辆马车逆着人流缓缓驶来,他不由呢喃道:“车马行的简易租赁车……是不是啊?停在对门茶铺了,阿铭快来看看!”

瞧见马车上由婢女扶下来一面戴帷帽抱婴孩的妇人,络腮胡赶紧唤毛坤铭来看,而后齐声乐道:“是,是她!嘿,真搞来了呢!”

闻言奚氏猛然抬头,正心焦着却又见那几个人刚笑罢又开始怒骂:“妈了个巴的,居然不过来!”

妍洁就站在对门茶肆避风处,抱了小孩对着绸缎铺张望,而后派了军中细作伪装的婢女走过来,满脸惶恐的对掌柜投了一团纸后转身就跑。

这掌柜的早就换成了毛坤铭手下,他随即打开一看,从楼上吆喝道:“郎君,娘子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这意思很明显:一个换一个。不见着奚氏她是不会把孩子抱进来的。

“弄门口去给她看看,这娘们真是麻烦!”毛坤铭一脸急躁的让人拎起了奚氏,夹着她下楼。甚至,他自己也来到了大堂,虽并未出门,可也露了痕迹。

殊不知,带着一队天承军从后门绕至茶肆内的兴益,此刻正左手拎弓右手握箭,躲在对面看不见的角落悄悄观察绸缎铺的动静,指导着妍洁的一举一动。

同时再三对其叮嘱:“总之你不能进去,最好是站在街中央交换。你看他急成这样,马上就得出来了。一冒头我就赏他一箭!”

毛坤铭又让人遥遥吆喝,让妍洁把襁褓打开给他看看婴儿的脸,见到确实像是荣文渊的种,四周似乎又没有官兵出现甚至都不见围观路人,他顿时心头大安。

“去换,就街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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