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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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更是年幼。”
这话说得是没错,但之前听夏湖卿说过,何小姐对夏苏卿一副爱理不理模样。
臻璇睨了夏颐卿一眼,转着眼珠子道:“还有大伯和二爷你。”
吹了灯,帐内黑暗,夏颐卿看不到臻璇的表情,但这话里怎么听都觉得有股子酸味。
他哑然失笑,难怪别人总说,怀孕中的女人脾气多变,疑心又重,可是淡淡酸味又别有一番滋味。他把怀中人搂紧了,低声道:“这就想岔了吧,从刚才说的辛密事体里,你能想象这是一个肯与人做妾的女人?怎么看都是要坐稳正屋的性子。”
臻璇刚刚也就是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顺口酸夏颐卿一句。
听了这话,再一想要叫何小姐在主母跟前立规矩,根本想象不出来,臻璇不由也跟着笑了:“总归是看二叔祖母和她怎么唱这出戏了。”
夫妻两人没有再提何小姐,又絮絮说了些旁的事,这才入了睡。
第二日上午,杨氏过来了。
请杨氏坐下,臻璇便把屋里伺候的丫鬟打发了出去。
挽琴心里明镜一样,她们定是要说何小姐的事,便亲自守了外间。
杨氏一脸歉意。赔罪道:“昨日里是我没看住她,叫她叨扰了你,是我没想周全,以为她刚来,要走动要打探也都是在屏翠园里。谁知竟然跑到天一院来了。”
“也不是嫂嫂的错。”臻璇叫杨氏放宽心一些,便坐过去了一些,把何家三老太爷过世与何小姐在宿水城、明安城的事都说了一遍。
这些事原本就是杨氏请臻璇去帮忙打听的,为的就是能知己知彼,防何小姐一手。
原本还有些担心自个儿小人之心,杨氏在见到何小姐之后,那些心思都跑散了。连连道:“亏得提前去打听了,这样的人若是嫁了进来,这日子可就不消停了。”
臻璇也是这么个想法,何小姐是个祸害,住得越久就越麻烦。
妯娌两人彼此商量了几句,又绕回了臻璇夜里与夏颐卿商量过的点儿上了。
这事由谁去跟老祖宗说。何老太太和何小姐之前有没有达成共识,这都是要点。
杨氏听了,觉得有理,点头道:“我去试探一番。”
到了下午时,杨氏叫人送了一封短信过来。上头写了杨氏在伺候何老太太的时候透了几句话。
一是何小姐昨日就去了天一院,却叫臻璇赶了出来;二是何小姐性子傲,见了夏黎卿、夏苏卿都不行礼,与杨氏、夏毓卿也说不到一块去。
杨氏说得时候自是一副关心初来乍到的何小姐没有一块说话、玩笑之人而担忧,但落在何老太太耳朵里,怕就是另一层味道了。
何小姐眼里看不到夏苏卿,冲喜的事就有变动的风险,而她给臻璇赶了出来,莫非是去天一院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何老太太躺在床上,心里反复琢磨着,面上瞧着一如平常,但杨氏就在身边,还是捕捉到了些许波动。
臻璇看完,叫挽琴把信纸烧了干净。
六月三十,一家人在长生居里用饭。
何老太太下不了床,自是去不得了,何小姐是客居,这种家宴若没有老祖宗开口,轮不到她。
臻璇虽然孕中,但家中走动还是方便,坐了青帷小车到了天一院外头。
车子还未停稳,就听见外头夏毓卿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臻璇由执画扶着下了车,抬眼看去,夏毓卿板着一张脸,站在了何小姐跟前。
杨氏走过来,轻声与臻璇道:“明明老祖宗没叫过她,却跟在我们后头来了。”
臻璇挑眉,这听着可真耳熟,何小姐之前去明安城不也是不请自去,跟在后头吗?
夏毓卿冲何小姐道:“家宴自然都是我们姓夏的一家人吃饭,表姐来凑什么热闹。表姐赶紧回去吧,祖母跟前还要你帮忙伺候呢。”
夏毓卿对何小姐的排斥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臻璇不知她们为何交恶,轻声问了杨氏。
杨氏苦笑着摇了摇头:“表小姐待她和八叔爱理不理,六妹妹觉得表小姐客居夏家不该对他们兄妹无理。”
杨氏说了这些,后头也就不说了。夏毓卿对何小姐最大的不满就是何小姐自不量力去天一院找事,叫执画一个丫鬟羞辱,她感觉整个儿二房都跟着丢了脸。
何小姐怎么会因为夏毓卿一句话就离开,她全当没听见,直接从夏毓卿身边走过,然后绕过了郑氏、张氏几个长辈,直直就往长生居里头走。
杨氏难以置信,扭头看向臻璇,见臻璇也是惊讶表情。她干脆闭上眼睛。
长辈们都在,她还是别去管这个烫手山芋了。
夏毓卿气炸了,转身要追进去,被周姨娘一把拦住。
“六小姐。消消气。”周姨娘开口就要说何小姐不是,一想到她到底是何老太太的娘家人,怕叫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便弯下身附耳与夏毓卿道,“别与那种人置气,没得低了身份。”
这个说法,夏毓卿听得进去。
她气恼何小姐的为人处事,把作为长辈的何老太太的名声都给连累了,本来她们二房就比不得长房,现在越发在别人跟前丢脸。夏毓卿怎么能不气。
她看不上何小姐,自然不愿意落了身份,深吸了几口气忍住了。
郑老太太的小车到了,郑氏亲自迎了上去,一面扶郑老太太下车。一面把事情说了。
郑老太太正疑惑为何人人都站在长生居外头,听了这话就明白了过来,等玉砌替她理了理坐车压到的衣角,她缓缓开口道:“我们进去吧,可别让老祖宗等久了。”
郑老太太见多识广,什么幺蛾子都见过,自是不会把何小姐的举动放在心上。见郑老太太一脸平静。旁人也都安了心。
等一进长生居,绕过影壁,就见何小姐站在正屋外头,桂嬷嬷守着门。
臻璇看在眼里,何小姐刚才雄赳赳地冲进来,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桂嬷嬷见主子们来了。展了笑容,福身行礼,道:“老祖宗诵完经之后,小睡了一会,这才刚起来呢。表小姐来得不巧。奴婢怕她打扰了老祖宗梳洗,就请她在外头候着。”说完,桂嬷嬷侧开了身子,请郑老太太入内。
一行人鱼贯而入,何小姐穿插不进来,只能排在了最后,等轮到她的时候,又被桂嬷嬷拦住了。
何小姐脸上阴云密布,怒视着桂嬷嬷:“让开!”
桂嬷嬷垂着眼,声音平平道:“表小姐请回吧,夏家有夏家的规矩。”
“一个奴才,敢跟我说规矩。”何小姐从小霸道惯了,家中无论丫鬟婆子,不管是哪个屋里的伺候谁的,只要不遂她的意,就是打骂,何时被下人扫过脸面,她气得哆嗦,抬手要推桂嬷嬷。
桂嬷嬷是有力气的,何小姐推不动她,就要改成打,桂嬷嬷握住了何小姐扬起来的手,往外一推。
何小姐重重摔在了地上,怔住了。
桂嬷嬷也不扶她,叫了两个粗使婆子来,吩咐道:“表小姐身体不适,还不送回屏翠园里去。”
粗使婆子上来把何小姐拉起来,一左一右架着。
何小姐这才回过了神,大声吼道:“这就是夏家待客之道?我要见老祖宗!”
何小姐从家中带来的两个丫鬟匆匆进了长生居,她们之前被何小姐支开了,等惊觉不好的时候,何小姐已经没了人影。她们知道何小姐秉性,猜她定是来了长生居,便赶紧赶来了。
看院子里这情形,两个丫鬟都要哭出来了。
桂嬷嬷训斥道:“表小姐才来了几天,身子就不舒服了,这都是怎么伺候的?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怠慢了呢。”
两个丫鬟不敢辩白,猛一阵点头。
何小姐还要再闹,粗使婆子却不是好对付的,直接把她送了出去。
桂嬷嬷等听不到声音了,才转身进屋。
这个表小姐,昨日闹了天一院今日又来闹长生居,老祖宗厌烦着,偏偏何老太太还躺在床上。
老祖宗见桂嬷嬷进来,阴着脸吩咐道:“去请查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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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面色不虞,盘腿坐在罗汉床上。
晚辈们都是战战兢兢,怕一个不好说错了话,又惹了老祖宗的脾气,干脆都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做声。
屋子里安静极了。
怡翮就站在帘子边上,垂着眼盯着脚尖,盼着这叫人不舒服的气氛早早过去,直等了两刻钟,听得外头急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怡翮暗暗松了一口气。
查大夫来了,这是怕老祖宗等急了,桂嬷嬷特地吩咐了坐着车去寻。
怡翮打了帘子起来,查大夫一进屋里,见里头后院的女主子们基本都在了,他赶紧低下头行礼。
老祖宗见到了查大夫,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慢条细理地问道:“与我说说,我那二儿媳妇的身子到底如何?”
只听老祖宗的问话,语气里已经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怒意,但在座的人人都知道,老祖宗心里的火还烧着呢。
何老太太的病情,臻璇问过查大夫一次,云里雾里的,查大夫也不敢断言。
这会儿听了老祖宗的话,他抬着袖子拭了额头上的薄汗,道:“在下隔三天去给二老太太请一次脉,光从脉象看并无大不妥了。”
老祖宗点了点头,又问:“既然没有什么大不妥的,怎么还躺在床上?你倒是与我说说,她到底要躺到什么时候?”
“这……”查大夫越发为难,他只是一个坐堂的大夫,何老太太为何迟迟起不来,要他来说,就是后院是非多,只是这话他不能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老祖宗说透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估摸着也就小半个月,明日里在下再过去请了脉,来回老祖宗。”
老祖宗听了这话就明白了过来。她本就有所怀疑,但何老太太愿意躺着也无甚损害,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何小姐到了甬州,老祖宗便察觉出味儿来了。
老祖宗哼笑了一声:“画虎不成反类犬。”挥挥手叫查大夫出去了。
这句话,各人各琢磨。
等到男人们归家,一顿家宴之后,便散了。
夏颐卿还有事务要处理,送臻璇回到天一院之后,就从角门处去了前头书房。
臻璇等到二更天。夏颐卿才带了几分疲惫回来。
要了水进来擦脸梳洗,臻璇在一旁问夏颐卿,道:“铺子里这般忙碌?”
夏颐卿没有立刻搭话,等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了,才低声与臻璇道:“怕是要忙到入秋了。”
臻璇抬眉。夏颐卿这个说法似乎是并非为了铺子的事情而忙碌。
她一时分辨不清楚,夏颐卿催促她早早休息,她便不再多想,先脱了鞋子上了床,拉了拉薄被。
手指捏着被套的时候,臻璇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从前的事情来。夏颐卿曾经暗暗替皇家收过军需的棉花。这段时间的忙碌,是不是也是为了朝廷?
“二爷,”臻璇出声,见夏颐卿侧过头来,她问道,“是京中有事吗?”
臻璇问得婉转。可只要夏颐卿确实是在替皇家做些什么准备,自然是听得明白的。
被子里,夏颐卿的手掌覆住了臻璇的手,指腹轻抚:“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只是这般安慰之语落在耳朵里,怎么能叫人真的放下心来。夏颐卿轻轻在臻璇额上啄了一口:“皇上要为出巡做些准备。”
果真如此。
若是出巡,是相对安全一些的,但皇上想去哪里?
北面战事初定,傅凌遥和亲,短时间之内北狄不会再犯,而南边,去年皇上刚刚巡视过,走的是靠着东边往南的路子,剩下的便是西边了。
“皇上去年刚刚出过京,这么快又要出巡?”臻璇问道。
夏颐卿摇头:“不是亲巡,是要从几位皇子之中点几位代为出巡,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臻璇颔首,臻琳出嫁才三个多月,也不知道会不会点到七皇子。
翌日下午,屏翠园里传了一些消息过来。
昨日杨氏她们从长生居回到屏翠园的时候,何小姐的两个丫鬟还跪在院子里。
何小姐在桂嬷嬷跟前吃了亏,一肚子火要发泄,两个丫鬟倒了霉,挨了罚,饿着肚子一直跪着。
何小姐却不在屋里。
杨氏怕何小姐再惹事端,到处寻了,才晓得何小姐听了与她一道来甬州的婆子几句话,去了何老太太屋里。
那婆子说,既然是何老太太请了何小姐到夏家,那事事就要她来定主意,断没有日日躺在床上由着何小姐被欺负的道理。
何小姐觉得有理,便冲去了何老太太屋里。
何小姐与何老太太说了些什么,何老太太嘴里是套不出什么话来的,杨氏想了个法子,使人去套了何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的话。
刘嬷嬷是从何家陪嫁来的,跟了何老太太多年,嘴巴素来都是紧的,从不往外嚼舌根。可她昨日里受了何小姐一肚子气,多喝了几口酒,心里烦闷,就说了出来。
何小姐去的正是时候,二房其他人几乎都去了长生居,只有六老爷屋里的章姨娘不愿意学周姨娘巴巴跟着去,一个人在屋里打算盘做消遣。
何老太太身边也是只有几个心腹丫鬟和婆子伺候着,往日里侍疾的张氏、陈氏、杨氏都不在。
等何小姐坐下,何老太太就叫人守了门,里头只留了一个刘嬷嬷。
何小姐板着脸,没有对何老太太的病情表示一句关心。
何老太太不想为了这些小事糟心,惦记着杨氏与她说过的话,问道:“这几日住得如何?与姐妹几个处得怎样?”
何小姐皱了眉头,撇撇嘴道:“夏家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我去过天一院了,也没说什么。她就叫人赶我;刚才在长生居,更是稀奇了,一个奴才拦了路不许我见老祖宗,老祖宗都没发话呢。她热闹个什么劲!”
天一院的事情何老太太大致清楚,长生居里的事情就完全不明白了。
刘嬷嬷帮着问了一句:“是哪个奴才拦了表小姐?”
何小姐翻了个白眼,啐道:“似乎是姓桂。”
刘嬷嬷深吸了一口气,何老太太亦是诧异,这个外甥孙女怎么能这么没颜色,去惹了桂嬷嬷?便是她和郑老太太,面对桂嬷嬷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更别提其他小辈了。
刘嬷嬷凑过去,解释给何小姐听:“桂嬷嬷是老祖宗的陪嫁。不一般哩。”
“陪嫁有什么了不起,不一样是个奴才。”何小姐脱口就说。
刘嬷嬷面上一黑,心里不由堵得慌。
何小姐自是不会想到这句话牵扯到了刘嬷嬷,即便是想到了,也觉得这话没有半点问题。奴才就是奴才。管她是陪嫁还是什么,与她这个做小姐的是不同的。
“姑婆,你什么时候让我进夏家?”这是何小姐来的主要目的,自是格外关心。
何老太太嘴巴动了动:“过几日,我就去和老祖宗说这事。”
这个答案叫何小姐很满意,她不由翘了唇角,笑着道:“我昨天看到了。天一院里的东西真的不错,那个西洋钟,里头还有宝石,还有那一对玉如意。那些我都喜欢,我也要。”
何老太太没料到何小姐会说这个,眼神一沉。
这话听得刘嬷嬷心惊胆颤。这话要是落在不知情的人耳朵里,还当她们窥视御赐之物,这可不是小事情。
以为何小姐不知道那些东西的来历,刘嬷嬷解释了一句:“表小姐,那都是御赐的。怎么要呀。”
“我知道那是皇上给的呀。”何小姐嫌弃地看了刘嬷嬷一眼,“怎么要不是做奴才的想的事情吗?真不行就去库房里翻,翻出差不多的给我。”
便是何老太太,也没有这么与刘嬷嬷说过话。刘嬷嬷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表小姐,那都是御赐的东西,我去哪里给您找差不多的呀,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没用的奴才,一点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