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天-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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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绝紧闭着眼,也紧闭着嘴。
啪!楚鸿狠力的拍在了桌上,震的桌上的茶杯一个个往半空中跳跃再重新跌落回桌上。
“为了一个女人,你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朕都不知道你原来是个情种。”
楚绝似是死人一样,对楚鸿的低吼没半点反应。
激动起伏的胸膛反映出了楚鸿内心的不平静,他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将胸口那滔天的怒气压了下来,从牙缝里拼挤出了一句话:“好一个元无忧。”她简直视他们兄弟如废物一般的玩弄耍戏!
地上的楚绝听闻这‘好一个元无忧’时,眼睫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楚鸿执起手边的茶杯,缓缓的握成拳,喀嚓一声,茶杯在他掌心被捏成粉碎。
……
楚鸿亲临北桥关,让军中气氛达到一个至高点,皇上亲临,已经说明此事不会轻了,也不能轻了。
大厅里,气氛肃穆而凝重,因为主持军中议事的人并非是三军主帅楚绝,而是皇实楚鸿亲自主持。
而在场军将们对大元国主张战事的就占据了七成。
楚鸿抬眼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了低垂着眼看不出神色来的楚毅身上,问道:“阿毅,你以为如何?”
楚毅心不在焉,自从听闻大元女帝是圣僧蓝云之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浮想着那如妖似魔的圣僧变成女人且尊为女帝的样子。
他很后悔去的人不是他,这样,他也可以亲眼看见她的样子,他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很想很想再见她一面的渴望。
眼前的人竟然在走神,楚鸿面色一没,声音没有提高,却威严慑人:“阿毅。”
“小王爷。”楚毅身边的人也小心的提醒着走神的他。
楚毅忙出列,单膝跪地:“皇上。”
楚鸿眯眼盯着他,没有追究他的走神,而是再一次问道:“对大元国战事,你主战主和?”
“末将……”楚毅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嘴里也干的要命。
楚鸿眯了眯眼,瞳仁淬冷:“如何?”
楚毅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回皇上,末将……主战。”
说完后,楚毅低下头,心情很沉重,主战二字从他嘴里一出口,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恐怕十之八九他将会是征战大元国的主将之一。
楚鸿曲面色缓和了下来,满意的点点头,再抬头时,神情已决绝毅然,正要张嘴时,却一道冰冷的让人立时感觉进入了刺骨寒冬时的声音响起。
“本帅不赞同征战。”
“主帅。”
“王爷。”
大厅里除楚鸿之外的所有人都激动欣喜的循声望过去,却在看到手拎着酒坛、东倒西歪地走进来的人时,所有人眼里都有着痛楚,也有着愤怒。
他们的王爷是何等人物,如今竟然被一个女人伤成这样,而那个女人甚至丝毫不感到愧疚。
楚绝摇摇晃晃的走近,空洞的双眸毫无波澜,像一潭死水。
“征战大元国,对楚国来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孤注一掷,何必呢?三足鼎立和平共处数十年不好吗?”楚绝站都站不稳,话,却说的极为沉稳有条理。
楚鸿额头上青筋凸起,却隐忍的握拳不发,只是冷冷出声:“和平共处数十年?然后呢?任由大元国和周国坐大,在两国夹缝里生存,甚至任由他们吞并?看来,你是真的醉了。”
“臣弟清醒的很。”酒醉的不过是他的人,他的心,无比的清醒清楚,他想醉,想连心都一起醉,可是无论他怎么喝,他的心都醉不了。
“朕征战大元国的心意已决,朕体谅你不想征战大元国的心,你去给朕镇守潼关应对周国,这里由朕亲自坐镇。”
“你们都下去。”楚绝灌了一口酒,突然冷声道。
在场的军士们都是楚绝的部属,自然听从他的命令,二话不说全都起身退下。
站在楚鸿身边的小莫子有些不敢看主子,但还是以眼神请示是否出声?
楚鸿皱眉,却没有阻止。
楚毅复杂的目光掠过楚绝,这才低眼退了下去。
整个大厅里,空荡而寂静,楚鸿坐在主帅之位,阴冷的目光在触及到楚绝那一头如雪白发时,双手不留痕迹的紧握,语气缓和下来:“你还想说什么?”
楚绝站的有些不稳,跄踉一步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抱着酒坛又猛灌了好几口,才面无表情的出声:“皇兄又何必意气用事?”
楚鸿咬牙:“朕不是意气用事,朕是为了楚国前景。”
“你不是。”楚绝眼神迷离的抱着酒,断然出声:“你不是为楚国,你是为了你自己。”
“你放肆。”楚鸿大掌捏紧了扶把手。
楚绝扔掉手里已经喝空的酒坛子,酡红的脸,空洞的眼,看向上位铁青着一张脸的人,冷冷出声:“你要出兵,是因为你恼羞成怒她的欺骗意难平,是因为你想要武力得到她的私心,皇兄,我是三军主帅,而她是我爱的人,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你大胆。”楚鸿铁青着脸猛站起身怒指着他,大吼道:“来人。”
跟随楚鸿前来的禁军侍卫们都瞬间就冲了进来。
楚鸿死死的盯着楚绝:“将战王给朕拿下。”
020我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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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是蒙蒙亮,黑虎就闯进了白狼房里,在那看到野狼也在时,他粗眉皱了皱,却没说什么,只是急切的瞪向白狼。
“白狼,你一向主意多,你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办?”跟随黑虎身后的四大副将们听闻黑虎这样一说,也都纷纷期盼的看过去,虽未出声,可眼神里却都充分的表达了他们所想。
白狼抬头,目光扫过众人,蹙眉又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皇上不会伤害王爷的。”
黑虎低吼道:“这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当时我就冲进去救王爷了。”他虽是粗人,可不是没脑子的人,皇子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他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杀王爷,他只是担心王爷被关押在军牢,会抱着酒坛更加的醉生梦死。
看守军牢的人可都是他们的人,王爷要酒,谁敢不给?这不天还没亮,就有人来禀报了,王爷昨夜喝了一夜的酒,又醉的不省人事了。
“老黑,你安静一点。”一直沉默的野狼淡淡出声。
黑虎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理会他,他还没有跟野狼算帐呢,他回京去向皇上复命,也不知道他跟皇上都说了些什么,皇上竟然亲临北桥关也就罢了,他就当皇上是关心王爷,可现在皇上明显关心王爷是次,要亲征大元国才是真,真不知道当初在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女人果然是祸害。
白狼看了一眼黑虎眼底的想法,没说什么,当初在京都,黑虎和花豹都回了边关镇守,只有他和野狼一直跟随在王爷身边,他们自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元无忧与王爷和皇上之间的纠葛。
“王爷虽被关在军牢,可我们都知道王爷不会有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对大元国的战事,你们是怎么看的?”白狼沉声问道。
说起战事,黑虎转过身来,面色也有些凝重的看向白狼。
野狼没作声,也沉眼看向白狼。
白狼说道:“如今虽与周国休战,但与周国交战以来,我们兵力也受损颇多,无论对大元国宣战与否,对周国的兵力是不能调动了,而且,光靠花豹一个人领兵镇守潼关也是不可取的。”
野狼低头略一沉吟,抬头看着白狼道:“你的意思是?”
白狼知道他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如今只能这样办了。”
黑虎也明白过来了,想了想后,点头同意:“我看这样行。”
野狼皱了皱眉,没否绝白狼的计划,只是道:“王爷并不同意对大元国开战。”
“那是因为元无忧。”黑虎忿忿的脱口而出。
白狼和野狼相视一眼,都有些苦笑,他们对黑虎的话并不完全认同,但是却也反驳不出来。
王爷之所以不同意对大元国用兵,主因还是因为这起战事前景不乐观,但元无忧在王爷心里也一定占据着一定的份量。
“反正我是主张开战的,对大元国征战计划,我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而且如今更有开战的必要,王爷既然那样喜欢大元国的女帝,我们将她抢回来不就行了?”
“你说的容易,抢回来,你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人?老黑,你嘴里说的人是大元国的皇帝。”白狼有些无奈的提醒他。
“所以我说要开战,只有打的他们俯首称臣,到时候还愁元无忧不乖乖的当我们王爷的女人?”
“你……算了,跟你这只知道上场杀敌的大老粗说,你也听不进去,我去看看王爷。”白狼放弃了跟黑虎讲道理的打算。
野狼没说话,但却跟白狼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就算我稍微的夸大了一些,你们也用不乎这样吧?算了,等等我,我也去。”无论怎么喊,走出去的两不但不停,反而越走越快,黑虎终于忍不住的追了上去。
军牢里,此刻正如黑虎所想的那样,楚绝的确是喝的醉生梦死,原本森冷的军牢里到处都弥漫着酒气,不过是过了一夜,军牢就变成了酒窖。
第一间最为宽敞的大牢里,楚绝背倚石墙昏睡着,身边散落着一地的空酒坛子。
牢门外的狱卒们手里都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可是看着喝的不省人事的王爷,他们又不敢进去打扰。
直到白狼等人的到来才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皇上虽说将王爷关押,可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北桥关,不是京城,边疆之主,在楚国人心里,从来不是皇上,而是他们的战神王。
王爷被关押,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喝酒而已。
“你们都下去吧。”白狼看着欲哭无泪的狱卒士兵们,好心的解放了他们。
“是,白将军。”
白狼直接推开没有上锁的牢门,走了进去。
“王爷?”低声唤了好几声后,白狼没再唤,只是话锋一转,缓缓禀报道:“皇上在昨天夜里已经布署了对大元国开战的计划。”
楚绝紧闭的眼微微动了一下。
白狼低下头继续禀报道:“皇上亲自坐镇帅营,小王爷为伐元先锋将军。”
楚绝没睁开眼。
白狼停顿了片刻,才又低声道:“皇上还下令征丁。”
白狼身后的野狼和黑虎都有些佩服的看着白狼的背影,不是因为他这煞有介事的话,而是为他竟然敢欺骗王爷的胆子。
楚绝没睁开眼,可是却手臂随意一捞,抓起了一个酒坛子往嘴边送入,却
“拿酒来。”冷冽的嗓音有些沙哑和涸涩。
“王爷,您不能再喝下去了,酒铺里的酒全都买了来了,昨天都被您喝光了。”白狼低声道。
楚绝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盯着白狼:“本王今天才知道你胆子真的不小。”
白狼摸了摸鼻子,悻悻言:“属下这不也是没得办法了,不过,您也知道,属下这话说的也算是事实。”不然您也不会醒,白狼偷偷的在心里补上一句。
楚绝扔掉手里的空坛子,单膝曲起,手随意的放置在上面。
白狼暗自诽腹,王爷这姿态……要是没有憔悴的脸、血丝布满的眼、凌乱的银发、泛青的胡茬子以及浑身的酒气和皱巴巴的衣袍,他家王爷这姿态当真是潇洒恣逸的很。
“黑虎。”
黑虎以为自家王爷有命令要下,激动的上前:“王爷。”
“你去给本王找酒来。”
黑虎一呆:“……”为什么是他,难道在王爷心里,他就好说话好欺负一点?
白狼和野狼也都垂下眼,嘴角有着隐隐的笑,虽然王爷还是要喝酒,但是他们都知道王爷不会再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只要王爷愿意醒来,他们就放心了。
楚绝冷冷的目光一瞥,黑虎一个激颤,敢怒不敢言的答道:“是,属下遵命。”
楚绝环视了一眼宛如变成了酒窖的牢房,薄冷的唇线扯动了一下:“白狼,你意下如何?”
“什么?”白狼抬头,眼神有些迟疑,因为他有些不敢确定王爷的意思。
一旁的野狼也狐疑的抬头,面色极为惊怔。
楚绝对两名属下的惊怔,嘴角勾了勾,眸子却深幽泛寒的有如千年玄冰。
“对大元国的战事。”
白狼因为惊怔而有片刻的恍惚,倒是野狼有些担心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爷是在说对大元国的战事?王爷……欲对大元国兴兵?”
“嗯。”楚绝淡淡应下,仿佛昨天那个因为不同意兴兵开战而惹怒皇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野狼想说什么却又噤声。
白狼这时候也恢复了理智,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主子,片刻后,才启唇,慢慢回答道:“回王爷,属下认为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对白狼的话,野狼有些意外,却又似乎不意外,这也是为什么主战的军将达到七成的原因。
楚绝没出声,靠着冰冷的石墙闭上了眼。
接下来是令人呼吸都为之静止的安静。
白狼、野狼都有些惴惴不安,却拼命的压抑着静候着什么。
而他们也没有失望,久久静默之后,他们听到了。
“最后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白狼怔怔的看着似是在阖目养神的王爷,心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在王爷心里,这最后的机会中,在公和私中,他分清楚了哪一个的份量最重吗?
与此同时,大元国,远西郊外五十里外。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天边泛起的丝丝亮光也彻底地照亮了大地,视线惭惭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条崎岖的山道,渺无人烟,在晨光初露的时刻本该是万籁俱寂的。
可一道隐隐约约的呜声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平静,也传进了正惭行惭近的主仆二人耳中。
布衣素服的年轻书生装扮的第五颢听闻猛地站住步子,对身后同样身穿粗布衣的书童道:“小良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小良子一口否定。
第五颢皱眉,凝神仔细侧耳听着。
小良子嘴角扯着僵硬的笑:“少爷,这里渺无人烟,两边都是深山老林,说不定是猛兽发生的声音,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上官道……”
小良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听清楚声音方向的第五颢就猛地跑了过去。
“少爷……”小良子跺了跺脚,心里咒骂,但两条腿还是撒开来追了上去。
呜呜的声音越来越近,只是声音似是在地里发出来的,第五颢救人心切,没注意到脚下,一脚踩空,掉下去。
还是追在他身后的小良子眼明手快,一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少……少爷,抓紧。”小良子这时候也顾不得骂人了,使也吃奶的力气将半截身子都在地洞中的人拉了上来,然后就倒在一旁喘着粗气。
第五颢这时候才发现他差点掉下去的是一个地洞,上面覆盖着草。
“好险,咦,小良子,怎么没声音了?刚才还听得见。”
小良子翻了记白眼,极为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眼睛落在了破了一个洞的草堆下面,刚才的声音是从洞里传出来的,嘴里却说道:“少爷,我都说了可能是野兽传出来的声音,现在看这捕兽陷阱,我猜的没错,你都差点被捕到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等上了官道,他怎么说都要搭个驴车才行,再这样漫无目地的走下去,他都快要疯了。
“可是……”
“没有可是了,少爷,你说过,你一路上都听我的的,你忘了?”
第五颢皱了皱眉:“我没忘了,可是刚才我听那声音像野兽的声音,倒像个……小姑娘的声音。”
小娘子脸颊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第五颢的眼目光落在草垛上,淡声道:“小良子,救人。”
小良不乐意的站在那里装傻:“少爷,你听错了,哪有……”
“呜……呜呜……”地洞里传来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样的呜呜声。
第五颢不理小良子,正要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