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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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的城墙与城内的屋舍之间有一段宽阔的空地,当秦然三人来到这里时,发现城墙前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右眼戴着眼罩的男子,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留着一脸未经修饰的络腮胡,左手提着一个酒坛,右手握着一把剑,整个人充满了颓废邋遢的气息。
直觉告诉秦然,对方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冷血杀手。
戴眼罩的男子将酒坛一把举起,仰头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直至喝完最后一滴,才意犹未尽地将酒坛往后一抛,“啪”的一声,酒坛摔了个粉碎。
“你们终于来了。”
男子唯一的一只眼睛盯着秦然三人,一道寒光从眼瞳中射出,令人不寒而栗。
秦然并不认识此人,但从对方的举止来看,绝不是等闲之辈。
“你是……‘七步一剑’贺冬?”江晓月突然惊讶道。
“哦?没想到还有人认得我。”那男子挑了挑眉,“小姑娘,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秦然听后大为光火,他本以为对方会说“我可以饶你一命”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嚣张,难道痛快的死法也算一种怜悯?
“你可是沈恒那狗贼派来抓我们的?”秦然厉声喝道。
“抓?”贺冬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然有些纳闷,他心想:这人甚是奇怪,我刚才说的有那么好笑吗?
这时江晓月低声解释道:“此人名叫贺冬,是江湖上有命的杀手。此人嗜酒如命,并且杀人之前喜欢喝上一坛酒,外号‘七步一剑’,意思是只要是他盯上的目标,用不了七步,他就能将对方一剑杀死。”
这么狂拽的外号?秦然有些不信,听说过七步作诗,没听说过七步杀人,现在你我二人相距五六丈远,你能在七步之内走过来?不会是用滚的吧?
“老兄,我看你还是别取这个外号了,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秦然戏谑地嘲讽了贺冬一番,后者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撩,一道犀利霸道的蓝色剑气就朝秦然三人飞来。
好快的剑气!
秦然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快的剑气,如果说普通人祭出的剑气是疾风的话,那么贺冬的剑气就是闪电!
面对如此之快的剑气,秦然根本来不及拔剑,他本能地空手一挥,一道同样是蓝色的剑气从他手里迅速脱出,两道剑气在空中相撞,发出轰然巨响。
蓝色?秦然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手,他刚才的的确确使出了蓝色剑气,但他之前只有青气二阶的修为,难道是之前的顿悟使得自己的修为直接晋升到蓝气一阶了?
而贺冬也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蓝色剑气的修为,若是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只可惜对方今天遇上了他。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贺冬突然问道。
杀手杀人之前还问名字?难道是怕杀错人?
“秦然。”秦然答道。
贺冬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哼哼,不错,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莫名其妙!”
秦然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有收集名字的癖好?
不过时间紧迫,秦然不能跟对方再耗下去了,万一沈恒带着其他人也赶来,那他们三人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你外号叫‘七步一剑’对吧?那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你七步之内没把我杀死,你就要放我们走,如何?”秦然朗声道。
“哼,小鬼,既然我外号是‘七步一剑’,如果我没有在七步之内杀死你,那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立足?”贺冬轻蔑道。
“这么说你同意了?”秦然狡猾地一笑,“那你就攻过来吧,赶紧打完,我们还要赶路呢。”
贺冬冷漠地盯着秦然,心想: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喂!你真要跟他一对一单挑?他可是个杀手,不会手下留情的!”江晓月慌张道。
“你放心好了,我对自己的轻功有信心,打不过他,我还不会跑吗?只要撑过了七步,即便他剑法修为再高,也拿我没办法。”
秦然自信满满地笑了笑,虽然白雪鹭也很担心他,但从刚才的那道对拼剑气来看,两人的差距并不算太大,秦然撑过七步应该是不成问题。
江晓月还想说什么,却被白雪鹭拦住了,后者那坚定的眼神好像在说:对于自己的男人,要有信心。
第267章 七步一剑(中)
白雪鹭和江晓月很自觉地给秦然让出了空间,以便他施展轻功,尽快达到“七步之约”。
秦然从身后拔出一把暮苍剑,紧紧地握在手里。其实拿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拖过七步!
所以,一上来,秦然就朝反方向跑去……
白雪鹭和江晓月愣愣地看着狂奔中的秦然,即便跟秦然是同一方的她们,也觉得这一画面太过猥琐了。
不过贺冬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同时挥动长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出,快如闪电地朝秦然后背袭去。
在一旁观战的江晓月大喊了一声:“小心!”秦然连头都没回地来了个前滚翻,虽然姿势难看了点,但正好躲过了贺冬发出的剑气。
看着地上的一小撮头发,秦然心有余悸,他半蹲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贺冬,刚才实在惊险,如果不是江晓月的提醒还有自己的一点运气,那么现在被削断的就不仅仅是几根头发了。
白雪鹭紧张地盯着秦然,如果他一味逃的话,迟早要被对方的剑气击中。
不过秦然没那么容易放弃,既然直着跑不行,那咱就斜着跑。
于是,秦然站起身来,朝东南方向跑去……
贺冬无奈地摇摇头,他本以为这小鬼修为不低,能跟他痛痛快快打一场,没想到对方就知道跑,只为了赢得那场赌局。心里有些失望的贺冬也不再手软,直接三道剑气发出,将秦然的前、后、中三条路封死,不论秦然往前跑、往后退还是站着不动都难以逃过他的剑气。
秦然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三道蓝光正朝自己飞来,他迅速挥动暮苍剑,只听一声蜂鸣,中间那道剑气被暮苍剑格挡开,但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秦然右手发麻,短时间内失去了知觉。
好快的反应!
连贺冬都不得不佩服秦然刚才格挡的那一下,他对自己剑气的速度一向自信,死在他剑气之下的亡魂多半没看到剑气就已经倒地了,而秦然不但能够反应得过来,还能挥剑抵挡,说明秦然的动作也极其迅速。
作为一个杀手,要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目标置于死地,所以贺冬的行动多是暗杀,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剑气飞得快,往往能够在他的目标做出反应之前击杀对方,但他今天碰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欧阳林教给秦然的欧家剑法以近战为主,这就要求修习者拥有极快的反应速度,秦然早已深谙其道,在不断地修习过程中,他能够做出极快的反应,而这一特点,正好克制了贺冬的优势。
意识到不对劲的贺冬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他摆作弓步,右脚用力一蹬,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整个人如天际长虹一般划出了一道跨度极大的弧线,在他落地之前,已经跃出了一丈多远。
秦然呆呆地望着正跃向他的贺冬,心想这家伙是羚羊吗,一步可以跳这么远?
但这还不算完,当贺冬即将落地之时,他手里的长剑忽然向下一指,整个人借助长剑的弹力像蜻蜓点水似的再次腾空而起,看到这一幕,连白雪鹭和江晓月也不禁惊呼一声。
这他娘的不算犯规吗?秦然心里怒骂一声,要是这么下去,对方只需一步就能到他面前。
秦然知道自己不能再发愣了,如果以这种耍赖的办法,那么七步之约根本毫无意义,难怪姓贺的毫不担心。
了解真相后的秦然干脆也不跑了,直接等着贺冬过来。
我就不信了,斗剑的时候你的脚还能不落地?
秦然果断地主动出击,对着以奇葩方式向他袭来的贺冬发出两道剑气,贺冬看到了危险,不得已之下,只好右脚点地,身体几乎扭成了一支麻花,堪堪躲过了秦然的剑气。
这第一步算是用掉了。
发现此方法有效,秦然喜出望外,继续朝贺冬施放剑气,后者一边躲闪一边朝秦然的方向袭来,当他追至秦然跟前时,已经耗掉了第四步。
而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硬拼!
贺冬最拿手的本领是潜伏和暗杀,而面对面的近战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虽然他的修为比秦然高一阶,但他并没有学过多么高深的剑法,面对欧震钻研了十几年才自创出来的欧家剑法,他渐渐露出了难堪之色。
不过贺冬毕竟是久经“杀”场,面对过各种各样的危险,像秦然这样的毛头小子还无法伤及他的身体。
月色下,秦然和贺冬挥舞着两把泛着蓝色幽光的长剑,你来我往地拼斗着。长剑相碰之时,迸发出绚烂的光彩,虽然看上去还有点优美的感觉,但其中却险象环生。
“叮叮……咣咣……”
金属相击的声音不断响起,剑气的相撞掀起了层层气浪,两人的发型已经被吹得凌乱不堪,但他们都无暇顾及那些。在一道道蓝色剑气的纵横飞舞之中,两人竟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他们越打越来劲,甚至忘记了贺冬到底迈出了几步……
“轰!轰!轰!”
剑气不断地劈到地上,飞向空中,但谁都没有伤到谁。在剑气掀起的一片尘埃中,秦然和贺冬的动作越来越快,快得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白雪鹭和江晓月目不转睛地望着拼斗中的两人,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现在已经不是一方要置另一方于死地了,而是两个惺惺相惜的朋友在月下切磋武艺。
“咣!”
秦然手里的暮苍剑突然被贺冬击飞,毕竟他的修为还是低对方一筹,时间一长就显出了劣势。
贺冬的长剑指在秦然的喉部,这一幕让白雪鹭和江晓月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两女迅速赶到秦然面前,想要出手攻击贺冬。
“住手!”
秦然突然大喝一声,两女立刻停了下来。
“你赢了,动手吧。”
秦然淡漠地望着贺冬,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贺冬面无表情地盯着秦然,忽然,他将手里的长剑收到剑鞘中,走到旁边将暮苍剑捡起来,扔给秦然。
“是我输了。”
贺冬冷冷地飘来一句话,这让秦然一愣,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纷乱的脚印,顿时明白了对方所指。
虽然秦然斗剑斗输了,却赢得了赌注。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守信用。
秦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冷血杀手,并不太冷。
第268章 七步一剑(下)
看到贺冬的反应,白雪鹭和江晓月顿时心中一喜,这意味着他们三人可以安全离开了。
“你们走吧,就当我没碰上你们。”
贺冬酷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但这时秦然却叫住了他。
“沈恒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再帮他做事了。”
贺冬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背着身说道:“我杀人不为任何人,只为酒,谁能给我好酒,我就替他去杀人。”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
秦然这辈子就喝醉过两次,而他身边的两个女子,都曾照顾过喝醉的他。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说出这句话的贺冬背影沧桑,似乎真的有无尽的忧愁。
秦然却说道:“可是我还听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刚斗完剑的两人居然又斗起了诗……
贺冬回过头来,用他那只唯一的眼睛盯着秦然看了许久,才缓缓问道:“沈恒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秦然觉得贺冬这个人并不是太坏,所以他希望表明利害关系,让对方跟沈恒划清界限,不要再助纣为虐。
“沈恒、周胜德他们勾结灭天教,好像在谋划一件大事。”
当贺冬听到“灭天教”这三个字时,身体忽然一颤,眼神变得无比凶狠。
“你是说他们跟独孤天傲是一伙的?”
贺冬的话语中包含着一股恨之入骨的愤怒,他握住长剑的手在不住地颤抖,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秦然没料到对方如此憎恨独孤天傲,这时江晓月在一旁低声解释道:
“他的右眼,据说是二十年前被独孤天傲刺瞎的。”
什么?秦然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又是一个被独孤天傲所害的人?
“哎,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出来,他就不会帮沈恒对付我们了。”秦然略带埋怨地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好不好?”江晓月白了秦然一眼,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秦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我没死在贺冬手里,不然你就等着守一辈子寡吧!
此时贺冬那颗愤怒的心也渐渐平息下来,作为一个杀手,需要的就是冷静,况且多少年过去了,那份耻辱也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去。
愤怒又如何,你打得过对方吗?
看到贺冬脸上落寞的表情,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袭上秦然心头。
“其实我们跟独孤天傲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身边这位姑娘的父亲就是被他所杀。独孤天傲杀人如麻,嗜血成性,当真不可饶恕!”
秦然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借助青龙的力量将独孤天傲除掉,此人就算遵守诺言,两年之内不杀生,但他却在利用灭天教跟朝廷的奸贼合谋,恐怕他们所做之事也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贺冬接下来的话让秦然有些意外。
“独孤天傲并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至少在二十年前我遇到他时,他是这样的。”
贺冬此话一出,表现得最激动的是江晓月。
“你怎么还帮那魔头说话?你忘了自己的右眼是被谁刺瞎的吗?”江晓月近乎咆哮着对贺冬吼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父亲,但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贺冬的眼神飘渺,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经历,而他的这番话让秦然陷入了沉思。
之前贺冬愤怒的样子并不像装出来的,他一定对独孤天傲有着极深的仇恨,所以贺冬绝不可能为对方说好话。
只听贺冬漠然道:“二十年前,我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剑客,有一天独孤天傲找到了我,要我跟他斗剑,年轻气盛的我便一口答应。当时我自信满满地摆好架势,最终却只迈出了七步,他的剑就指在了我喉咙处。”
想起那时的场面,贺冬仍难掩惊骇之色,而秦然三人也终于知道“七步一剑”的由来。
“我不服气,便缠着独孤天傲再做比试,但他根本懒得理我。当时我感觉到自尊被严重地践踏了,于是猛地拔剑向他攻击,独孤天傲躲避不及,被我划伤了手臂,可以看得出,在那一霎他极其愤怒,甚至有杀人的冲动。当时他完全有理由要我的命,但在他的长剑即将刺入我眉心之时,他却剑锋一偏,没有杀我,只是剑气的余威将我的右眼划伤,从那之后,我便失去了右眼。”
贺冬的杀手气势逐渐淡去,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充满了颓废之色。
“自那以后,每一个看到我的人都会嘲笑我是半个瞎子,而我也无心练剑,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剑客,变成了一个整日醉醺醺的独眼酒鬼。说实话,我恨他,并不是因为他刺瞎了我的右眼,而是恨他当时没有一剑杀了我,以至于让我忍受了二十年的屈辱。”
听了贺冬的讲述之后,秦然三人已然将整件事情弄清。如果仅仅是比赛斗剑,独孤天傲的确不会下杀手,甚至在被贺冬偷袭刺伤之后,也没有要对方的命,但这还是那个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吗?
“不可能!我爹跟独孤天傲毫无瓜葛,他又为何会被独孤天傲所杀?你只是因为当年独孤天傲没有杀你,所以才对他感恩戴德,为他说好话,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