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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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了一躬。
“薛神医，我恳请你将有关于那人的所有资料全部告诉我，姓名、身高、相貌特征、说话声音等等，我全都要知道。”
薛三源面色凝重，他与欧阳林对视了一眼，后者轻轻地点点头，薛三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告诉秦然。
“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名讳。”
听完之后，秦然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的相貌呢？”
“他的身材高大健壮，比我要高半头，年纪看起来比我要小上几岁，当时差不多刚过而立之年，现在应该有四十多岁，当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至于具体的相貌，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替他把脉的时候，看到他右臂外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似乎是被利剑划伤所造成的，应该已经有四五年的年头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薛三源提供的信息算比较少了，只有高大健壮、四十多岁、手臂上有刀疤这几个线索，但世上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数不胜数，要找到他犹如大海捞针，难道要秦然见到一个高壮的中年男子就撸起人家的袖子，看看有没有疤痕，再问问十三年前，你有没有杀过我一家十七口人吗？
“秦然，寻找仇人的事情我们慢慢来，薛神医尽力了，他能提供这几个线索就已经是帮大忙了，若不是我们这次来九宫山找薛神医医病，又正巧得知这一消息，恐怕我们连这些线索都不知道。”
欧阳林的话让秦然心里舒服了许多，做人不可太贪心，有线索总比没有好，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除去心魔，而不是增添仇恨，让心魔更加强大。
“没错，我的心魔正是由恐惧和仇恨所生的，如果现在还一心想着寻仇，只会令病情更加严重。薛神医、欧阳，我向你们承诺，在未消除心魔之前，我一定把精力集中在修炼心法、调整心态上，至于寻找仇人的事情，等我彻底摆脱心魔的控制之后，再全力去做。”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欧阳林给了秦然一个鼓励的拥抱，薛三源也欣慰地笑了笑，两人都怕秦然一得知仇人的线索之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立马跑出去寻找仇人。
由于叶凝儿的缘故，薛三源直接不被允许踏入山后的大院子一步，说来这小魔女也真够专横霸道，明明是人家的院子，只是临时借给她用，现在反倒是她成了主人。虽然院子的院墙只是一串篱笆，根本挡不住剑气卓绝的薛三源，但后者是宽容大度的翩翩君子，没想跟叶凝儿这小女子计较，所以薛三源也很自觉地不会踏入院子半步。院子里有三间不大的茅屋，秦然三人正好一人一间，叶凝儿自然是霸占了最大最舒服也是唯一一间有床的屋子，而秦然和欧阳林则将另外两间空荡荡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搭了一个简易的床位，反正只是临时住几天，要求也不必那么多，况且再怎么说也比睡帐篷强。
又到了下午饭点的时候，秦然、欧阳林和叶凝儿聚集在院子里，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表哥，咱们带的路菜腌肉还有多少？”叶凝儿中午吃得最少，只喝了一大碗鱼汤，所以她也是三人中最饿的。
“没多少了，估计都凑不成一顿。”欧阳林摇着头无奈道。
“那怎么办？这里不仅没有锅碗瓢盆，连盛饭的碗碟都没有，咱们还得在这里待好几天呢！”叶凝儿斜着眼瞟了秦然一下，小声抱怨道，“都是因为你，我才要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喂蚊子，有银子也用不上。唉，真怀念我那红木大床还有金丝蚕被啊……”
一听这话，秦然不高兴了，我又没要你跟着，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地要跟出来闯江湖，我还要分神照顾你，结果还得了一通数落，这还有天理吗？
欧阳林见秦然的脸上乌云密布，便做起了和事佬，道：“好了好了，怎么一没事就要吵架？我记得那天你俩在被豺狗袭击，滚下山坡时，不是挺在乎对方的吗？又搂又抱，还有深情告白……”
经欧阳林这一提醒，叶凝儿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她抱着秦然，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小脸瞬间一红，慌忙地逃进了自己的屋里，而秦然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笑了两声，刚要爆发的一轮战火就被这一句话给浇灭了。欧阳林见这招真是意外的奏效，暗自决定每当秦然和叶凝儿吵架的时候，就把这招搬出来，让两人尴尬地四散逃开。
“秦公子，欧公子，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做了点饭菜，如不嫌弃，你们就拿去吃吧。”
薛三源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秦然和欧阳林朝院门口望去，只见薛三源提着一竹筐站在外面，两人连忙迎上前去，十分感激地接了过来。
“薛神医吃了没有？不如进来跟我们一起吃吧。”秦然主动邀请道。
“多谢秦公子，我已经吃过了。”薛三源婉拒了秦然的邀约，后者也不知他是真的吃过了，还是因为不想看到叶凝儿的臭脸。
“可是……”没等秦然说完，薛三源就向两人轻轻点了下头，兀自转身离开了。
欧阳林看着薛三源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薛神医当真是个心思缜密、面面俱到的人，总能替别人着想，看来凝儿是误会他了。”
欧阳林心里希望叶凝儿看到薛三源送来的饭菜，能改变一下她心中的形象，不过秦然却不那么乐观，小魔女性格执着顽固，她认定的事情，恐怕不是仅凭一两顿饭就能改变的。
果然，当秦然提着竹筐走进屋里的时候，叶凝儿立刻怀疑地盯着竹筐，而当秦然将里面的饭菜都摆在桌上后，叶凝儿先是眼前一亮，吞了一下口水，然后马上又换上了傲娇的表情，把脸撇到一边，表情拽拽的样子。
“我不吃色魔送来的饭！”
欧阳林刚要替薛三源解释，却被秦然拉了一下手臂，并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饭菜这么丰盛，吃不了就可惜了。欧阳，咱们俩多加加油，帮叶大小姐解决掉她的那份，省得浪费遭雷劈。”
说完，秦然便抄起筷子大吃了起来，而欧阳林这时也领会了秦然的意思，跟后者一样埋头狼吞虎咽，一转眼的功夫，桌上的饭菜就去了一半。
“喂！你们……你们竟敢……不准吃我那份啊！都给我吐出来！”
叶凝儿咬牙切齿地指着秦然和欧阳林，但两人根本不管她，只顾大吃，叶凝儿见再不吃就真得饿肚子了，便也顾不得矜持，端起盘子跟两个大男人抢起了食物。
没错，秦然正是利用了叶凝儿的大小姐脾气，认为什么东西都是她的，即便是她不要的东西，也不会让给别人。所以一旦她的饭菜被秦然和欧阳林抢着吃了，叶凝儿心里的专横霸道就会被激发，她无法命令秦然和欧阳林不能吃，只好跟两人一起抢着吃了。
一番风卷残云之后，桌上只剩下了几只盘子，连盘子里的菜汤都被舔得干干净净。而秦然三人全都撑得趴到了桌子上，打着饱嗝。
“你们两个混蛋……抢得跟疯了似的……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叶凝儿揉着圆鼓鼓的肚子娇嗔道。
此时秦然已经撑得说不出话来了，而欧阳林还有一口气在：“叶女侠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吃得一点都不必我们两个大男人少。”
一听到久违的“叶女侠”三个字，叶凝儿脸上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我叶女侠是谁？打遍松桥无敌手，童叟妇孺绕着走！哈哈哈哈……嗝——”
叶凝儿不小心打了一个长长的响嗝，美少女形象顿时荡然无存，惹得秦然和欧阳林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叶凝儿的俏脸瞬间红得跟红苹果一样，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笑过之后，秦然一直阴翳的心情转好了不少，他好奇地问道：“小魔女，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这么想闯荡江湖做女侠呢？人家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倒好，拼命想往外跑。”
面对这个看似无伤大雅的问题，叶凝儿却一反常态，她脸色一变，眼神里透着一股冰冷，像生气了一样跑了出去。秦然则大感意外，难道自己说错话，又惹到她了？
这时，欧阳林叹了口气，解释道：“秦然，我曾经跟你说过凝儿的身世，她的父亲被独孤天傲所杀，母亲因悲伤过度导致早产，最后大出血而死。凝儿从小没有父母，虽然我和爹娘都很疼她，但她一直都知道是谁害她失去了双亲。凝儿并不是向往江湖打打杀杀的生活，而是想找到独孤天傲，为自己的父母讨回公道！”
秦然张着嘴巴，眼中充满惊讶，这个整天嘻嘻哈哈，玩笑打闹的小魔女，竟也像他一样，从小就心中怀着对仇人的怨恨，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第54章 抹胸的颜色
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早上，秦然十分勤快地早起来到院子里练习昨天薛三源教他的心法。虽然秦然并不知道这套心法的名字，但看薛三源当时谨慎的神情，便知道肯定不是凡物，既然不知道名字，那就叫它“无名心法”吧。想来也怪，自己净是跟“三无产品”打交道，以前在云巫山上练的云雾心法“无用”，跌落山崖之后练的是无封剑谱的心法，现在又练一个无名心法，就不能有个霸气点的名字吗？以后跟别人交手的时候说出来壮壮胆也好啊。
秦然在院子中央盘腿而坐，他静静地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昨天所学心法的调息轨迹。在入定之前，秦然便不断地叮嘱自己，千万要冷静，不要刻意去想复仇的事情，以免被心魔利用，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很快，他的意识便再次进入了那纯白的世界。
这里似乎还是老样子，地面是白的，天空是白的，就像是一只白色的瓷碗扣在了盘子上，却又看不到边际。秦然就这么在白色世界漫步着，一方面他希望碰见心魔，以便尽快除去它，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害怕碰见心魔，因为自己一旦没有击败心魔，就会被它吞噬。
“秦然，你怎么在这里？”
行走之中的秦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叶凝儿！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然有些紧张，难道这里不是他自己的意识世界吗？怎么外人也能进来？
“你问我我问谁？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叶凝儿白了他一眼，抬头环顾了周围，一脸迷茫。
秦然摸着下巴想了想，既然这里是自己的意识世界，那么所有的东西和人物应该都是他的意识所想象出来的，也就是说，眼前的叶凝儿不是真实的人，也不是叶凝儿的意识，而是自己脑海里的虚拟人，甚至，有可能是心魔所化！
怀着谨慎的态度，秦然决定先问个问题试探一下眼前这位叶凝儿的真假。这个问题一定得是秦然自己不知道答案，但真正的叶凝儿肯定知道答案的，只要面前的叶凝儿回答不出来，那她便是心魔幻化出来想要吞噬掉秦然的假象。
“叶女侠，我问你个问题吧，你要真实地、快速地回答我。”
听到秦然叫她“叶女侠”，叶凝儿脸上立刻乐开了花，毫不犹豫地痛快答应了。
只见秦然目光灼灼，脸色正经，神情严肃地问道：“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抹胸？”
“蓝色！”叶凝儿没来得及细想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她小脸瞬间一红，羞愤地骂道：“秦然你混蛋！居然敢算计本姑娘！找打！”
叶凝儿抡起自己的粉拳就朝秦然挥去，然而后者用手轻轻一抓，就牢牢地钳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十分认真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得验证一下。”
秦然倒不是想非礼叶凝儿，但叶凝儿回答得这么快，不像是假的，只有真的验证出她的抹胸是蓝色的，才能判断眼前的叶凝儿是真是假，但要叶凝儿自己脱衣服肯定不可能，所以秦然只好来硬的了。
“啊！变态！流氓！色狼！禽兽！你别碰我！”
叶凝儿被秦然一把推倒，秦然用右手将她双手压在地上，身体压在她身上，任她怎样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同时用左手去解开她上衣的纽扣。叶凝儿大叫着，羞愤着，眼里尽是屈辱的泪水，这画面……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虽然这是在意识世界里，但第一次做“非礼”勾当的秦然依然是紧张得不行，因为这体验、这触感实在太真实了，他甚至能看得清叶凝儿脖颈下雪白皮肤的毛细血管。叶凝儿的剧烈挣扎，使得她高耸的胸脯不断地上下起伏着，秦然赶紧将视线移开，以免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不当的行为。当解到第三个扣子的时候，叶凝儿的抹胸终于露了出来。
“真……真的是蓝的……”
秦然的手僵在半空中，表情极其尴尬。既然叶凝儿刚才说对了，并且自己也不知道她抹胸的真实颜色，也就是说，眼前的叶凝儿，是真的叶凝儿！
“哇啊……呜呜……”
叶凝儿还在嚎啕大哭着，秦然只好从她身上离开，顺便躲得远远的，谁知道叶凝儿会不会突然冲过来杀了他。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抹胸的颜色，来验证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叶凝儿。”
叶凝儿抹了抹眼里的泪水，一边狠狠地瞪着秦然，一边把自己上衣的扣子扣上。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叶凝儿冷冷地飘来一句，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恨意，秦然知道这次是自己没考虑周全才犯下了错，即便叶凝儿恨他，他也无话可说。虽然面前的叶凝儿只是自己意识里的虚拟人，就像做梦时的梦中人一样，但秦然心中还是充满愧疚，因为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他们两个是平等的，都是一种意识，秦然不能因为这里不是现实就为所欲为。
“轰！”
正当两人一个仇恨一个自责时，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晃动了起来，如同地震了一般。叶凝儿一个脚下不稳，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地，而秦然也蹲下身子，双手撑地，紧张地看向周围。
在剧烈的晃动中，两人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曲折地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裂缝并不宽，只有三尺左右的宽度。然而，更不寻常的是裂缝中缓缓地散发出一些难闻的气味，紧接着，一堆血红的气体从裂缝里冒了出来，秦然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尸臭。
叶凝儿捂着口鼻，浓重的尸臭味熏得她几乎要晕了过去，秦然的目光紧盯着那道裂缝，他总觉得这么大的阵势，不可能只放出一点臭气而已。
果然，尸臭散去之后，裂缝那边传来了很多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昆虫爬动的声音，让两人听得毛骨悚然。片刻之后，裂缝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但两人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下来，因为这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咿——”
突然间，一连串刺耳尖利的嚎叫声从裂缝中排山倒海般传来，秦然和叶凝儿赶紧捂住耳朵，把头撇到一边，但就在这时，伴随着刺耳的嚎叫声，一只衣着破烂，浑身是血的僵尸从裂缝里跳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啊！”
见到裂缝里蹿出一大堆僵尸，叶凝儿吓得尖叫一声，她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得拼命朝远处爬。秦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上次是骷髅，这次是僵尸，看来这就是心魔的第二波攻击。
这帮僵尸虽然数量庞大，但并不会武功，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秦然闭眼冥想几秒，手里立刻出现了一把长剑，长剑剑身银光闪闪，映照出秦然冰冷的面容。
“呃啊——”
僵尸群似乎嗅到了活人的气息，他们原本呆滞的眼神立刻来了精神，死死地盯着秦然和叶凝儿。秦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持剑的右手却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他不是害怕被僵尸咬死，而是怕叶凝儿也一起遭殃。
你可能会有疑问，这里不过是意识的虚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