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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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寄予厚望的救世主突然变成了仇敌，没有人预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心中的希望好像从悬崖坠落，瞬间演变为绝望，带着恐惧和无力的窒息感，掐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秦然往后退了两步，他仍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前这位曾经救过自己，还执意要收自己为徒的“师父”，就是江湖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可他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混进剑派大会？
一种被欺骗的愤怒袭上心头，秦然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是独孤天傲？”
“你很吃惊，对吧，徒儿？”
说话的人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如今，他已经不再叫上官凛，而是拥有一个更为摄人心魄的名字——独孤天傲！
“你不是我师父！”
秦然嘶吼着，咆哮着，他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传说中的大魔头相遇。这样的结果，在秦然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秦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云啸山庄门前不屑地大放阙词，为什么他会对秦至俞如此厌恶，因为自己的二叔是剑派大会的发起者，而剑派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独孤天傲！
“那晚你击退赫连杉诛，将我和白雪鹭救出来，是为了演一场戏给我们看，对不对？你以上官凛的身份混入云啸山庄，是为了破坏剑派大会，对不对？你千方百计地参加斗剑比赛，是为了破坏中原剑派结盟，对不对？但你成功参加了比赛之后，为什么还要执意收我为徒？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地方？”
秦然的脸上挂着一种苦涩的悲哀，他本以为曾经的上官凛只是利用他参加比赛而已，没想到对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或许从云啸山庄门口相遇开始，独孤天傲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面对着一个武功、计谋都远远超过自己的传说级人物，秦然只感到落寞、无力，仿佛所有事情都已经在独孤天傲的控制之中，自己只是他手里的一枚小小棋子。
“此次我回到中原，确实是想看看这帮所谓的名门剑派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我身份是假的，说的话也是假的，但唯有一件事我是认真的，那就是收你为徒。你是个可造之材，如果有良师指导，假以时日一定能站在剑道之巅！如果我们俩联手……”
“你休想！”秦然断然拒绝了独孤天傲的提议，不论对方的剑术怎样强悍，他都不可能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同流合污，即便以后成为敌人，甚至死在对方手里，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独孤天傲似乎早就知道了秦然的回答，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自信地笑了笑。
“终有一天，你会向我屈服的。”独孤天傲满怀深意地看了秦然一眼，然后对赫连杉诛道，“赫连兄，我们走！”
说完，独孤天傲和赫连杉诛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腾空而起，朝山庄外飞去，没有人敢阻拦他们。赫连杉诛放肆的大笑回荡在山庄中，犹如一记响亮痛彻的耳光，扇在了每一位武林人士的脸上。
而此时，在观武台最边缘，江玉娘看着自己杀夫仇人逍遥离去，眼里只有愤恨。她只恨自己十八年前没有看清那魔鬼的狰狞面孔，如今仇人曾经近在咫尺，她却与报仇擦肩而过。而江晓月攥着拳头，紧紧咬着嘴唇，一股铁腥味流淌在嘴里，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恨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但与失去父亲的心痛相比，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秦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颓然坐倒在地，脑海中不停回响着独孤天傲临走之前所说的话。
终有一天，你会向我屈服的……
独孤天傲言出必行，今后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地算计我，逼我投靠在他门下，我该怎么对付他？我……能不能对付得了他？
众人在看到独孤天傲走了之后，终于从惊骇中缓了过来，逐渐开始窃窃私语。
“这大魔头就这么走了？连个敢阻拦的人都没有？”
“是啊，这些掌门宗主们真是无能，还商量着对付人家呢，人家送上门来他们都不敢动手。”
“还有两个掌门被他一击秒杀呢，真是丢人！看来这剑派大会只不过是自娱自乐，根本没用，剑派同盟也形同虚设，指望这帮人对付独孤天傲？还不如去深山老林里躲几天，或者干脆投靠灭天教得了。”
比武台周围的江湖人士纷纷表达着心中的失望与不满，对于中原剑派结盟对抗独孤天傲一事毫无信心，很多人已经开始退场。作为剑派大会的组织者秦至俞，自然羞愧难当。独孤天傲一人便将整个中原剑派踩在脚下，他的提议，如今看来也极其可笑。
观武台上的各派掌门也都打起了退堂鼓，谁也不想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白雪鹭不忍看到人心崩溃的一幕，在这敏感的时候，她仍然勇敢地站了出来。
“大家先不要气馁！独孤天傲纵然武功非凡，但据我们凌烟海阁探查，灭天教中只有他一个高手，其他都是乌合之众。今天我们凌烟海阁和云巫剑派的掌门不在场，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只要我们两大剑派掌门一出手，独孤天傲也难以招架！”
白雪鹭本想唤起众人的信心，但她选错了时间点，此时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两大剑派了不起啊？有本事叫你们掌门出来啊？”
“没错！你们掌门是不是早就知道独孤天傲会来，所以同时躲起来了？不是的话就叫他们出来！”
“江湖上都说凌烟海阁和云巫剑派是中原剑派的泰山北斗，原来都是浪得虚名！连掌门都胆小如鼠！”
在被独孤天傲狠狠地踩了一脚之后，众人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来排遣心中的愤懑，白雪鹭不幸成为了这个冤大头。
第136章 怀疑
白雪鹭不料自己的好言相劝却招来了漫天辱骂，性格温婉谦恭的她根本不会与人对骂，面对着众人一边倒的指责，她心里委屈至极。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若是平常人家的闺女，早就吓得捂嘴痛哭了，但白雪鹭并未表现得惊慌失措，她表情淡然，不管众人说得多难听，都没有任何恐惧退缩的样子。
好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
一开始，秦然还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当他看到白雪鹭如此勇敢地面对指责时，心就像被重重地轰了一掌，兀然回想起在云巫山上的那些年，他就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胆怯而被师兄弟们不断地欺负。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克服了懦弱的性格，但没想到，当自己真正遇到强大的敌人时，却再一次选择了退缩。
恐惧，是每个人心中都无法避免的一道坎，如果你不够勇敢，就会被它压得喘不过气来。秦然曾经下决心要克服掉心中的恐惧，但当他看到白雪鹭那坚毅的神情时，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白雪鹭只是凌烟海阁的一个年轻弟子，但愿意为师门荣誉、为江湖安宁大声疾呼，而自己却未战先降。秦然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向独孤天傲低头，这样的自己，才是应该被众人唾骂的对象！
白姑娘如此坚强，你一个大男人却如此窝囊，秦然，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白姑娘受尽委屈吗？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勇敢地站起来，扛起责任！
秦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而这一骂，像一根针似的扎进了他的心窝，刺痛了他的自尊，也使他勇于站起来，或是匡扶正义，或是为自己的女神挡箭。
“大家不要吵了！独孤天傲纵使再强大，他也只是个人，而不是神！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中原地区人才济济，凌烟海阁的两位掌门还有云巫剑派的风扬子前辈都身怀绝技，三人联手还怕对付不了他一个人？大家不要妄自菲薄，自乱阵脚，独孤天傲此次胆敢孤身前来，就是看中了三位掌门没有来参加大会，他现身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江湖上引起恐慌，让我们中原剑派内部结仇，壁垒不攻自破，如果我们不团结一致，就正好中了独孤天傲的圈套！”
秦然的一番话让众人忽然惊醒，或许并不是因为两大剑派的掌门知道独孤天傲要出现才躲起来，而是因为独孤天傲知道三位掌门不在才敢出现！说起来独孤天傲还是风扬子的手下败将，或许三位掌门根本没把他当回事。风扬子的武功不必多说，凌烟海阁两位掌门的实力比较神秘，没人知道他们达到了怎样的境界，但从他们的弟子淳于昭和白雪鹭的实力来判断，两位掌门也绝非池中之物，如果他们三人合力出手，独孤天傲绝对难逃一死！
看到众人都停止了谩骂，纷乱的气氛也逐渐安静下来，秦然擦擦额头的汗珠，长吁一口气，白雪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见到女神重新扬起笑脸，秦然心里也甜滋滋的。
“慢着！我有话要说！”
这时，一个骄横声音突然响起，大家朝观武台中央看去，只见淳于昭身边坐着的一个白衣女子站了起来，她表情冷漠，眼神犀利凶狠，死死地盯着秦然。
邱寒菁！秦然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邱寒菁向来与他为敌，不知道这女人又要如何陷害他。
只见邱寒菁缓缓地朝比武台走来，她每走一步，都让秦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一些。邱寒菁登上比武台，走到秦然面前，瞥了旁边的白雪鹭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姓秦的，我问你，独孤天傲是不是你带进云啸山庄的？”
邱寒菁的问题让秦然身体一颤，这女人知道的事情不少，似乎还抓到了秦然不愿提及的软肋。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么我再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秦然仔细思考了一番，答道：“在赫连杉诛擒走我之后，是独孤天傲救出了我，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他跟赫连杉诛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取信于我。在那之前，我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并未有更深的交情。”
“这么说，你们只是见了两三次面而已，对吗？你连他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拜他为师，还帮他参加斗剑比赛，作为这届比赛组织者秦庄主的侄子，你是不是有以权谋私的嫌疑？如果不是你的帮助，独孤天傲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坐在观武台上，大大方方地看着比赛？还有，独孤天傲所说的‘内幕’是什么？你们叔侄俩是不是对斗剑比赛做了手脚？”
邱寒菁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而且一个比一个犀利，最让秦然担心的就是最后一个问题。独孤天傲之所以能成功混入云啸山庄，的确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一点秦然自己也无可辩解，但二叔秦至俞在赛程上动手脚的事绝不能泄露出来，不然秦至俞辛苦了几十年才建立起来的江湖威望，将瞬间崩塌，沦为江湖人士鄙视耻笑的对象！
“我承认，独孤天傲是被我带进山庄的，但当时我们都蒙在鼓里，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也只是以待客礼节来接待他，与你邱师姐和另外几位师姐并无区别，何况独孤天傲根本没在山庄待多久。后来拜他为师的事情也是我一时糊涂，经不起他高超剑术的诱惑才上了他的当。至于‘内幕’，根本没有的事！那只是独孤天傲捏造出来，想要引起我们内斗的伎俩，大家不要当真。”
邱寒菁自然不会相信秦然的话，她会认真听，只是想找出其中的破绽。
“哼，独孤天傲明知道自己武功能够技压群雄，却要费尽心机地来参加斗剑比赛，他想要做的，绝不只是从武功上击败我们，而是要在我们的内心深处，狠狠地扎上一刀！试想一下，当他成功夺得了最终的冠军，将盟主之位收入囊中，大家将对付独孤天傲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时，他再表明自己的身份，那时候，他不仅击败了所有掌门，还将我们的希望瞬间毁掉！正是从武学上和心理上同时击败了我们！彻彻底底地击败了我们！而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都是因为有你秦然的帮助，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毫不知情，但我却要说，你跟独孤天傲，根本就是一伙的！”
第137章 承担
“你跟独孤天傲，根本就是一伙的！”
邱寒菁指着秦然的鼻子，言之凿凿，让众人忍不住怀疑起秦然，但是碍于秦然是秦至俞的侄子，没有人敢大声叫嚷，只是在台下窃窃私语。
秦至俞自然不能忍受邱寒菁对自己侄儿的污蔑，他上前迈了一步，严肃地盯着邱寒菁。
“邱姑娘！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秦然是我侄儿，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跟独孤天傲一伙的？”
“那我可说不准。”邱寒菁冷笑一声，“也许这次剑派大会就是你跟独孤天傲商量好的，将我们中原剑派叫到一起，独孤天傲便能一举将所有剑派踩在脚下！”
“邱寒菁！你不要血口喷人！作为凌烟海阁的弟子，你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秦然怒目圆睁地瞪着邱寒菁，他绝不能让二叔和云啸山庄的声誉毁于一旦。
“哼！要不然你二叔怎么会比我们都先知道独孤天傲要侵袭中原？他的消息是哪儿来的？”
邱寒菁这么一提醒，众人便更加怀疑。在秦至俞公布消息之前，江湖上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正常情况下应该都会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出来，这一反常现象令大家不得不思索起来。
秦至俞脸色铁青，沉声道：“秦某自然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但是为了保护此人的安全，请恕秦某不便相告。”
“大家看！有人心虚了吧！”邱寒菁冷声笑道，“在大会召开之前，只有我们两大剑派和猎人谷知道此次大会的目的，独孤天傲远在塞北，若不是知道内情，又怎会不远万里来到云啸山庄？大家不觉得独孤天傲这次来得有些蹊跷吗？”
听完邱寒菁的话，连秦至俞都觉得古怪。独孤天傲能够准确地把握好时间地点，以及此次大会的目的，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但此事只有两大剑派和猎人谷知道内情，如果怀疑这三个门派，肯定会挑起冲突，现在真的不是继续添乱的时候。
“秦庄主！为什么只有两大剑派和猎人谷知道内情？你是看不起我们其它剑派吗？”
“没错！我原以为大家都蒙在鼓里，没想到有的人已经提前知道了！”
“对！太不厚道了！”
如今连观武台上的各派掌门也开始声讨叫嚣，然而秦至俞却不能将真实原因说出来，因为真实原因就是他怕知道的人太多会走漏风声，但没想到仅仅通知了三个门派，最后消息还是被独孤天傲知道了。如此一来，他既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又得罪了其它门派。
看到秦至俞左右为难，邱寒菁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两叔侄已经百口莫辩，剩下的仇人，就只有白雪鹭了。
“各位请听我说！我们凌烟海阁自建派以来就有门规，门内弟子不得谈婚论嫁，对异性有爱慕之心。为了还武林同道一个公道，我邱寒菁也不得不大义凛然，向大家揭露我们凌烟海阁弟子白雪鹭与一男子暗中做些苟且之事的秘密！”
邱寒菁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种花边消息似乎更能引发众人心底的热情，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对白雪鹭指指点点，污言秽语愈加难以入耳。
“邱寒菁！你疯了？白姑娘可是你师妹！”
秦然朝邱寒菁怒吼，后者则冷眼相对，这时她忽然瞟到秦然腰间系着的一只香囊，这香囊是叶凝儿昨晚扔给秦然的，然而邱寒菁却趁秦然不注意，一把揪了下来。
“大家看！这就是白雪鹭送给她情郎的信物！没错，与白雪鹭有染的，正是眼前这位云啸山庄的秦公子！”
邱寒菁说罢，台下一片哗然。而在邱寒菁抢走香囊的一瞬间，秦然彻底愤怒了！
“贱女人！你找死！”
秦然“噌”地一声拔出长剑，刺向邱寒菁，然而后者不怒反笑，她将香囊往空中一抛，在秦然伸出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