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性,说什么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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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发达国家的历史上，嫖娼卖淫都随着性革命而日益衰微（其鼎盛期是19世纪下半叶，而性革命实际上大大压缩了娼妓的市场），而我们在为性解放争吵了十年以后，却眼看这种从原始社会末期就出现且一直在发展中的行业在中国“昌盛”起来。人们不得不开始反思。对于1980年代的性观念启蒙者来说，这是莫大的悲哀与讽刺。原因说来也简单，这其中最主要的思想因素，并非性解放或者反解放，甚至根本就与性观念无关，它仅仅是一个如何赚钱或者如何消费的问题。
另一方面是“阴盛阳衰”。近年的调查数据反映出：在婚内性生活里，女性的期望、企求和评定标准之高，已经开始超过男性，因此女性的失落、不满和变更意愿也开始超过男性。中国的大多数男人都以为，自己就是性学专家。再者，大多数男人以为，所谓性知识不过就是一些性技巧。可惜，恰恰因此，男人才很少懂得性的心灵方面的知识，很少能够正视自己以及即将来临的“性别革命”。因此，在性方面，男人在20世纪90年代里开始落后于女性的进展。
与此相对应的则是遍布全国的“壮阳药”大泛滥。这并不说明性功能障碍的男人增多，但确实能够表明的是，中国男性的性心理日益脆弱，越来越不懂变化了的女性。对于“走向世界”来说，这才是最严重的“衰”。（附带一说，这也是中国性学的下一个障碍或者拖累，因为现时许多性学家还全然不知当代女性主义的性理论。）在21世纪的第一个10年里，中国进入了“性，男人是弱者”的时代。
二十多年，中国人性观念的变化，每每出人意料，让正反两方面的人都不知所措。这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已经习惯于把性的一切都仅仅看作纯粹的生物现象，不管主张什么样的性观念，总是显得缺乏预见。然而所谓的“性”，却是整个社会和全部人生的冰山之尖。
成人用品：不仅是安全套（1）
王海军
2月12日上午9：30，是广东成人用品市场开业的第一天，每个门档都面对大批的客人和大把的订单，老板和客户站在横七竖八的纸箱物品中对话，店员们大声地接着电话传着单据。浩浩荡荡的舞狮队一路敲着锣鼓，喊着“恭喜发财”来到了8113档门口。刘萍玉头也没抬，一边听电话，一边飞快地填着同事不时递来的表格。鼓声远了，她才站起身，看见挂在门上的生菜和红包已经不见了，自语道：“狮子什么模样都没看见。”
螃蟹的吃相
位于广州市站前横路的广东成人用品市场在3000平米的场地中云集了100多家商户。市场副总经理李继红告诉记者，该市场是全国首家、整个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成人用品批发市场。
1997年，每年有几千万的青壮年涌入这一事实，让李所在的广东共创经济发展有限公司看到了一个产业的发展机遇。“发展速度很快，但起步也是异常艰难。”李继红说，“只因我们的商品都和一个字有关：性。”
“你知道，六年前人们对待性的态度和现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们的员工在向别人介绍到自己的工作时，也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词。”行人从市场门口走过甚至都要加快步伐，生怕别人认为自己是要进去买东西。接二连三的匿名信开始不断地光顾办公室的邮箱，中间有好心的规劝，但更多的是愤怒的指责，“有伤风化”、“道德沦丧”成为信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字眼。“当时遭遇的这些待遇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李继红笑着说，第一个吃螃蟹的，吃相可一点都不潇洒。“客人在来市场的路上把皮包夹在胳膊下，要进市场时拿在手中，进了市场则挡在了脸上。匆匆挑选，也不讲价，丢下钱转身就走。”
这种情形显然已经成为过去。记者在偌大的市场看到，人流和货流中，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记者，又低下头继续透过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手中药品的说明书去了。
入行往事
詹炼，广东成人用品市场8108档的老板，1992年从暨南大学化学专业本科毕业，做了四年的外贸工作后在表哥的影响下开始转向，他是市场最早的商家之一。詹炼很忙，平时是不到这里来的，因为他在深圳还有一个成人用品工厂。
“（性用品）就是解放了一部分手的功能而已嘛。”瘦瘦的詹在琳琅满目的辅助器具的簇拥下低低地说，“古时宫廷的性工具，现在已经被专家学者作为文化来研究了。现在社会发展了，有了足够的经济基础和更广阔的需求，走市场化的道路也是很自然的事了。”
詹说他现在在大学同学中很有知名度，他从来就没有向他们隐瞒过自己的职业。深圳的工厂生产，广州的店里销售，他的产品已经销到东南亚甚至中东、欧美。
不远处的8113档的刘萍玉，在这间店面里位居“业务主任”的她，俨然是一个成熟老练的老板娘。1980年出生的刘来自江西农村。1998年在深圳做了一段时间电子行业的保管员后，经人介绍，成为全球知名安全套生产商杜蕾斯这间店面里的一名店员。
“实话告诉你，刚来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刘指着店里各种各样的安全套、润滑油、男用女用的药剂说。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她在出来打工之前，“性知识差不多等于零”，“家里很传统，学校又从没有相关课程，平时又单调到没有任何娱乐活动”。18岁的她对这些家乡商店里从来没有卖过的商品完全懵懂无知。“客人还没开口询问，自己就先臊得不行。亲戚朋友问起来，只含含糊糊地告诉他们在卖保健食品。”
现在呢？“当然是无所谓了。这些东西不仅无可厚非，而且是应当鼓励的。注重生活质量，报纸上不也是这样倡导的吗？天天面对这些，觉得自己卖的和吃的喝的没什么区别了。”刘笑得很坦然。她说，没什么意外的话，她会在这个行业一直做下去，“毕竟，熟悉一个行业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隐秘花朵
李继红说，顾客选择的变化，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在市场创立之初，能销售出去的几乎只有安全套。现在，虽说安全套仍在销货中居主导，但药品和各种辅助器具的销量在明显上升，而且，人们更注重品牌和质量了。
“性用品成为不少人过节送朋友的首选，不少夫妻在一方出差时往往会携手前来，互送对方礼品。这几乎成为了一种时尚。”
在李继红的带领下，记者在市场中见到不少商家的货架上摆放着一束束鲜艳夺目的玫瑰，但老板又告诉记者，这并不是一般的玫瑰，而是内裤。这些东西是专为马上到来的情人节准备的。
在记者的要求下，店员小姐做了现场的演示。她纤细的手指上下翻飞，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内裤转眼之间开出花朵。
那就是一个技术活儿
———《我有一个同事》专栏印象
霍亮子
瘦高挑儿，标准的丹凤眼，嗜烟，爽朗大笑时眼睛眯成缝儿，嗓音隔着烟雾传来。这就是那位黄爱东西。
“最先编辑找我写这个专栏的时候我说可找着一个专业对口的活儿。”黄爱东西毕业自中山大学生物系，曾经是那一届选修“动物繁殖”这门课的惟一女生。
“人就是进化树的一个旁枝，一个物种除了生存就是繁衍，人也一样。男人把自己的基因尽可能地散播，女人尽可能接受不同的基因，至于为什么搞成今天（一夫一妻）的样子，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她大笑，记者则有点懵。“我这个专栏就是向大家提供一些资讯，说白了就是科普。”
“很多人类的行为都是有根据参照的。”黄爱东西的性爱专栏叫“我有一个同事”，开篇讲的是和人类有95％相同基因的倭黑猩猩。“黑猩猩用权力解决性爱问题，倭黑猩猩用性爱解决权力问题。”所以“处理日常问题的行为模式多了一个参照系：黑猩猩还是PDA（倭黑猩猩的Public Display of Affec？鄄tion模式）。”所以如果你有“用性来安抚、团结、战后和解、巩固联盟”的冲动，千万别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与众不同，倭黑猩猩早这么干了。
“我有一个同事”，看架势就是描绘百态，寻大家开心的。按照黄爱东西的正经说法，资讯多了，选择多了，大家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打个比方有豪华餐厅饭菜难吃，大排档不过味美，你都试过了才知道好坏，整天守着一道菜却说爱吃肯定不正常。”这就是十年前以及更早和现在的区别，是看一场电影就差不多定终身和上了床还不一定婚嫁的区别。
至于性，“那就是一个技术活儿，繁衍生息，可大家现在搞得像娱乐似的。没必要附加乱七八糟的意义上去。”根据荷尔蒙来判断爱人远比通过所谓的爱情准确得多。
“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有朋友让我看A片，我觉得就像动物世界。”黄爱东西又大笑，“应该多让些生物学家、医学家、动物行为学家写性爱专栏，那些人文的自己说这权那权都没用。就像同性恋，动物世界当中多了去了，大雁当中同性恋的特别多，还特别受别的大雁青睐和崇拜。”这是不是少谈些主义，多谈些问题？
访问开始的时候，黄爱东西说：“不能享受爱，享受性也挺好的。”末尾时记者问她：“你相信爱情吗？”她飞快地回答：“相信，当然相信，那就是情感式高潮啊。如果这都不相信了岂不是都完了？就算有人说爱情是荷尔蒙失调吧，也得有个东西打开闸门让它失调才成，这就是爱情。”但黄爱东西说，“它的惟一性和持久性可以再讨论。”
在激素的钢索上（1）
刘 颖
“人体是一个完整机体，只有和谐发展才能达到健康状态”，这是中西医学都崇尚的理论。而能使人体五脏六腑甚至肉体精神都达到和谐统一的神秘物质，正是激素。
激素是由内分泌器官（如甲状腺、肾上腺、垂体以及性腺等）分泌的具有生物活性的物质，能被血液循环输送到人体各个部位，并对特定的器官、细胞作用，调节它们的代谢和功能。内分泌系统和神经系统共同掌管着内分泌器官的工作，通过复杂而又精细的反馈调节机制，使体内各种激素运行相处，其微妙关系颇有阴阳五行的味道。这台精确到神经中枢“下丘脑”的完美机器，对每一种激素的释放都计算得异常准确，往往都按照特有的生物钟，成脉冲式释放激素，并对数量控制非常严谨（有些甚至以微摩尔这一数量级为单位），使各种激素的活动在人体内部构成了一幅幅美妙而又富于艺术感的峰谷波形。
但是，当该调节系统的任一环节出现异常，就会导致激素水平紊乱，发生所谓的内分泌疾病，最为人们熟悉的相关名词就有糖尿病（胰岛素分泌过少）、甲状腺功能亢进（甲状腺素分泌过多）、性早熟（性激素分泌过早）、侏儒（生长激素分泌过少）、巨人症（生长激素分泌过多）等等。
最神秘的激素：性激素
性激素是让人们感觉最为神秘的激素，也是男性与女性体内数量差别最大的激素。
雄激素分泌正常，男性才能维持正常的性功能和各系统的代谢。雄激素分泌不足不但会影响生长发育，导致性功能低下，而且会出现女性特征。但是，当雄激素水平过量时，就会促进前列腺良性增生，甚至引致前列腺癌。而雌激素，能促进并维持女性生殖器官的发育成熟及正常状态，促进女性第二性征的发育。
近年，随着女性更年期综合征备受重视，雌激素替代疗法的应用亦热火朝天。
雌激素被视为“使女性永葆青春的灵丹妙药”，成为中老年妇女预防更年期后多种疾病的救星。仅在美国，就有超过40％的更年期女性服用雌激素替代药物。很多人在停经时开始服用，一直用到七八十岁。
由于雌激素还能使皮肤光滑、水分潴留、对抗雄激素，因此许多年轻女性还用它来丰乳、美容、治疗痤疮。但是，雌激素的神效让人们得意忘形之后，也很快尝到了过量使用的苦果。
1997年，美国女性健康促进会对近17万50～79岁的美国女性开展调查。结果显示，同时服用雌激素和孕激素的妇女患乳腺癌、心脏病、中风、血栓的危险比不服用激素的人高出许多。科学家们对这一发现极为震惊。很快，美国国家环境健康科学研究所便将雌激素列入了最新一批致癌物质的行列。所幸，科学家们不久又发现，引起高危险性副作用的原因，是因为所用的雌激素是从马的体内提取。而通过食用五谷杂粮和水果来摄取的植物性雌激素与女性自身分泌的雌激素结构相似，也相对安全。
雄激素与雌激素这两种化合物将人类分隔成生殖水平上截然不同的两性，却又神奇地共存于男女体内———男女的性腺（分别为睾丸和卵巢）都可以产雄、雌激素，只是各自在神经中枢的控制下，很有性别立场地根据个体需要将两种激素分化成有相当差距的数量级，使异性激素在自己的议席中仅占少数。
但是，绝对不能小看雄激素在女性体内的作用。它从新陈代谢、水钠排泄等各方面影响着女性的身体机能，而对生活质量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控制性感觉、性活动和性高潮的强烈程度。研究显示：女性体内雄激素下降时，性欲、快感和高潮次数也会剧烈下降，血液中雄激素水平与女性性反应和性满足之间呈明显相关性。
当更年期妇女的卵巢内分泌功能衰退时，日常执政分泌雌激素的功能细胞已经不能压服异己，造成雄激素和雌激素比例失调，就会表现出男性化体征。类似情况亦会出现于男性，雌激素对雄激素的分泌起重要调节作用。当雌激素代谢器官肝脏的功能衰减时，男性体内性激素代谢紊乱，雌激素含量相对升高并抑制雄激素的分泌，会使男子女性化，出现性欲减退、阳痿、女式阴毛分布、腋毛脱落，甚至出现肝病终末期的标志———男性乳房发育。
圣经中说，夏娃是由上帝将亚当的一条肋骨取下变成的，这与雌、雄激素的关系不谋而合———雌激素就是由雄激素转化而来的，只不过在这出分别上演于性腺及脂肪组织中的故事中，并非所有雄激素都能成为男主角，只有含量最高、作用稍弱、常用以代表雄激素家族的睾酮，才能真正登上舞台，体验性别转化的脱胎换骨。而上帝的角色，则由掌管机体新陈代谢调节大权的特殊蛋白质———酶家族中的芳香酶———扮演。
这样的铺垫应该有助我们理解某些常见疾病的原因，比如脱发。在大多数早年秃头的男性体内，毛囊乳头及根鞘中的Ⅱ型5α还原酶水平增高，使睾酮转换成双氢睾酮的量增加。双氢睾酮对雄激素受体的亲和力要比睾酮大5倍，这使其能更轻易地与雄激素受体结合，并迅速进入毛囊乳头及根鞘的细胞核。进入了管理核心并能在基因表达层面控制毛发生长的双氢睾酮，却实施着与睾酮完全相反的政治策略，结果使失去雌激素和睾酮呵护的毛囊微小化，生长期缩短，头发变成细小的绒毛状而至稀疏。
不能忽略的还有调节阴阳平衡的芳香酶。在肥胖者体内，由于富含芳香酶的脂肪组织的堆积，不仅使雌激素易在脂肪中贮积，排泄速度减慢，而且使体内雄激素转化为雌激素的作用大大增强，于是，过量的雌激素在脂肪组织的孕育保护下排山倒海而来，导致雌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