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芙蓉-2006年第2期 >

第17章

芙蓉-2006年第2期-第17章

小说: 芙蓉-2006年第2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你好福分,真正是应了“夕阳无限好”那句古诗,大奶奶替你生儿育女,二奶奶服侍你安度晚年,艳福不浅啊。人呢,活到你这个样子,才算是活出点味道来了。老乔听着感慨万千,说着酒就从眼睛里满了些出来:也不瞒老兄你,我老乔活到如今,还真是头一回体会到了世上还有这么会疼男人的女子。那司机道:是个姑娘吧?什么女子,人家还是姑娘呢。老乔道:对对对,还是个姑娘,是个红花姑娘。说着脸就红了。老乔平时喝酒是从不红脸的,越喝越白,白到似纸的颜色,就醉了。今天不一样,老乔高兴。 
  这天的对话小米没有听到。老乔以为她听到了,才有后面欲娶她请她当家的暗示。老乔话紧,不会讲甜言蜜语的。她觉得和老乔过,能使她不孤单,这就很满足,她从没指望老乔能给她什么承诺。 
   
  小米想:要是有一天老乔的老婆和她的三个儿子突然闯到这里来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而且老乔的大儿子比她还大两岁。 
  小米后来把这个想过好几遍的想法告诉她的两个哥哥听。他们哥俩想想,也设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后果来,说:总不会把你吃了吧? 
  小米想他们毕竟不是老虎,是人,总不至于把她吃了,就懒得再去想这样复杂而且越想肯定越让人害怕的问题。小米天生不愿意多想事。 
  不出小米所料,这件事迟早是要发生的。一日小米买了菜回来准备做饭,突然有三个男人登门拜访,领头的问你是小米吗?小米说是。说着小米还没看清来人是什么模样,这三个男人就齐刷刷地朝小米跪下。小米慌乱异常,扔下手中的菜,颤颤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其中一个男的说:小米,你要答应了不和我爹来往了,我们就起来。 
  这时小米便猜到了这是老乔的三个儿子,其中一个比她大两岁。那个比她大两岁的且已做了父亲的男人恳切地央求小米不要拆散了他们好好的一个家庭。现在他爹和他娘闹离婚闹得紧,惟一能制止他爹做蠢事的就是她小米了。 
  小米哈哈大笑:你们三个,不是白跪一场么?快起来,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们爹结婚了?你爹是昏了脑壳胡思乱想呢。 
  这么一说,三个男人面面相视,站了起来,仿佛眼前站的这个不是小米。 
  小米又说:没有这样的事,真是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结婚的事,要是我讲了假话,我讨不得好死。 
  小米对那三个男人说:我一直想,我迟早是要被你们兄弟几个打个半死的。可是,你们怎么就不打我一顿呢? 
  老大垂下头来,通红着脸无地自容的样子,说:我爹他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把我们兄弟拉扯大不容易,我们…… 
  小米道:我明白了,因为你们的父亲对你们太好了,把你们几个养大不容易,所以你们不忍心伤害同样对你爸好的人……你们放心好了,我的良心也不是黑的,我不会让你们失去父亲的。 
  …… 
  老乔回来之后,小米对他说他的三个儿子来过了。老乔警惕地问:他们来干什么? 
  小米说:他们来串通我,劝你不要干离婚的蠢事。我告诉他们,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结婚,我就叫他们放心地回去了。 
  老乔长叹一声就没说什么了。 
  老乔一直到半夜还没有睡着。小米起来小解时见老乔还睁着眼睛,便问他究竟有什么心事。 
  老乔告诉小米,他说他老婆好多年前就吃斋信佛了,和家里人不在一口锅里开伙,一年有半把时间在庙里住,虽说没离婚,也就等于是离婚了。他说他想不通。但是真正和她谈起离婚,又是那么难办…… 
  老乔说:我离不离婚,不关你的事。我只问你一件事,要是我离了,你同不同我结婚? 
  小米毫不犹豫地说:不! 
  真不? 
  真不! 
  真不? 
  真不!这时小米狠狠地咬着嘴唇。 
  老乔叹一口气:我晓得你说的是假话。 
  是真话。小米坚持。 
  老乔说:真也是假。 
  小米说: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要是你不离婚,我就跟你这样过,只要你一离婚,我马上就走人。 
  老乔说:我是没有青春了,而你有的是本钱,说走就要走的,我明白这个道理,我明白…… 
  老乔不再说什么了。 
  小米觉得要说的也都说完了。 
   
  自那以后,老乔有一个时期情绪很低落,最明显的表现是不喝酒了。小米催他去看病,他说他没有病。小米也知他身体没病,这一向断黑他就拉着她上床睡觉,一反常规地干那男女间的事情,似要把与她相好之前的那些年的空白和遗憾补过来,小米劝他:你不要命了?他不听。 
  一些日子之后,老乔的小儿子拿了些新鲜菱角来看小米,他说他家承包了几亩水塘,盛产莲藕和非洲鲫鱼,这正是有菱角的季节。这个只比小米小三岁的青年说,这一向他父亲果然没有再提与母亲离婚的事了,他们兄弟几个派他来感谢小米。 
  小米是个心里藏不下话的人,问:你们父母亲早就分居了,你妈成了个在家居士,夫妻早就只留下个名分,怎么你们就不让他离了呢? 
  青年说:都五十大几的人了,都有了孙子了,还闹离婚,这让我们兄弟怎么在地方上做人? 
  小米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为了你们的面子而牺牲老子。 
  青年说:也不能这么说。 
  小米道:可是他现在和我无名无分地过,你们乡下怎么看? 
  那青年想不到小米会这样亮丑相,不禁脸红耳热起来,支吾道:这个嘛,现在城市中人,都兴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又过了些日子,老乔总算将情绪调整过来了,加上分厂的施工已经上马,他极忙,找他的人也日见多,无心想自己的事情了。 
  而这时小米发现自己的下身开始有了病变,且很快便不能与老乔做那种事情,一动作便疼痛难受。老乔带她看医师,医师冷嘲热讽说了他们一通后,嘱他们分开住一个时期。这样小米只好又搬到大厂里的女工宿舍去住。老乔便带着她的两个哥哥去吃食堂。小米无所事事,一天打一针,吃三次药丸,熬两遍中药吃下,就再也没什么事可干的了。老乔说弄点书给你看吧。小米说没有什么意思,一看书就想打瞌睡。老乔说你就去打麻将消遣。小米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高中毕业后她曾一度上过麻将瘾,可惜手头无钱,不能正儿八经上场。现在她手头上有老乔的钱了,又没有了一日三餐限时做饭的拖累,正是可以上一上牌桌,尝尝输赢的滋味。 
  老乔说只要你不同那些大款去赌,输一点也输不到哪里去,不要怕输,打痛快一点。 
  小米说不晓得你赚了多少钱。 
  老乔说供你打点小牌还是没问题。 
  小米说老乔我提醒你啊,公家的钱可搞不得的呀,说是抓基建的十有八九要出问题,到时候你坐牢,我可懒得给你送牢饭啊。 
  老乔说:你也真是个蠢宝,说这些卵话做什么。 
  小米说:我记得你曾经告诫我,不要去开公车捞私费,想你也是个稳当的人,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老乔说你不要说这些卵话好不好?小米说,好吧,就算我白说了。 
  小米打牌很快就上了瘾,打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连续打过两天两晚没睡觉的,一睡下去就是一天一晚不晓得醒,口渴了爬起来喝点凉水又睡了。赌赢了,身上的钱突然多起来,满足了当富翁的感觉。还想一富再富,又突然被人掏空。不想当穷光蛋,必须再赌。解决这两方面的问题的惟一选择是不停地赌下去,输了赢,赢了输,无穷无尽的诱惑。 
  小米很快结识了一批牌友。她惊奇地发现如今真正出色的赌徒不是男人而是女人。男人没有女人的风度好,容易急躁,男人没有女人的耐力好,打不了持久战,男人还普遍出手没有女人大方,因为男人是赚钱的,晓得赚钱的不易,而女人是花钱的,花起来不心疼。和小米打牌的都是清一色的二三十岁的小寡妇。小米通过牌桌惊讶地发现这个社会里小寡妇的队伍竟这么庞大。小寡妇们没有丈夫管束,没有家务的牵挂,有小孩子的大都给了男方,或者全托,还没有生孩子的,便有时间打牌。年纪轻轻的女人敢于离婚敢于独身,一般都是有点资本的:一是有几分姿色,不愁没男人喜欢;二是多少有点积蓄,没有生活门路的人断然不敢去冒离婚的险。这些都是能在牌桌上潇洒的条件。 
  小米的牌友大都有自己的相好。她们的相好有时就陪伴着她们打牌,给她们送盒饭。小米想她们的赌本就是这些行踪诡秘的男人们提供的,就像老乔提供她的赌本一样。在牌桌上男人与女人之间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因为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关系,又都有几近相似的命运,所以玩笑可以开得很放肆甚至下作。 
  小米发现这些年轻漂亮的小寡妇们找的男朋友都很般配。因此,小米自觉惭愧,不敢去叫老乔来陪她打牌。人家问她怎么没有男朋友,她便支吾了过去。但是就没有人问她是否结过婚。这些人对“结婚”二字都很忌讳,不愿提起这样的字眼。而且没结婚的女孩子是不会进入这个圈子的,她们还有一个短暂的理想的时期要度过,对婚姻总是寄予希望。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一般是不吸烟的,而小米则和少妇们一样悠闲地吸着烟。在牌桌上通宵达旦地干,没有烟的刺激是难以维持的。所以小米一上牌桌就无师自通学会了吸烟,这也是寡妇们将她列为同党的一个理由。 
  寡妇们在牌桌上说要给小米介绍一个男朋友,当她们得知小米还没有生育过,便说要给她介绍一个像样点的男朋友。小米也不知是怎么和她们应酬的,牌桌上大都说的胡话,她不在意那些话,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在牌上,这可是要掏口袋的。 
  少妇中有个叫小雅的美人儿,小米喜欢和她在一起打牌。小雅牌风好,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小雅的男朋友也高人一筹,没有二流子习气,是个报社的编辑,有文化的人。就是这个小雅和她的男朋友说要给小米找个不同一般的男朋友。小雅男朋友身上的手机一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就开始不停地响,这时他就面有愧色地向小雅和诸位好友告辞。小米晓得这是他老婆叫他回家。他大言不惭地说他是“一家两制”,“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时小雅不像其他寡妇那样挖苦自己的男朋友怕老婆,而是和颜悦色地说你走吧走吧,回家去吧。由于小雅的大气,他们这一对关系很稳定,不像其他同伴那样频频地换人。 
  小米的牌友都有手机,小米不久也用赢的钱买了个手机,小米的手机除了摆看,基本上不响。 
  有一天小雅叫小米去打牌,在小雅的住处。小米赶到时,已有两男一女候在那里,三缺一。另外一个男的不认得。小雅向小米介绍说是她男朋友的同事。那男人当即自我介绍说他叫石愚。顽石的石,愚蠢的愚,他自嘲道。然后细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滑稽的样子。小雅的男朋友补充介绍说这是本市有名的诗人。不愚也不谦虚,当即就说他最近替一对新婚夫妇作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去年今年明年,下联是:一个两个三个。小雅略作咀嚼,马上抚掌言好。小米没有弄懂,问:一个两个三个是什么意思?小雅说:去年是一个人过,今年结婚了两个人过,明年生一个,不就是三个人了?小米笑道:真是写得好,写得好。 
  这时麻将牌就“哗”的一声倒在桌子上了。四双手伸向一堆牌时,惟小米的丰满白皙,灯光照着,皮肤几乎透明,下面的血管隐隐可见,小米发现石愚的一双虽小却有神的眼睛就盯着它了。小米有点不好意思,忙抽了回来,但很快就又伸了出去,每人面前有一墙牌要砌,偷不得懒的。 
  石愚是个风趣的人,一肚子逗人笑的故事,这一晚牌打下来,小米笑疼了肚子,她是从来没有和这么有趣的人相处过。 
  石愚讲一个山里人送儿子读书,儿子读了书回来告诉父亲,说老师讲地球是个圆的,不停地围着太阳转。父亲骂儿子,你说地球是个圆的呢我也还有点信,说转圈就一身是耳朵我都不相信了,它要是转圈,屋里的桌椅板凳还放得稳?坛坛罐罐不都要打个稀烂? 
  说是有两个看牛伢子在外面放牛打讲,一个问另一个:不晓得皇帝老子吃的什么呀?另一个答道:还不是天天吃油炒饭。 
  说是有两个学生家长打讲,一个赞赏另一个:只你就有福气,生的崽会读书,才读两年就读到了七中,我那崽读了三年还在读一中。 
  说是五十年代有个乡长平时最喜欢把什么信纸、废纸都塞到帽子里,上茅厕解手,就到帽子里取纸擦屁股。一日作报告,人上得台去,身上到处寻不到那个讲话稿子,有人提醒他:乡长,你看是不是把报告塞到帽子里去了?你平时把什么纸都往帽子里塞的。乡长取下帽子,也找不到那几页纸,恼怒地说:帽子里面有什么?帽子里有一个鸡巴。 
  说是有个人生了孩子当了父亲,十分高兴,打电话给他的一个朋友,报告这个好消息。他对他朋友说:你猜猜看,我老婆生了个什么?他朋友说:是个女孩啰。当父亲的说:不对不对,再猜再猜。朋友说:那就是个男孩。当父亲的说:哎呀,你何解咯聪明?一下子就猜准了。 
  …… 
  石愚一肚子诸如此类的精短故事,不时弄得两个年轻女子弯下腰去笑一阵,再上来打牌。 
  晚上十一点半,小雅男朋友的手机响了,牌局只好散场。小雅说石愚你负责送送小米吧。 
  石愚就出门打的送小米。 
  但是石愚单独和小米在一起时就没有了笑话。 
  小米说你怎么不讲笑话了? 
  石愚说要是你笑得走不动了,要我背你回去,我成了你的什么人了? 
  小米说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小米从来没有碰到过如石愚这样有味道的人,每想起他便要暗自发笑。便对小雅说:再要打牌,就邀石愚出来打,他真是个有味的人。 
  小雅说还是莫接触多了吧,要弄出感情来怎么搞? 
  小米说我这人头脑简单,我才不想那么多哩。 
  第四次约定和石愚打牌时,待小米赶到小雅家中,只石愚一人在屋里,小雅留下个纸条,说她和她朋友有点急事出去了,让她和石愚等一等。 
  天气很冷,小米和石愚围着一只电炉子烤火聊天。开始石愚还有些拘谨,后来话说开了,就恢复了惹人喜爱的原样。 
  两三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小雅还没有回来,小米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只觉得和石愚在一起很愉快,这是和老乔在一起绝没有的,老乔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后来石愚抖抖索索猛地抓住小米的手,他说她这双手真好看。小米没有抽回来。石愚就抚着她的手背。慢慢地手就伸到了她的肩上。他见小米没有反抗的意思,便搂过她的双肩,两人差点就倒在地上。 
  后来石愚告诉小米:小雅今晚是不回来了,她有意成全他俩的好事。 
  小米说难怪她说要给我介绍个朋友,原来是你。 
  石愚有些紧张地说:我怎么?我不是个坏人吧? 
  小米说你是个文化蛮高的人,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土包子,半文盲? 
  石愚一时无言以答。 
  这个晚上他们就住在小雅的屋里。一直折腾到快要天亮才平息下激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