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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府里的美娇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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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以前的居所?”她扭头看向坐在三弯腿荷花藕节方桌旁随意喝着茶水的沈铭尧。

沈铭尧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不冷不淡的,兰陵也不怎么想搭理他,索性在窗前一张檀木半枝莲太师椅上坐下,将胳膊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支撑着脑袋阖上眼睛休息。

沈铭尧侧首看过来,见她休息时眉头都是紧紧蹙成一团,不由有些心疼。想上前关心几句,但想到她还在生气,而自己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搪塞的理由,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怪只怪明玉那丫头嘴快,非要在她跟前提什么以前和南歌的事,害的她整整一天都不曾好好同他将话。

对于兰陵如今的这个态度,沈铭尧是有喜有愁。

喜的是她听到以前的事会吃醋,让他有了一种被她在乎的喜悦。可愁的是,以前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她,可他如今却不能跟她说实话。

如此一来,面对她现在的不开心,他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在里面整理床铺的几个丫鬟自一架绣八马腾飞图案的屏风后面走出来,对着沈铭尧和兰陵毕恭毕敬地行礼:“王爷,王妃,床铺已经铺好,可以就寝了。”

沈铭尧淡淡应了一声,抬手示意众人退下去。

丫鬟们领命后关了门离开,屋子里顿时便只剩下沈铭尧和兰陵两人了。

刚刚丫鬟们的话兰陵听见了,却是没有睁眼,如今心里烦躁的很,她并不想开口说话。

明明是个已经不在了的女人,可是她却小气的不能容忍。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想到他曾经有过一个感情很好的未婚妻,整个人便很不舒服了。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那个南歌现如今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她和沈铭尧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

如果那个楚南歌没有死,沈铭尧还会不会如此毫无限度的宠爱她?

答案定然是否定的吧,如果那个人还在,她兰陵在他心里又算的了什么呢?

正在胡思乱想着,她觉得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

她抬眸对上沈铭尧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神,却又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她嫁给他的目的本就不纯,如今竟然厚颜无耻地想要得到他全部的真心,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何况,她自己不也经常会梦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少年吗?既然如此,她又能埋怨沈铭尧什么呢?

“陵儿还在生气?”沈铭尧神色温柔地望着她,话语中带着无奈,又透着宠溺的味道。

兰陵突然不想再计较这些,但此时也需要找个台阶下:“是啊,不知王爷该如何补偿我?”

她如此轻易地便原谅了他,顿时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却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转念一想,不管因为什么,她不去追究那些过去总归是件好事情。于是勾唇邪笑:“陵儿放心,本王今晚自当好好补偿你。”

他话里的意味兰陵自然听出来了,娇羞一笑,环上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前,算是默认了他的补偿方式。

沈铭尧顿时心情大好,将人儿抱在榻上自是好一番体贴,到最后双双累得互相拥抱着喘粗气。

兰陵躲在他的怀里玩弄着他垂下来的长发,不停地将那一缕青丝在自己的食指上缠来缠去。

沈铭尧轻拂她光滑细嫩的后背,闭了眼睛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按照礼节,明日我去朝上面见父皇,你和明玉是要去椒房殿给皇后问安的。”

兰陵轻轻点头:“我知道。”原本在她之前的计划里,明日是刺杀皇帝给师父报仇的最佳时机,不过既然答应了帮他寻找汐贵妃的死因,她报仇的事就要暂且搁下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好想和他多做几天的夫妻。

如果报了仇,他们两个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沈铭尧又道:“明玉自幼离宫,不懂什么宫中礼节,且又被我娇惯着长大,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我怕她入宫以后说错什么话冲撞了皇后给你们俩都找来麻烦,你到时候要多提点她,凡事定要加倍小心。”

兰陵应了一声,伸手环上他的腰:“我都知道的,放心吧。”

“等我下了朝,去宫中接你们。”

“好。”

沈铭尧宠溺的捏捏她的小鼻子,搂着她轻声哄着:“好了,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兰陵乖乖点头,窝在他的怀里闭了眼睛休息。



第二日,沈铭尧天还没亮就起了身,兰陵原本打算起来帮他更衣,却被她强行按回被窝里:“你去给皇后请安不必起得太早,再多睡会儿,我自己来就好。”

兰陵本就困得睁不开眼,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坚持,当真又躺下来继续睡了。

沈铭尧看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沈铭尧收拾停当离开后,兰陵又小睡了一觉,这才起身唤了丫鬟来给自己更衣洗漱。

进来的是个大眼睛,十分水灵的小丫头,皮肤白嫩,模样也俏皮可人。

兰陵瞧她一眼,随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回道:“回王妃话,奴婢云芷,是邵管家派来伺候王妃起居的丫鬟。”

以前在清歌城她的衣食起居原是木瑶姐姐负责,但毕竟木瑶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在她身边做丫鬟,故而兰陵也不会真的让她侍奉自己。于是便买了白露在身边伺候着,也算是帮木瑶姐姐减轻些负担。

如今来了镐京,白露家人都在清歌城,她便没忍心带她过来,如今身边刚好缺个人手。邵管家阅人无数,想必送来的这个云芷该是个稳重的,如今见她回话不卑不亢,顿时便中意了七、八分。

兰陵点了点头:“云芷是吧,那你今日便随我进宫给皇后请安吧。”

云芷低头应了声是,又继续帮兰陵梳妆。

兰陵心中越发满意了,镐京是非多,她也刚好需要一个不多话的丫头,这云芷看来应是合适的了。

☆、椒房见凤颜

红墙金瓦,宫粉玉砌,亭台楼阁,森严壁垒,青石为路,白玉为阶,碧竹环池,仙云堕影。

这还是兰陵第一次走进这金碧辉煌的宫墙之内,端坐在马车内,隔着半掩的窗子看向外面的奇珍异景,大理石铺就的平坦大道上不时有禁军侍卫手持长矛游走巡逻,气势恢宏,壮观非常。

沈铭玉更是欢喜的在马车里不停变幻位置,从不同的角度去欣赏着外面的美景,每过之处,都忍不住连连称赞。

望着沈铭玉,兰陵忍不住感叹,这本应是她的家,是她自幼生长之地,可如今倒像是个局外人称羡着别人的东西,何其可悲?

而这一切,全都拜金銮殿上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所赐!



到了椒房殿,沈铭玉和兰陵二人双双跪地,对着凤位之上的女人匍匐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很是温和地命身边的贴身宫女亲自扶二人起来,目光最先落在兰陵的身上:“这是铭尧的王妃吧,快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兰陵应声抬头,在皇后打量她的同时她也看向对面凤座上那华贵美丽的女人。

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因保养得宜看上去生生年轻了十岁有余。粉黛双娥,鬓发如云,她身着宝蓝色流彩飞花簇金双丝绫鸾衣,下穿缎地绣花百褶裙,耳间挂着红翡翠滴珠耳环,发上珠光宝气,金环翠绕,容貌端庄,举止优雅大方,气质尊贵,母仪天下。

兰陵有些怔愣,这样的皇后真的很难和沈铭玉口中那个可能杀害汐贵妃的恶毒女人联系在一起,甚至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沈铭尧定然是猜错了。

但转念一想,深居后宫的女人哪一个手上会是干净的?若皇后当真如表面上看到的这般雍容华贵,温雅端庄,恐怕也不会稳居后位二十多年了。

正当她暗自思索时,凤位上的皇后又开了口:“倒是个标志的美人儿,怪不得能得我们的殷王欢心,这样娇俏可人的相貌,就是本宫瞧着也觉得甚是喜欢。”

她说着转而看向身旁的宫女:“银画,昨日皇上不是刚赏赐本宫一对儿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吗,拿出来赏给殷王妃,算作是见面礼吧。”

银画应声去拿,兰陵连忙再次叩首道谢。

皇后抬手让她起身,这才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沈铭玉身上。

沈铭玉如今不过十三岁,还是个未长开的小姑娘,但一张俏脸儿却是随了汐贵妃,影影绰绰,我见犹怜,看着跟前的小女孩,皇后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倾国倾城,得尽万千宠爱的女人,她暗自握了握拳头,对着沈铭玉温和淡笑:“明玉到本宫身边来。”

沈铭玉神色微变,抬头看了身旁的兰陵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拉住沈铭玉的手:“多年不见,明玉出落的是越发水灵了,瞧瞧这一双小手,娇娇嫩嫩的,都能挤出水儿来,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

她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支鎏金喜鹊珠花亲自给沈铭玉簪于发间,笑着点头:“这珠花是前些日子刚命人打磨的,明玉戴上比本宫戴上好看,便送你了。”

沈铭玉欢喜地对着皇后道谢:“多谢皇后娘娘赏赐,皇后娘娘您真是好人。明玉刚刚来的时候还害怕您不喜欢我,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和蔼可亲,简直……简直就像我的母亲一样。”

皇后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笑着抚了抚她的额头:“明玉可真会说话,你是皇上的长女,本宫作为皇后可不就是你的母亲吗?”

那边两人聊得正欢,兰陵却觉得心上一沉,交叠放在身前的双手微微捏紧。明玉还小,自幼又被沈铭尧保护着,恐怕不知道汐贵妃的死,而皇后又表现得这般平易近人,温柔贤淑,这丫头心思单纯,怕是真心觉得皇后是个好人呢。

一番寒暄之后,皇后终于想起二人如今还站着呢,忙命人取了软垫给二人看座。很快,宫女又端了茶品和点心上来。

“前段日子新进贡的顾渚紫笋味道不错,你们二人赶快尝尝。”皇后笑着招呼。

沈铭玉最先掀开茶盖吹了吹,抿嘴品尝,喝了一口后连连称赞:“这茶真好喝,满口留香,简直是人间极品哪。”

皇后笑的合不拢嘴,转而看向也跟着喝了一口的兰陵:“殷王妃觉得呢?”

兰陵道:“顾渚紫笋,因其芽叶微紫,嫩叶背卷似笋壳而得名,外形鲜嫩,色泽翠绿,滋味甘醇,乃是茶中上品。”

皇后眉头微挑:“没想到殷王妃对茶也颇有研究。”

兰陵淡笑:“研究谈不上,因臣妾的师父喜欢茶艺,自幼耳濡目染,也便略懂些皮毛 。”

“本宫听说殷王妃自幼父母双亡,是被你师傅抚养长大的,不知幼年居于何地?”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兰陵有些眼熟,但仔细想来,却又不知究竟在何处见过。

兰陵眼眸低垂,将眸中神色敛去:“不过是个无人知晓的野山之上,娘娘应当不会知晓,如今师父已逝,以前的过往不提也罢。”昨晚沈铭尧特意嘱咐,如果今日皇后问起自己以前所居之地,千万不能说是凤凰山。她再三询问,他却不曾对她说出因由。如今见皇后果真问起,她倒是越发好奇了,莫非那凤凰山与这宫里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皇后倒是没有再问,理解地点了点头:“死者为大,既如此,不提也罢。”



早朝过后,沈铭尧被皇上单独召进了御书房。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瞬元帝对多年不见的儿子只能说些君臣之间客套的话,如今到了这御书房,他便是一个多年不见爱子的父亲,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他的眼中盈满了泪花,再没了身为一国之君的那种凌然霸气,更多地则是无奈和沧桑。

“你长大了,若你母妃还在,定然会很欣慰。”

沈铭尧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多少,对着龙椅上的男人微微颔首:“儿臣的改变,都是父皇的恩赐。”

“恩赐”二字他说的咬牙切齿,却让瞬元帝心上一痛:“你在怨朕。”

“儿臣不敢,若没有父皇当年的狠心驱逐,又怎会有今日的沈铭尧?儿臣,感谢父皇。”

瞬元帝无奈地唏嘘长叹:“当年的事,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当初万昊城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而你却因为你母妃的死执意让朕查找真凶,朕若不狠心赶你离开,难道就任由你恣意胡为,最后和你母妃一样,死在他们万家人的手上吗?”

沈铭尧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帝王:“父皇知道母妃是被人陷害的?”

瞬元帝叹息一声:“你母妃向来身子硬朗,那段日子却突然羸弱不堪,终日卧于床榻,且宫里的御医怎么也诊不出病因来,若非遭人暗害岂会如此?可知道又如何,皇后心肠歹毒,行事却又不留痕迹,朕没有证据,又能奈她如何?朕是个没用的皇帝,在位那么多年都被万家的势力所压制,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是个受人摆布的傀儡皇帝!”

说到这里,他一掌拍在身前的龙案上,眸中带着强烈的恨意。怒气太盛,他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沈铭尧一惊,急忙上前搀扶,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父皇,你怎么样?”

瞬元帝喝下茶水,这才渐渐缓和了些,伸手拉着身旁的儿子:“朕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怪朕,可朕没有办法,只有贬你出京才能更好地保护你,而边境那样的地方,也定会使你成长许多。如今看来,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

“父皇。”望着眼前两鬓斑白的父亲,沈铭尧的鼻头突然有些酸涩,这些年来,他一直因为母妃的死怨恨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更是因为他无情将自己驱逐边境而一直仇恨着,如今看来,父皇又何尝是心甘情愿?怪只怪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父皇的良苦用心。

“朕老了,这天下江山,早晚都是你的。这些年朕处心积虑的将万昊城手中的兵权分散,如今想要击垮他们万家易如反掌。你有军功在身,又有兵权在手,如今召你回京,朕也是希望能在自己离开之前,帮你扫除障碍,能让你将来做一个真正的帝王!”

“父皇!”沈铭尧单膝跪地,眸中带着恐慌,“父皇不要说这样的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瞬元帝笑着将儿子扶起来,脸上布满岁月留下的沧桑:“朕这些年,唯一的心愿便是将这沈国江山完完整整地交付在你的手上,你母妃走了这么些年,她一个人定然寂寞。等天下大定,朕也该下去好好的陪陪她了。”

“父皇……”

沈铭尧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瞬元帝打断:“这个时候明玉给皇后问安该出来了,你去带她来见朕。当初她跟你走的时候才四岁,如今怕是都不记得朕这个父皇了吧。”

沈铭尧应了声起身打算出去,临走之前,却又突然回身:“父皇,我以前听母妃说起她曾是江湖中人,以前跟师父师兄住在山上。母妃以前所居之地,可是凤凰山?母妃的师兄,是姚奉天吗?”

瞬元帝正打算低头去拿奏章批阅,听到这话身形微顿,缓缓抬头,声音顿时沉了几分:“怎么想起问这个?”

沈铭尧面色平静:“没什么,儿臣曾无意间路过凤凰山,那里与母妃生前描述的景致一般无二,这才有了大胆的猜测。”而事实上,汐贵妃生前并不曾与沈铭尧说过自己的过去,如今说这一番话也只是试探一二。

但如今见瞬元帝面色凝重,沈铭尧便知自己是猜对了。

瞬元帝淡淡道:“你母妃以前确实有过一个师兄,但那人名唤高继,并非你说的姚奉天。”

沈铭尧心头微紧:“那父皇可认得一个叫姚奉天的人?”

瞬元帝摇头:“这名字听着耳生,应是不曾认得。”

沈铭尧垂眸敛去眼中疑团,对着瞬元帝拱手:“儿臣告辞。”

☆、怒斗地头蛇

兰陵和沈铭玉从椒房殿出来,恰好见沈铭尧迎面走来,三人便又重新回了御书房向瞬元帝请安。

瞬元帝常年不见爱女,如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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