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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大秦国师-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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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絮,头脑逐渐清明起来,竟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一旁的宫人们见状,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暗暗道,徐奉常这是卜卦呢,还是在与王上玩些情趣呢。

不一会儿,徐福睁开了眼,掰开嬴政的大手,将那三枚钱币拿出来,随后将八卦盘置于地面,他丝毫不带停顿的,看上去也就是那样随手的,将钱币扔进了八卦盘中。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瞧着这一幕,都觉得新奇无比。

谁曾见过这样的卜筮之法啊?莫说他们了,嬴政也是未曾见过的。

钱币定住位置,动也不动,嬴政不由问道:“可得出卦象了?”

徐福摇了摇头,脑中已经印下当前的画面,他捡起钱币,再次投掷,宫人们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作何,难道方才卜得不准确么?宫人们平日里见多了徐福神奇的手段,徐福卜卦比太卜署上下都要快上许多,而且少有出错重来的时候,所以如今瞧着他手上的动作,便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了。

徐福并不知他人心中所想,他拿起钱币复又掷了四次,然后才停了手。

八卦盘与龟甲其实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八卦盘上刻的是六十四卦象,而龟甲上刻的却是古时的字痕、纹路。徐福手中的龟甲与太卜署中的龟甲又有所不同,徐福手中的是后世发展而来的,多有改良,而太卜署中的龟甲,还是延续周朝时的习俗。徐福常用来卜筮的,都是自己另外命人做的龟甲。

六爻集阴阳之气,八卦盘上刻的图案则分为阴阳。

方才他所掷六次,皆有不同。

“一背两字称作单,为少阳;两背一字称作拆,为少阴;三背无字称作重,为老阳变爻,三字无背称作交,为老阴变爻。”徐福默念道。背和字,即为钱币定住的时候,哪一面朝上。

六爻卦象皆有不同。

其中初爻为拆,二爻为单,三爻为交。因点卦时是由下至上,而排卦时却是由上至下。因而此为下三爻。

交即老阴,若改为少阴记作拆。初爻为拆,二爻为单,三爻为拆,则为坎卦满卦,为内卦。

四爻为单,五爻为单。联合三爻,为上三爻。上三爻,二单一拆,为兑上缺卦,此为外卦。

这些信息飞速地从徐福脑中掠过,“上卦为兑,为泽,下卦为坎,为水。兑上坎下,为困卦,被泽水所困之意。”

“如此瞧来,这是个凶卦了?”嬴政不由得道。他虽听不明白个中弯弯绕绕,但是“困卦”二字,一听便知应当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果然等他瞧着徐福的脸色,就见徐福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王上可知象辞?”

“略有耳闻。”象辞乃是商朝流传下来的,只是少有人利用此书,嬴政对此也并不感兴趣,倒还是头一次听人与自己提起。

“象辞中说,上卦为兑,兑为泽;下卦为坎,坎为水,水渗泽底,泽中干涸,是困卦的卦象。有陷入困境,才智难以施展的意思。”徐福顿了顿,忽地低声道:“我应当庆幸,此卦并非两水交叠,水凶险,若是两水交叠,便是险上加险了。”

他也应当庆幸,今日忽地记起,求大事,用六爻八卦之法定向更强。也或许是嬴政当真让那钱币沾了些灵气,所以方能成卦。

“那这卦象,便没有扭转之法了?”

徐福摇了摇头,“卦象并未明晰,目前只知有险阻危难,但险阻从何处起?危难从何处来?还一概不知。”徐福细细回忆着脑中曾经背诵过的口诀。

一旁的宫人早已听得头目眩晕了,心中暗道,徐奉常果然好厉害的本事!他们这等俗人,连一句也听不明白,就只听见了“凶卦”二字。

“兑卦吉利,或许可以中和一番也说不定。坎卦三爻,分别行上六,九五,六四。象辞中有言,上六失道,凶三岁也。即面临艰险;将有三年危难。九五,象辞中有言,坎不盈,中未大也。意为奔流的水还未溢出陷坑,危险还不会来得那样快。六四,象辞中有言,樽酒簋贰,刚柔济也。意为一樽酒两簋饭,若在艰险困难时还能刚柔相济,信任身边之人,最终将能免遭灾祸。”

嬴政道:“联合起来,便是危险来得还没那样快,但困境却达三年之久,唯有刚柔并济,才能度过危难?”

徐福点头,复又摇头,“困境不一定是三年,象辞中的三年,就指困境时间长久罢了。”

嬴政笑道:“怕什么?有寡人在你身边,得什么样的困境才能困住你?”

“可若这卦,困的不是我呢?”徐福突然抬头看他。

之前王柳送到他这里来的书简,所卜的对象并非秦王,乃是家国百姓。而徐福起卦时,心中所求也是家国百姓,或许因为起卦人的缘故,卦象多少会与他有些牵连,但更多的却是指向所求的方向。

所以……

这困境,困住的或许不是他,也或许不止他。

嬴政脸色微微一变,“难道是攻伐之事会有意外?”

“兑卦在象辞中讲解的乃是国与国的交往,兑卦吉利,无处有祸。坎卦……恐是指百姓有灾祸。而我……或许会被牵连其中。”

嬴政的脸色已经不复方才的轻松了。

他早就听徐福说起过,卜卦求小事易,求大事难。

家国百姓之事皆为大事,祸患凶险,哪是轻松可得的?难怪折腾了徐福这么久。

徐福不由得想到了这几日困扰自己的梦,“我总是梦见耳边有大雨声,难道又要发大水?”

嬴政皱起眉,“蜀地有李冰治理,关中有郑国,若是还要发大水,寡人便要好好问责他们一番。”

“不然会是什么?”徐福随手拨弄着八卦盘中的钱币,不自觉地锁紧了眉头。

就在此时,有一内侍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到了嬴政跟前,他匍匐在地面上,身子微微发抖,“王、王上!有急报!”

徐福几乎是立刻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嬴政与他对视一眼,心中忽地不约而同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寡人前去。”嬴政沉声道,带着徐福疾步走了出去,宫人们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去动那八卦盘。

第109章

大殿之中,一人伏在地面上。

徐福和嬴政刚一踏进来,便能瞧见那人身子微微颤抖的模样。

“抬起头来回话。”嬴政冷声道。

那人转过头来,见了嬴政,终于松了一口气,“王上,南阳治所已有半月未曾下过雨了。”

嬴政皱了皱眉,“为何不早些报上来?”

“南阳本就少雨,初时郡守也并未在意,不敢贸然拿这等事来扰了王上。但是南阳多达半月不下雨,天气又热,田埂干涸,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年收成要大大减少……”

那人话还未说完,只见一内侍跨到殿中来,躬身道:“王上,三川急报。”

“宣进来。”

也就是转眼的功夫,便有一中年男子扑了进来,“见过王上。”也不知那男子是不是四肢太无力了些,又或是一路太过劳累,竟是扑倒在地面上后,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三川可是出了事?”

“王上,三川不降雨已有一月,百姓的土地已经裂开来了,多处村子,无水可饮,再这般下去,恐要渴死人的啊……”那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涕泗横流。

那二人跪在一处,看上去都极为狼狈。

嬴政也没有再问为何不早些禀报了,他们从南阳、三川两郡赶来本也需要一些时日,之前情况未明,谁敢莽撞地前来叨扰秦王。

嬴政脸色冰冷,也不再耽搁,当即便站起身来,将赵高叫到跟前来,“这两处郡守分别为何人?”

赵高从善如流地答道:“阳槐,叔华。”

“命人去查探两地情况,再令李斯、尉缭二人到宫中来见我。”

“喏。”赵高很快便吩咐了下去。

没过多久,李斯、尉缭便被请到了宫中来。久不下雨引起干旱是常有的事,尉缭从前在各国游历时,便见过不少。不过他与李斯在这方面都不擅长,说不出多少心得来,听过之后,只能露出为难之色。

“王上,不如请我那师兄前来?他对此道,应当有几分研究。”虽然他想不出法子来,但李斯会推举人来。

嬴政早前与韩非聊过许久,知晓韩非所擅之处在于法,对于此道恐怕也是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嬴政心中难免有几分烦躁。

大旱往往时间长,很容易便会逼得百姓们颗粒无收,没有吃食、没有水喝,很快便会为沦为灾民,饿死、渴死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最可怕的是,旱灾可能会带来瘟疫,一场瘟疫下来,死的人恐怕是数以上万。而如今秦军在外攻伐,国内若是缺少粮食,秦军又何来坚固的后盾?到时候莫说百姓,攻打六国的脚步也得一缓再缓。

突如其来一场干旱,不知要给秦国带来多少麻烦!

徐福始终都只是听着旁人说,他的面色冷凝,眉头紧锁,像是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徐福在思考解决的办法。但是他很清楚,这次和在韩国边境那次不同。那次他利用求雨之法,是迎合了天时人和地利之道,才得到了最后的结果。而这次,南阳郡、三川郡皆遭了灾,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地方也落到同样的地步。再想到那卦象,徐福就觉得头疼不已,谁知道这场旱灾会持续多久?

幸好秦国种有粟黍,还算较为耐旱的农作物,不然的话,恐怕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如今百姓家中都还小有存粮,果腹不成问题,但水呢?渴了怎么办?待到水井河流都干涸了,那时怎么办?

嬴政挥退了一干人,“也罢,明日小朝再议。”

等他们退下之后,嬴政这才展露出了潜藏的不悦和恼怒来。

“若我能早些卜出……”

嬴政想也不想便打断了徐福的话,“这并不怪你。谁也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大灾。”灾祸突然,谁能事事预料如神呢?

徐福有些出神,未再接上嬴政的话。

当夜二人入睡后,徐福倒是未再梦见什么大雨了。想来是了,梦有时候也会是反的,梦中大雨下个不停,虚幻得摸不到实体,那不正是预示着现实中大旱,无半点雨水么?

第二日小朝,秦国官员听闻干旱之事,都有些惊惶。

虽然如今秦国已经日渐富足了,但他们对过去的秦国是丝毫不敢忘记的。过去的老秦是穷苦的,全国征不到多少粮,秦王便带兵亲自征战,以战养战,别说百姓了,哪怕是秦国大臣也多有领不到俸禄挨饿的。

如今想起来,可不是教人觉得惊惶么?生怕过去再重演。

嬴政此时已经沉静下来了,他迅速定下了救灾之策,安排了人分别前往两地查看,同时命人召郑国前来,再去征召擅长治旱之人。

很快小朝便结束了。

不过一日的功夫,咸阳城中也已经知晓南阳、三川两地干旱的消息,百姓们可不知晓旱灾是怎么来的,他们只知天上不下雨,百姓要遭殃,农田产不出粮,井中流不出水,没有吃没有喝,他们如何过活?尽管咸阳城并没有落到这个地步,但百姓们已经忍不住有些慌乱了。

他们甚至认为,去岁末时,蜡祭之上,是否不够心诚,神灵降怒,不愿庇佑他们,于是这一年,他们便迎来了旱灾。

消息传进王宫时,徐福的神色漠然。

安逸久了,他倒是连老太卜曾经说过的话也忘记了。

蜡祭之后,来年丰收,百姓们未必会多么感谢主持蜡祭的人,但若是蜡祭之后,风不调雨不顺,百姓们过得不够好,那这主持蜡祭的人,难免就遭受口诛笔伐了。

这个时候他哪怕测字、看相、占卜再神奇,百姓也是不管的,他们只管自己活得好不好,若是活得不好了,那害他们活得不好的人,自然就是仇人。

这事儿搁在面前来了,避无可避,反正不管怎么样,徐福都得背个锅。

背就背吧,一帆风顺这么久,这点儿困难就当磨砺了。徐福揉了揉额角,示意宫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嬴政沉着脸踏进殿门来,便见着宫人们忙得团团转,在给徐福收拾东西。嬴政心底忽地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收拾东西,嗯,先去三川。”徐福轻声道,并不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多么震撼。

“你要去三川?”嬴政脸上登时就笼上了一层冰寒。

“咸阳城中多有流言,王上应该也有耳闻吧?”

“何必去理会这等荒谬之言?”嬴政皱眉道。

“何必助长民愤?我若前去,起码能暂时平息百姓心中不满。何况此事若能顺利解决,蜡祭在百姓眼中的地位才不会下降,卜筮和祭祀才不会失去百姓们的信任。”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徐福顿了顿,道:“我身上怎能有污点?”

何况此事发生前,他屡次受到感应,若真是弃之不管,那他也难过心中一关。

嬴政脸色更沉了,他定定地看着徐福。

若是真的旱灾控制不住,当地人发动暴乱也是有可能的,徐福前往那里,身边处处都是危险,他如何能护住自己?

徐福却感应不到嬴政心中所想,他与嬴政对视一眼,目光沉稳,丝毫不惧。

徐福是真的不畏惧什么艰难险阻,若是之前一直卜不出有什么大祸,心脏高悬着,那才令人觉得担心难受,而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心上的压力就骤然减轻了。

既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嬴政收回目光,冷声道:“将寡人的衣物也一并收拾了。”

宫人们齐齐僵住了,“……王、王上?”

嬴政看向徐福,声音依旧冰冷,丝毫没掩饰他对徐福此举的不满,“寡人与你同行。”

徐福微微一怔,别开目光,“王上事务繁忙,何须同我前往?”

“此乃家国大事,寡人自当亲自前往。”

执拗的何止徐福一人?还有嬴政,嬴政心中憋着火气,正是谁来劝都劝不住的时候。

二人的东西倒是很快便收拾好了,嬴政也并未作停顿,当即便将尉缭、李斯二人叫进来,令他们二人协同管理朝中事务,务必常常命人前来向嬴政禀报。

尉缭倒是并不在意,只道定会替嬴政看好朝政,而李斯却免不了有些激动。他从一介小吏挤进秦国的权力中枢,得到秦王赏识,如今更有机会管理朝中事务,这是何等高的荣耀!这是多么大的权力!当初他的选择果然没错!李斯心中激荡不已,朝着嬴政重重一拜,道:“定不负王上。”

嬴政从他们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将赵高也留在了王宫之中。

尉缭此人虽然心中不服他,但尉缭性子耿直,既为秦国效力,便不会生出别的反叛心思来,何况还有徐福这么一层关系在,而李斯足够聪慧,有手段,擅长政务,但他毕竟是个他国人,权力在手难免生出私心,便正好和尉缭互补。赵高为他亲信,智慧手段并不输李斯,有他留在王宫,也能安定许多。

莫说朝中还另外留有嬴政手下的可信之人,所以无论如何,他要离开咸阳,咸阳都不出什么乱子。

只是在走之前,嬴政将王翦召了回来。

若是到时候缺了军粮,秦军在外又怎么办?难道还要走上老路子以战养战吗?赵国近来也多有干旱,嬴政是听闻了的,恐怕就算将赵国上下都给端了,也不一定能喂饱秦军。既如此,还不如暂缓一番,回到国中休养生息,旱灾过后,储备好粮食再战。

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嬴政便同徐福一起,往三川郡而去了。

桑中等人与徐福本就熟稔,前往三川郡也没漏了他们。

一路往前行,徐福便敢感觉到了痛苦。

烈日当空,很容易便口干舌燥了,越往三川的方向走,便能看见路边不少树木都有些萎靡了,走过的小道上尘土飞扬,难寻一处河流或小溪。

幸好他们还有些水的储备,倒不至于还未到三川,就先将人渴死了。

一路上嬴政的脸色都是冷冰冰的,教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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