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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大秦国师-第166章

小说: 大秦国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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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不由得细细观察起杨老板脸上的表情,就在他低头去扶他的儿子时,徐福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沉,但是等他将人扶起来后,脸上的表情就又消失不见了,他似乎还是那个温和、与人为善的杨老板。

路边的人见了他,还笑问他与周家妇人的婚事,口中夸道,二人都是厚道人,结合在一块儿,正是相配呢!

徐福闻言,心中冷笑不已。

那周家妇人当真是厚道人,这杨老板只不过是个会做戏的人。

杨老板似乎对过分关注的目光有所察觉,他抬头往这边扫了过来,徐福立刻闪身隐入了树木之后。因为天色渐晚,这个时候也很难看得清楚,杨老板只是匆匆扫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似乎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急着去做,他简单与人寒暄两句,便立即命家仆将儿子给拎回去了,那模样……简直不像是杨老板的亲儿子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杨老板的暴力倾向已经极为严重了,哪怕是亲儿子,他也照揍不误。

这样的人,一时能伪装成安分的模样还好,等他心中的欲望越来越暴虐,忍不住对周边的人都下手,那他可就是个完完全全,会危害社会的反动分子了。这样的人,若是不杀了,留下来就是个莫大的隐患,周边谁的性命都有危险。

徐福突然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重了重。

徐福转身往回走,没走了一会儿,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徐福不自觉地顿了顿,回头去看,只见一个黑影闪过,他惊得差点喊叫出声,但最后他也只是死死地咬住了牙,半点失态都没有表现出来。

“先生,是我。”

徐福高高悬起的心,“咚”的一声重重落了下去。

徐福面上还有着未完全褪去的苍白色,不过因为夜色掩盖,所以对方并没能看见,对方只见到了徐福但淡定自如、眸光冷凝的姿态,心中还暗自佩服。

“先生,我来求药。”那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火光映在他的脸庞上,映亮了那张精致的脸。

是甘棠。

徐福不动声色地将袖中的布囊取出,塞到了甘棠的手掌之中,随后徐福就又继续往前走了,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而甘棠也很快不见了踪影。

徐福独自走在街道上,听着街道两旁有人议论,说起今晚是否还会降下天火。

徐福从他们忧心忡忡的脸上扫过,心中微微叹气,待到明日,他们还能承受吗?这样做起来,是不是事情发生得太密集了些?不过随即徐福想到了嬴政。他不能浪费嬴政的时间来陪自己完成这样的“游戏”,快些结束也好,这样他们便能早些离开了。

“过来。”低沉的声音在不远的前方响起,骤然将徐福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拔了出来。

他掀了掀眼皮,看见嬴政背着光亮站在那里,因为身材太过高大,站在不远的地方,遮挡住烛光,便能给人以遮天蔽日的威势感,徐福倒不觉得畏惧,只觉得瞧着这副模样,还分外有安全感的。

二人慢慢回了客栈之中,照常洗漱休息,平常淡定得像是外面那些乱象,并非出自他们的手一般。

这时侍从的优点便体现出来了,他们听从嬴政的吩咐,很快分工合作,搞定了一切布置,徐福就好比是总指挥,他给出什么样的指示,侍从便快速按照指示去做。

第二日,天火再降落,烧了杨家府邸的外院,烧了一半就停住了,并无人员伤亡。

但是这么几场火下来,众人紧绷着的神经都快到一个临界点。

而此时,那些家中姑娘有异的人家,都开始着手排查自家姑娘都曾见了什么人,哪些人之间有共同之处……他们在私底下彼此交流着所获得的信息。这一日,他们刚好一致发现。

他们家的姑娘,要么是到过周家妇人的医馆,要么便是接触过杨府中人,或是杨老板曾到家中来做过客。

几乎全都是围绕着杨府的。

这些人面色凝重,谁也不敢贸然肯定地将这件事盖在杨老板的头上。

如今,他们就只等一户人家了。

那户人家的姑娘,见过谁,他们还不知道,若是仍旧与杨府有关,那就容不得他们不去肯定了……事情真相摆在眼前,谁还能不相信呢?

他们焦灼地坐在大厅之中,不断摩挲着手中盛水的器皿。

这时,一男子匆匆跨进门来,道:“结果出来了!”

“可是也与那杨府有关?”

男子并未点头,也未摇头,反而道:“你们且听我说一说,你们可知镇上有妓子失踪了?”

“知道。”一人不耐烦地应道,“这妓子和此事有何关系?”

男子冷笑一声,“那你们可知道,若是我们家的姑娘不是个有身份的,她们说不准便与那些妓子一样了!”

“你说什么?”方才还不耐烦的那人,此时面色大变,仓皇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又愤怒又焦躁,还有些不可置信。

“有人在专门找女子下手!”那男子恨恨咬牙,“周家的书秋失踪,说不定也与此事有关,杨老板说是书秋不喜他和周家妇人成婚,愤而离家,可镇上的人都知道,那周家姑娘是个安分的,向来不爱出门,又与周家妇人感情极好,怎么会做出这等莽撞的事?而她一个小姑娘,若当真是自己离家走的,杨老板会找不到她?我们这么多人会没见过她的踪影?依我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书秋也被拘留住了,而那人为了不让大家起疑心,就找了个借口,故意弄得全镇人都知道,书秋离家出走了,而他在苦苦寻找……”

“那你的意思是,这做下歹事的人,便是杨老板了!”

“不错,你们再看近来镇上发生的事……”

这些人在大厅之中聊得火热朝天,越说便越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

说实话,这出引导并不算精妙,个中漏洞甚至有很多,因为他们时间短,很多铺垫都做得极为简陋,但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已经足够将镇上人的头脑都冲昏了,不会有人去深思个中的问题,等到之后杨老板被抓住,揭穿了真面目,那就更不会有人去思考,当初这些事中的漏洞了。

此时徐福坐在客栈之中,慢条斯理地用着晚饭。

胡亥扒在窗边玩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小声说:“外面,下雨。”

徐福朝外看了一眼,的确是下起了小雨。

楼下有人骂骂咧咧地道:“怎么这些个老鼠就跟疯了一样?突然从那洞中窜出来,吓死大爷我了!”

“是啊,最近的老鼠都跑出来了,满街乱窜……”有人附和道。

“我还听人说,那乞丐窝里,有老鼠疯了一样,要去啃人肉……”

“你说这……这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吧?难道是……上天要降下什么灾祸了?”

那些人的议论声渐渐地远了。

徐福不自觉地抬起手撑住额头,歪了歪头,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清冷之色消退,竟然显得有两分妩媚和邪魅。嬴政顿觉桌案上的饭食都没了味道,他放下食具,难得和颜悦色地挥手将胡亥叫到跟前来。

随着年纪大了一些,胡亥面对嬴政的时候,总算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吐泡泡、呸口水,还往嬴政身上撒尿了。

如今他乖巧地扮演着小儿子的角色,天真无邪地眨着眼,定定地看向嬴政。

“去寻你哥哥玩儿,父亲没有闲暇陪你了。”

胡亥点了点头,高高兴兴地就出去了。才一句话,就能顺利将他给打发走。

徐福斜眼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看着胡亥的小身子扭啊扭,出了门槛,很快便被侍从抱到隔壁扶苏那里去了。

嬴政将桌案推远了一些,起身走到徐福的身边,蹲下身来,凑在徐福耳畔问:“可要寡人也抱你?”

事情发展顺利,徐福心中极为愉悦,将这份愉悦维持下去,并分享下去的唯一途径……徐福觉得,还真是只有鱼水之欢。他也推开了桌案,大大方方地摊开手臂,“我很累,你抱得起我吗?”

嬴政当然不会容忍徐福来质疑自己的力气,他干脆利落地将徐福打横抱起,目光触及方才胡亥扒着的窗户,然后将徐福往怀里抱得更紧了,徐福垂着头,并未发现嬴政眼底耀眼的光。他抬起腿缠在嬴政健壮有力的腰肢上,然后被嬴政带向了窗户边。

徐福感觉到自己随着嬴政的走动,而和他的私密部位摩擦着,隐隐带过一阵快感。

等他从那股快感中回味过来的时候,嬴政已经将他扣在窗户边上了。

外面凉凉的雨丝飘了进来,一仰头就能看见漆黑的夜空,还有那月光淡淡的月亮,以及不远处跳动的烛火,嬴政的脸庞裹着明暗交错的光,显得格外的有魅力。

嬴政俯下身去吻他,一边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衣袍。

身下的窗框硌了硌腰,徐福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伸手去推嬴政。

嬴政仿佛并未感觉到他的抗拒,反倒还凑得更近,同时也将徐福抱得更紧,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徐福耳边飘荡,“寡人让众人都瞧一瞧,你是属于寡人的,如何?”

徐福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蹦出了“变态”两个字。

他们的肢体动作越发亲密时,门外的青年快步走上前来,刚要推开门,又敏锐地听见了里头的声音,于是不得不转身到楼梯口去坐着了。其余侍从见了,忙笑道:“甘棠,你这是做什么?”

甘棠摸了摸下巴,脸上微微燥热,连心底也是。

啊,虽然春天过去了,但他该找个情人了……

客栈的二楼,气氛独好,只是这再好的气氛,也终有被打破的时候。又过去一日,有人再度找到了徐福。

“先生,我家姑娘为何会中招,我或许找到源头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咬牙,显然对那“凶手”十分憎恶。

徐福闻言,拢了拢身上的衣袍,“说来听听。”

明明还是寡淡的语气,那人却总觉得面前容貌俊美的先生,似乎透着一股旖旎的味道,那人忙将脑中香艳的思绪甩了出去,低声道:“先生,我已私下与其他人家都商量过了,最后发现,各家的姑娘,大都见过杨家的人,还去过医馆。如今周家妇人要嫁给杨老板了,也可以说,所有人都与杨家有关。我们……怀疑杨老板。”那人说完,还忐忑地看着徐福。

毕竟杨老板在镇上的名声如何,那是众所周知的,他们突然指控杨老板有问题,人家能信吗?别说别人了,就是他们当时得知的时候,也觉得难以相信呢。

那人忐忑不已,却不知道这些可都是徐福联合着嬴政,一手策划出来的。

谁可能会相信杨老板的清白,但惟独徐福不可能相信。

而且镇子这样小,这些姑娘会去医馆,会见过杨家的人,并不稀奇,只是人会有先入为主的思维,有时候往往是越想便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如今这些人便是一旦被引导着想到杨老板身上去,那么从那一刻起,他们便潜意识地已经肯定杨老板是歹人了。

徐福沉默一会儿,冷声问道:“然后呢?”

“我们猜测,那书秋说不定也是遭了杨老板的毒手。”那人越说越忐忑,他细细打量着徐福的神色,想要很努力地从徐福的脸庞上,获得什么信息,但可惜他失败了。

“可有证据?”徐福又问。

他越是这样不动声色,才越在旁人眼中显得高深莫测,等待事后,徐福也更好推掉嫌疑,毕竟在众人的面前,他可是什么也没做。

那人一咬牙,深怕徐福不信,忙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拿证据了。”

嬴政躲在围屏后,看着徐福不冷不热,语焉不详地应付那人,又看着那人露出焦灼的神情,嬴政就忍不住笑。徐福如今也学会逗弄人了,对方偏偏还一无所觉,也不知徐福此时心中是否会坏笑……

“好,我知道了。”徐福抿了抿唇,微微皱眉,“其实……那周家妇人曾求到我这里,求我想办法去寻书秋的下落,我便起了一卦,这一卦的卦象,的确非比寻常啊……”

那人怔怔地问道:“如何个非比寻常?”

“你们可知这几日的天火?我发现,那天火是降罪而来,只是为了降谁的罪,我并不知晓,若是那人不肯认罪,又未被人揪出来,要不了几日,恐怕还有大的灾祸降临……”徐福紧接着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镇中危矣啊……”

徐福并没有将话说得很肯定,他故意说得很模糊,留给了对方充分可以脑补的空间。

只有人们自己想到的“真相”,他们才会深信不疑,所以徐福就是不着痕迹地引导他们去发现。

那人听完之后,脸色变幻了数次,最后才声音沙哑道:“是因为杨老板做了这样的坏事,所以惹来天谴吗?”

“我还不知那人是谁,没有明确的证据,谁也不能定论,我会继续观察下去,我之所以告诉你,也是给你们提供一个去查的方向,并且提醒你们多加小心。”徐福淡淡道。

那人看着徐福这仙风道骨的模样,顿时崇拜不已,还同时感动不已,“多谢,多谢先生提点,我等定然不辜负先生的好意,我这便回去同他们商量一番……”说完那人既高兴又愤怒,心情复杂地回去了。

嬴政看着这一幕,差点憋不出笑出了声。

徐小福本事见长啊!

还长了不少!

对方被他诓骗得深信也就罢了,竟然还满面感激,全然不知背后操作的人就是徐福。

嬴政看着徐福的目光,不知不觉便带上了纵容之色和深沉的恋慕,就连他自己也未发觉。

徐福转头看向围屏,“你说,我们还有几日能离开这里?”

嬴政慢慢从围屏后走出来,“怎么?着急了?”

徐福摇了摇头,正想说,我是担心耽搁你的时间,那头却有人道:“先生,周家妇人来了。”

谁都可以不见,但周家妇人是必须要见的,徐福马上出声让侍从请她进来。原本还有着许多话想要说的嬴政,不免有些不快。虽然他是纵容了徐福,满足了徐福,但是他却不得不看着徐福为他人的事而忙碌奔走。嬴政心中怎么也免不了酸溜溜的……

周家妇人被侍从带到徐福屋外的时候,还愣了愣,不过终究是女儿的事更重要,她也不在这样的地方去拘束了。

周家妇人踏入了屋内,脸色有些苍白,眼底还带着些血丝,连唇部也都干裂起皮,她的状态瞧上去糟糕极了。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副模样有些狼狈,她笑了笑,道:“让先生看笑话了。”

徐福摇了摇头,“无事。”

“我来,是为了问一问先生,书秋的踪迹,可卜出下落了?我并非催促先生的意思,只是书秋失踪这样久,我……我这心中实在难安。”说完,周家妇人又恨恨地咬了咬牙,“这么多年,我将她捧在掌心,如珠似玉,更为了她一直不敢改嫁,她却如此对我……”

悲伤和担忧快要将面前的妇人压垮,她的话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她难堪地抬起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动,像是随时都可能跌倒在地上。

徐福也不急着安慰她,而是问了她一句话,“你觉得你的女儿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周家妇人抬起脸,面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她是个乖巧的姑娘,向来很听我的话,只是一直不肯同意,我要改嫁的事。她为何非要在这事上与我为难呢?我……她明明从前很听话的……”

徐福听着这些话,心中还有些别扭,总感觉自己从神棍职业,突然一窜成为了心理咨询师。

不过就算再别扭,他也还是要继续出声忽悠周家妇人。

“改嫁一事,你可曾与她细细说过?若是你瞒着她,她会心中难过,抗拒你,那也是正常的。不过,你也说了,从前她是个乖巧的姑娘,她怎么会做出这样没分寸的事,背后的原因,你可曾深究过?粗暴地将她归为,不愿你改嫁便离家出走,这恐怕对她也不甚公平。”徐福淡淡道。

周家妇人是个聪明人,之前是太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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