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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重生之将门毒后-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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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楚这才放下心来。

马车经过城南,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面前停下。荆楚楚摆正了斗笠,又扶了扶面纱,这才由桃源扶着往酒家走去。

荆楚楚虽然早在苏州的时候就时常在一种公子哥儿中游走,只是如今身份又是不同。明齐民风开放,可是有了未婚夫的女子再与别的男子私下相见,那便是不小的罪名。

那酒家只有上下两层,倒是真的如桃源说的一般偏僻又冷清,客人三三两两不甚拥挤。瞧着她进来也未曾留意,桃源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笑道:“掌柜的,昨日就订好的那间客房在何处?”

掌柜的连忙吩咐伙计带荆楚楚进去。

二楼的客房位于最后一间,阁楼都是木质的,桃源谢过伙计,将荆楚楚扶着进房,一进房,荆楚楚就迫不及待的摘下斗笠和面纱,道:“闷死我了。”

“小姐先歇一歇,喝点茶的好。”桃源道:“想来孙公子快到了。”

“你过来替我理理头发。”荆楚楚先是自己对着铜镜摆弄两下:“方才一路带着斗笠,头发都弄乱了。”

“小姐好看的很。”桃源恭维:“今儿个更是美的紧。”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荆楚楚和桃源都忍不住一愣,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楚楚,真的是你。”

孙才南站在门口,目光殷切的瞧着荆楚楚,荆楚楚的脸顿时红了,她嗔怪的看了一眼桃源:“你下去吧。”

“好啊,”桃源笑道:“孙公子和小姐先说话,奴婢就在门口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这般说话,似乎在暗示些什么。荆楚楚低下头,待桃源出去将门掩上后,孙才南上前两步,唤了一声“楚楚”。

荆楚楚迟疑了一下,抬眼看去。目光似乎有星点水意,半是惆怅半是依恋,若此刻有幸沈妙在场,怕也不得不佩服荆楚楚此刻戏演的真实。

孙才南走到荆楚楚面前,柔声道:“楚楚,你和沈垣定亲一事,是真的吗?”

荆楚楚顿了顿,才点了点头。

“你……”孙才南仿佛受了巨大打击,后退两步。荆楚楚见状,登时红了眼眶,怯怯的道:“你生气了?”

“不。”孙才南顿了顿,突然伸手抚摸荆楚楚的脸,他道:“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沈垣那个家伙强迫与你。你是没办法才跟他成亲的,我不怪你,也不生你的气。”

闻言,荆楚楚低下头去,却无人瞧见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孙才南想必是真心爱慕她,就算如今她要嫁给沈垣,都还舍不得怪罪她。

“其实……”荆楚楚别过头:“那日二表哥并未碰我,只是当时众目睽睽之下难以解释。”她低下头:“孙公子,其实我……。我仍旧是清白之身!”

荆楚楚那一日和沈垣之间,其实并未发生什么。只是那样抱在一起看在众人眼中,无法说清楚罢了。事后荆楚楚找人瞧过,她仍是完璧之身。只是沈垣和沈老夫人不知,她也就不说,否则沈老夫人和沈垣知道了此事,必然要大做文章。可是面对孙才南说出此事,情况又是大不一样。男人总希望自己的女人是清白的,如果荆楚楚和沈垣真的有了什么,孙才南心里到底有个疙瘩,可是若是没有什么,在孙才南眼中,才会对荆楚楚更加怜惜。

果然,孙才南一听此话便愣住:“什么?”

荆楚楚抬起头,含泪道:“女儿家的身子,自然是要给自己心仪之人。二表哥与我不过是误会一场,可是日后却没有别的出路。我、我与孙公子算是相逢太晚,孙公子可会在心中厌弃与我?”

孙才南一把将荆楚楚搂在怀中,温声安慰:“我岂会厌弃与你?我心悦你,心疼你,喜欢你!”孙才南眼中闪过狂喜之色,他本以为荆楚楚的清白既然给了沈垣,再睡一次荆楚楚也不过是拿回本。谁知道荆楚楚还是个黄花闺女,这是在是令他意外。

荆楚楚被孙才南抱住,假意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却是由着孙才南抱着她,慢慢解开她的裙带……。

适逢楼下,有人骑马至酒家门前,将马匹交给外头的伙计拴好。自己走了进去,待走到掌柜面前,轻车熟路的给了一锭银子,便自行向上走去。倒是那位伙计瞧见他,喊了一声:“公子!”

那人回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沈垣。

“何事?”沈垣问。

伙计连忙摇了摇头,肩头搭着毛巾“蹬蹬蹬”的往楼下跑,错身而过的瞬间,沈垣清晰地听到伙计小声道了一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戴了绿帽子,真可怜。”

沈垣脚步一顿,往下一看,却见坐在楼下的食客们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似乎在指指点点什么。沈垣的神情渐渐阴鹜起来。

这个酒家是他常来的酒家,他偶尔和傅修宜的人传消息,都是在此处进行。定京城一共有九个皇子,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定王作为隐藏的最深的一个,他的手下也必须万事小心。沈垣每次来的时候都很小心,偶尔也会换身衣裳,此处不会有人认识他,可是为何现在情况有些奇怪。

他摇了摇头,却是径自上了二楼,那个他每次和傅修宜的人接应的地方。可是来到最末间的客房时候,却是破天荒的瞧见一名熟人。

桃源看见他,吓了一跳,沈垣心下一沉,桃源是荆楚楚的丫鬟,怎么会在此处?莫非……他抬脚就要往里走去,桃源躲闪不及,却被沈垣一脚踹开客房的大门。

只见宽敞的客房内,此刻软榻上正交叠着两人,伴随着满地衣裳,要多旖旎有多旖旎。桃源惊叫一生:“小姐,二少爷来了!”

那床上的人一下子坐起身来,半个雪白的身子裸露在外,正是荆楚楚。她不知所措的看向沈垣,道:“二、二表哥!”

沈垣冷眼瞧着他,床榻上的另一人,孙才南也慢慢的清醒过来,坐起身来,他本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与荆楚楚正是缠绵时候被人打断,心中恼怒的很,就道:“你是何人?”

“二表哥!”荆楚楚一下子回过神来,指着孙才南道:“二表哥,都是他强迫我的,我、我不是自愿的!”

“贱人!”孙才南冷笑一声,一巴掌就打在荆楚楚脸上:“明明是你眼巴巴的请我来,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孙公子!”却是桃源义愤填膺的冲过来:“你怎么能如此待小姐?你为什么要对小姐这样?难道就是为了给我家二少爷戴绿帽?你非要如此和二少爷作对!”

一片混乱中,竟没有人留意到桃源这番话的不对。孙才南冷笑:“二少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沈垣,傲慢的一笑:“不错,我就是给你家二少爷戴了绿帽子,如何?沈垣,你还没尝过你这位未婚妻的滋味吧,处子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你、你胡说!”桃源一愣:“我家小姐……。”

“你们还不知道?”孙才南夸张的看了沈垣一眼:“难怪了,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沈二少爷,你就是在朝廷中有天大的本事,你的女人还是被我睡了。而且你还得娶她,捡破鞋的感觉如何?”

沈垣额上青筋暴动,终于两步上前,一拳将孙才南打翻在地。

“你敢打我?”孙才南也是被娇生惯养惯了,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往沈垣身上扑去。他二人本都不是武将出身,只能凭借着直接想法,你一拳我一拳的对着干。孙才南比沈垣高壮一些,沈垣渐渐位于下风,却是被孙才南压着打了。

“混蛋!”桃源冲过去,帮着沈垣从后面将孙才南抱住,沈垣瞅准空隙,好容易腾出手,却感觉手中被塞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被打得很了,想也没想的就将那东西往面前一推。

“嗤”的一声。

那一声格外漫长,周围似乎都静止,直到桃源长长的尖叫和荆楚楚慌乱的脸映入眼前。

沈垣低头看,他的手中,此刻握着银质的刀柄,只有刀柄,剩下的刀刃,在孙才南的小腹中,什么都看不见。

大片大片的血花绽放开来。

孙才南仰面倒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杀人偿命

沈府西院的石桌前,沈妙正和沈丘在下棋。

难得沈丘不用练剑的一日,知道沈妙的棋艺如今突飞猛进,沈丘早就为了赢沈妙一局摩拳擦掌了许久。然而结局却不甚如意。

沈妙落下一颗黑子,沈丘方才还横行霸道的白子便被四周的黑子包围,怎么也出不去。沈丘愣愣的看了半晌,问沈妙:“妹妹,这不是我第一局使用的棋路么?”

他觉得棋盘上的棋路怎么看都有几分熟悉,越看越是惊讶,沈妙正在一步步恢复他第一局走的棋路。只是沈妙用的更好,至少这一局,她用这个路数用的得心应手,杀气腾腾。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妙微笑:“大哥,你自己的东西,可自己想得出对策?”

沈丘摇头:“我这法子是对敌的,本就是设了一条死路,妹妹让我找对策,我找不出来。”

沈妙瞧着棋盘上纵横的棋路,淡淡一笑。

前生沈丘在几年后杀了孙才南入狱,想来后面的筹谋多多少少都有沈垣的手笔。不知道一模一样的手段还回去,沈垣会不会觉得熟悉?他给沈丘设的这条死路,沈垣自己解的开吗?

应当是不成的。

沈丘挠头要落子的时候,忽然瞧见院子外头匆匆忙忙跑来一人,是洒扫的二等丫鬟,那丫鬟面上尽是惊恐,慌乱道:“不好了大少爷五小姐,二少爷在外头杀人了!”

“什么?”沈丘眉头一皱,一颗棋子掉了下来,滴溜溜的在地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地上。

沈妙弯腰捡起棋子,看向丫鬟,温声问道:“他杀了谁?”

……

京兆尹的大牢中,沈垣被关在最里面一间,他的手上和衣裳都被血染红的触目惊心,而他自己脸上也有些青紫。

沈垣第一次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在和荆楚楚奸夫扭打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十分暴躁的情绪,仿佛头脑都有些发热,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孙才南已经被他用刀捅死了,而那酒家是木质阁楼,两人打架的阵仗惊醒了不少人,桃源和荆楚楚的尖叫声,几乎是立刻让这桩杀人案暴露于人前。

直到这时,沈垣的心才渐渐冷静下来。今日之事,他终究是太过冲动了。

沈垣一生自负,最恨的便是有人拿他的尊严凌辱他。沈府家宴一事已经让他觉得够屈辱的了,不过是因为当时他未曾苏醒,所以才忍了过去。如今全定京的人都知道他要娶荆楚楚,荆楚楚却还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那酒家的人似乎还因此对他指指点点,沈垣几乎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意。

荆楚楚也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不过此事是因她而起,想来荆楚楚的下场也不会轻松。

只是……沈垣还是有些奇怪,酒家的人为何会认识他与荆楚楚?荆楚楚为什么会奸夫的时候偏要挑在他那一间。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有飞快的摇了摇头。那地方是他与傅修宜的人接头之地,除了傅修宜的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沈垣沉沉的想,傅修宜的人到了酒家,怕是已经知道了此事,

到了此刻,他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那些慌乱的情绪烟消云散,衣裳上的血迹和阴森的牢笼都未曾让他神色动摇。

正在此时,却见一个狱卒走了过来,在他的牢门面前停下脚步,沈垣抬头一看,惊喜的叫了一声:“董浩!”

董浩便是要与他接头之人,此刻换了狱卒打扮,想来是混进来与他说话的。

“听我说,此事是个误会。”沈垣连忙道:“这次还请殿下帮我一忙,日后我必报答殿下。”

沈垣从来都没有指望沈贵会过来救他,沈贵这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什么做不出来,怎么可能为他涉险。如今能帮他的只有傅修宜,可是皇室之人并不会重情重义,唯有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沈垣道:“给殿下的那份证据,还尚且有些不完整的地方,殿下很快就要上折子给陛下,还请殿下想法子救我出去,我来为殿下补完最后一笔。”

董浩闻言,目光动了动。沈垣这话,分明就是给傅修宜的那份对沈信不利的证据是不完整的。沈垣自己留了一手,怕就是防的傅修宜过河拆桥,却没想到今日自己身陷囹圄,只得将保命符提前拿了出来。

见董浩不言,沈垣有些焦急:“此事只是场误会,并不难办,银子我自己可以出,只要殿下与那头打个招呼,这事以前也有人发生过。”

沈垣之所以如此冷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看起来没那么糟。甚至比起沈府家宴之事还要简单。沈府家宴之事是因为当着众位夫人的面,他和荆楚楚睡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荆楚楚吃亏,而且荆家人太不讲理,他没法子。而他杀了孙才南,当时只有荆楚楚和她的丫鬟看到,只要荆楚楚和丫鬟作证,他还能脱逃。至于那奸夫,只要给些银子安抚,再让傅修宜的人随意给他安个罪名,比如那人是想要行刺沈垣,被沈垣制住之类。杀人,只要杀的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最后都能遮掩过去的。

况且他此刻的身份似乎还未被发现。在别人眼中看来,只晓得杀了人,却不晓得杀人的是谁。

董浩摇了摇头,道:“沈垣,你这次惹上了大麻烦。”

沈垣刚浮起来的笑容戛然而止,有些不明白董浩的意思。

“你可知你杀的那人是谁?”

沈垣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黑暗中,他见董浩慢慢开口。

“是吏部尚书唯一的嫡子,孙天正的儿子,孙才南。”

……

将军府门口,此刻围着一大群人,这些人俱是举着棍棒凶神恶煞的模样,就连门口的沈家护卫都有些拦不下来。屋里,沈玥躲在陈若秋怀中,吓得瑟瑟发抖:“娘,二哥真的杀人了么?”

陈若秋一边安抚着她,心中也有些疑惑。外头的那些人自称是吏部尚书的人,说是沈垣杀了吏部尚书的嫡子孙才南,吵着闹着要进来打砸,可是沈垣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杀孙才南?

沈贵和沈万已经在外头拦着了,若不是沈信的沈家军,只怕真的就由那些人闯进来了。

万姨娘躲在小屋中,有些紧张的拉着沈冬菱的手,道:“真的是二少爷杀人的话,那些人不会对咱们怎么样吧?”

“放心吧,”沈冬菱道:“别人想对付的只是二哥,与咱们何干?”她坐在屏风后,手中的书页却是一点儿也没翻开。

“姑娘!”惊蛰蹦蹦跳跳的跑进屋中,道:“外头人闹得好凶,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沈妙眼皮子都未抬,问:“哦?老夫人如何?”

“听闻二少爷杀了人,登时又昏厥了过去。”惊蛰有些幸灾乐祸。

“姑娘,此事不会牵连上咱们吧。”谷雨忧心忡忡,毕竟他们都晓得,沈垣究竟为什么会杀人,都是沈妙在后面推波助澜。

“无妨,有人替我们挡着。孙天正位高权重,沈府也不比他们低微。再说了,最后目的还是沈垣,沈垣以命偿命,他们也无话可说。”

“可是二少爷真的会以命偿命么?”谷雨问:“二老爷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二少爷就去送命的。”

“如果没有沈元柏,二叔一定会竭尽全力替二哥开罪,”沈妙道:“可是有了沈元柏,二叔有退路,失去一个儿子来平息孙家人的怒火,在二叔眼中是值得的。”

沈贵在沈府三个儿子中,对于亲情是看的最淡漠的。沈万好歹对沈玥疼爱有加,可是沈贵对自己的儿女,无论是嫡出的沈垣、沈清和沈元柏,亦是庶出的沈冬菱,都看不到一点儿真心的关怀。儿女对沈贵来说,要么是他仕途上的帮衬,要么是他的继承者。难怪二房的儿女们待沈贵也没有半分情感。

若是没有沈元柏,沈垣是沈贵唯一的儿子,沈贵肯定会拼上一拼的。可是有了沈元柏,沈贵还有一个儿子,沈垣便显得不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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