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妖女-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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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从不曾真的恨过他与怨过他,但已然绝望与冰冷的心清楚明白她和他之间已是万万不可能,所以不想再见到他,一心想将他推远。可现在,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她,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想到这,萧黎不觉缓缓闭上眼苦笑。
再过了好一段时间后,就在容觐以为一动不动的萧黎应该已经睡着了时,只听躺在寝榻上的萧黎背对着他开口,声音一字一顿平缓得近乎木然,“你若真的非要留下也可以,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不能让任何一个宫女太监看到你。还有,宫女太监进来的时候你必须提前避开。”
“好,我答应你。”容觐点头,“睡吧,养好精神,所有噩梦都会过去的,我不会让夏侯赢有机会再靠近你。”
萧黎没有再说话,依旧面朝里侧,背对容觐。要是她现在直接告诉容觐外面的那个太监就是夏侯赢假扮的,固然可以将夏侯赢一举拿下。可萧恒的回信还没有送来,一旦小岩所中之毒真的没办法解,虽然她怎么也极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可还是不得不考虑。因此,“等”依然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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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北堂国那边,北堂帝正式定下水贵妃“水俞”出使南耀国的时间。
水俞对此一再反对,甚至几次用死相逼,但终究抵不过北堂国节节败退带给北堂帝的巨大压力与危机感,最终被北堂帝不念旧情地狠心推出。至于唯一儿子,北堂国的小皇子北堂宇,在北堂帝有意让她出使南耀国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北堂帝派来的人带走,母子分离。
次日,上午时分,轻装便行的一行队伍就从北堂国皇宫出发。
一路上,水俞都坐在马车内,没想到她辛辛苦苦筹谋了这么多年,最终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她的复仇,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
“母妃……母妃……”城门外,官道上,小皇子北堂宇忽然骑马追来,一边追一边不停地朝马车喊,小小身躯在马匹上不停地颠簸,让人止不住担心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从马上坠下去。
水俞初听到声音,还以为是自己错觉,不敢奢想,直到一连听到好几声后猛然掀开车帘往后面看去,只见自己儿子北堂宇在后面紧追不舍。
“母妃,母妃你别走,别丢下宇儿一个人……母妃……母妃……”在水俞掀开车帘看到北堂宇的同时,策马追来的北堂宇自然也看到了水俞,顿时叫得更加厉害,声音听得人止不住心疼。
“小皇子,请你快停下,皇上命你马上回去。小皇子……”一行侍卫策马追在后面,谁也没想到戒备森严的皇宫竟然会被北堂宇这么个孩子逃出来。北堂帝已经下令,务必将北堂宇安然无恙带回去,决不能让北堂宇跟水俞走。
“停车,马上停车,本宫让你们停车……”水俞紧接着一把掀开前方的车帘,快速对车夫命令,并且不等车夫把车停下就直接弯腰出车厢,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车夫吓了一大跳,急忙勒住缰绳。
跳下马车的水俞登时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手脚一阵疼痛,掌心更是被地上的石子划伤流出血来,并且一身华服也顷刻间被地上的尘土弄脏。但水俞根本顾不得这些,一咬牙爬起来就朝后方追来的北堂宇跑去。
北堂宇在快到水俞跟前的时候急忙拉紧缰绳,想让马停下来。但毕竟还小,骑马的技术还不怎么样,再加上为了不让后面的侍卫追到一路上不停地用力甩马鞭,致使马跑得飞快,一时根本停不下来,眼看就要撞上前方迎面跑来的水俞。
“小皇子,贵妃娘娘,小心!”一行前往南耀国的队伍与后方追来的侍卫,顿时都看得胆战心惊,好在最后一刻一名侍卫迅速飞身上前,从后面一下子落在北堂宇所骑的骏马上,继而一把用力拉住北堂宇手中的缰绳,勉勉强强使骏马在水俞前方停下。
“母妃……”惊魂还未定,北堂宇就立即从马上滑下去。
水俞快步上前两步接住,双手马上将北堂宇紧紧抱入怀中,还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他。
“母妃,父皇为什么要关住我?父皇要送你去哪?你不要宇儿了吗?母妃……”北堂宇扑在水俞怀中,眼泪在这时流个不停。
水俞摇头,一边继续紧抱着北堂宇不放,一边在北堂宇跟前蹲下身来。她当然不会不要他,虽然他当初只是她为了稳固自己在北堂国后宫的地位而生的,但这么多年来除了报仇外,她心里剩下的只有他了。如今,被北堂帝送去南耀国求和不止,还被北堂帝硬生生夺去怀中的亲生骨肉,她几乎已一无所有。而这一切,可以说全都拜那个名叫“夭华”的女人所赐,是她一举扭转了南耀国原本节节败退的局面,也是她毁了她颠覆南耀国的复仇大计。
“母妃,你跟我回去,我去求父皇,让父皇不要送你走。母妃,宇儿不要离开你,你不要不要宇儿,宇儿会乖的……”等不到水俞回答,还以为自己说对了,水俞真的不要他了,北堂宇不由越哭越厉害,眼泪噼里啪啦地从眼中滚出来。
水俞依旧摇头,眼下这个决定北堂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收回去,她很清楚。而硬将北堂宇带在身边,固然会令北堂帝有所顾忌,从而迫使北堂帝想办法保全前往南耀国的她,可北堂宇到了南耀国将面临与她一样的危险,她怎么忍心他身陷囹圄,“宇儿,母妃只是出远门去办点事情,办完就回来了。相信母妃,母妃绝对不会不要宇儿的,宇儿在宫内安心等着母妃好不好?”
“不,他们都说母妃你不会回来了……”
“谁说的?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看母妃日后怎么处置他。好了,别哭了,要是把眼睛哭瞎了就真的看不到母妃了。宇儿听话,跟侍卫们回去。只要你好好的,母妃就会好好的,母妃向你发誓。”说着,水俞慢慢松开怀中的北堂宇,将北堂宇稍微向后推开一步,再故意对北堂宇扬起抹笑,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北堂宇脸上的泪。
北堂宇还是不相信,心里已然被害怕充斥,一双小手转而拽紧了水俞的衣袖。
一行前往南耀国的队伍与已经纷纷勒马停下的追来侍卫,皆看着这一幕,有的无动于衷,有的忍不住转开头去。
良久,水俞狠下心,硬掰开北堂宇的小手,将北堂宇交到侍卫手中,毅然转身离去,上马车吩咐车夫“启程”。
“母妃……母妃,你别走……母妃,宇儿真的会乖的,宇儿以后都会听母妃的话,你不要不要宇儿。母妃……”车轮重新转动起来,那越行越快的转动声无情地将后方的哭喊声越甩越远,但不论甩多远都已经深深刻入水俞心底,并随着车轮声越刻越深,越深越痛。
夭华!水俞不觉再一次默念这个名字,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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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一行队伍终于抵达南耀国都城城楼下,路上已数不清究竟经历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刺杀与埋伏,好在有人在暗中不断出手相救,最终全都化险为夷。
“贵妃,到了。”
城门口,一行队伍短暂停下,车夫一边勒马一边回头对车内的水俞道。
水俞闻言,面无表情地掀起前方的车帘朝外面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城楼上的那两个字及熟悉又久别了城楼。
第二百四十章
片刻,水俞放下手中掀起的车帘,声音隔着帘子漠然传出,“进城。”
“是。”车夫领命,一行队伍即刻入城,直奔南耀国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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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庄严朝殿上,阳光透过敞开的殿门倾斜入殿内。小岩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早已经率满朝的文武百官在等着。
萧黎也在,坐在龙椅旁边的玉椅上。一眼看去,才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只见她整个人从上到下消瘦憔悴了何止一圈。有时候,人往往越是怕什么与抵制什么,就越会来什么。萧恒的回信早已经准时送到她手中,关于她所问的那种毒也述说的很清楚很详细,最终归根结底就是“他也没有办法解”,以及询问她为何突然问起这种毒。
为此,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每时每刻都过得胆战心惊,彻底被夏侯赢威胁。而那夏侯赢,除了几次当面恶狠狠地威胁她必须乖乖听话外,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他弄疯的。若不是为了小岩,她绝对支撑不下来。
文武百官时至此刻自然也都已经知道北堂国派水贵妃前来求和一事,并且知道她今天上午就会抵达。
时间不断流逝,再牟足耐心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北堂国使臣半点踪影的文武百官,不免交头接耳起来。
萧岩坐在龙椅上,一边慢吞吞喝茶,一边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不说话。
萧黎以手支额,不知何时已低垂下头去,同样不说话。
渐渐地,交头接耳声很自然大起来。
混乱中,也不知具体哪个人先开了个头,众人开始纷纷向龙椅上的萧岩禀告,“皇上,北堂国是来求和的,可却让皇上你在这里久等,简直混账!”
“皇上,北堂国这分明还是没把南耀国放在眼里……”
“皇上,是北堂国公然出兵攻打南耀国在先。试问一句,若此刻败的还是南耀国,北堂国可会接受南耀国的求和?若不能为边境战死的士兵与无辜惨死的百姓们报仇,如何对得起南耀国上上下下的百姓?”
“皇上,无论怎么样,都绝不能接受北堂国的求和!”
“皇上,还望您务必三思……”
……
声音此起彼伏,越说越激烈。那些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接受北堂国求和的大臣,在眼下足足经历了这么长一番苦等后不悦之气自然而然上来。当然,除了不赞成的,自然也有赞成的。
“皇上,据臣所知北堂国使臣一行一路上多次遭人刺杀与埋伏,或许路上又出了什么事。”
“皇上,北堂国公然出兵攻打南耀国一事,固然可气可恨,但不管怎样,南耀国也已经出了这口恶气,报了仇了,还望皇上为天下苍生着想,以和为贵,尽早结束这一场战事吧!”
“皇上,还望皇上仁慈……”
“皇上……”
萧岩依旧没有说话,听了半天后余光再一次看向旁边坐着的萧黎。从那夜突然“疯疯癫癫”地跑到皇后寝宫找他后,她的状态就没有好过。他不是没有命御医去看过她,也不是没有再追问过她怎么回事,可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不得不说,除了在这朝殿上外,他还是很愿意关心她与担心她的。如果她真和那夜流露出来的一样在意他的话,就应该放权给他,不要再和萧恒一起把他当傀儡。
萧黎依然用手抵着额,十分疲倦与憔悴的样子。答应北堂国的求和,将夭华等人困在都城内等北堂国的使臣到来等等,都是萧恒亲自吩咐的。他既然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她只是遵照他的意思而已。
不久,底下持不赞成意见与持赞成意见的两派朝中大臣由最初的针锋相对竟演变为争吵起来,有的甚至一言不合直接在朝殿上面大打出手。
小岩丝毫不制止。空有皇帝的头衔,却无一点皇帝的实权。既然希望她放权不过是做白日梦,那么他倒宁愿下面的这些人闹得越大越凶越好,看萧黎要怎么处理。
这时,一名侍卫忽然匆匆忙忙跑进来,避开争吵中的官员朝正前方的萧岩躬身禀告:“皇上,北堂国的使臣到了,正在宫门外等候召见。”
萧黎闻言,抬起头来,“宣他们进来。”声音不重,但还是足以传入在场每个大臣耳中。音落,争吵中的文武百官全都一静,或看向前方发话的萧黎,或看向进来禀告的侍卫,或有些带愣住。
侍卫点头,这就转身出去,“是。”
萧黎接着看向底下总算安静下来的文武百官,刚才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但比起恼怒,她竟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手脚乏力,疲惫非常,说话都有些提不上劲,而这还是在有容觐天天守护的情况下。要是没有了容觐,她真不敢想自己如今是怎么样的,“好了,北堂国的使臣马上就到了。你们可是南耀国的权臣重臣,可别让一个战败国看了笑话。”
文武百官一时语噎,不管是赞成的还是不赞成的,后面的话都暂时卡在喉咙。
宫门口,水俞还坐在车厢内等着,同样以手支额,低垂着头,但绝不是疲惫。
待到前去禀告的侍卫终于回来,听到回复的水俞在车夫掀开车帘后弯腰下车,带着队伍中的其中两人随侍卫徒步进宫,其他人全在宫外等。
离开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再次回来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当年惨死的家人,尸横遍野与血流成河的景象,从没有一刻在她脑海中消散,每一幕仍恍若昨日。
一路走,一路回想当年。等抵达朝殿外,水俞勉强拉回飘远的思绪,朝殿内看去,面上不露分毫。
文武百官已整整齐齐地分站在两边,在中间让出条道,看向外面到来的北堂国使臣。
坐着的萧黎同样看去,并一直看着名叫“水俞”的北堂国水贵妃在殿门口停了一下后重新迈开脚步,直至镇定从容地踏进大殿。
“见过南耀帝。”一进殿,水俞便低头朝萧岩简单行礼,一身华服略染着一丝风尘仆仆,但并不损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层贵气。
两名随水俞一同进宫的人,跟着行礼。
萧岩看着,并不马上让下面的三个人直起身,直接冷冰冰道:“北堂国的使臣真是好大的架子,竟要朕等这么久。”
“望南耀帝息怒。相信南耀帝一定也已经知道了我们此来,路上遭遇多次刺杀,尤其是进入南耀国地界后。”话不用说得太明,说到这里那丝弦外之音已经很清楚。
萧岩冷笑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说那些刺杀你的人是……”
“这件事,确实是南耀国做得不好,我与皇上应早派侍卫前去迎接与保护才是。让水贵妃受惊了,望水贵妃见谅。”萧黎适时打断小岩,不让小岩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会是谁派人去刺杀水俞一行人,她心里有数,萧恒也已经对她说了。
水俞笑,单从萧岩与萧黎的这两句话与说话的语气中已不难判断出他们两个人对“北堂国求和”这事的态度,“黎公主这话可就见外了。其实,若没有黎公主秘密派出的人暗中相救,我现在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救她的人并不是她派的,而是萧恒派的。萧黎心里清楚,并且也很清楚水俞此刻故意这么说的目的,但并不点破,如同看不到底下那些不赞成接受北堂国求和的官员脸上越积越浓的不满,“最终同不同意北堂国的求和,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南耀国朝堂上下商量后才能决定。但不管怎样,我坚决反对使用刺杀埋伏等一系列卑劣手段。好了,现在北堂国使臣既然到了,那就请水贵妃当着南耀国满朝文武的面说说北堂国的诚意吧。”
“等等,据朕所知,北堂国之所以会公然攻打南耀国,是因为北堂帝听了水贵妃你的一再‘劝荐’,朕真的很好奇水贵妃为何这么想让北堂帝攻打南耀国不可?”这次,换萧岩打断萧黎。这件事,他也是前段时间在萧恒面前伪装与演戏的时候不经意听说的,之后一直很好奇,但始终没机会知道。
文武百官同样很想知道知道。
萧黎沉默,倒也想听水俞解释解释。刚才乍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只见她风韵犹存,并不像一般后宫娘娘那么弱不禁风。并且这次北堂帝把她推到南耀国来,显然是准备牺牲她了,可她一路上不但没有跑,从出现到现在始终镇定的很,绝非一般女子可以做到。
“是吗?在南耀国朝堂竟有这样的传闻?”水俞一惊一乍之色,当然不可能承认,“那么,我只能很遗憾地回答南耀帝还有黎公主,以及在场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