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小气-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水墨就心凉了半截。贵都大酒店,金闪闪的五个大字,门口立着红色拱门,一对充气金象有四五米高,中间写着――新郎:郑文叙、新娘:孙瑜,喜结连理。
陈水墨心中恶寒,最近太倒霉了,看样子以后出门前得先看黄历!但她可不是会为了私人恩怨丢了工作的人,她理智的和司机小哥在酒店人员的帮助下,把婚礼蛋糕搬到了酒店一楼大厅里。
婚庆公司已经布置妥当,司仪还没来,陈水墨没想过真去给新人送什么祝福,她把提前准备好的草稿,交给婚庆策划,随口说了几句,就打算撤了。
蛋糕店送的祝福,确实只是个官面话,没必要真的去当着新人的面说一遍,不过是互相讨个好彩头罢了。
她和司机小哥搞定一切,转身就要离开。
袁思思一袭浅蓝色抹胸伴娘服出现在陈水墨的面前,长发微挽,莹白双肩也裸|露在空气里,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水墨。
陈水墨不想在这里有什么存在感,她直接无视了袁思思,越过她,向酒店大门口走去。
“你就穿成这样来参加婚礼?”袁思思声音比较细,说话的时候,又故意很大声,引来工作人员的侧目。
见陈水墨不理她,继续向门外走去。袁思思蹬着高跟鞋,快跑两步,拦住了陈水墨的去路。
“怎么?不敢参加我表姐的婚礼?”
陈水墨无语,和郑文叙分手以后,袁思思就开始找她麻烦,俩人小时候就认识,但从来没有犯过冲,单说是为了孙瑜,就来这么变着法的排挤自己,甚至不惜一起进了同一家单位,陈水墨都想怀疑袁思思是不是暗恋她表姐或者表姐夫。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没兴趣参加什么婚礼,请你让开。”
“做贼心虚!”袁思思对陈水墨的怨误可见一斑。
“我再说一次,我没偷过东西,你姐夫我也不打算抢,请你不要再脑洞那些没有的东西,然后再怪罪到我头上来。”陈水墨一口气说完,察觉到旁边司机小哥在观察她,她报以微笑,说道:“张伟,你去车上等我一下。”
司机小哥一脸莫名,不过还是走了。
大厅里,就剩下了继续忙碌的婚庆公司,以及针锋相对的陈水墨、袁思思。
“陈水墨,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狡辩根本没用!你小时候不就是个小偷……”
“你他妈到底幼稚不幼稚?”陈水墨火了,在公司找自己麻烦也就算了,今天这什么场合?她不想在这个地方有任何存在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最好是当她没来过,可这女人分明是犯贱:“一个破玩具熊,你叨逼|叨了总有十几年了!我现在一想起那玩具熊就恶心!那玩意儿被人剪了才对!”
“你……”
“你什么你,再一嘴狗毛的咬我试试!”陈水墨真是气炸了,她每天都被袁思思指着说小偷,童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想冤枉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们孙家也没有善待我,说到底,我姓陈,不欠孙家的,更不欠你袁思思的!”
情绪这种东西,一旦发泄起来,怎么收场真难说。不过,看着袁思思一脸吃瘪,陈水墨感觉痛快极了。
“墨墨?你……”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声线微颤,情绪很起伏。这声音对于陈水墨来说太过深刻,导致她还未敢转身看到人,浑身便已经有些颤抖了。
就知道不该出现在这里!陈水墨没有回头,坚定的向着室外向她招手的司机小哥走去。这地段繁华,门口不能停车。她得小跑着过去。
“陈水墨!我姨夫叫你呢,你没听到吗?”袁思思再次伸手拦住了陈水墨,不过打扮精致的脂粉佳人,实在不适合做这样鲁莽的动作,根本没有威慑力。
陈水墨侧腰避开她的阻拦,向着旋转门走了出去,走到玻璃门跟前,她抛下一句:“他是你姨夫,跟我可没关系。”
孙思铭站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陈水墨,直叹气。袁思思走上前,搀着他,乖巧的安抚:“她从来咱们家就这么野,姨夫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别生气了,不值当。”
“唉……思思,你说,我没有善待她吗?”
“姨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是她没良心!你别难过,一会儿我姨妈和表姐看到,该心里不好受了。”
“好……算了,扶我回房。”孙思铭拄拐杖的手有些颤抖,他看了看门外绝尘而去的送货车,无奈的转身向电梯走去。
一楼大厅里,正在退房的一位房客,一身价格不菲的户外装备,肤色偏麦黑,手上还套着护具,掌心却是白皙,伸出两指捏着几张百元大钞,问了身边的人一句:“老宋,你身上有没有八块钱啊?”
那人没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大厅里的闹剧,略有所思。
季禅给了他一肘子,指着他的口袋,再次问道:“八块钱,有没有?看什么呢你?”
他回头跟着宋信和眼光看去,只见有个美女一身清凉,搀着一个中年男人向电梯走去。姿色嘛,还说的过去,可怎么看也不像宋信和的菜啊。
“这女的,搀人走路还一顾三回头的,心不在焉,可那老头还安抚了两句,穿着伴娘服,搀扶的姿势很亲密,但又很规矩不逾礼节,可见和老头是亲戚。那老头年纪不大,衣服也讲究,应该是新人的父亲,腿还跛着,一看就膝下无子,你要是入赘的话,应该会继承一笔丰厚可观的家业。”
“别扯那些。”宋信和制止了季禅的话,他再次看了看磕上的电梯门,观察了一下那位拄拐杖的中年男子的长相。比较斯文,浑身都有些儒雅气息,很学术,不像铁公鸡的父亲。那就应该是孙瑜的父亲了。陈水墨和她前男友之间,真是交的一笔烂账,他这个自诩双Q很高的人,被迫无意看了三场戏了,到现在,连人物关系都没理清。
季禅不理他,自己从背包里翻了个遍,在最底层找到了钱夹,拿出来一沓零钱,给了前台。
“给我开个票。”他说完,然后看了一眼还对着大厅出神的宋信和,问道:“我去,你不是真看上那姑娘了吧?”
要不要盯这么久?那伴娘除了白净一点儿,不值得一见钟情啊!
宋信和回过神来,他嗤笑一声,陈水墨?一见钟情?光是想想就已经满身恶寒了!他瞥眼,看见季禅已经拿到□□了,无关痛痒的提了一句:“走吧,热闹都看完了。陪你练练。”
他扭扭脖子,在地上轻微尝试着弹跳了两下,好久没有疏松筋骨了,今天的目标可是骑行一百五十公里。季禅已经小跑着向地下停车场冲去,山地车都在地下车库,他们要用一整天的时间来比体能。
作者有话要说: 宋医生,人家季禅说的是袁思思,你为啥理解的是陈水墨?
☆、三百一十二块五
禾禾斋离贵都大酒店并不远,都在卢市最繁华的片区,只不过,隔着两条街,高峰期的时候,来回确实需要点时间。
陈水墨和张伟回去的时候,快十二点了,店里人更多了。店长看到陈水墨出现,也顾不上去关心她怎么闷闷的,直接把人提到店门口,捧上托盘,午间主打海鲜披萨,门口设置推销招揽顾客,增加印象,增强顾客购买好感与欲望。陈水墨可算是冲锋陷阵的好士兵,手端起托盘的那一刻,立马一脸堆笑,开始对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介绍起了披萨。
一个孙家的女儿结婚而已,这世界上姓孙的女人多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陈水墨安抚完自己,然后开始专心工作。
宋信和骑车路过,正午日头正烈,他带着帽子和眼镜,车速很快,从禾禾斋门口一晃而过。路边被人群围住品尝新品的陈水墨忙的一头雾水,给人们讲解这款披萨的独特之处,她没有时间去关注路边一辆普通的山地车和人。
很平常的一天,本来就没有交集的人,自然也不会因为离的相近就互相吸引。
当天下午,快到下班时间,袁思思又来找陈水墨了,这次,陈水墨仍然没有打算理她。
“陈水墨,你什么意思?”
陈水墨把门口的易拉宝拆下来,海报卷起来,妥善收好,架子是铝合金的,方形底座很重。陈水墨抬手试了下分量,还好,能抬得动。店里还有客人,她不能走正门,只能从后门进。于是,她弓着腰,抬着一个一米八高,重有十来斤的展架底座,开始往后门挪。
袁思思上午已经在陈水墨手里吃瘪了,婚礼一结束,她就跑来这里找陈水墨算账来了。哪知道陈水墨突然气焰嚣张了起来,理都不理她!袁思思穿着一双十厘米的细跟鞋,一身淡紫色的及地长裙,比上午的伴娘服还要美上几分。她一手提着礼服裙摆,一手提着包包,看着越来越崎岖的后巷小路,怒声喊道:“陈水墨!你给我站住!”
陈水墨当没听到,她拖着一个底座,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走路都费劲,哪有功夫吵架。
“我告诉你!我姐说了,她虽然很遗憾你没有来现场,但是,你送去的祝福,她全部接受了。”袁思思停下追逐,看着即将到达的后门门口,放着几个大型绿皮垃圾桶,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
陈水墨没理她,把重物放在地上,伸手去开门。
“不过我姨夫很生气,把你留下的纸条撕了。”
陈水墨停下来,挺直腰背,喘口气,盯着袁思思冷笑:“呵呵……”禾禾斋送的祝福语条,他们想撕就撕,想当传家宝裱起来挂墙上也跟自己没关系啊!
袁思思被她的笑声搞得发毛,但绝对不会屈服于这种人的淫威之下,她打开包包,翻出一张牛皮信封,在手里晃了晃,得意的问道:“知道里面是什么嘛?”
“遗嘱?”薄薄的信封,最多装一两页信纸,陈水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除非是孙思铭立遗嘱了,否则一切对她来说都没太大意思。
袁思思怒视她半晌,这才抬起莹白葱指,打开信封,取出里面已经烧焦了的半张残损相片。照片的三分之一快要被烧光了,陈水墨看了一眼,脸色未变。上面是一个穿白衬衣的少年,旁边还站着一个着小碎花连衣裙的女孩,是郑文叙和孙瑜。而被烧的焦黄损毁的那部分,是陈水墨。
“我姐夫房里捡到的。陈水墨,你死心吧!”袁思思得意了,尤其陈水墨的眼神有一瞬的暗淡,被她成功捕捉到了,她更加得意了:“我姐夫心里只有我表姐!”
陈水墨掐腰揉了揉已经累到酸痛的后腰,看着袁思思,冷笑了一声:“跟我有屁的关系。”
然后弯腰直接抱起铝合金底座,从后门进去了。
难过吗?陈水墨扪心自问,不难过,早就猜到今天的结局,她从来都没有能力去矫正它。生活就是这样操|蛋,眼睁睁的朝着你最不喜欢的样子发展过来了。
“小陈,店长那里还有一个单要安排人去送,一直找你呢,你快去。”
陈水墨“哦”了一声,甩甩头,向前大步的跨了出去。前男友娶了自己妹妹,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不认这个妹妹!所以,最多就是“前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么点破事,发生的概率太大了。
国庆期间,陈水墨依然忙碌而充实,她已经把孙家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了,她和那个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以后,也不会有。
国庆过后,袁思思为难陈水墨的法子变本加厉。刘强也越来越不待见陈水墨。不过,一向奉行多做少说的陈水墨,继续默默的干着最多的活,挨着最重的责骂。在公司里,她从来不跟袁思思发怒。一个是因为刘强很看重袁思思,还有一个原因是,没彻底站稳脚跟以前,她的态度,只能这么卑微。
一周后的周三下午,陈水墨捧着小长假里赚来的钱,喜滋滋的去了医院。之前,她在医院了解了报销程序。材料都补办了,一些资料也准备妥当,只是还差两张缴费单,在那个宋医生手里。陈水墨跟李护士打听过,这个医生比较严肃,平时很不苟言笑。对待这种人,公事公办是最好解决事情的。所以她提前在医院踩点,跟李护士沟通打探,得知宋医生每周两个下午坐诊挂号。
不过宋医生很忙,直接去了病房,给病人做检查,安抚家属。然后回办公室坐诊,期间似乎看到陈水墨了,不过太忙了,就没顾得上搭理她。
陈水墨心里开心,等下把钱还给宋医生,拿到缴费单,根据流程盖两个章,直接就又能把花掉的钱的百分之六十拿回来,算下来有三百一十二块五呢!
她站在楼梯安全出口跟前,不时的伸长脖子向办公室里望,等待宋医生休息。
从下午两点,一直等到了晚上五点半点,再拿不到缴费单,医院六点下班,那就拖到明天了,她可能再没这么容易被准假了!
陈水墨看看时间,可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她悄悄的走过去,看着有病人坐在办公桌前,家属站在边上,宋医生坐对面,一身白大褂,手里握着病历夹,正在和病人交谈。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低声的浅笑,有宋医生的,也有病人的。
陈水墨看了一眼病人,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长得挺肥胖的,很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裤腿特意挽起,露出的一小节腿,那段皮肤跟牛皮癣似的,白一块,黑一块的。
陈水墨心里默念,拜托他们快点!可惜没用!她越祈祷,里面的人交谈的声音就越大。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五点五十,小女孩被她爸爸抱在怀里出来了。
后面没有排号了,陈水墨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助理小张赶忙跟了进去拦,虽然是主任的朋友,但是也得经过医生允许才能进啊!
宋信和刚把病历夹放到桌上,扭了扭脖子,门便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他看了过去,眉毛微眺,怎么又是她?
“宋医生,不好意思实在是太着急了!这是我欠你的钱一共六十九块!你能不能把我前两次看病的缴费单给我!我要拿去报销!”她看一眼手机,还差八分钟六点钟,语速更快了:“还有八分钟,拜托你了医生!我只有今天有时间!所以,医生,你干嘛光看着我不动啊?”
助理小张连着张了三次嘴,都没有插上话。
宋信和憋不住笑了,示意小张先出去,然后半晌才问了一句:“你不用喘气的?”
陈水墨哪里顾得上管这些,又开始滔滔不绝开了:“你别笑啊!我这着急着呢,你看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我这请半天假好不容易的,你怎么又笑上了!喂……”
“噗……哈哈哈……”
“医生,你能不能严肃点?”
宋信和努力的调整了一下,掩住满脸的笑,最后在她期盼的目光里,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没带。”
作者有话要说: 喂!宋医生,你能不能严肃点。
☆、六十三块
“嗯???”陈水墨呆了足足半分钟,才从那两个字里明白过来,她睁大眼睛瞪着医生,半天憋出俩字:“我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陈水墨仿佛听到了秒针在耳畔嘀嗒嘀嗒作响的声音,最终艰难的开口:“医、生,你、你没开玩笑吧?”
宋信和已经恢复如常了,他伸出颀长手指,拿起桌上的钢笔,将它放回胸前的口袋里,桌子上的资料有点多,都是今天看诊时用到的,他开始整理这些资料。
“没有,是真的没带。”
“诶?你怎么可以没带啊!你没带那我今天就不能报销,今天报不了,我就得再跑一趟,来医院我都得请假啊!医生,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半个下午的工资就又没了,六十三块呢!”
宋信和没有应和她,而是继续整理着手边的工作,他平静的说道:“你完全可以不来啊。”
“那我二百多块钱找谁报销去!”一听宋医生那炫酷的口气,陈水墨就愤愤不平起来:“不行!这事儿,医生你得负责!”
“讹我?”宋医生挑眉。
“诶……”陈水墨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