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女淼淼-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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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淼淼笑道:“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昨个你送的海鲜还没有吃完。”
马珞书待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义黎,你姐姐一家过年回长安吗?”自从听到云曼婷的琴再看到她的人,眼里再也看不了别的女子。
虽然提亲失败,但是不气馁。只要云曼婷没有嫁人,他就有希望。他是个长情的人,也有的是耐心等得。
云义黎直言道:“我姐姐三年之内不会回长安。”
客人用过非常丰盛的午饭之后就走了。客走主安。云义黎夫妻也去午休。
谁知刚睡着,春兰就在外面敲门,“郡主,长安县来人有急事禀报。”
来得人是长安县衙门的师爷,满脸焦急,跪下磕头之后便道:“郡主,县里出了事,聚友赌场大火,死三人伤十二人,放火者是一个老赌棍的婆娘,此妇放了火之后就在家里自尽了。”
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大案,整个长安县都陷于不安定的状态之中。
徐淼淼板着脸问道:“赌场戒备森严,一个女子怎么放火把赌场焚烧?”
师爷连忙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大唐国各个城府县城都有私人开的青楼、赌场。
长安县的聚友赌场是丁国公府的嫡系一支开的。每个月都能收入近千两银钱,是个小聚宝盆。
不过赌场的名声非常不好听,时常有赌鬼在里面输的连裤子都没了,就卖地卖房卖老婆儿女。
这次放火烧赌场的妇人叫曲氏,是个秀才的女儿,嫁的夫君也是个秀才,姓赵名轼。
几年前,赵轼参加府试失败没有考上举人,就被人撺掇着赌银钱,开始只是去路边的散摊子,几个铜钱的赌,后来就发展到进赌场,几百个铜钱的赌。
赵家祖上的几十亩田都被赵轼赌输了。
半个月前,赵轼把曲氏陪嫁带过来的两个奴婢及嫁妆都在聚友赌场赌输了。
两个奴婢是曲氏从小到大的玩伴,不能说情同姐妹,也是感情极好。
曲氏失了嫁妆都没有失去两个奴婢那么气愤。
前个赵轼又悄悄的去了聚友赌场,这次把房契输掉了,还把曲氏的身子输了,过了年曲氏得去陪赌场的两个赌鬼睡三晚。
他回家不敢跟曲氏说,睡觉说梦话时说了出来。
曲氏气得要死。
她想着横竖不过是一死,不如把聚友赌场给毁掉,让长安县少一个毒瘤。
曲氏一直识字,从杂书里看到鞭炮多了可以燃成大火,就去集市买了许多的鞭炮,把鞭炮都拆开,取出里面的药粉,到了晚上将药粉撒在聚友赌场的外面,今个一早扮成男子进了赌场,悄悄把药粉撒在大厅及各处。
等到上午人多时,她在赌场里面放了火,第一个逃出去,又在外面把火放了,里外都燃起大火。
赌场的人的全部往外跑,年青的跑了出来,年岁大的身体弱的一着急就晕倒过去倒在火里,吸了过多的烟就死了。
等县里的衙役及众人把火扑灭,已有三人死亡。
曲氏回到家里就上吊自尽。赵轼从外面回来时看到她的尸首,吓坏了连忙报官。
衙役到了赵家,赵轼这才看到曲氏放在不远处桌边的遗书,才知道聚友赌场的火是曲氏放的。
如今赵轼做为纵火案帮凶的嫌疑人已经下了长安县的牢房,就等着胡全审问。
师父说完之后,特意提醒道:“郡主,小的来您这里时,丁府的人已经赶到聚友赌场。”
徐淼淼肃容道:“春兰与林大带着我的除恶金鞭及百两白银去长安县,把白银给丁府的人,让他们交出赌场的地契离开长安县,若敢不从,直接用除恶金鞭打人。”
丁府的聚友赌场在长安县赚了几万两的银钱。
此次出了这么大的纵火命案,徐淼淼没有追究责任就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
若是丁府执迷不悟,还想继续开聚友赌场,那就别怪徐淼淼以势压人逼迫他们滚蛋。
云义黎起身道:“爱妻,我跟他们去一趟长安县。”
“你?”
云义黎柔声道:“我去探望伤亡人员的家眷。”还想彻查此事,看看有没有人在里面兴风作浪。
“也是。”徐淼淼心里怜悯同情的是那些赌鬼的家眷。赌鬼活着家眷每日过提心吊胆的生活,赌鬼死了,家眷还得给他守几年孝。
一个家庭一旦有人沾了赌,就失去了幸福,所有的家庭成员都跟着坠入深渊。
师爷一听心里大喜,连忙谢恩。
几人立刻骑马出府去了长安县。
到了晚上,云义黎没有回长安,却让派林大带回一份奏折。
林大蹙眉道:“郡主,丁府的人嫌百两银钱少了不肯走,主子就让春兰用除恶金鞭打了丁府四个看守赌场的恶奴。丁府的人拿了银钱非常气愤的走了。主子说明个早朝丁家可能会弹劾您,这是主子写的奏折,请您过目之后送到东宫,若明个丁家告您,就把这本奏折呈给陛下。”
徐淼淼得了除恶金鞭之后,第一次使用是在金城琰王府,时隔几年,这是第二次使用,打了皇亲国戚的丁国公府里的恶奴。
长安县的百姓对聚友赌场的恶奴被打,个个拍手叫好。
可是徐淼淼与云族通过此事就与势力庞大的丁国公府成了对头。
徐淼淼看完奏折,想了想并没有送往东宫,而是派人抄了一份去给海国公府的丁彩霞送去。
徐淼淼跟丁国公府的人并不是很熟悉,包括今个中午来府里吃海鲜的丁伯爷。
她只跟出身于国公府且是丁国公嫡女的丁彩霞相熟。丁国公是海丽荣的姥爷。
她看的是海丽荣的面子。
深夜,丁府。
已经出嫁许多年的丁彩霞还是第一次三更半夜的回娘家,陪同她回来的是夫君海乐康。
七十三岁的丁胜强被女儿女婿从热呼呼的被窝里叫了起来,披着外衣就走出来,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丁彩霞反问道:“爹,今个长安县出了事,族里可有人告诉您?”
丁胜强蹙眉道:“你说的可是徐家丫头派人拿金鞭打了咱们府里小十三的事?”
丁胜强的嫡庶孙有几十个,嫡孙个个都记得,庶孙有出息的记得。
这个小十三是嫡孙,今年二十一岁,喜欢经商做买卖,常年跑外地,每年过年才在府里。
小十三开赌场的事曾经给丁胜强说过。
当时丁胜强反对,但是小十三说赌场跟普通的买卖没什么区别,儿子与媳妇都同意,丁胜强也就同意。
这不今个下午小十三受重伤被下人抬着回来了,说是云族看上了聚义赌场,只花了一百两银钱就想把赌场买走,他不同意,说至少给一千两银钱,云族一生气就狗仗人势拿着除恶金鞭把他打成重伤,还骂骂咧咧说国公府算什么。
如果云族只是要赌场,这口气丁胜强就忍了,可是把嫡孙小十三打成重伤了,还公然侮辱国公府,简直是无法忍受。
晚上,小十三的生父、生母及妻儿一起跪求丁胜强告云义黎夫妻为小十三报仇。
海乐康瘦高个子,模样随了生母赵氏,皮肤白净,看着是个斯文人,实则是名非常骁勇的武将,脾气急但是心思细腻,道:“爹,淼淼派人拿除恶金鞭打得是下人,可没有打小十三。”
丁彩霞急道:“爹,郡主没有去长安县,去的是她的夫君云族长及陛下赐给她的大宫女春兰。云族长令春兰拿金鞭打的是赌场的门奴,丝毫不曾打小十三。此事长安县人人皆知。您是不是误会了?”
一边是儿子儿媳孙子,一边是女儿女婿,到底谁说的是实话?丁胜强目光疑惑。
海乐康问道:“小十三可是求您明个上奏折告淼淼两口子?”
“求了。我也同意了。”丁胜强到底是当了许多年的国公爷,立刻高声道:“来人,把小十三给老子抬过来。”
那边下人去传丁十三,这边海乐康夫妻先是说了事情经过,然后把云义黎写的奏折手抄版让丁胜强过目。
奏折上面压根不提国公府这些年利用聚友赌场赚了多少银钱,而是列下长安县有多少户人家因为聚友赌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在最后说长安县是徐淼淼的封地,按照《大唐国律法》,封地的一切商事都由徐淼淼说了算。
丁胜强特意数了数奏折上面列下的人家,共有二十一户,每户最少算四口人,也是近百口人。
堂堂的国公府利用赌场掠夺百姓的财富乃至生命。
可以想象这封奏折要是上了朝堂,将会让国公府几百年积攒的好名声毁于一旦,还会引发文武百官的弹劾。
这还只是在朝堂之上,要是传到了民间,长安乃至整个大唐国的百姓都会唾骂国公府。
海乐康见老丈人拿着宣纸粗大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很是担忧的问道:“爹,淼淼两口子这是先礼后兵了,您看您明个还上早朝告她们吗?”
丁胜强怒道:“告个屁。”哪怕丁十三被打的事是真,那也活该被打。
很快,一个奴仆背着面色苍白的丁十三进来了。
丁胜强瞪眼道:“小十三,你把今个下午给我说的话给你姑姑、姑父再说一遍。”
丁十三目光闪烁,失声道:“姑姑、姑父,侄儿被云族的人拿着除恶金鞭打了。云族的人想要抢夺侄儿名下的赌场。”
海乐康正要开口,丁胜强抬手禁止,亲自上前给丁十三验伤。
丁彩霞直摇头叹气。
半夜三更,丁十三凄惨的叫喊声响彻国公府。
丁胜强亲自施家法,拿着一棍能把人屁股打出血的藤棍把丁十三狠狠的打了四十下。
不但如此,丁胜强还把所有的嫡庶孙子统统叫来观看打人的全部过程。
“自己把自己弄伤,骗老子是除恶金鞭打的!”
“说什么赌场赚得都是富贵人家的银钱,不会出人命,也不会出乱子。赌场死了那么多人,快跟老子在战场上杀的人一样多!”
“老子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从来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你这个混账东西,差点把整个国公府的人全部害了!”
“谁给你的胆子,老子的家族前世跟你有什么怨有什么仇,你这么来害老子!”
丁十三的生父跪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丁十三的生母赶过来,“爹,您要打就打媳妇吧,别把十三打死了。”
丁胜强指着儿媳妇也就是丁彩霞的嫡嫂,骂道:“你滚!一年不许进国公府!”
丁十三的生父失声道:“爹!”
丁胜强吼道:“你立刻给我去外地的军中,三年不许进国公府!这三年内,老子就算死了,也不许你回来奔丧!”
这话说的非常重了。在场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丁十三的生母被几个孔武的婆子拉走了。丁十三的生父低头落泪。
丁彩霞热泪盈眶,劝道:“爹,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老子死不了,死了也得被他们气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丁胜强完全不管丁十三的死活,打累了才把藤鞭一丢,“把这个混帐带走,老子活着一天,他就别想进府!”
他老了大限将至,无法永远守护着家族的子子孙孙。希望今个重惩儿子、儿媳及十三孙子,能够让族人警醒。
丁彩霞夫妻扶着丁胜强回卧房。
老人家气极睡不着,跟女儿女婿骂不争气的儿孙。
海乐康低头喃喃道:“我们家族也是一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不前些天,他的小儿子为了纳贵妾的事与小儿媳大吵一架,小儿媳一气之下带着孙子回娘家去了。
丁彩霞长叹一声,道:“爹,您怎么总说不好的,怎么不说好的,小六是大唐剿匪军的副将,立下赫赫战功,被陛下封为伯爷。”
丁胜强听到丁小六的名字,脸上立刻有了神采,想到也是今个丁小六回府跟他说,在云府吃了海鲜宴,还透露当初五人去剿匪还是云义黎出谋划策。
“爹,您想什么呢?”
“云义黎那个孩子是极好的。徐家丫头有眼光。”可惜几十个子孙里面没有一人有云义黎的才华。
海乐康缓缓道:“明个我与彩霞去云府一趟谢谢淼淼。”按着云义黎的行事风格,才不会对丁国公府先礼后兵。这奏折的手抄本还是徐淼淼给的。
两日后的午后,云义黎终于返回云府,进府直奔徐淼淼的卧房。
“爱妻,让你久等了。”
“是不是事情很棘手?”
“那倒不是。”再棘手云义黎也处理好了。
长安县夺了赵轼的功名,把他赶出长安县。
在暗中教唆并在赌场帮助曲氏放火的人是被胡全辞退的一个老衙役。
这个老衙役收了前任县令武义的银钱,专门跟胡全作对,离开衙门之后,怀恨在心,一直寻机机会报仇,直到遇到了曲氏。
老衙役被杖打五十,流放三千里的南地。
丁族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藏在后面的武义岂能有好下场,因丁族当了官,也因丁族丢了官,还被丁族的人打成了不能下地的残废,被家人嫌弃,大冬天又冷又饿死了。这是后话。
“我思前想后还是不想跟丁家撕破脸,不想让丽荣与小南南夹在中间难做。我把你写的奏折抄了一份交给三舅娘。”
“你做的对。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只想着如果丁府不罢休,就让他们栽个大大的跟头,把国公府的金匾也丢了。”云义黎想到那么多百姓跪在冰冷的雪地里磕头哭诉聚义赌场犯下的恶行,凤眸目光犀利。
徐淼淼下了床,给云义黎脱下狐狸皮毛的蓝色斗篷,柔声道:“县里只有这一家大赌场,别的赌场规模不大,我看开春之前都把它们清理了。”
“你我心有灵犀。我已让胡全在衙门门口张贴告示,年前所有赌场退出长安县,违者没收所有财产。”
“好。你比我动作还要快。”
“赌场多开一天,就有人在里面输的倾家荡产。我是可怜那些赌棍的家眷。”
“用过午饭了吗?”
“没有。”
“我去吩咐人做你爱吃的鸡。”
“我先吃了你再吃别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云义黎终于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夫妻二人以为此事至此结束,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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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夫妻皇宫吃宴遇妃子阴谋
年前,做为后宫第一人的丁淑妃每到此时都倍感孤独,分外思念亲人,就派宫人召见丁族嫡系的众位夫人入宫。
往年嫡系的众位夫人只要在长安,一个不少的都会到。
今年丁淑妃一看少了好几个人,就问起原由。
“府里的赌场出了事,爷爷大怒之下,开祠堂把所有开赌场的人都赶出长安。”
“头一个被赶走的是小十三的爹娘,紧接着小八、小九的爹娘,小五的爹娘,小十二的爹娘都被赶走了。”
“我们几个的儿子没有开赌场,不然今个也见不到你了。”
原来,丁族开赌场的嫡系庶系的有好几家,丁胜强一声命令,赌场全部关闭,这几家全部滚出长安,三年之内不得返回长安。
开春就是三年一届的武比,这几家连长安城门都进不了,他们的儿子自是参加不了武比。这才是丁胜对几家最大的惩罚。
丁胜强在国公府里说一不二,让谁滚蛋谁就得立刻滚蛋,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被逐出丁族。
这几家已经全部离开长安,这个年就在外地过了。说不上凄惨,但是也够憋屈的。
这件事在长安达官贵人的嘴里都传开了。
三大国公府只有丁族开赌场,海族、贺族的族规禁止开赌场。海华、贺轼族长都赞成丁胜强此举,还劝他把禁开赌场写进族规。
丁胜强准备年三十拜祭祖宗时,当着全族嫡庶系的面把禁开赌场写进族规。
众位贵妇说起此事时,面露惧色。
丁淑妃问道:“赌场那么赚银钱,为何大伯不让族里人开了?”
当年丁淑妃与马宏和离之后,女扮男装下江南游玩,还去了赌场,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