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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迷情毒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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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有意的欺骗,是谎言。她把我儿子罗伯特塞满了摇头丸,变成了毫无意志的傀儡。以后两人发生了争吵,因为罗伯特新的女友吃摇头丸吃死了。我儿子罗伯特声称要检举这个女人,于是她认为唯一出路就是杀人灭口!刑警是这样设想的,我相信这种设想。” 
  “那您为什么要找这个女人呢?” 
  “您不能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吗?”哈比希一口喝掉了干邑酒。 
  “哈比希先生,您看上去不像是个嗜血的复仇者。” 
  “我的外表可能没变,但内心里已经彻底地变了。” 
  冯·格来欣把照片放回到桌上。这是乌丽克唯一的一张清楚的照片。只有拥有这张照片的人才有希望找到她。这张照片一定要传到罗先生的手里。 
  冯·格来欣说:“我也许能帮您的忙。” 
  “可您刚才还说……” 
  “不,我不认识她……但我除了托斯卡纳酒吧以外,在慕尼黑及其周围还有14家夜总会,我可以把照片拿去让他们传看,也许有哪个姑娘或服务员认识这个女人。请您把照片留在这儿。” 
  “不行。”哈比希赶快把照片收起来,“我不会交出照片。您把这些夜总会的地址给我,我亲自去问,这五个月以来,我别的事不干,就干这个。我不信没有人认识她,这样的女人很引人注意……尤其在摇头丸圈子里,她肯定是有名的。” 
  此话不假!冯·格来欣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命运危在旦夕:要是哈比希凭着这张照片真的找到了乌丽克的踪迹,那乌丽克为了活命肯定会供认一切。 
  这张照片不能掌握在哈比希手里。 
  为了把照片交给罗先生,有两种办法:要么让萨尔瓦多在办公室里悄悄地把哈比希杀掉,要么让罗先生自己来处理,两者的最终结果都一样,但后一种办法可以使冯·格来欣保持手脚干净。所以他决定把哈比希交给罗先生,在他看来用钢丝绳勒死哈比希是最麻利的手段。 
  “我把我的企业的地址给您。”冯·格来欣讨好地说,在他眼里,此刻哈比希已经不存在了,“祝您成功。只不过我很怀疑……” 
  哈比希站起身来说:“我有时间。48岁还不算老,我可以等,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不管是哪一天,我会遇到这个女人。谢谢您的干邑酒。” 
  萨尔瓦多把哈比希送到大门口,看着他开车离去,藏在裤腿里的手枪略得难受,因为消音器太长了,博罗关上了铁门。 
  博罗问:“那人是谁?” 
  “一个死人。” 
  博罗不再问了,不能问萨尔瓦多问得太多。 
  冯·格来欣在办公室里考虑片刻,拿起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姑娘的声音。冯·格来欣说:“我找罗先生,有重要事。” 
  完全出乎意料,罗先生没有采取行动。 
  他没有让宋华丁到慕尼黑去施展钢丝绳手艺……他要他去别的地方,在荷兰北布拉班的秘密实验室里生产的数十万粒摇头丸,通过荷兰边界上的林堡运往德国,比利时和法国,充斥了市场。有一个案件足以证明这一竞争有多危险:缉毒人员根据举报找到了一座秘密的高技术实验室,光是没收的摇头丸原料就价值2,300万马克。那里生产的摇头丸质量优良,比波兰货要干净得多,名字也挺吸引人的,尤其受年轻人的欢迎,像什么亚当、夏娃、麻雀、宝贝、酋长、恐龙、穿心箭等等。毒贩子们组织得极好,销售额以百万计。罗先生十分明白:这些货要是进入巴伐利亚,就会挤垮生态摇头丸,危险性与日俱增。 
  罗先生只是越南人贩毒集团中的头头之一,集团总部在摩纳哥。他们决定,派宋华丁前往德荷边界。这叫做“清扫市场”或者“集中化”,是惯用的经营手法。 
  在沃沃明,宋华丁恢复了地下室里的练习,做了一个新的木头脑袋,更瘦小,脖子更细,戴着长长的假发,是个女人的头。不知名的打电话者告诉他,有可能也要送一个女人上西天、 
  宋华丁没有提问题,但是他不愿意亲手杀女人。当年害侬洁是另一回事。他只是把她推下海去了,至于她不会游泳,那是她的问题。按他的看法,他没有杀她,而是给她指了另一条路。 
  尽管宋华丁心生反感,他还是开始了练习。女人的长发是个障碍,好像是个软垫,阻碍着迅速的抽紧。而闪电式杀人的艺术就在于:没有响声,没有挣扎,跟雷击一样,几秒钟完事,在男子身上宋华丁从未出过问题,但在女子身上他没有经验。 
  那就练吧,练了又练!对女人细长的脖子要用一种特殊的钢丝绳,更细更短,更灵活更轻便,必须好好练,从背后套住头,然后猛力收紧。说起来简单!宋华丁可是想骂娘了。 
  该死的长头发,真碍事。 
  宋华丁日复一日地练习用钢丝绳套那个瘦小的木制脑袋。有好几次他灰心地坐下来琢磨,从背后用尖刀割断喉咙的办法是不是更好,更有把握。不过这样就会流很多血,而宋华丁是一向厌恶流血的。他在越南见到的血太多了,他手上沾的血也太多了。 
  他曾经有过一闪念,那就是在他太太玛利卡身上试试他的手艺,但他后来放弃了,因为要是折断了玛利卡的喉头软骨,那就不能说她死于心肌梗塞了。只有事后把她吊死,说她一直感到不幸,甚至想到死;并说她的瘸腿多年来使她抑郁寡欢,这是一场悲剧。 
  对宋华丁来说,这些都太复杂了,要躲避危险,而不要招引危险。他应该继续练习,女人的脖子是大自然的杰作。 
  所以,当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声音命令他去荷兰边界时,宋华丁很高兴。他将在凯尔肯霍夫旅馆得到具体指示,报酬是7,000美元。 
  高额的酬金使宋华丁乐不可支。他按照越南人的方式,烧了一只鸡,煮了一壶乌梅酒,点了八支香,八是个吉祥的数字,这是他从中国人那儿学来的。他高兴地告诉玛利卡:“我们要做一笔大买卖,北方来的木材!我从明天起要出门10天。” 
  玛利卡并不追问,她从来就不问,重要的是,宋华丁每次出门都带钱回来,时而还带件首饰回来,有一次带回一串玫瑰色石英做的念珠,玛利卡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每星期日都去教堂。 
  这一切冯·格来欣都不知道,他只是奇怪,怎么罗先生对于哈比希正凭着一张照片寻找乌丽克这桩事竟然无动于衷。 
  关于罗伯特·哈比希案件,人们不再议论。报纸和电视台早已有了更加重要的新闻,记者们在跟踪名人逃税案;国民对圣诞节奖金减少大为不满;一些名流的离婚事件使有些人幸灾乐祸;破产风潮驱使人们上街示威;欧盟组织成员在布鲁塞尔为了香蕉的弯曲度和利用基因技术培育马铃薯而争吵不休;一名男影星在加勒比海被人偷拍了一张裸照,于是起诉那位摄影师,报纸评论的标题是:为了一根小香肠大闹公堂。哈比希案件已经被人遗忘了。 
  沃特克和赖伯也困惑不解,模拟图的发表竟成了令人丢脸的徒劳之举。 
  当然,电视台呼吁人们提供线索以后,德国各地都有一批“证人”报名。刑警得到176起举报,但全部无用。有人说看见了那个神秘的女人,在柏林、汉堡、汉诺威、萨尔布吕肯、埃姆登、吕贝克、维尔茨堡、斯图加特和莱比锡。甚至在吕内堡原野,也有人报告说:“这个女人昨天在超市买了面包、厕所清洁剂和四根水煮香肠。” 
  “真恶心!”沃特克失望地叫道,“八千万德国人之中总会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吧,再说她也应该有熟人,她又不是生活在山洞里,她有住宅,要购物,要上理发店,有女友……” 
  赖伯说:“女友们是最不愿意出面的,谁愿意把自己卷进一桩凶杀案里去。” 
  “可是那张图的下面没有写着是凶杀案!没有人能知道。” 
  “凡是公开被寻找的人,尤其是被警察寻找的人,谁都会避而远之。”赖伯能理解沃特克,因为救生员普尔弗详细描述了那个女人之后,赖伯也曾一度满怀信心,他甚至再次请普尔弗去他办公室,问他: 
  “她真的像电脑里所画的那样吗?” 
  “没错!”普尔弗几乎是委屈地说,“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会忘记!” 
  沃特克也说不出个道理来,不过挫折使他很烦恼,他自我埋怨说:“我今年43岁,还说不上僵化,我总在想,哪一点我做得不对?哪一点我没注意到?” 
  “没有的事,特奥。”赖伯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好,“一切都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做了。” 
  “按部就班……远远不够!我们是在空转!我们手里有钥匙,可就是开不开锁!这个女人……” 
  “这是你唯一没有破的案子吗?不是吧。” 
  “慕尼黑警察的破案率为83%,可这剩下的17%对我压力很大。这起摇头丸案件比任何其他案件都清楚,各个细节都能凑得起来……可就是找不到这个女人,找到了她,也就找到了凶手!我就不懂,怎么会谁都不认识这个女人,这不可能嘛!” 
  “也许她不是图上那个样子?”赖伯早就有所怀疑,但他在第二次讯问普尔弗以后又消除了怀疑。 
  沃特克像是被刺了一下:“这简直是灾难!这点联想都不能想!”可是他忽然不作声了,坐到一张椅子上,恍然大悟地说:“是的,就是嘛!” 
  “什么呀?” 
  “我们太轻信了,彼得,我们错了!我们只相信那个托尼·普尔弗,以为他认识罗伯特的情人。既然他在游泳池见到过乌丽克,那么其他人也见到过,而我们却忘了问其他人,这里面有餐厅招待员,收银员,别的救生员,卖冰淇淋的……我们真笨,干了20年了,还像个外行人,我们不配领我们的薪水!” 
  “那我们马上补救。” 
  沃特克苦笑说:“现在都冬天了,游泳池关了,卖冰淇淋的改卖炒杏仁和烤栗子了。” 
  “可溜冰场开着,餐厅在营业,坐在收银处的还是那几个人。” 
  “那些线索都过时了。”沃特克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大衣。“不过再试试看吧。” 
  12月的第一个星期,哈比希按着冯·格来欣给的清单,访问了所有的酒吧,清单是冯·格来欣通过邮局寄来的,哈比希感到对方很合作,所以在电话里表示了感谢。 
  冯·格来欣答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而为,我已经事先通知了各位经理,说您要去造访,祝您好运。” 
  哈比希自然又是白费劲,到处遇到的都是对方的摇头、耸肩。没有人需要撒谎……他们的确不认识那个女人。冯·格来欣只是奇怪,罗先生竟然沉得住气,不想把乌丽克的照片弄到手。 
  越南人的“业务班子”在德荷边境大显身手。北威州的刑侦局不得不成立一个“亚洲特别委员会”,在门兴格拉德已赫、费尔森、克雷费尔德、盖尔登、内特塔尔、埃梅里希和高赫这些地方,也就是沿着荷兰边界,在树丛里,铁路边上,桥墩底下,发现了死去的德国人和荷兰人,是被人用钢丝绳勒死的。联邦刑侦局指出,慕尼黑也发生过类似的凶杀案,这无异是向北威州刑侦局发出了警报:亚洲黑手党在莱茵区出现,而没人知道其动机何在。被杀的人都是一般的公民,其中甚至有一名建筑师和一名专搞顺势疗法的医生;还有一名荷兰人是有名望的工厂主和化学家,据梯尔堡的刑警告知,此人在梯尔堡开一家化工厂,生产化肥,很富有,关系很多,一直通到首都海牙的各个部里。他乐善好施,造了幼儿园和体育场,甚至资助一个交响乐团,主要演出布鲁克纳的作品。为什么要杀害这么一个人,绝对是个谜!他有许多朋友,当然也有人忌妒,就像每个成功者都会遭到无能者吐唾沫一样,可这种忌妒也不至于发展到谋杀啊!特别是有个问题解答不了:为什么他被人用亚洲方式杀死了?是有人受了慕尼黑案件的启发仿而效之吗? 
  为什么一下杀死七个人?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吗?为什么挑这么七个彼此根本不认识、从未见过面、从未说过话的人?尽管巴伐利亚州刑侦局提供信息说,估计慕尼黑的案件与摇头丸有关,莱茵区的刑警仍有怀疑。医生、建筑师、化肥厂主跟摇头丸有什么关系?其他四名死者所操的职业也无可挑剔,有一人还是糕点师,没有理由怀疑他们有犯罪的背景。 
  宋华丁干得很出色,不光是那七千美元的酬金使他高兴,他还为自己杀人技术的炉火纯青而自豪。没人能比得上他,他不愧是世界冠军,只不过迄今为止他所拿的报酬不是世界冠军应得的报酬。他以后要改变这一状况,如果再有任务,他得要两倍的报酬,他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亚洲式谋杀的成功很快就奏效了,连刑警都还没有注意到:来自北布拉班和林堡的摇头丸大大减少,在第七个人被杀以后则完全停止了。没有哪个接货人敢于再去秘密接头地点。宋华丁的钢丝绳还扼住了出口。在荷兰的布雷达有一位名叫范·德·罗勒的鲜花蔬菜批发商,他拥有22辆卡车,往德国运送鲜货,有一天他接到一个很有礼貌的陌生人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操熟练的德语,但带有外国口音:“范·德·罗勒博士,我们建议您做笔生意。” 
  范·德·罗勒听着觉得很不舒服,他问:“您是谁?” 
  “我可以用反坦克导弹把您的22辆卡车打得粉碎。” 
  范·德·罗勒说不出话了,他忽然知道自己已置身于一场战争,一场无比残酷的战争。 
  他勉强地忍住喘气,问道:“您……是您策划了这七起谋杀……” 
  “有可能还会有第八起,您的脖子也是经不起钢丝绳勒的。” 
  “你们吓不倒我!谁也吓不倒我。我身边一直有四名保镖,我坐的是防弹车。” 
  “这我们都知道,范·德·罗勒先生。”这彬彬有礼的声音现在对罗勒来说已是无法忍受,“干吗非要我们试试不可?双方满可以达成协议嘛,友好协议……” 
  “您要参加我的水果生意?还是想通过我的公司向欧洲销售亚洲土产?我估计您是亚洲人吧……” 
  “我一直不知道荷兰人还挺幽默,尤其像您这样处境糟糕的人,还是直话直说吧,我们应该谈谈摇头丸的事。” 
  “什么?”范·德·罗勒大吃一惊,他立刻意识到,打电话的人对他公司的业务情况了如指掌。 
  对方的语调变硬了,不再那么软绵绵的。 
  “您那22辆卡车,其中有17辆是装易腐货物的冷藏车,可以不经检查就越过国界。以前您有海关的特别许可证,可以随便来往。如今,荷兰成了欧洲联盟和中根协定的成员国,这意味着国界已经敞开。您的每一辆卡车除了装有蔬菜和鲜花以外,还有数以百万计的摇头丸,运往德国、比利时、法国,再转运到全欧洲。您的供货人是在荷兰的非法实验室,其中有一家是位于梯尔堡附近的肥料厂,我们不得不让这家厂的老板——舒文戴克先生——提前退休,作为对您和您的朋友们的警告,我估计,我们这次谈话之后,您会马上通报您的客户,这其实也符合我们的意图。我们已发出了七个明显的信号,您明白吧,范·德·罗勒先生?” 
  “我明白您的话,但不明白您的用意。”罗勒用发抖的手点燃了一支弗吉尼亚细雪茄,“您想讹诈我吗?” 
  “讹诈?我们跟您一样,也是生意人,是一家国际性企业,有许多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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