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嫁了个痞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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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的时候,谢予叫了以往送外面那家的伙计给谢母送饭。看样子,谢母是吃过了。
“若婆婆不喜欢小远,你打算怎么办?”出门前,沈木木打了井水,给弟弟擦洗手脸。谢予倚在枇杷树下看,沈木木没忍住,问谢予。
谢予带姐弟两到母亲面前,却一句话不解释,意思很明显:只要谢母不愿意小舅子住到他家来,谢予就不会让小远住进来。
如传言一般,谢予确实是个孝顺的。只是不知道,若不准小远住进来,他又打算怎么安排他的小舅子。
谢予脑子也不笨,知道沈木木指的是什么,“能怎么办,使了钱,在外面赁个房子给小舅子住呗。这点儿钱,爷不是没有。”
随意的回答,沈木木一时无话可说。她这个新媳妇才嫁过来几天,还不是很“得宠”,就要丈夫帮着养弟弟。不住进他家,但给房子住,平心而论,谢予这样的打算还是可以接受的。
“家里没有被子,你去买了,回去把西屋收拾出来,给小远住。另外,有什么要买的,一会儿一并买了。我吃完饭,还有事忙,就先走了。”谢予的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风卷残云般干掉一碗面,一碗粥,一笼包子。抹了抹嘴,取了钱袋丢给沈木木,就走了。
沈文远从小被灌输的餐桌礼仪是:再怎么饿,也要细嚼慢咽;吃饭不能吃出声音来;吃饭不能说话……
显然,谢予一条没遵守!这负面榜样,简直给他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忽然觉得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也要斯条慢理吃东西的自己有点儿傻。
于是,他使力吸了一口面,还没来得及品味。头上就挨了一个暴栗,她姐姐正不赞同的看着他呢,“往日爹爹怎么教你的?少跟你姐夫有样学样,他那是不对的。”
见小少年委屈的低下头吃自己的面,沈木木有些忧心,谢予的坏习惯可不少,小远可别全学了……
第18章 永利坊
沈家姐弟两是生活在最繁华、最热闹的的京都,但两人都没逛过街。大的是女子,小的还小,家里管得严。乍一得自由,即便是小小的茶树镇,两人都逛得兴致勃勃的。
沈文远虽说有几分沉稳,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一到街上,孩子天性都被激发了。瞧着什么都稀奇。农户编的草鞋、书生画的山水图、女子打的络子……他都要挤上前去看一看,摸一摸。
逛过一次的沈木木就在旁边给他讲解。
茶树镇的集市不大,姐弟两逛完一圈没费什么时间。被子比较大,抱着也不好买其他东西。便先去成衣店,给小家伙衣服,带他离开大伯家的时候,是什么东西都没带。
这个时代的经济应该是比较发达的,做生意的人很厉害。两人刚到门口呢,一高一矮两个伙计就迎上来了:“老板,里面请,里面看。”
很是热情,沈文远被唬了一下,见姐姐进去了,才赶忙抬脚跟上。
店里的衣服类别很齐全,孩子、大人的,粗布、绸缎的,男人、女人的。沈木木一样一样的看过去,记住了大概的颜色、款式和布料。末了,就给小远买了一套粗布短裳。她自己没觉得不好意思,那两个一直在旁边讲解的伙计也愣是表情都没变一下,恭恭敬敬的送了两人出门。
嘿,这个时代商业果然厉害,这样的服务态度即便是现代也不一定能享受到!
小远知道是买给他的衣裳,说什么也不让姐姐拿,一出门就自己要过来提着了。九岁的年纪,在现代也就是上三年级的孩子,小远懂事得令人心疼。
沈木木觉得九岁的年纪太小,可人家明显不这样认为,他已经把自己当做大男子了!沈木木给他买了一根冰糖葫芦,明明喜欢得不行,硬是攥在手里,等人少的地方,才迅速的叼一个。坚决不肯像其他孩子一样边走边舔!
她发现自己一和小远待在一起,就特别容易感性,分分钟母爱泛滥。自己莫名其妙从现代穿越到陌生的古代,她也没有那么多感慨,也是怪了。
该买的都差不多买齐了,姐弟两才绕路去买被子。路上,一群人围着看热闹,里面不时传来喧闹声。
沈木木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种热闹更不愿意凑:围观打架很容易被误伤的。何况她还带着弟弟呢,打架这种事血腥暴力,实在少儿不宜。上次逛街时就见过有人在路边围观打架,沈木木以为这次也一样。
驻足需谨慎,围观有风险,目不斜视的就要过去。
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叫骂声,“谢老三……挨……刀……”
呃……
“谢老三?挨刀?”好像是骂她家那口子的?
沈木木踮着脚往里面看,只见人群中央,躺着个满脸血的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旁边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妇女,抱着谢予的脚,一个劲儿的嚎叫。胖妇人旁边蹲着个年轻人似乎在劝导,但明显左右不大。
胖妇人一句话听不进去,翻来覆去就是两句话:“杀人了……谢老三,杀人了……”
谢予阴沉着脸,低头看那妇人。妇人跟他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怯,转头看向围观群众,一个劲儿的要他们评理。
“松开!”谢予抽了抽脚,没成功,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前面说了,谢予是个没耐心的,好言相告,人家不听。他就没耐心和人扯犊子,他的人生信条里也没有女人、孩子不能打这种话,一脚揣在胖妇人的胸口上,把人踹了老远。
那一脚肯定揣得不轻,被踹开的胖妇人半天爬不起来,真真是丝毫不怜香惜玉。
“爷开赌坊就是开门迎客的,这王大要进来,爷没有拦着的道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张氏,你儿子被讨债的打伤了,跑我门口哭丧什么?!”
“爷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不听,咱们便只有衙门见了!”
谢予对地上的妇人说了一通话,转而用阴狠的目光在围观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爷今儿也说一句话:爷赌坊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不管钱的来路。再有人说爷赚的黑心钱,谁他娘的想找爷的晦气,咱们衙门见!”
“都散了,围在这里做什么!挡爷财路呢?!”围观群众生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沈木木没动,她的目光便和谢予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谢予皱了皱眉,没说话,抿着嘴转身进去了。
沈木木抬头看了看牌坊:永利坊。
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在围观群众散开的时候,沈木木牵着弟弟离开了。刚刚谢予那样,明显是心情欠佳,她就不上去凑热闹了。
人呐,得有自知之明。谢予对她可能有几分“性”趣,但绝不到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待见她的地步。经此一番,也没什么逛街心情了。沈木木带弟弟买了被子,早早的回了家。
男人晚饭也没回来吃。安置好了弟弟,沈木木便点了灯,拿了今天去布庄扯的布,就着灰黄的灯光开始剪裁。她嫁妆里少的东西,总得补上的。即便是花婆家的钱。
亥时左右,谢予才算忙完回家。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看向卧房,便见那抹昏黄如往日一样点缀着黑夜,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下午见到那女人后,他就提着一口气,很是不得劲儿。
第19章 傻
“回来了?”听到男人开门的动静,沈木木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去摆弄手边的活。还有一点就裁完了,她得趁手弄完了,好一起睡觉。
谢予嗯了一声,在门边站了会儿,走到女人旁边,看她熟练有序的剪裁着。等一会儿,没等到女人一个眼神。
“你这是在干什么?”拉了个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谢予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很悦耳。
“做衣服啊,我先剪裁好了,明儿再缝制,会快许多。”
“不是给了你钱去买吗?怎么还要自己做?”男人挑了挑眉。他以为女人舍不得花钱,或不想花他的钱,想和他划分界限。想到后一种可能,他的脸沉了下来。
沈木木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莫名其妙的瞅了瞅他的脸色,果然是阴着的。男人心,海底针,她家这个话说不到两句,就开始翻脸的男人,是个中极品。
“买了,给小远买了一身成衣,加他身上那一身,一共才两套,也不够穿。便扯了布,打算另给他做一身,也给你和婆婆扯了布,每人做一身。”
“你呢?”出乎意料的,男人竟还会惦记她。
“我还有好些衣服呢,够穿一阵子了,不急。先给你们做了,过几天等天气转凉了,正好换上。”
许是就着灯光和自己的女人说闲话的体验太过新鲜,谢予没急着上床,就坐在桌边和手里忙着不停的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说到钱,今儿他给的,还有花剩的呢。“诺,这是今儿花剩下的钱,你看看。”沈木木递还男人之前给的钱袋子,模样坦荡。
“你买了些什么?花了这许多?”谢予接过来,往里看了看,还剩半钱银子。按照当地的习俗,新婚夫妇回门要发。是以,他知道自己钱袋里面一共有五两半钱银子。
还剩半两银子,也就是说,这姐弟两一下午就花了五两银子。但买一床被子,扯几块布是断断花不了五两银子的。五两银子都够寻常人家好几月的生活费了!谢予有些担心,这沈家姐弟可是从小娇养的,可不知道赚钱不容易,别不是拿他谢三爷的钱不当钱,败完了?
“嗯,还给小远买了些笔墨,学堂开学也没几天了,小远好些日子没摸过笔了,让他先练练笔,省得上学后生疏。”
笔墨纸砚一向是比较贵的,如此说来,姐弟两花这五两银子,算是花得少的了。
“爷是有几个钱,可经不起你败啊。你往后花钱长点儿心啊。”谢予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他是有几个钱,但也不是从大街上捡回来的,那都是他用血汗挣回来的。要是家里娘们不长心,不会过日子,这再好的家当,也能败干净了。
“怎么,心疼了,舍不得了?你放心,往后小远读书的费用,我自己挣,不会用你家的钱。”沈木木觉得挺闹心的,她自己知道不会用谢家的钱是一回事,谢予明面拒绝用他家的钱,又是一回事儿。感情,这浑人,真是一点不拿她当自己人呢。
“小舅子上学的钱,你该花的花。不够只管找我要,我那话就是让你在其他时候长点儿心,别被人骗。”谢予见她低着头,柔美的侧脸在跳跃的烛火中,美得不像样。鬼神神差的开口解释,他也知道刚刚那话有歧义。
“不用你的钱,我会想办法挣的。”啧啧,瞧瞧还轴上了。
“我那泰山不是还给小舅子留了读书钱,轮到你挣什么钱啊?”谢予见人委屈上,不继续哄,反而开口激人。
“你别管,我自己有办法挣钱给他上学。”
“什么法子?”男人似乎对女人口中的赚钱法子,很感兴趣,追着问。
“好了,我收拾好了,睡觉吧。”沈木木不想和他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便催着男人去洗漱,自己收拾好东西,去铺床。
谢予见女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没缠着问。她要赚钱,便让她先捯饬,知道赚钱不容易就老实了。到时候,他再给钱便是。
反正只要两人不乱花钱,他是养得起的,他也愿意养。
“唉,我这小舅子还挺有趣的啊。亲家母?!”谢予是个精力旺盛的,洗漱完回来,也不急着睡。人家亲姐姐还在给他擦头发呢,他就嘴贱的打趣小舅子了。
“你们在家怎么教的?”
“还能怎么教,父亲教的。”沈木木懒得多说,她有些困了,只想赶紧上床睡觉。
谢予也不知想到什么,一下笑出来。
沈木木瞪眼,“再笑,我咬你啊。”
见媳妇“凶神恶煞”的小模样,谢予也不生气,反而稀罕的一把将人搂过来,丢到床上,乱啃一通。直到在那白嫩的脸上留下印迹,才不舍的放开。
生气她没大没小吗?当然不生气。这样才得劲儿嘛,他过日子是要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要是找一个怕他的人,那不是诚心给自己添堵嘛。
“下午,你看到我了?”闹了一阵,谢予静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问。
“嗯,看到了。”
“看到多少了?”
“看到你踹人了。”沈木木老实回答。
“那你怎么想的?”
“那人是来闹事的,你劝过了,不听,才踹人的。”
“你信我说的?”
“嗯,信。”
“为什么?”
“你是我相公,我自然信你。”谢予坏是坏了点,但不是个弯弯肠子多的人。心里这么想,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一句。
“傻!”谢予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会儿,才憋出这么一个字儿。
一番谈话,女人的表情,没有厌恶,没有恐惧。“你是我相公,我自然信你。”这句话更是一下挠到男人的痒点,他下午到晚上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算是彻底松了。
谢予直觉得内心一下柔软得不可思议,将人搂进怀里,连这几天一直爱做的某件事都没做,就睡了。
第20章 心虚
茶树镇的人都知道谢予是个痞子,往返于茶树镇的人也知道他是个痞子。
但这个痞子有些特别,不同于一般擅长偷鸡摸狗,热衷于男盗女娼的市井小混混。他有一份正当的职业:镇上最大的赌坊:永利坊的管事。
赌场管事的职位有钱拿,说出去也体面,却不受人待见。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话听过的人不少,遵循的却很少。进永利坊一夜暴富的有,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得了钱的人,自然是笑哈哈,没话说。失了钱的人就骂,什么都骂,催人死的、活阎王各种称号被按在谢予头上。
对于这些称谓,谢予一向是置之不理的。一来别人怎么骂也不影响他赚钱,他本身也不在意。二来这些或真或假的传闻有助于他坐稳大管事的职位。
谢予痞子的名声也不全是造谣形成的。在做赌场管事之前,谢予确确实实是做过一段时间混过的。半大的时候就出来混了,白天跟在别人身后收保护费,晚上就在赌场混迹,给人跑腿打杂。大点儿,就全职在赌场里混迹了,跑腿,打架,看门,什么都做。
如此熬了几年,有了几个知心好兄弟,便自己接过大管事的职位,把永利坊接过来自己经营了。
管事的位置明面上说是老坊主指明给他的,老管事虽膝下无子,却有一个义子。把位置指明给谢予,有些说不过去。另外老管事死后,他身边的几个亲近的人也死了,被仍在乱葬岗,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
这事儿在百姓中传得很厉害,不少人猜测是谢予下的手,也不知道这人使了什么手段,才当上这个管事位置的。
这传言真假,无人追究。自此,谢予就被传成十恶不赦的人了。
谢予以往是真不在乎什么名声,加上那些传言也不全是假的,就没管过。
只是,今儿下午处理事情的时候,被家里的小媳妇看到,他虽然不愿意承认,却是有些心虚的。戏文里都唱了,小媳妇这种千金小姐都喜欢白面书生。
亲耳从她嘴里听到信任的话,让他的心难得的放松了一些,他入睡得很快。
很快就入睡的谢三爷,没来得及想,他为什么要心虚……
晚上下了一场雨,气温有些降下来了,很适合睡觉。加上昨晚男人没折腾她,是穿越以来沈木木睡得最香的一晚。
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见谢予还在睡,她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开房门,下雨后的空气有些冷冽,吸一口进去,整个人都精神了。
沈木木正要去西屋看看弟弟,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仔细一看,不是她昨儿才见面的弟弟是谁?小少年似乎也被吓到了,茫然惊慌的看着她。
“小远,你怎么在这儿呢?”
“来,姐姐看看,有没有磕着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