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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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虽然听不懂,可是这种感觉……却一下一下撞在她的心上,只要等,就能等到吧。她如今一点也不怀疑宋哥哥会做她四姐夫。晚上回到家里,吃过饭,她借口去和邻居家的小孩玩,自己跑去了张府。她这几天可打探清楚了,那个叫张侃,姨娘是他新娶的妻子。她可不知道什么妻妾之分,只知道她丢下自己去了别的男人那里,还怀了小孩。
小厮开门见是个小姑娘,倒还好脾气:“姑娘找谁呀?”
安平鼓着腮子道:“我找张侃。”
那小厮立刻说道:“去去去,敢直呼三爷的名你不要命啦,快滚。”
安平不走:“我找张侃。”
那小厮扬手要打她,还不见她走,只好问道:“你找三爷做什么?”
安平不答:“你告诉他有个叫李安平的找他,他要是不出来明天我就去赌场拦他,再告诉他昨晚你拦着不让我见。”
“……”小厮真想把她踹出去,“去堵吧。”
“你告诉他,他会见我的,不然……”安平找了一遍,亮了亮挂在脖子上的平安锁,“就把这个给你,金子打的。”
那小厮一瞧,迟疑片刻:“你等会。”
“对了!”安平喊住他,“别让何采知道了。”
听见她直呼夫人大名,小厮真是又气又觉可笑,这是哪冒出来的孩子。还没到张侃屋里,就在廊道那见了他,正要出来,报了她的名字,张侃立刻疾步往前堂去,就怕她闹到里头来,让何采听见,又得伤心好些时日。
张侃见了她,也不让她进来,只在门口站着,怕吓了她,轻声:“有什么话跟我说。”
安平知道他也怕自己见到姨娘,瞪了他一眼:“我没有想见她……我不能接受她那个模样。只是想让你带一句话,让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但我不会叫他弟弟,也不会承认我多了一个弟弟。但我会一直等,等她回来。我知道……我知道姨娘是疼安平的。”末了又说道,“说完了,走了。”
张侃愣了愣,没想到她一个孩子能说出这种大度的话来,又能这么快想明白,认真应声:“好。”
安平转身离开,等出了巷子,眼泪就掉了,还是没忍住呀。
七夕当晚,沈氏特地早早让下人备了晚饭,吃过后好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去玩。
吃过饭,清妍收拾完东西,就跟李瑾轩说今晚出去玩。
李瑾轩一想大家也确实很久没聚了,当即点头,笑道:“也好,大家很久没一起出去过了,热闹热闹也好。”
沈氏抿嘴笑笑,直叹若今晚他再不开窍,明日她就要直白些了,笑道:“我们可不想出去凑这年轻人的热闹,在家唠唠嗑就好,你们出去玩吧。”
李瑾良和柏树早早就走了,李瑾轩收拾一番快出门,见安然还坐在那,问道:“妹妹不出去?”
安然微低了眸,看着手上的书道:“前几日和宋祁约好了去听书,他今日休沐,些许是衙门公务繁忙,晚了,我再等等。”
李瑾轩当即明白,可不想碍着未来妹夫,也没多想,就带着清妍,安素安平出去了。
安然盯着手里的书,可沈氏那时而看来的目光,还是感觉到了,越瞧就越觉不自在,忍不住看她:“娘……”
沈氏轻轻笑笑:“娘高兴罢了。”
安然放下书:“你再看就把我吓跑了。”
周姨娘在一旁笑的欢喜:“可没见过四姑娘害羞。”
安然确实被盯的羞赧,这种像是众人以为她在等情郎的感觉。她是在遵守约定,慢慢努力中,但还没到那种程度。实在是听的羞了,真放了书自己跑到门外去等。
仰头看向天穹,月牙微弯,疏星点点,晚风略带微凉,拂在脸上却很舒服。等了好一会,才见有马车驶来。见了那褐色马车,安然站直了身看着。马车停在近处,很快便有人走了下来。
宋祁见了她,稍有意外,又道:“等的急了?怎么不在屋里等。”
安然淡笑:“没等,只是刚吃过饭,出来透透气。”
宋祁点点头:“我进去见过李叔叔和沈姨先。”
安然怕他们又打趣自己,不肯进去:“我在这儿再站站。”
宋祁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和安然一块去挂了彩灯的街上。安然想起皇城的高塔,在那上面可以俯瞰全城,可惜她没见过。这一想,问道:“宋哥哥去过皇城塔吗?”
“去过几回。”
“几回?”安然心里微痒,“好玩么?”
宋祁笑笑:“每次去都碰巧是在冬日,塔上风大,冷的人哆嗦,有一次下来还染风寒了,病了三日。”
安然笑了笑,两人平时只说些书里的事,听过的看到的,可不知他的往事。这一说开,两人的话闸便又开了。
走了一半的路,话题沉落,宋祁迟疑了许久,才道:“安然。”
“嗯?”
宋祁从袖子里拿了一个长盒子给她:“看看……喜不喜欢……”
安然神色微顿,缓缓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支碧绿簪子,精巧而细致,长短适中。貌似除了书,他就没送过其他东西,或许是,他不会送什么东西给姑娘家。她点点头:“很喜欢。”
宋祁轻松一气,两人默了片刻,他伸手将那簪子拿起,见她并没闪躲,小心翼翼将簪子插入她的青丝发髻中,心跳骤然。
安然埋首不动,等他的手离开,那微微靠近的暖意便散去了,轻轻抬眸看他,眉目淡然,却有情意,心尖不由微颤。
第75章终成眷属杀机四伏
第四十三章终成眷属杀机四伏
那边已是初见柔情;李瑾轩和清妍这边可完全是另一个场面;爱跑的安平有安素看着还好;在前头不远不近。只是清妍和他说了几句话,还没深入交谈一下;就被他那一会灯不错,一会吟唱不错给绕过去了。
安平拉着安素往前面挤,好像越往前就越多好玩的,可实际上她什么都看不到;人群太高,想到个空旷的地方。可安素不同,比她高多了,被挤的痛苦着;又没法唤她慢点。
“五姐姐快些。”
安素实在跟不上,被人一挤,安平又跑的快,手便松开了,扯的她手指疼。拨开人群去找,能瞧见她在前头,就是追不着。又疾走两步,已被人拉住手腕,她回头看去,不由展颜。
瞧着今夜打扮过的安素,更是美艳,骆言顿了顿,一声不吭拉她到那人少的屋檐下,见她总是探头往远处看,皱眉:“李安素,你认真听我说话。”
安素指了指那,骆言瞧了瞧,安平在那。立刻招手,便有人从暗处闪出:“照顾好那个女孩儿,不要让她走丢了。”
“是。”
安素诧异看他,比划了个大拇指给他。骆言把她手指弯回,撇嘴:“只是个跑腿的管家而已。我跟你说个正事。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素愣了愣,抓住他袖子,比划问他去哪。
“我不知道,突然就说要走。”骆言想到李悠扬就心烦,宅子都买好了,还购置了好几处产业铺子,还以为要安定下来,可没想到突然就说走。他还旁敲侧击的说,难道不要他娶安素了吗,李悠扬简单明了的答道,不用。
真是没定性,气死他了。正烦着,微凉的指肚轻抹在眉心,将那川字抹平。骆言盯着她:“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别躲着,要记得还手,就算打不过,也要告诉家人。”末了摇头,“不行,一定会被揍的很惨。”
安素笑笑,抬指写到:去玩。
骆言叹气:“我应该期盼,一觉醒来,李爷又改变了主意。”
安素眨眨眼,紧盯着他。骆言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看着她,半晌才道:“李安素,我想娶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骆言像风跑了,留下她在原地一愣一愣。许久才摸摸面颊,真烫。
李瑾轩瞧见跟安素说话的人十分眼熟,看多了几眼,清妍见他心不在焉,拉拉他的衣袖:“尚清哥哥。”
“嗯?”李瑾轩茫然偏头,“什么事?”
清妍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是委屈,当真要这么无视她吗?就因为她是主动说喜欢的,所以他就能这样对自己,气的甩手:“你自己逛好了!”
李瑾轩一脸茫然,不知哪里得罪了她,跟上去问她怎么了。谁想她丢了一句“不要问我怎么了”,继续气冲冲往前走。
“清妍。”李瑾轩顿觉不对劲,拉住她,“走那么快会摔着的。”
清妍回头看他,已是满框泪水:“我知道错了,当初不该那样吓你,让你觉得我说话永远只是一个小姑娘的口吻。”
李瑾轩看的心里不是滋味,身上又没帕子,提了袖子给她擦拭:“好好的哭什么。”
清妍哭的越发厉害,急的他脸红,路人都纷纷往这张望,连声说道:“清妍,别哭,别哭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
李瑾轩恨不得把整个袖子剪下来给她。还是大大咧咧的清妍好,还是会欢声笑语的清妍好,他才发现自己习惯了她那个模样,现在这样实在是束手无策。
清妍哑着嗓子低声:“尚清哥哥,我喜欢你……还很喜欢你……父王要我嫁人,我不肯,从狗洞里爬了出来,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可是这一看,就走不了了。厚着脸皮住下来,只想多看看你。可是为什么你从来没注意过,你再这样,我真的会讨厌你的。”
李瑾轩愣神,没想到她竟真的是为了自己而来。百感交集,想抱抱她,可是这大庭广众又不敢。最后轻叹,拍拍她的脑袋:“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只是不愿看她哭,只想看着她笑。看她哭心里不安,看她笑也觉开心。当初他对陶氏,没有说过话便同床共枕,后来性子投缘,也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却也没如此让他揪心过。并非他不喜陶氏,而是这两种感情有所不同罢了。抬手握了她的手,声音紧张的微僵:“别哭了,我、我并不讨厌你,也想多见见你。”
清妍哭声微顿,可已哭的有些背气:“真的?”
“嗯。”
她眨眨眼,声音仍断断续续:“那你、你喜欢、我吗?”
李瑾轩倒像个少年脸红起来:“我不知道……只是不想见你哭鼻子,还是开心的模样好。”
清妍破涕而笑,不哭了。他是这么想的,自己也是,她也喜欢他总是笑的爽朗的模样,不爱看他皱眉。李瑾轩笑笑:“好了,寻个井边洗脸,都哭花了。”
清妍轻啐他一口,脸更红了:“还不是因为你。”
李瑾轩轻叹,摸摸她的头:“怎么突然的就长大了呢。”
头上的手掌轻抚,清妍乖巧的应着,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得到回报了。还好……还好她坚持了……
趁着七夕闹市出来的人,可不止李家二房,还有李家大房的人。安阳不喜在那人群中挤来挤去,脏得很,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可母亲非要拉着她出来,竟和她说起家事来,让她别总是对徐保和横眉竖眼。
安阳听的心里窝气,定是那窝囊废找她说了什么,自己没出息,她说多几句竟然还好意思找岳母哭诉,他还是男人么?官被人卸了不说,连银子也得他老娘偷偷挪给他用,成天就知道逗鸟玩。
韩氏如今说话底气可足了些,她这女儿如今可不是官夫人了,是她的女儿,她有什么不能教训的。
安阳听的实在烦她,无心听她啰嗦,干脆到廊道这透气,瞧着酒楼下面那人山人海就觉无趣,仍是很吵,宁可回去对着徐保和那猪头脸。正转身要走,就瞧见了安然。
她最不喜二房的一个人,就是安然。或许两人都是嫡女的关系,因此从小就诸多对比。长大后又常听祖母唠叨安然又漂亮又懂事,听的她更是不悦。后来因为贺均平的事,更是厌恶她,打心底的厌恶。好不容易等他们二房堕马,以为在滨州是她的地盘了,可是接二连三被阻,李安然倒如有神助,已让她非常恼火。而今竟然看见在这七夕之夜,那宋祁和她一起,这岂非是摆明了说这两人是一对了。
两人已经从她视线离开,安阳想到宋祁和安然那个样子,要是再这么下去,安然一定会嫁给他的。就算不是做妻,那也能做妾吧?有了宋家撑腰,她更是趾高气扬了。
韩氏见她出来久不回去,以手戳她额头:“你倒是说话。”
“别吵!”安阳气的甩脸,两眼瞪的通红,“我不会让她嫁的比我好!”
韩氏被她一吼,话也咽了回去。安阳已经往外头走,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他们分开,要是李安然嫁给了宋祁,她心中一世不平!
七夕过后,沈氏可瞧出家里的气氛大不相同了,除了李瑾良和柏树之间的事大家早就知晓,李瑾轩和清妍也摆明好事将近,她最为上心的宋祁和安然,虽然还是规规矩矩,但仔细留意,还是能发现两人的感情又好了不少。
九月,秋风乍起,略有凉意。清妍先梳洗好,钻了被窝。等安然睡下时,又是暖和和的窝,不由感慨:“冬似暖炉,夏似冬瓜,这体质真让我羡慕啊。”
清妍扑哧笑道:“你才是冬瓜,不许拐弯抹角骂我。”
安然笑笑,侧身看她:“你快些做我嫂子吧,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张大床了,再不睡,就忘了怎么翻身了。”
清妍轻捏她的脸:“又打趣我,我该问问你和宋哥哥怎么样了。”
安然淡笑:“挺好的,但还没你和我哥好,上回……我可瞧见你们俩在后院卿卿我我了。”
清妍面上绯红,念了一句“坏姑娘竟然偷看”就伸手去挠她痒痒,安然可没她力气大,一会就被缠住了,挠的她直求饶,这才逃脱。清妍又咯咯笑起:“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安然笑了笑,认真道:“你跟我说,你和我哥到底怎么样了?别说身为好友的我不提醒你呀,如今都九月了,再拖到明年,你可就真成老姑娘了。”
清妍顿了顿,低声:“我上个月已经写信给父王了,说我要嫁给尚清哥哥,只等着他们答应。本以为父王不会答应,可今日才收到信,说无妨,但不许我回京城,让我留在滨州。我想,他们还是生气的吧,可是又拿我没有办法。”
安然微蹙柳眉,她也以为这事会有阻力,可谁想答应的这般痛快。等会,她回神:“我爹娘先前就同意你们了,现在你家人也同意了,也就是说……”
清妍立刻拿被子盖了脑袋:“别问我,我不会说的。”
安然乐了:“快告诉我,这事跟娘说了没?还是你就打算跟娘说了?”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安然也钻进被子里,逗她玩闹。
翌日,清妍拿了信给沈氏看,沈氏和李仲扬一商议,去信给顺王爷说了此事,那边回信应允,又说因她是皇族身份,已报上宗人府记录,那就意味着,皇上也知晓此事,但并无阻拦,可操办婚事,但按照娶妻的礼数从简而为就好,不宜奢侈引人注意。
王府那边如此顺利,连圣上也没阻拦,沈氏十分不明,见李仲扬似乎是早在意料当中,忍不住问他缘由。李仲扬顿了片刻,只说道:“当年大皇子身边的人不是被贬谪荒凉之地就是被贬官做些无关痛痒的事,别人都以为二皇子定是储君无疑,可已过去这么久,圣上身体愈发不好,却迟迟不立二皇子为太子。而且,大皇子身边已无大臣保护,却依旧安康。夫人,莫问太多就是。”
沈氏恍惚间能将这事串起来了,可又还想不通。只是既然皇族无异议,便着手操办两人的婚事。
十月初一,清妍嫁入李家。
清妍住进了李瑾轩房里,安然早就习惯了两个人睡一起,而寒冬将至,又怀念起清妍来,偶尔还会当着她的面感慨“我的暖炉挪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了”,旁人听不懂,只有清妍知道什么意思,等一背身,就对安然张牙舞爪,惹的她忍笑。
这日宋祁休沐过来,吃过饭,得了独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