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贵妻-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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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细细密密的吻令君倾终是情难自控,伸手拿开了朱砂手中的海棠花灯,将花灯放到地上,而后,也抬起了双手,拥上了朱砂。
朱砂的吻细细密密,好似如何也对君倾亲吻不够似的,也好似她知道过了今夜,她就再不可能这般近的靠近他了似的。
像是对君倾上瘾了似的,朱砂的唇碰上君倾眉眼后竟不愿再离开,身子亦是如此,让自己仍旧热烫的身子紧贴着君倾的身子,贪恋他身上的冰凉。
朱砂说完,又踮起脚,轻轻地吻上了君倾的眉眼。
“不对,大人的眼睛比花灯要漂亮。”朱砂一瞬不瞬地看着君倾的眼睛,愈看愈近,近得她整个人又贴到了君倾身上,道,“大人的眼睛里有我。”
朱砂将点燃的蜡烛放进花灯里后即刻提了那花灯来到君倾面前,看一眼花灯后抬头看君倾的眼睛,笑着道:“花灯漂亮,和丞相大人的眼睛一样漂亮。”
君倾拿上燃好的灯台回到床榻前边来时,朱砂忽然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将君倾手上的灯台拿到手里,走到了放着海棠花灯的窗前小几前,边将灯台上的灯罩拿开边道:“我把蜡烛放到花灯里,这样漂亮。”
朱砂先是震惊,而后抬起手摸摸自己那被君倾亲吻的额心,再摸了摸,不由得轻轻笑了,笑得开心。
她想看,便让她看着吧。
“嗯。”君倾轻轻应了一声,随后竟是微低下头,在朱砂的额心上落下轻轻一吻,站起身,转身去为她点灯。
她问这问题的语气,像极了阿离小家伙。
可她想看他的眼睛。
屋里没有火光,她什么也看不见。
“丞相大人,我想看看你的眼睛,可以么?”朱砂轻声着问,“可以么?”
朱砂将头再抬高了些,从君倾的唇吻上他的鼻尖,再吻上他的眉眼,轻轻的柔柔的,有如一双温暖柔嫩的小手此时在抚摸着他的心,让他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丞相大人别回我的话。”朱砂不想听君倾的回应,抑或说她不敢听,因为她知他的心里没有她,又何须再听他的回答,只要此刻他不将她推开,就行。
真正矛盾的人,是他。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想见她,想她在身边,即便她已经忘了他,忘了关于他的所有,可她还是她,还是他的。
他是否从一开始就不该想着再将她留在身边,他若没有将她留在留在相府,她便不会对他生情。
又可是他做错了什么,才会使得她如此。
可是他们之间有着剪也剪不断的情丝,她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是对他动了情,生了意。
为何会如此。
他痛苦地闭起了眼。
这本当是让人欢喜的话,可君倾的面上却只有痛苦。
即便心口如针扎刀锥般疼痛,她也不介意。
因为喜欢,所以才总是想着他,想着他的所有事情,想着见他。
这便是她这些日子里混乱不堪的心绪后的真相。
“我知道。”朱砂轻捧着君倾的脸,忽然弓起脖子,在黑暗中凑上君倾的唇,轻声道,“我喜欢你啊,丞相大人。”
而她,会后悔的。
他会要了她的。
天下间,他只对她一人没有自控力,她可知她这般,会让他承受不住控制不住?
君倾的睫毛在轻颤,他没有将朱砂的手拂开,而是声音低沉沙哑地问道:“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是以她情不自禁地将双手从君倾脖子后松开,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脸颊上来,轻碰着他的脸颊,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眉眼。
然黑暗里她什么也瞧不见。
朱砂被君倾压在身下,她的双手还环在君倾脖子后边,她微微睁大了眼,很是震惊君倾的举动,同时很想看看他的脸,看看他的眼睛。
只是,如今的她,不会懂。
也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不能碰到他。
除了她,他谁也没有碰过。
只是他的声音很冷很沉,好似恼了一般。
“没有。”君倾终是回答了朱砂这自言自语般叨叨不已的话。
这回轮到朱砂惊了愣了。
朱砂的这一句话这一个问,让君倾身体里的烈火烧掉了他努力撑持着的那一道防线,只见他抓住了的朱砂的双臂,忽然一个翻身,将朱砂压到了自己身下!
君倾扶在朱砂肩头的手僵住。
可就在这一瞬间,只听朱砂有些好奇又很是失落道:“大人,苏姑娘可是这样抱过大人了?”
他的手再次扶上朱砂的肩头,他已打算将朱砂真正推开,不管是否会将她弄疼,若非如此,只怕他只会将她伤得更深,届时她便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然他依旧在忍耐,忍耐着不让自己体内的烈火将自己焚烧得最终失控。
偏偏酒后的朱砂已胡闹得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哪里知道她现下姿势举动无疑是在给君倾的身子点火,竟还就着这个姿势踢踢腿……
这如何让他忍得住。
因为不止是她的嘴在咬着他的脸颊,还有她的双腿……
而朱砂这一咬,咬得君倾懵了,不止心跳飞快鼻息急促,咬得他浑身血液似都在往心口急涌而来。
还不待君倾回过神,朱砂竟张嘴一口咬上了君倾右脸颊上的颧骨之处,见君倾不推开她也不骂她,朱砂便有些得寸进尺,下嘴不轻,在君倾的右脸颊上留下两排深深的压印,这才满意地抬起了头。
也因如此,她的唇正正印在了君倾的脸颊上,只听她孩子气一般道:“丞相大人,你的脸颊欺负我的鼻梁,必须赔不是!”
而就在他往床榻上仰倒时朱砂正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来想要看他,也由于这跌躺的惯性,朱砂的身子稍稍往上滑了些,使得她的鼻梁正正撞在了君倾的颧骨上,撞得生疼。
“砰——”君倾身上扒着个朱砂,他重重地跌躺在床上。
而朱砂这突然将自己挂到君倾身上的动作太过突然,突然得君倾身子重心一个不稳,生怕把朱砂给摔了,不由将右脚往后退开一步以稳住身子,谁知他忘了他此时正站在床前,他这右脚一往后退便碰到了床前的脚踏上,碰得他重心真真是一个不稳,竟直直往身后的床榻上倒下去——
可这一次,朱砂像是恼了似的,像个胡闹到了极点的孩子,将双臂飞快地环到了君倾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往上一蹦身,竟是将双腿扣在了君倾的双腿上,将她整个人都挂到了君倾身上!
是以君倾第三次要推开主动得足以让他失控的朱砂。
可纵已是这般,君倾仍旧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可以,绝不可以,他与她,已不再是夫妻,只是丞相大人与朱砂,如今的他,只会带给她危险悲伤与苦痛而已。
还有紧贴在他身前的那两团温软,熨着他的身子,令他的心跳如他的鼻息一般不平稳。
朱砂的脸在君倾的颈窝里乱蹭,因着酒意而滚烫的脸颊和鼻息让君倾觉得既酥痒又滚烫,烫得他的鼻息愈加的不能平稳。
就像抱着一个大宝贝,让她欢喜不已,不舍撒手,也不管这“大宝贝”是否理会她,又是否排斥她。
此时此刻的朱砂,也是欢喜的。
他不知她是如何尝到的,只觉她欢喜便好。
可他从未觉得他身上有何味道,他甚至还轻轻舔过自己的唇,并无味道,又何来甜味。
她觉得他很香,一种清清淡淡又好似有些甜的清香味。
‘阿兔你好香。’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她时,她对他说的话。
朱砂说完,竟将脸在君倾颈窝里蹭了蹭,又道:“也好香。”
朱砂吮了君倾的唇好一会儿才松开,又在他的唇上轻轻舔了一舔,像一只餍足了的小猫,竟是开心道:“丞相大人好甜。”
唇被朱砂轻吮在嘴里,她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君倾觉着自己身体里有一小簇火苗在燃烧,并且随着朱砂轻吮的动作愈燃愈烈,烈得他的呼吸渐渐变得不平稳。
前两次是朱砂情不自禁对他的主动是他有意为之,然现下——
此时的君倾已怔愣得恍如一座石雕,动也不动。
可又与方才在夜市上不一样,方才在夜市上,朱砂不过是在君倾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而已,而现下,她却不只是轻轻吻一吻君倾的唇而已,而是亲了一口后伸出舌头在君倾的唇上轻轻舔了一舔,见君倾没有反应,她便轻咬住君倾的下唇,吮了吮,好像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让她再吮得用力一些。
如方才在夜市上一样,出其不意,让君倾怔愣。
此时的朱砂,竟是踮起了脚,吻上了君倾的唇。
君倾眉心拧起,正要再说什么时,忽有两瓣柔软之物贴到了他的唇上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不。”朱砂还是倔强地摇头,“不松。”
这般的朱砂让君倾不敢继续使力,怕会伤了她,只能冷沉着声音道:“还请朱砂姑娘松手。”
谁知朱砂仍是不松手,即便双肩被君倾抓得生疼,她还是不松手。
这一次,君倾手上力道很重,他是决意要将朱砂从自己身前推开,是以下手并不轻。
“朱砂姑娘酒多了,说的都是胡话,还是尽早歇下为好。”
不敢拥抱她。
他已经不是阿兔了,他已经……不能拥抱她。
他还是要将朱砂从他身前推开。
他抬起双手,扶住了朱砂的肩,然后像外使力。
也终是在这时,君倾给了朱砂这胡闹的紧拥做了回应。
“嗝——”说到这儿,朱砂竟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顿时君倾只觉酒味扑鼻。
“苏姑娘那般好,大人都不喜欢,我这般一无是处的人,更是入不了大人的眼。”
“大人有妻子,大人心里也只有大人的妻子,我却还对大人生情,不是疯了是什么?”
“和大人相识并不长,见过大人的次数也不多,如何就总是对大人念念不忘……不是疯了是什么?”
只听朱砂还在喃喃道:“大人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
他没有回应朱砂的拥抱,更没有回应她的任何一句话。
怎会……如此。
君倾只是站着,震惊,错愕,亦痛苦。
曾经如此,而今仍如此。
可这样的她给他的感觉却更像个胆小又倔强的小姑娘,害怕他会推开她扔下她,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是以总将他搂得紧紧的。
喝过酒的她,会变得迷迷糊糊,可她却依旧认得清她面对的是谁,只是像酒能壮胆一样,她的胆子像变得大了一样,大得与寻日里的她全然不一样,因为她对他,从不会如喝过酒之后这般主动,主动得让他错愕。
更是那一次之后,他再未见过她。
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也是唯一一次。
那一次,她心里想的只是哭,她只是想好好哭一场,这便是她那时心里所想的。
第二次是她说她闻着那酒很香,想与他一齐喝,他答应了,喝过了,酒劲上头后她便紧紧抱着他,抱了整整一夜,也哭了整整一夜,一句话也未说。
第一次是在他们成婚那夜,喝过合卺酒之后,她也如现下这般,他听到了平日里她绝不会说心里话,絮絮叨叨,像个胡闹的孩子,一个只会对他胡闹的小姑娘。
这样的她,君倾见过两次。
喝了酒之后的她,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会做什么,便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与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不按常理。
这便是喝了酒之后的她。
即便这个情深并不是对于她。
她还喜欢……他的情深。
喜欢他冰冷淡漠背后的温柔。
喜欢他那双好似藏着许多故事与秘密的眼睛。
她喜欢他。
可这便是事实,就算她不敢想不愿承认,这就是事实。
她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将君倾放在了心上,她不敢承认这个荒唐的事实。
莫说是说,便是想上一想,她都觉得自己疯了。
这些话,是平日里的她绝不会说的。
“可我知道大人不会理会我的,大人待我有礼,只是因为阿离而已。”说到这儿,朱砂很是伤怀落寞。
“我……我可是喜欢上丞相大人了?”朱砂耸起肩,将君倾搂得更紧了,生怕他会忽然推开他或是怕他会忽然消失不见似的,“若不是喜欢,又怎会总是想着大人,若是不喜欢,又怎会总是想着见到大人,让我都觉得我自己疯了……”
“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人,且这样的梦还是好梦的话,便是喜欢上一个人了,因为喜欢上了,才会总是想着这个人,想着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
君倾惊愕无比,一时间惊愕得忘了反应,只是绷直着身子让朱砂搂着他抱着他,像是贪恋君倾身上的冰凉一样,朱砂将自己的身子往他身上贴得更紧,将脸颊贴在他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继续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总会不由自主想到大人,想到大人的事情,夜里入梦之后也时常梦到大人,这可就是人们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放手了,何时才会再见到大人呢……?”说到这后半句,朱砂的语气里竟是带了明显的忧伤与怅然,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一样,自言自语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丞相大人的感觉了,总是会想丞相大人的事情,总是会想丞相大人的眼睛,总是……会想丞相大人……”
“不。”谁知朱砂竟是一口拒绝,先莫说这酒壮了胆,便是话里都带着如小姑娘家一般倔强的味道,“就是因为是丞相大人,所以我更不能放手。”
君倾强忍着心中想要将朱砂拥在怀的冲动,冷声道:“朱砂姑娘既知道我是谁,现下便当松开手才是。”
心爱之人便在身前,心爱之人便在怀里,君倾很想抬手将朱砂拥在怀,可是他不能,她既还认得他是君倾,那他便只能做君倾,做丞相大人。
这样的朱砂,就像君倾睁着眼说瞎话时所说的,胆小,像个胆小的小姑娘,怕黑,全然不像平日里那个淡漠的朱砂,更不像那个冷厉的诛杀。
她知道他是谁。
君倾身子颤了颤。
朱砂就像知道他想做什么似的,在他将她推开之前将他抱得紧紧的,仍旧不安道:“丞相大人,我怕,我怕黑……”
可他没有注意,朱砂方才唤的是“丞相大人”,而非“阿兔”。
是以他抬手抓上朱砂的双臂,欲将她从自己身前推开。
因为他不是阿兔。
君倾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闷得慌,疼得紧。
她是将他当成了阿兔,否则又怎会这般。
又怎会出现这样的不同?
忘得一干二净。
她已将他忘了。
可他在如今的她心里,只是君倾,只是丞相大人,而不是阿兔。
这个不同,也只是对阿兔一人而已。
这个不同,只有阿兔见过。
而君倾之所以会着急,只因喝过酒之后的朱砂与平日里的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并非胡闹,而是……
她还是与曾经一样,不过只是小睡了一会儿罢了,幸好他将她带回来了,否则在外不知会成何模样。
这一刹那,君倾愕然地愣在那儿,身子僵直,随即抬手就要将朱砂从他身前推开。
朱砂将他搂住!
可就在君倾的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忽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搂住!
君倾只听朱砂唤他一声,声音里满是害怕与不安,便将语气稍稍放柔和,以免她更不安,道:“嗯,是我,朱砂姑娘稍待,我先为姑娘将灯点上。”
“丞相大人!”
而君倾不需要灯,加上朱砂正睡着,是以他并未点灯,且他心中有事,并未注意听床榻上的动静,直到朱砂跌下床榻撞出的一声闷响,他这才猛地一回身神,连水也忘了倒,便急忙走到了床榻边,唤一声道:“朱砂姑娘?”
入目的漆黑蓦地让朱砂觉得惶恐,惶恐得让她以为她在她的那个可怕的梦里,使得她如在梦里一般伸出手使劲地朝黑暗里摸索,摸索着忽地跌到了床下。
窗前的帘帐垂挂着,未有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