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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绝品贵妻-第123章

小说: 绝品贵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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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你为何现在才想到?”小白没有急切,反是平静反问。

“相府影卫重重的假象怕是被识破了,就像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瞎子的事实一样。”君倾语气极沉,“若我是他们,绝不会错过你我还有君松三人同时不在府上的绝好机会。”

“嗯?”小白挑眉看他,“想到了什么?”

君倾的这一声令下,语气里是明显的急切。

片刻的相对沉默后,君倾忽然对君松道:“君松,速速回府!”

“不完全见得。”小白捏着自己的下巴,不笑了。

“我觉出了。”君倾淡漠道,“怕是你我这回去的路上就不会如去时一般安安然然的了。”

小白又道:“就像今儿的缕斋一样,安安静静的,不仅让我俩好好进去,还让我俩好好出来,你不觉得和这夜色一样不对劲儿?”

君倾不语。

“喂喂,小倾倾,你听到小松松说什么没有?”小白说完,放下了车帘,而后蹭坐到君倾身侧,挑眉道,“今儿十六,天上却没有月亮,很反常哟。”

“……是,白公子。”

“这还差不多。”小白这才笑着点点头,满意道,“继续赶车吧啊。”

“……”君松无奈地看一眼天色,然后认真道,“回白公子,今夜是十六,天上却没有月亮。”

“那你说今儿这夜色不对劲在哪儿?”小白不依不饶。

“……”君松心里一百个无辜,“白公子,君松说的都是实话啊。”

小白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小松松你这是明摆着敷衍我,当心我不和你玩儿了。”

“白公子觉得不对劲,那就是不对劲。”君松目视前方,专心驾车,同时又恭敬地回着小白的话。

小白此时正抬手撩开车帘与君松说话,道:“小松松哪,难道你没发现今儿这夜色不对劲儿?”

驾车的人是君松,马车里坐着的,便自是他的主子君倾,以及小白。

一辆乌篷马车正从城西的方向朝相府所在的燕京城东南方向驶去,马车行驶得平稳,使得车篷边沿上缀着的流苏只是在微微摇晃而已。

明明是十六,可今夜的夜色却很是暗沉,非但不见满月,苍穹中反是浓云密布。

*

可她怕是忘了,依她自己去找大夫,不知何时才找得到。

因为她不想让君倾看到这般模样的她。

而她,只想着阿离尽快见到君倾,却没有想着此时的她最当去找的,也当是君倾。

可她并不知,君倾并不在相府内,更不在棠园内。

这是朱砂在跃出相府外墙时心中所想。

君华公子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棠园了,当已是将阿离交到了丞相大人手上了吧。

她不知如何从小棠园走到相府大门,若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府,就只能跃出相府高高的外墙。

“我除了这一身脏了的血,没有什么可给你吃的。”朱砂轻轻一笑,话里带着自嘲,而后再不看那只灰毛兔子,将左手里拿着的长刀重新塞回右手里,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小棠园,跃出了相府的高墙。

朱砂拎着那只灰毛兔子到了前院才将它放了下来,可它却没有立刻蹦跶开,而就是定定窝在她的脚边,好像要黏着她似的。

可是因为它有着与阿兔名字相同的一个兔字?

真是奇怪呵……

她本就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此时却关心一只兔子。

她本不当将本就在急剧消耗的气力用来与一只兔子说话,可在看到这只灰毛兔子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躬下身抓住它的耳朵,想着将它带离这满是血污的后院。

只听朱砂沉声道:“这里没有吃的,我也没有东西给你吃,到前边去,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灰毛兔子没有动,竟是乖乖任她拎。

而后只见朱砂将右手里的长刀塞到左手手心里,以左手握住两把长刀,同时躬下腰,抓住了那灰毛兔子的耳朵,又一次将它拎了起来。

她也在低头看它。

它在看她。

朱砂因着这只灰毛兔子停下了脚步。

它停在朱砂跟前,抬头看着她,三瓣的嘴一直在嚼动,好像是饿了却又找不着东西吃一般。

是方才在小家伙的小书房里那只蹦到过她脚边被她拎起来过的灰毛兔子,只不过此时的这只灰毛兔子前爪及嘴里没有青草而已。

是一只灰毛兔子。

有着长长的耳朵和短短好似线团一般的尾巴。

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就当朱砂跨过所有的尸体血水时,她发现她的跟前忽然多出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对,她要出这相府,她要去看大夫。

此时的她,要活着,就要去看大夫。

她只是要活着,活着。

这非去不可的地方又在何处,她不懂。

可这非要去做的事情是什么,她不知。

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不管何时,她都必须站着,她都不可倒下,她还有非要去做不可的事情,她还有非要去不可的地方。

她有什么非站着不可的理由?

好似她有绝不可以倒下的理由一样。

她真真就像是没有痛感一般,明明早就超出了寻常人能承受的疼痛程度,但她却还没有倒下。

她的脚步没有虚浮,亦没有摇晃,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却是走得很慢。

朱砂看一眼院中的尸体血污,吐掉嘴里的血,目光阴沉,然后踩过满地的血污,朝前院方向走去。

只有尸体,头颅,血水,还有,朱砂。

屋檐下的风灯还在散着昏黄的光,风却止了,当死的人死了,当离开的人离开了,便是这些日子来一直伴在小家伙左右的阿褐也在小家伙被君华抱走后追着他离开了,小小的院子,死一般静寂。

那从她左额上流下的血也变成了黑紫色,黏在她的睫毛上,让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身体不仅火烧火燎般疼,还带着僵麻,令她仍握着刀的双手渐渐变得僵硬。

朱砂再次抬起手,习惯性地用手背抹向自己的嘴,欲将沾了满唇满下巴的血水抹去,可她忘了,她的手背不仅被那浸了毒的铁蒺藜打得血肉模糊,便是连流出的血都是黑紫色,非但抹不净她的嘴,反是将她的嘴抹得愈加脏污。

她也想抱抱那个满心都想着待她好让她开心的可怜小家伙,只是——

只不过,她食言了,又对小家伙食言了。

小家伙的手是伸向她的,他想要她抱抱,因为她答应过他的。

她知道小家伙的手为何而伸,又是伸向何处。

不只是身上的伤口疼,心亦在疼。

她觉得疼。

那只小小的手让朱砂终是忍不住喉间的那一口血,拿开手,让其吐了出来。

亦是在这一瞬间,朱砂转身去看还蒙着眼的小家伙,看着他从君华怀里伸出的小手。

小家伙被君华带离开了,在离开之时,小家伙将小小的手伸出了出来,瞧着并不知那只小小的手伸向的是何处。

只有她自己像是从地狱的最底层爬出来的一样,不仅脏污,还可怖骇人。

满身血污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纵是能,她也不可以,她怎能让这些脏污的血沾到小家伙身上。

此时的她,不管双手还是身上,都尽是脏污的血,这样的她,还如何抱得起小家伙?

只因此时的她,不能带走他。

只是,将小家伙带走的人,不是朱砂而已。

也因为方才站在这厨房门前的黑衣人是最后一丝危险,没有危险,且暂时不会再有危险生,可万一之事没人知晓,所以必须趁此空挡将阿离带离这儿。

君华知道此时此刻当怎么做,他比朱砂更知道此时应该怎样才能让小家伙的小身子不难受,所以朱砂让他带走阿离。

是以君华此时根本就顾不得小家伙是否心中难过又是否愿意,只见他伸出手,一把将小家伙抱到了怀里来,朱砂在这时将身子往旁侧开,君华即刻抱着小家伙离开了厨房,离开了这后院,根本就不容小家伙再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但君华知道她想说什么。

朱砂依旧未出声,她依旧看着君华,只是眼神一沉再沉,沉到凝重。

“嘤嘤嘤……阿离要娘亲,阿离要娘亲……”

“不要不要不要……”谁知小家伙竟摇摇小脑袋,一副哭兮兮的语气道,“阿离不要小华抱,阿离要娘亲抱,娘亲说了要抱阿离的……”

下一刻,只听君华温柔地对小家伙道:“小公子,朱砂姑娘此时有些不便,属下代朱砂姑娘抱着小公子如何?”

朱砂没有出声,只是抬眸看向君华。

只见朱砂用手背将自己的嘴按得更用力,虽是如此,可那从她嘴角流出的血却较方才更甚。

朱砂垂眸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心很沉,正要拒绝小家伙,只听小家伙又道:“阿离想要娘亲抱抱……娘亲刚刚说了要抱抱阿离的……”

小家伙的手定在眼前,然后听话地将手放下,抓上了自己的衣袖,眉心依旧拧得紧紧的,不安道:“娘亲……阿离闻到了腥腥的味道,阿离,阿离想牵娘亲的手……”

只是,朱砂虽堵住了自己的声音,却堵不住满嘴的血,只能任腥甜的血溢出唇角,淌过她的手背,与她手背上紫黑色的血水模糊在了一起。

她不能让小家伙察觉到她的异样。

这本当是忍不住要喷出口的腥血,却被朱砂用手背死死按住,按住自己的嘴,咽回自己的声音。

因为张嘴,使得她喉间的一口血直往上涌,让她尝到了满嘴的血腥。

仅是四个字,竟是让朱砂的唇舌满是腥红。

所以她才会在小家伙想要扯下那挡住他眼睛束发带时出声制止他。

可她不想阿离小家伙惧怕她。

也是,像她这样手握沾满血的双刀的人,看起来随时都会取人性命的人,又有谁人不会害怕?

抑或说还未敢表现在举动之上而已。

因为怕如此可怕的她会伤害到阿离小家伙,所以在这顷刻之间对她心生防备,不过是还未表现在举动之上而已。

她在君华眼里看到了惊骇,她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对她的防备之意。

这是朱砂在君华眼里所看到的。

此时的她,定是可怖得骇人。

小家伙若是看到此时的她,怕是再不会把她当娘亲了。

小家伙若是看到这满院的血腥,怕是要梦靥。

她是真的怕小家伙此时将她挡在他眼睛上的束发带扯下,她怕他看到这满院的血腥,然她最怕的,是小家伙看到此时的她。

这四个字,朱砂道得急急,那急切的语气来带着明显的慌乱。

朱砂本不打算此刻出声,可当小家伙的小手抬起要抓下那束发带时,她忽然道:“阿离别扯!”

小家伙说着话的同时,抬起小手抓向绑在他头上挡住他眼睛的天青色束发带,想要将其拿下以看到朱砂。

尽管朱砂并未出声,也尽管她将那黑衣人的尸身扔得毫无声息,可小家伙就像知道她就在他面前一样。

这一次,小家伙的语气里不再是疑惑,而是肯定。

就在这时,小家伙又唤了她一声:“娘亲。”

可尽管如此,朱砂将长刀从那欲对阿离小家伙不利的黑衣人头颅里取出后,她还伸手捏住其脖子将其扔到了一旁,以免小家伙离开这厨房时碰到。

也因着如此,是以此时那长刀从这黑衣人头颅上取出的动作再没有方才刀过人脖颈而滴血不沾的速度。

君华瞧得出,黑衣人鼻梁上嵌着的那柄长刀本是要将其头颅从顶上直劈到脖颈,可却停在了鼻梁处,如在其鼻梁上生出一把刀来一般,只因那握刀之人手上再无如此力劲。

也就在小家伙轻轻唤一声朱砂时,那嵌在门外黑衣人头颅正中的长刀明显颤了一颤。

小家伙只是感觉到他的娘亲回到了他身边而已。

“娘亲……?”小家伙抓着君华的衣袖,声音细细地唤了朱砂一声,语气里却又是不确定,因为此时的他看不见,看不见院子里的一地血污,看不见厨房门外那被长刀劈开头骨而显得整张脸可怖到扭曲的黑衣人,也不看见这黑衣人身后身上满是斑斑血污的朱砂。

052、丞相大人,你可是阿兔?

原谅本人今晚只更了3000字,时间不够了,再不更新的话就是断更了,明天周六不上班,本人尽力多更一点!尽力!

------题外话------

君倾眸中,戾气翻涌。

“小倾倾你猜这次这么对咱儿子的人,是谁?”

“不过今番这些人看来不止是想要咱儿子的命,也是要这小猪的命。”

小白边走边侧过头来看君倾怀里的朱砂,看她那被紫黑的血水染得就快要辨不出本身天青色的裙裳,看她那被铁蒺藜钉得血肉模糊的双手手背,看她那血水污了大半的脸,看她那因她用手背搓过而抹出一片血污的双眼周围及嘴角下巴,缓缓道:“这小猪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咱儿子的娘了,为了咱儿子,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小白走得多快,君倾便走得有多快,他与小白的速度,分毫不差。

小白走在他身侧,脚步迅疾,却又不见他的衣袂飘飞,若非见着他眨眼间便移动了三四丈长的距离,让人瞧着的话还以为他正在慢悠悠闲闲散散地踱步而已。

君倾将朱砂抱得紧紧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小白拧眉,唤他道:“哎哎哎,瞎子,心乱得辩不清路就别乱走,你那是走向死胡同,别心一慌就跟这不识路的小猪一样,胡乱跑,跟着我了,咱可怜的儿子可还等着你我回去救他的命。”

君倾眼睑微抖,随即将朱砂横抱在怀里,转身便走。

小白手里提着一盏风灯,正不疾不徐地朝君倾走来,看着他,看着他怀里紧搂不放的朱砂,面上是难得正经的神色,道:“行了,既然找到了小猪,就别一直杵在这儿了,赶紧地将她带回去吧,看看她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哎……人心可真真是奇怪。”就在君倾紧搂着朱砂不肯也不舍松手时,他身后传来小白的轻叹声,“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意识模糊间竟还认得出你,想不懂,想不通。”

她将君倾与阿兔重合在了一起。

此时她的心里,将君倾当成了出现在她梦中的阿兔。

是君倾,也是阿兔。

看不清,但她清楚,来找她来带她离开黑暗的,是君倾。

她觉得这是阿兔,可她却又知道这是君倾。

她视线朦胧,看不清这忽然来到她面前的人。

她像是终于脱离了危险困境的小鹿,放了心舒了气,闭上眼,睡了过去,将自己交给了君倾。

只是,此时的朱砂感觉不到他的拥抱,听不到他的话,更感受不到他的痛苦自责与伤悲。

君倾紧搂着朱砂,低着头,将脸深深埋进了朱砂的颈窝里。

他何尝不想找到她,何尝不想……

可上天终是垂怜阿离,让阿离找到了她。

他以为,他再也找不到她了,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身为丈夫,他连自己的妻子都找不到。

身为男人,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找不到。

他找不到她。

他一直在找她,从她在他生命里消失不见的那一日起,他就开始找她,一直一直,只是……

君倾搂着浑身血污的朱砂,不止声音颤抖,便是紧搂着朱砂双肩的手也在颤抖。

诚如朱砂所说,除了他,这天下间,再没有人会找她,没有人会像他一般找她。

来人,正是君倾。

“我一直在找你。”来人声音颤抖,仿佛久抑在心底的伤悲挣脱了枷锁一般,失控了,“我一直在找你……”

来人双手紧紧搂着朱砂的肩,紧得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身子里才甘心。

只听“啪嗒”一声,风灯掉落在地,灯里蜡烛倾倒,火苗点着了灯罩,将灯罩燃了起来。

只见来人飞快地抬起手,环住她的肩以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倒下,下一瞬,来人松了另一只手打着的风灯。

也就朱砂迷糊地道完这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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