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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品天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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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开始新一轮的放肆大笑了。可这回念福已经不仅是愤怒和羞耻了,更加屈辱而仇恨!浑身的火苗从脚底板蹿上来,烧得念福非做点什么不可!

哗地一盆冷水,对着公孙弘就从头到脚的泼下去。

笑声终于止住了。但也不小的惊呼声响起。是那帮子水龙队的士兵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敢泼他们头儿冷水的女孩。怎么看那神情中都充满了看好戏的兴奋与一点点崇敬。

“小兔崽子们,看什么看?”谁料公孙弘没有对女孩发脾气。却是先吼了那帮子士兵一句,在把他们吼回去之后,才转身对女孩和气的赔笑,“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这德性,嘴上没个把门的,你要跟我生气,那就是自己对不起自己。好啦好啦,怪我刚才没跟你讲清楚。这里就我屋是个单间。你今晚睡我屋,我睡外头去。你放心,在我这儿可安全得很,绝对连个公蚊子晚上都不敢飞你那屋去。你就别哭了,啊?”

“我才没哭!”念福狠狠的吸个鼻子,努力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瞪了回去,指着桌上的碗筷怒吼,“这些归你洗!”

“好好好。”高高大大的男人跟个应声虫似的连连答应,女孩这才狠狠的一跺脚。转身冲回他刚才指的那间屋了。然后重重的把门摔上,不出来了。

凭什么说她没胸没屁股,她才刚发育,哪有这么快?太伤自尊了!

听那女孩在房间里拍桌子踢凳子。闹得乒乒乓乓,公孙弘忍俊不禁,招手叫个小兵去洗碗。他自悠游自得的寻张竹床躺下了。

有小兵嘴贱的凑上前揶揄,“头儿。你怎么一看人家哭了就怂了?”

“对啊,你平常不是总教我们。这女人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们越闹就越不能惯着?”

公孙弘顿时大脚就踹了过去,“爷这是怜香惜玉!再说了,那娶回家的跟没到手的能一样么?少啰嗦,睡觉睡觉!”

……

夜色深深,渐渐人都睡去。

当东方的启明星还亮着的时候,念福却是从忽地梦中惊醒。

刚刚的梦里,她第一次梦到了她爹了。

那依稀是个很斯文很清秀的男人,站在浓雾里,一脸愧疚的看着她。他什么话都没说,可念福忽地就懂了。

他是想说,他其实不是故意骗娘,故意连累她们的吧?

犯官家属也不一定就是坏人,说不定是好官被昏君冤枉的?再说爱情本来也没有什么道理,爹和娘既然在战乱中遇到,又因相爱而结合,本来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是他故意欺骗了娘?

念福想到这里,再也躺不住了,爬起来就想往升平坊去问个究竟。可往外一瞅,天还黑着,这么早怎么出门?

待要再睡,却了无睡意,忽地见一个高大身影走出房间,和院中士兵低低说话,“这二十两银子拿去,老规矩,还是给那些死伤的兄弟家眷们分去。眼看中秋快到了,给孩子们扯身新衣也是好的。还有昨晚,出去兄弟们的赏银就从我的俸禄里支取。”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也没干什么,还成天吃您的俸禄。”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暗处低低传来,“有的吃你就吃吧,反正我光棍一条,留着俸禄也没处用。你们是没赶上好时候,爷从前俸禄高的时候,那帮子混帐成天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也没你这么多屁话。”

“大人,恕小的多嘴说一句,您不是个心里糊涂的,怎么就混到咱们这儿来了?”

“少屁话!爷高兴不行么?滚,老子今天有正事要办,不跟你啰嗦。”

“那您屋里的姐儿怎么办?”

男人顿了顿,“跟那丫头说,要是一时找不着落脚的地方,住我们这儿也行,不过得帮着大伙煮个饭熬个粥什么的,也不用太精细,能吃就行。我每月唔,也给她五百文吧。”

哼,才五百文,姐在老家也不止这个价了。

念福才自鄙夷,却听那小兵叹道,“大人真是好心,在这京城里头,光住宿哪个月不要五六百文?您还管她吃喝,还要自掏腰包给她,她哪就那么好的运气?”

男人少见的没再耍贫嘴,反道,“小姑娘也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吧。叫兄弟们别欺负她,小丫头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放心吧,不会的。”

我才不要你同情!念福撅着小嘴。看男人很快就大踏步的出了院子,不多时。就有马蹄声轻快的响起远去。她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却有些淡淡的心安和感动。

萍水相逢。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自己要不要也帮他做点什么?念福一骨碌爬起来,想看看能做什么。可当她看清这屋子的情形时,傻眼了。

昨晚因为倦极,虽然大大丢了回脸,可她倒在床上各种愤恨着捶枕头扎小人闹了没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去了。根本没注意这屋子里的卫生状况,眼下看来,实在不敢恭维。

床单被褥枕头都不知多久没换洗过了。散发着阵阵异味,原本挺简单的一间小屋子,乱七八糟扔着衣服鞋子不知多少东西,灰尘满地,真不知自己昨晚是怎么下的脚!

念福一面摇头,一面捏着鼻子开始收拾。等到渐渐天亮的时候,终于有个象样模样了。卷了那些脏床单出来,想打听个洗衣妇,那士兵还以为是她想洗。赶紧让她放下。

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这儿雇的有人洗衣,只是大家懒得收拾而已。”

我勒个去!

念福再一次确信,男人的别名叫懒人。另换了一套干净被褥换上。打听了芙蓉池的位置就出门了。

本想去欧阳家瞧瞧,可想想念福又放弃了。

经她昨日那一闹,相信欧阳家再也不敢再怠慢欧阳康了。想想这位大少爷也真可怜。有那样一个爹,说实话。比她这爹还糟糕。

忽地,念福意识到。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在意这个老爹,总是不自觉的就把他往好里想。

可认真说起来,古代讲究连坐,犯官的家眷也是犯人,生的孩子也算。要是老爹只是被家里连累还好,要真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大坏蛋,那可怎么办?

念福一路心事重重的揣着银票先去找了家钱庄,兑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自己买了双新鞋,把破鞋换下。

昨天那样被人取笑,她还是记在心上的。这要去见爹,不能弄得太寒酸。路上随便买两个包子,念福一路啃着也没尝出滋味,忐忑不安的往升平坊去了。

当天光大亮的时候,她终于到了。看着那石门上镌刻的升平坊三字,念福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往前走。

此时,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爬到房中的青纱帐上,似是有感应一般,经过京城名医诊治一夜的欧阳康,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欧阳大少脑子还有些晕,只觉似在梦中。

身上好软,底下也很舒服,那些头疼难受仿佛都离他而去,全身软绵绵,轻飘飘的,好似睡在棉花团里。

渐渐的找回视线,欧阳大少发现头顶的青纱帐子好高档,身上被子也是,尤其鼻端还闻着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沁人心脾。

可这究竟是nǎ里?

忽地,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掀开帐子,一个鹅蛋脸,笑起来很温柔很和善的丫鬟柔柔问,“少爷醒了?身上可觉好些?要不要奴婢扶您起来靠着?我叫阿绮,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吧。”

欧阳康暗自在被子底下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梦中之后,他沙哑着开口说话了,

“沐姐儿呢?”

住是好不好说实在话他并不太关心,可这个丫头却是必须要时刻确认的。

就见那丫鬟一时色变,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欧阳康顿时急了,“快,让她来见我!你们,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别着急,她没事。”忽地,一张与自己略有几分相似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欧阳康定了定神,他想起来了,这是他昨天他晕倒之前见过的那个年轻人。脸色不由沉了三分,只望着他,也不说话。可那目光中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欧阳庄微微叹了口气,“是这么回事……”

(公孙将军环抱光果的胸前,娇羞恼愤:乃们都素坏银!调戏人家,妹纸们都好可怕,嘤嘤嘤嘤嘤~~~)

第72章绍勤

“你,你说什么?”

在搞清楚自己目前身处状况后的欧阳康不是欣喜于他终于确认了身份,被欧阳家接纳,也不是感动于欧阳庄的兄弟情,让他住进了原本属于他的豪华房间。欧阳大少在听明白始末之后,首先红果果的愤怒了。

“你们怎么能让沐姐儿一个人走了?她在京城无亲无故,你们让她一个女孩子上哪儿去?她遇到坏人怎么办?快扶我起来!”

“少爷,您要去哪儿?大夫说了,你不能受风的。”

“少啰嗦,我要去寻她!”

“少爷,您不能去啊!”

眼看一众丫鬟拦不住,早惊动了后宅,管事冯妈妈出来了,厉色道,“少爷,请自重!那姐儿昨晚已说清并非我们家的人,况且她还口口声声诬陷我们家说要烧死她,这样的人值得你不顾身子去寻么?”

欧阳康冷笑着下了床,“诬不诬陷的且待两说,只是把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扔在家门外,祖母可从来没教我,欧阳家能干出这样的事!她确实不是我家的人,可她是我家的乡亲,是跟着我一起从乡下,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的人!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妈妈你是京城人,只怕一辈子都没去过,也永远不会去我们乡下老家。可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我从没想过这辈子来了京城就再也不回去!所以我不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能让乡下的父老乡亲们日后指着欧阳家的祖坟山骂我们是如此的不仗义!你们不愿去寻她,也罢,我自己去寻!”

他一把推开旁边扶着他的丫鬟。头重脚轻的就往外走。冯妈妈给骂得脸色发青,堵着气就是不吭声。如此一来。一帮子小丫鬟也不敢乱动。

欧阳康心中一凉,看来自己这个“少爷”也不过如此了。他咬着牙。跌跌撞撞就想往外走。可才迈出两步,就有一双手伸出,牢牢的托住了他。

欧阳康知道是谁,却极不愿意看到这张脸。才要甩手把他推开,就听欧阳庄说话了,“既然兄长一定要去,不如就由我陪着你吧。你们快去吩咐套车,再给大少爷拿件披风。”

冯妈妈脸上一僵,“大少爷。您没两日就要考试了,夫人可说了,这几日都不许你出门的。”

欧阳庄却把脸一沉,“什么大少爷?大少爷就在这里坐着呢,我是二少爷才对。往后再有叫错的,自己出去领耳光子!”

这算什么?算是占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名份,占了自己前途的补偿?欧阳康没那么单纯,不会因为这样几句话,就接受这个弟弟的“好意”。

欧阳庄看着他。目光微闪,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很快,马车备好,可谭氏那边也打发了人来。“太太让……二少爷过去说话。”

再看欧阳康一眼,欧阳庄道,“先送大少爷好生上车。我即刻就来。”

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欧阳康扭头扶着丫鬟阿绮的手,走了。

欧阳庄去见谭氏。就一句话,“如果母亲还想我下场比试的话。现在就什么都不要说。有什么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

谭氏无语,直等儿子走远了,才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我这都是为了谁?”

门外,刚想进来请安的庶女,才五岁的欧阳慕梅顿时吓哭了。幸好袁姨娘见机得快,一把捂着女儿的嘴,快步抱着她下去了。

一个十三四岁,看着就有几分油滑的哥儿觑着谭氏的脸色,却依旧赔笑着进来,“母亲可是又为了那起子不相干的人生气了?若是当真恼了,不如打儿子几下出出气也是好的。”

谭氏看他一眼,脸色总算是和缓了三分,“你倒是个懂事的,比你哥哥还会体贴人。”

欧阳家的庶子,原先的二少爷,如今的三少爷欧阳廉上前给谭氏斟了杯茶,“哥哥自然比我强上百倍,母亲也无须着恼,等回头哥哥回来,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

谭氏接了茶,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口,“行了,我知道你孝顺,不必在我跟前杵着了,下去读书吧。”

“是。”欧阳廉慢慢的退了出来。

只是刚一出来,就落了亲娘伍姨娘的一番埋怨,“那里头的事,你跟着去搀和什么?没瞧见太太正心烦么?今儿算你运气好,躲了开来,可万一惹恼了太太,谁护得了你?”

“姨娘放心,我总也没指望过你。”欧阳廉不屑的抬脚走开,暗自怨念,要不是她婢妾的出身,自己用得着过得这么辛苦?

这年头的庶子还是要分三六九等的,一等是如袁姨娘那般,正经好人家的出身,只是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委身于父亲作了侍妾。次一等是如眼下最得宠的紫姨娘般,由官场友人所赠,背后总有几分情面,最差的就是伍姨娘这般卖身而来的婢妾。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将来欧阳庄这嫡出长子有个什么意外,家里的爵位财产也不会尽数落到欧阳廉身上。更何况眼下还来了个名更正,言更顺的大少爷?欧阳廉觉得,自己的人生规划一下子被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大少爷打乱了,他得重新再琢磨琢磨才行。

而离了家的欧阳康倒是不笨,第一个要去找的,就是昨晚来的火龙队。

“这里是宜人坊,那公孙将军就在这里。”

都没交流过意见,但欧阳庄就是猜到了欧阳康的心思,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欧阳康眼眸闪了闪,到底别别扭扭的扶着这个弟弟的手,从车上下来了。

地方是没找错,可念福却不知上哪儿去了。

看门的小兵也不瞒他们,“那姐儿一大早就起来出了门,也没说去了哪儿。可能是去找房子了吧?”

可欧阳康想了想,说。“去升平坊。”

欧阳庄瞧他一眼,目光中分明有几分诧异。可看着欧阳康不想解释的样子,他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他对京城可比欧阳康熟多了,迅速带人到了地方。

这里虽是大白天,却静悄悄的好似没有半点人烟,除了巡守的士兵走来走去,了无人气。

欧阳庄还在想,是不是欧阳康弄错了地方,就见那个哥哥象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奔着一个蹲坐在地上。几乎要融进背景墙的女孩面前去了。

“沐姐儿,你怎么在这儿坐着?找着人了吗?还是他们不肯搭理你?”

念福木木的抬起头来,一双总是无比精神的丹凤眼里此刻一片空洞,黯淡得令人心酸。

欧阳康心一沉,“到底怎么了?”

女孩呆呆的答,“我问过了。他们说,没有这个人。”

欧阳康一下子怔在那里了,没有这个人,那是什么意思?是念福她爹故意报的假地址。还是根本就骗了她们家?

“你有没有问清楚?或许是前朝的人,现在的人不知道?”

女孩扯扯嘴角,挤出一个惨淡得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前朝战乱的时候。这里也死过不少人,可没有一个是姓沐的。”

女孩从没有想过,她千里迢迢跑过来。千辛万苦的找到这儿,甚至已经做好做一个罪臣之女的打算了。结果问到的话却是——查无此人。

她爹到底是谁?

她娘的丈夫到底是谁?

那个让蕙娘等了十五年,盼了十五年。死心塌地的信了十五年的男人究竟是谁?

她这个念福,十五岁的念福,到底是念的哪一个父?

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落下,瞬间汹涌成河。

念福死死的盯着那处至今仍是关押犯官家眷,寂静得跟死一样的街坊,恨不得挖地三尺,揪出那个人来质问。

“他为什么要骗我们?不管他是谁,他说啊!干嘛一定要骗我们?我没想过要他怎样飞黄腾达,可他既然选择当人的爹,当人的丈夫,为什么还要撒谎?他不知道,他这样会害一个女人一辈子吗?还有他女儿,难道他不知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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