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皇专宠大龄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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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香听得瞠目结舌,这……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吗?
“最起码你每天吃得饱,穿得暖,不要总是拿自己去和那些幸福的人比,多去看看那些尝遍真正痛苦的人,做人确实要往前看,可没有人能风光一世,痛苦的时候去想想比你更痛苦的人,那么才可以度过这个坎,风光时才去看在你前面的人,如果本宫是你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下去吧!”不耐烦的摆手,难道都没有人教育她这些吗?都二十六岁了,还像个无知孩童。
真要怀疑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奴婢告退!”
待女人离去后,何骇才疑惑的问道:“娘娘,为何奴才就没听过有这样一起案件?”
段凤羽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起女诫:“本宫骗她的,不过比这更无奈的事也比比皆是,人都会有想死的瞬间,能承受住那么就会过去,承受不住的,就回归黄土,痛苦过去了,那么一丁点光明都是雨后彩虹,所以这人啊,就是因为那几个不能死的理由才会看到雨后的彩虹,你们也是!”她也是,当初被打入冷宫就有想过就那么死了算了,奈何一想到女儿和父亲,撑了过来,这不?彩虹就来了。
何骇一副明了的样子,看来娘娘是接受了这个女人,否则不会浪费这么多口水,希望云挽香能明白娘娘的苦心。
这还是他入宫以来,第一次见娘娘如此善心呢,原来娘娘如此的知恩图报,越想越开心:“呵呵!”
段凤羽挑眉,瞥了何骇一眼,也笑了一下,第一次做好事,没想到心情会如此愉悦,只是不想这个傻女人死而已,难得有一个愿意对她掏心挖肺的人,死了就太可惜了。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呢,原来人心果然都是肉做的。
落月宫。
阿莲冷冷的望着屋中谈笑风生的两人,那苗温娇至今都没向万岁爷推举她,还特意装扮了一下呢。
见翠荷拖着一壶美酒前来便抿唇上前道:“给我!”
“唔……好吧!”翠荷蹙眉无奈的将托盘递了过去。
屋中,元玉泽一杯接一杯,蜜色肌肤为整张容颜增添了不少狂野,绝美凤眼内带着阴狠,并未盯着女子,而是看着前方的顶梁柱而狂饮,好似那就是他最憎恨之人般。
发尾随着仰头动作摇曳生姿,并非那种阴柔美,浑身都充满了阳刚的味道,让人不敢轻易挑衅。
苗温娇贤惠的坐在一旁为其斟酒,凤眼顾盼生辉,嘴角挂着笑意:“皇上,明日还要早朝,少喝点?”
“不妨事!”所有的冰冷在转向女子时,立刻变换为难得的温柔。
“奴婢为皇上和贵妃娘娘斟酒!”阿莲咧嘴露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笑容,显得那般牵强。
苗温娇接过酒壶温柔的笑道:“本宫来吧,退下!”
阿莲怔住,看看那从始至终就不曾看她一眼的元玉泽,又看看已经将视线转向酒壶的苗温娇,捏拳隐忍着某些东西垂头走了出去。
“喂……这里是皇宫,你别到处!”翠荷眼看着阿莲气呼呼走出大门便赶紧提醒,只是话虽如此,而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嗤笑。
苗温娇闻言斜睨了屋外一眼,充耳不闻的将一颗花生米送进了男人的口中。
御花园。
云挽香抱着受伤的左臂缓慢散步在月光下,周围依旧是那么的如梦如幻,每当夜里,御花园就会美得无法比喻,处处高挂着七彩宫灯,比起上次,好似更旖旎了。
沿着波烟湖四周的宫灯更是美轮美奂,灯罩上画着仙女飞天图,如此照耀在水面,竟然神奇的能看到水中正有无数个仙女嬉戏,随着风儿的吹动,湖面层层涟漪更是让那些虚无缥缈的画影活灵活现。
望向远方,几乎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景色,较远的宫灯仿佛就是天上的繁星,那么的明亮。
向来心如止水的阿莲在见到这幅景象时,也有霎那的停住呼吸,比起白日,夜间的御花园更是能拨动人的心弦。
那些各式各样的花儿被七彩光芒衬托得形如仙境,波烟湖岸边的血红色七星海棠与三叶梅最为震撼,艳丽得不真实。
不过很快,所有的美景都因为心情而逐渐枯萎,变得无关紧要,仰头虚脱的望着明月,步伐很是缓慢,很是无力。
相公,你现在过得如何呢?找到你想要的贤妻了吗?两年了,知不知道被你休离后,阿莲是如何走过这两年的吗?
你为什么能如此残忍?给了我温暖,给了我一个家,却又要把它夺走?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忘记却那么的难?
云挽香同样精神不振,满脸的哀愁和无奈,脑海里全是阿樱被人骗走,然后卖到花楼,走进火坑,被那些年过六旬的老人柔躏……越想越夸张,很不愿意去想,奈何却总是管不住心。
想到最后,都成自己吓自己了,不会那样的,绝对不会的,上天……
“像你这种总是哀哀自怜的人,一定总是去怪老天吧?”
是啊,自己怎能老是去怨恨老天爷呢?段凤羽说得没错,人每走出一步,就代表着将来会有很多事会因为这一步而发生,当初如果不是总是想去和洛儿相认,不去探索他是不是洛儿,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这条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是自己把阿樱逼上了绝路。
我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一定可以的。
我还要看着你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呢,还要准备好多好多嫁妆,娘这辈子没能实现的愿望都要在你身上实现,阿樱,一定要坚强,我们不可以自暴自弃,不可以倒下。
紫宸殿。
“好了!明日将这封信让人带给爹爹……算了,你立刻去办!”
接过信笺,何骇看看天色,为难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奴才这就去办!”
段凤羽揉揉酸痛的手腕,自书桌后走到门口,瞥了月色一眼,后又望向朝阳宫,不知道他现在正和苗温娇在做什么呢?您不斩杀臣妾,是不是代表着您的心里还是有臣妾的?
御花园。
远远望去,两个身穿同等服饰的女孩越走越相近,好似一根线紧紧的拉扯着她们,同样的悲悯,同样的感叹万千。
四周并无多少宫奴走动,皇上亲自交代过,此处夜间不需要太吵闹,所以鲜少有其他人出入,一切都仿佛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阿莲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波烟亭却步,望着对面同样正注视着她的女孩,面部红肿,暖风吹得七彩光束下的黑发不停舞动,齐眉浏海,耳际两缕到下颚的碎发,右脸颊贴着一块绢布,右手托着左手臂,手腕和双手被鲜血染红,几乎一眼就可看出是一个同样悲惨之人。
云挽香迷茫的看着前方,穿着与她一样,粉白色宫装,并不漂亮,但是她一眼就能记住她,因为这是她在后宫见过唯一一个表情这么冷漠的宫女,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卑微,更像铁骨骨铮铮的硬汉子。
可为何表情如此的凄楚?这种人也会悲天悯人吗?仿佛正被痛苦环身一样,看出了她眼神里带着那种有苦说不出的哀愁,两个人就这么对望,谁也没有要走开,谁也没有要说话,仿佛都在对方的身上来找自己的影子,都在想……我现在是不是和她一样?
阿莲看了一会上前苦笑道:“喝一杯如何?”
“好!”不管嘴里的伤口会不会疼,现在只想一醉方休,不再去胡思乱想,真怕想着想着,女儿最后没事,而自己却疯了。
谁都没有问理由,阿莲转身走进波烟亭拿起上面摆放给君王的美酒,顺便把石桌下一个大酒坛都搬走。
“就在这里喝不好吗?”挽香见这里看夜色最为赏心悦目,为什么她还要费力的搬走?
阿莲狐疑的偏头,面不改色道:“要想不被人抓到把柄,就永远不要做错事,真怀疑你是不是宫女!”
“可你把酒搬走了,会害了别人的!”万一元玉泽来没酒喝,还不得惩罚那些负责备酒的宫女们?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了,走吧,皇上今夜不会离开落月宫,我们到假山后去!”力大如牛的提着酒坛酒壶和两个酒杯向那座庞大假山走去。
云挽香撅嘴,怎么人人都把她说得这么笨呢?算了,笨就笨吧,都说傻人有傻福,现在哪有心思去想如何学着做个聪明人,耸耸肩膀跟了过去。
缺了个口的月儿下,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女人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中间一潭烈酒,不断的碰杯。
“喂!你说月亮为什么每次过了十五就会少一块?到最后就剩一镰刀了?”阿莲靠着后方的石壁,看着月亮问道。
云挽香不胜酒力,对方喝一杯,她只喝一小口,闻言也看向月亮,摇摇头:“听说有一只天狗一直伏击在它的身旁,每天都去咬一口,饿疯了的时候就整个吞下!”
“这天狗也太好满足了,这么一小口就饱了!”
“可能是个小狗!”
阿莲明了的点头:“你是哪个宫的?看你的言谈举止并非那种莽撞之人,怎会弄成这样?”
“绣珍房,狗急了还跳墙了,更何况人了,或许是他以前待我太好,把我养成了一个可以任意发怒之人,每次我一生气,他都会乖乖听话的!”
“他?情人?”阿莲稍有兴趣的挑眉,拿起酒壶为她斟满。
云挽香颔首微微苦笑:“可以说是,亦可以说不是!十年前,他说他爱我,然而我却一时间无法去承受,直到听到他死去的消息,才知道自己早就习惯了有他,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特别……特别痛苦!”仰头吸吸鼻子,用手背逝去了泪珠。
“习惯一个人后,要忘记真的太难了,前不久居然又相遇了,而他却完全变了个人,三妻四妾,忽冷忽热,脾气暴躁,这让我更加无法承受!”
“是啊,要忘记一个曾经深爱的人,确实很难!”豪迈的仰头,感受着一杯酒滑入咽喉,那么的辛辣,却无法去排斥。
“你又是哪个宫的?看你的样子!”瞅瞅那过于随性所欲的坐姿,真的是宫女吗?
或许是被伤心事积压了太久又无人倾诉,阿莲深吸一口气将后脑抵在了石壁上,悠悠道:“我是杀手,你信吗?”偏头认真的看着女孩。
唔……挽香眨眨眼,有些吃惊,向来很少去怀疑一个人说的话,此刻还真有些不敢置信了。
“曾经我就是一个杀手,记得那年才十岁吧?因为家里过于贫寒,父亲将我卖进了花楼,后被一中年男人救走,后到了一个山庄,把我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屋子内,里面有十多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每天只给我们一个馒头,谁若能抢到就谁吃,吃了才可以活下去,第一天我输了,第二天我又输了,第三天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就拔下簪子将那个抢到满头的人给杀了,抱着馒头疯了一样的啃食,第四天我又杀了一个,到第五天,我就在夜里,把所有人都杀了,就这样,他开始教我习武,取名为‘莲’!”
云挽香捧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这个女人几乎和她差不多大吧?怎会能将杀人说得这般轻松?
阿莲见她面露恐惧就笑道:“你放心,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五年前吧,接到任务,要去杀领军大将军,你应该知道他,整个帝月国都知道!”
“杭野?”挽香张大嘴,她她她要去杀杭野?
“没错,就是他!”阿莲点点头,露出极为沧桑的表情:“我从来没失手过,那一次,失手了!”
“哦还好还好!”云挽香拍拍小心肝,杭野再怎么说也算是她的朋友,自小就一起长大,虽说十年不见,可朋友就是朋友,一生都不变。
哪有人希望朋友死的?
说到这里,阿莲低头有些好笑,瞬间眉飞色舞,与叙说小时候时完全变了样:“当时我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潜入军营,躲在他的床下,等灯灭后,我以为他已经睡了,所以悄悄爬出,掀开幔帐,刚要将匕首刺入他的心脏时,没想到他却突然伸手捏住了我,在我惊恐万分时,他将我扯到了床上,压着我说‘小野猫,知不知道在老虎头上拔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一晚,他强行玷污了我,当然也有欲拒还迎吧!”脸上了点绯红。
云挽香不断倒抽冷气,天啊,杭野都大到要去强迫一个女人了?听洛儿说他是老去花楼的,怎么胆子大到要和一个杀手……
“当时我气急了,奈何又打不过他,来来回回刺杀了几次,每次都搞得要跟他那啥,后来我发现他受伤了,知道时机到了,奈何却下不了手,还救了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见她看了过来,挽香摇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相处久了,都是会有感情的!”这……太意外了,这酒没白喝,居然还能听到杭野的风流韵事。
阿莲摊摊手,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所以后来他要我嫁给他,于是我就费尽千辛万苦,脱离了组织,当时被打得遍体鳞伤,可我只要想着他,即便再痛我也能承受,最后我就去找他了,我们是在军营里成亲的,他的父母或许都不知道他有成亲吧?那一晚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晚,从来没奢望也会当新娘,过了半年,他带我回家了,然而我才发现不是他的父母当时不知道他成亲,而是根本就不想去参加我们的婚宴,公公婆婆仿佛很是厌恶我!”
终于,女人垂下了头,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挽香居然看到了她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杭野的父母确实有些势利眼,这个以前就知道了。
“可你们已经成亲了啊?怎么现在你在这里当宫女呢?”
“我不想的!”阿莲悲痛的仰头,果然早已泪流满面:“婆婆每天都弄些事来刁难我,说我身世不明,杭野又是大将军,说我配不上他,我擅长的就是武功,可是他们却说我活像个泼妇,到处说我的坏话,就为了那句长相厮守,我以前不会女红的,为了他,我拼命的去学,多少次被婆婆赶出家门,我都死皮赖脸的爬墙进去,到最后连一个丫鬟都可以欺负我,没一个人肯承认我,说我不要脸,下贱,杭野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他的姐姐嫁到了远方,家中就他一个儿子,他说他不能不孝顺,没有办法,我只好告诉了他们其实我有家的!”
挽香听着听着,心就不由悬了起来,都说婆婆不满意媳妇的话,都会百般刁难的,原来会这么可怕。
阿莲并未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轻轻抹泪,而是很豪迈的用后背狠狠一擦,后继续喝了一杯倾诉:“我真的有好好对他们,每天早早起来亲自给他们做饭,可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真的没有办法才告诉他们我的家人的,然偶我家一只就很贫穷,更让他们看不起了,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母亲也是佃农出身,没什么主见,父亲又好赌博,老去问公公借钱,你说他算什么父亲?曾经把家底输光了就把我卖进花楼,成亲了明明知道我在那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还老去借!”
“公公婆婆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我赶走,所以故意借了他十万两,签字画押,一年内还清,否则就要我自动滚出家门,后来我爹没有还,可我真的不想走,杭野当时说如果我走他也走,所以这事被压了下去,可从那以后,婆婆将所有下人都送走了,偌大的家,什么都要我一个人来做,我也没怨言,她见赶不走我,两年前,就……就给杭野介绍了一个可以和他们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还让我去伺候那个女人,当时我气疯了,直接走了,回到告别了十多年的家,看着父亲在打母亲,腿都打断了,本就在气头上,所以我抄起一个凳子把他给砸死了!”
云挽香不知到该用什么心情来看待这个女孩了,好似人的生死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呵呵!可悲的是这一幕正好让来接我的杭野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看着他转身离去,而我的母亲浑身的肋骨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