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太妃传-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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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了章老三家的独生子章琪,她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这个世上的男子,不都是像她爹爹那样,为生活奔波满面风尘之色,世上也有这样的少年,清俊、干净、稳重、富有同情心。
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了赵贞,那样高高在上,那样的俊美寂寞,那样的暴躁冷漠……
起初,真是可怜的单恋,难以控制,不可抑制,如同飞蛾扑火。
可是,后来然会那么的幸福。
赵贞,这个男人,然那样的爱着她、宠着她、包容着她……
朱紫,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所有些全是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酸辛悲苦喜怒哀乐,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快要死了。
可是,她不想死,她还有深爱着自己的丈夫,还有依恋自己的儿子;她不能死,她丈夫还那么年轻,而她的两个儿子还这样稚嫩,怎能把他们兄弟留给丈夫未来的妻子;她不能死,她还那样年轻,她想陪着自己深爱的赵贞一起慢慢老去,想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娶妻生子……
可是呵,为什么她的身子会轻飘飘地越飞越高呢?为什么前方似乎有一个大大的黑洞在等着自己呢?为什么似乎有一阵吸力在等着她呢?
……
赵贞用力抱紧朱紫,朱紫的身体开始变凉,他能够感受到朱紫生命的逐渐流失。
“朱紫,求求你了!朱紫,你不要死,我要你陪着我!”
他放声大哭泪流满脸,抱着朱紫的双手青筋绷起。
“老天,只要能让朱紫活着,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妄杀一人!否则,让我横死街头——”
许大夫和侯大夫正在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对于王爷的哭号充耳不闻。许大夫把无数根银针□朱紫身上的穴位;侯大夫让银铃把自己提前熬好的汤药拿了进来,自己背过身去,指挥着银铃对朱侧妃进行清洗。
四个产婆站在屋子里瑟瑟发抖,却不敢迈步离开。
赵贞这时候已经哭不出声音,只是流着泪。
他抱住赵梓,心中一片悲苦。
在这样的时刻,他然想起了一些以前根本毫不在意的事情。
周琅前妻病重弥留之际,周琅守在床前,放声大哭,后来被军中同袍当做笑柄,笑了又笑。连赵贞自己,都觉得周琅未免小题大做,性格有些软弱,所以一直不肯赋予重任。
此刻的赵贞,才真正体会了周琅当时的心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他愿意付出一切,换回朱紫的活着!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喉咙一呕,嘴里一阵腥甜。
正在这时,赵雄和韩秀川带着小世子赵梓过来了。
他们不敢进来,却特意让小世子跑进了产房。
小世子扑到了父亲身边,稚嫩的声音哭喊着:“娘!娘!娘你醒醒!”
在母亲生死攸关之际,一岁四个月的小世子赵梓,第一次说出了完整的句子。
朱紫正在飘飘悠悠,似乎快要被吸进那个旋转着的黑洞里去了,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一生怕是即将结束了,想起赵贞,想起小包子赵梓,想起刚出生的小馒头赵杉,她的心里全是酸苦,可是却身不由己。
忽然,一声稚嫩的童音传入她的耳中——“娘!娘!娘你醒醒”!
是小包子的声音!是小包子!
朱紫似被唤醒,开始竭尽全力地挣扎着,抵抗着,与虚空中无形的力量抗争着。
一阵剧痛突然间击中了她,很快弥漫全身,接着,她听到了许大夫和侯大夫惊喜的声音:“朱侧妃醒了,王爷!”
接着,是赵贞“噗”的一声,她的脸上似乎被喷上了什么,热热的。
“血!王爷吐血了!”似乎是银铃的声音。
朱紫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的赵贞,也看到了赵贞嘴角带着的鲜血。
赵贞看到朱紫微微睁开的眼睛,头一个反应是吩咐外面候着的人:“把这四个产婆拉出去,隔离审问!”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陪着爸妈在山里的漠漠用手机发上的第二更!
我容易吗我,还有人跑来给我打负分!哼
110第一百一十章辨黑手扑朔迷离
一直守在外屋的清水和清波进来;把四位产婆全押了出去;交给了带着王府亲卫一直守在延禧内院外的赵雄和韩秀川。
韩秀川出身于世代六扇门的金京韩家。
金京西门内韩家潭韩家;百十年来一直领袖着金朝六扇门,自有一套审讯的妙法。
韩秀川和赵雄带着王府亲卫,押着这四位婆子去了外房的审讯室。
这时候天已大亮;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给人间带来无限的光明和希望;一个多时辰前笼罩在南安王府上空的阴霾仿佛全被这轮充满着光和热的太阳荡涤一空;只留下淡淡的血痕;令人永久铭记。
奶娘红梅抱着刚出生的二公子赵杉在偏房哺乳。
她是赵贞命人早早选好的几位奶娘中的一位;以前生过两个孩子。
朱侧妃亲自见了这几位奶娘,多次询问并进行了检查;最后才确定了她。红梅为人老实实在沉默寡言,但是稳重妥帖,她看朱侧妃的产房出了乱子,也不管别的,接过孩子就和太妃留下的婆子一起给二公子洗了澡,侍候二公子排了胎便,然后开始喂奶。
刚出生一个多时辰的赵杉的嘴巴太小,还不会吸奶,奶娘红梅就挤了中的乳汁,一点一点滴在他花瓣似的小嘴巴之内。
赵杉吃了一点点就睡着了。
许大夫在产房内照料着已经醒了过来但虚弱不堪的朱侧妃。
侯大夫走了出去,命人准备好笔墨,“刷刷刷”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候在一边的清珠,命她速速抓药,熬好后抓紧时间给朱侧妃服下。
赵贞脸色苍白,昔日单薄的眼皮变得红肿,昔日不涂而丹的嘴唇变得没有血色,紧紧地抿着。他如木桩一般,坐在床头,呆呆地盯着怀里的朱紫。
朱紫已经醒了过来,可是虚弱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她一向健康红润的脸上如今一点血色也没有,脸色白得极不正常,她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顾盼生姿的神采,眼珠子仿佛转动一下都很难,只是似睁非睁地望着赵贞,望着旁边站立的赵梓。
刚刚一岁四个月的赵梓,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他不再哭喊,而是倚着父亲站着,小手紧紧抓着母亲有些冰凉的手,同样红肿的小小的凤眼含着泪意,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
因为操心朱紫,还没用早膳,高太妃就带着黄莺乳燕等亲信女官和宫女赶了过来。
夜里赵贞一直严禁人去通知高太妃,她直到这时才知道朱紫夜间的凶险,不由懊悔极了,深悔自己离开产房,她万万没想到第一胎生得那么顺的朱紫,会在顺利生下第二胎之后开始大出血。
高太妃从来性子坚韧,她安慰朱紫和赵贞几句之后,就带着赵梓离开了产房。
把赵梓交给乳燕带回正院照顾之后,高太妃带着黄莺去看赵雄等人审问四个产婆。
许大夫拔出了银针,开始做最后的治疗。
这时候,清水和清珠端着已经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赵贞拿了一个靠枕枕在朱紫颈下,把她安顿得舒舒服服的,然后从清水手里接过药碗,舀了半调羹药汤,先用嘴吹了吹,然后尝了尝,发现温度正好,知道清水她们端过来之前已经用凉水镇过了,就缓慢地喂进了朱紫口中。
他喂的时候极为讲究技巧,先用银调羹的前端顶开朱紫的牙齿,然后把调羹中的药汤缓缓倒入朱紫口中,这下子朱紫就把这半调羹汤药全喝了进去。
一碗汤药喂完,赵贞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夜,他的衣服多次被汗水溻湿又多次阴干,贴身穿着的朱紫亲手做的中衣,本来柔软的料子已经变得有些发硬了。
一向对贴身衣物有些讲究的赵贞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把空碗和调羹递给清水,自己依旧守在朱紫身前,寸步不离。
喝完药之后,朱紫力不能支,再加上药中含有安神成分,她很快又陷入了昏睡。
一直在旁照顾的许大夫和侯大夫待朱侧妃一睡着,一看王爷的脊背再次挺直,知道王爷怕是要着急,马上解释道:“王爷请放宽心,朱侧妃只是睡着了!”
赵贞的脊背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看朱侧妃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一天一夜未睡的许大夫和侯大夫就向王爷请求,要求去外院的值事房休息一会儿,以便待朱侧妃清醒之后更好地为她诊病。
赵贞神情疲惫声音嘶哑:“你们到延禧内院的房去休息吧,这样叫你们的时候也方便些!”
许大夫看看赵贞的神色,劝解道:“王爷,您也得休息一会儿啊!”
赵贞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许大夫摇了摇头,同侯大夫一起,由银铃带着去延禧内院的房去休息了。
赵贞看房中除了自己之外,其他都是女的,他怕朱紫睡在被血霪透的铺盖上不舒服,就命银铃去准备干净整洁的铺盖。
银铃很快把铺盖准备好了。
赵贞自己双手捧着熟睡的朱紫站在一旁,指挥着清珠清水她们揭起污了的铺盖,把新准备的铺盖铺了上去。
待床铺被整理妥当之后,赵贞才小心翼翼地把犹在睡梦中的朱紫放了上去,然后帮她盖好了新换的被子。
银铃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鼓足勇气道:“王爷,您今日气血攻心,刚刚吐过血,身子还很虚弱,朱侧妃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心疼的!为了朱侧妃,您还是去休息一下——”
赵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低喝道:“都给我出去!”
银铃无奈地行了个礼,带着清水等人遵照王爷的吩咐退了出去。
她留下清水和自己一起在堂屋值班,其余清珠她们三个先去偏房休息,一个时辰后再进行轮换。
卧室里只剩下赵贞和熟睡的朱紫。
赵贞脱去外衣,隔着被子在朱紫身侧躺了下来。
他要一直陪着朱紫,守着朱紫,直到确定她恢复健康。
赵雄知道韩秀川的出身,很痛快地把审讯这四个产婆的任务交给了韩秀川,自己只是陪着高太妃在屏风后面听着。
韩秀川先是把这四个产婆隔离关押,命人贴身看守,务必不让她们自杀。然后,他指挥人重新布置了审讯室,把挂在四面墙上和摆在审讯室四周的刑具全部换成针对女性的刑具,比如乳针和木驴之类的,而且是按照恶心程度从低到高排列在审讯室四面墙上和墙壁四周。
布置妥当之后,他命人带进来一个产婆。
产婆进来之后,他先不审问,只是带着她欣赏参观审讯室的各类千奇百怪匪夷所思的刑具,自己在旁把这些刑具的用法和用途分步骤详细解说着,声音低沉,可是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声情并茂。
第一个进来的产婆身体圆润,五官慈和,刚听他解说到第二面墙前摆着的木驴的用法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嘴角抽搐,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秀川命人把她拖了出去。
第二个进来的产婆身材高瘦,五官秀丽,年轻时候怕也是一位美人。比起第一位,她则要坚强一些,坚持倾听韩秀川的倾情解说一直到了第三面墙,在眼睛看到墙上面挂的耳刺的那一瞬间,晕倒在地,小便失禁。
韩秀川依旧命人把她拖了出去,让人把地下的尿冲洗干净。
第三个产婆身材小巧灵活,小圆脸上偏偏生着猿目鹰准,看起来很是精明强干。她进来之后,看了看四周的刑具,脸色苍白地跟着韩秀川参观着。刚看到了第二面墙,她就猛地把右手伸到了嘴里。
韩秀川眼疾手快,闪电般捏着了她已经伸到嘴里的右手拇指和食指——里面捏着一个小蜡丸。
韩秀川捏开小蜡丸,闻了闻,对屏风后的高太妃和赵雄道:“是鹤顶红。”
然后,他蹲□子,看着委顿在地的这位产婆,声音温柔动听,像天鹅绒一样轻软而富有诱惑:“来,试试我们这些好玩的玩具吧!”
这个产婆一下子全招了。
原来,高丞相府大房的高大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已经被选中,要进入南安王府为待产的朱侧妃接生。高大太太派管家携带千两黄金到了润阳,通过她家已经出嫁的小姑子来到她家,把千两黄金摆在了她面前,金灿灿的在桌子上摆了一大堆,耀花了她的眼。
产婆拼命地强调着:“若不是那位高管家拿出了丞相府的腰牌,说是高大太太得了高太妃的指示,要帮儿子南安王肃清府邸,除去狐媚子朱侧妃,好迎娶名门贵女当正妃,就算有再多的黄金摆在眼前,我也不敢答应啊!”
韩秀川让产婆画了押,然后命王爷最亲信的亲卫把这个产婆拖了出去,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他们吩咐道:“严加看管,防止自杀及被杀!”
做完这些,他走进了屏风之后,躬身向高太妃行礼道:“小人韩秀川见过太妃娘娘!”
高太妃呆呆地坐着,如木雕泥塑一般。
原本在她旁边站立的赵雄,早已悄悄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一鼓作气,这是10月4日的第一更,第二更怕是到晚上了!
一直守在外屋的清水和清波进来,把四位产婆全押了出去,交给了带着王府亲卫一直守在延禧内院外的赵雄和韩秀川。
韩秀川出身于世代六扇门的金京韩家。
金京西门内韩家潭韩家,百十年来一直领袖着金朝六扇门,自有一套审讯的妙法。
韩秀川和赵雄带着王府亲卫,押着这四位婆子去了外房的审讯室。
这时候天已大亮,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给人间带来无限的光明和希望,一个多时辰前笼罩在南安王府上空的阴霾仿佛全被这轮充满着光和热的太阳荡涤一空,只留下淡淡的血痕,令人永久铭记。
奶娘红梅抱着刚出生的二公子赵杉在偏房哺乳。
她是赵贞命人早早选好的几位奶娘中的一位,以前生过两个孩子。
朱侧妃亲自见了这几位奶娘,多次询问并进行了检查,最后才确定了她。红梅为人老实实在沉默寡言,但是稳重妥帖,她看朱侧妃的产房出了乱子,也不管别的,接过孩子就和太妃留下的婆子一起给二公子洗了澡,侍候二公子排了胎便,然后开始喂奶。
刚出生一个多时辰的赵杉的嘴巴太小,还不会吸奶,奶娘红梅就挤了中的乳汁,一点一点滴在他花瓣似的小嘴巴之内。
赵杉吃了一点点就睡着了。
许大夫在产房内照料着已经醒了过来但虚弱不堪的朱侧妃。
侯大夫走了出去,命人准备好笔墨,“刷刷刷”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候在一边的清珠,命她速速抓药,熬好后抓紧时间给朱侧妃服下。
赵贞脸色苍白,昔日单薄的眼皮变得红肿,昔日不涂而丹的嘴唇变得没有血色,紧紧地抿着。他如木桩一般,坐在床头,呆呆地盯着怀里的朱紫。
朱紫已经醒了过来,可是虚弱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她一向健康红润的脸上如今一点血色也没有,脸色白得极不正常,她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顾盼生姿的神采,眼珠子仿佛转动一下都很难,只是似睁非睁地望着赵贞,望着旁边站立的赵梓。
刚刚一岁四个月的赵梓,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他不再哭喊,而是倚着父亲站着,小手紧紧抓着母亲有些冰凉的手,同样红肿的小小的凤眼含着泪意,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
因为操心朱紫,还没用早膳,高太妃就带着黄莺乳燕等亲信女官和宫女赶了过来。
夜里赵贞一直严禁人去通知高太妃,她直到这时才知道朱紫夜间的凶险,不由懊悔极了,深悔自己离开产房,她万万没想到第一胎生得那么顺的朱紫,会在顺利生下第二胎之后开始大出血。
高太妃从来性子坚韧,她安慰朱紫和赵贞几句之后,就带着赵梓离开了产房。
把赵梓交给乳燕带回正院照顾之后,高太妃带着黄莺去看赵雄等人审问四个产婆。
许大夫拔出了银针,开始做最后的治疗。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