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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做主不当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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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鸣惭愧,”段子鸣赧然笑道,“子鸣不过是尽了自己应尽的本分,实在不值得称颂。”

“段郎君谦虚了,”赵康笑呵呵地看着段子鸣,“段郎君年纪尚轻,就能把这事情坚持到最后,可把许多人都给比了下去。对了,段娘子呢?”

“家姐马上就到,还请公公坐下稍等片刻。”

瞄了一眼脸色漆黑的萧永,赵康拒绝道:“哎呦呦,这可使不得,段郎君无需与咱家客气,咱家站着就好。”

段子鸣自然也知道那边的萧永是坐着的,这边的赵康就不能坐,可他偏故意请赵康坐,就是为了给萧永添堵。

换燕风子和燕安与赵康客套了几句之后,段子卿才姗姗来迟。

“抱歉叫公公久等,子卿失礼了。”段子卿来到堂屋后,也是先问候了赵康,而后才发现萧永似的惊讶道,“定阳郡王还在?”

这一个“还”字便说明段子卿是知道萧永来了的。

萧永真是一口气哽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从来只有他拿捏段子卿的份儿,何时轮到这女人藐视他了?

赵康睨了一眼萧永,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虽然赵康跟萧永并没有结怨,可段家姐弟这样的差别对待还真是让他有了一种高郡王一等的错觉,哪怕是错觉,也不影响赵康心里觉得开心。

赵康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到身前来,那手上赫然握着一卷竹简,看那竹简背面的雕刻图案便知道这是一卷册书,专门用来加官授爵的圣旨。

一见到这册书,段子卿的心就猛地揪紧。

不知道圣人是打算把子鸣、把段家摆在什么位置上。

她虽已将这一生经历过一遍,可前一次她却只想着萧永一人的事情,以至于忽略了家人,甚至渐渐地与弟弟断了联系。楚国公府的未来,她只知道一个模糊的大概。

赵康微微一笑,对段子卿姐弟说道:“既然段娘子与段郎君都在了,那便接旨吧。至于定阳郡王您……”

萧永气呼呼地瞪赵康一眼,而后大步走到赵康身后,避开圣旨。

与段子鸣交换一个眼神,楚国公府里的几个重要人物就以段子鸣为首,冲着赵康跪了下去。

赵康干练地一抖手就将那一册竹简抖开,抻平了拿在手上,清了清嗓,才装模作样朗声地念出了圣旨的内容。

一连串的哀恸惋惜和称颂赞美之后,才是封段子鸣为楚国公的正文内容,这个结果倒也在段子卿姐弟的意料之内。段子鸣爽快地谢了恩之后,便要起身,却又被赵康按了回去。

“段郎君先不忙着起,咱家还没念完呢。”说着,赵康先将手上的竹简递到了段子鸣手上,而后竟又从身后摸出一册,“朕之皇长子广陵郡王萧诚品貌非凡,文武并重,适婚娶之时。兹闻楚国公段子鸣之姊段子卿待字闺中,温良敦厚,行孝有嘉,特许配广陵郡王为郡王妃,择吉日完婚!”

☆、3。 第 3 章

这一道圣旨叫段子卿傻了眼,呆呆地跪在地上,一时还缓不过神来。

照理说,她是前楚国公的女儿、现楚国公的姐姐,父亲与皇帝是拜过把子的结义兄弟,她被赐婚给任何一个皇子都不奇怪,可广陵郡王和定阳郡王同为皇后所出,年龄又相差无几,她是差点儿就嫁了定阳郡王却又被定阳郡王抛弃的女人,皇帝怎么就想着要把她许配给广陵郡王了?广陵郡王又是怎么想的,才会应下这门注定惹人非议的亲事?

段子卿怎么也想不通,尤其是在前世的记忆里,她与广陵郡王萧诚并无瓜葛,重生以后她也不过就是没出现在萧永的婚宴上大闹一番,其余的事情尚且没有任何改变,怎么广陵郡王就突然冒了出来?

见段子卿迟迟没有动作,赵康心头一紧,忐忑地问道:“段娘子,不接旨吗?”

这段家娘子可别是还想着定阳郡王要抗旨啊!

段子卿回神,赶忙叩首,然而谢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就听见萧永爆喝一声。

“段子卿,这圣旨你敢接试试!”萧永一个箭步上前,从赵康手上抢下了那一卷竹简,“这圣旨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本郡王什么都没听说过?!”

赵康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想从萧永手上拿回圣旨:“哎呦,定阳郡王诶!这圣旨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啊?自然是圣人的旨意了,这可是圣人、皇后殿下和广陵郡王在半年前就定好的事情!您快把那圣旨还给老奴啊!”

萧永却不理赵康,大步流星地走到段子卿面前,一把就将段子卿拉了起来:“我这就带你进宫去找父皇理论!”

半年前就商量好了?难怪皇兄半年前回京后就再没离开过,明明自打父皇登基后,负责边疆军事部署的皇兄就没在长安城里久住过,偶尔回来也只能呆上一两个月就再度启程,三年前打赢了西北那场平叛之战后又留在西北善后,连过年都没回来过,这次回京却不慌不忙地将广陵郡王府拾掇了一番,一住就是半年多,至今还没有要离京的意思。他还真以为是父皇准皇兄在京休整个一年半载,却原来是等着娶段子卿呢?!

这个女人他还没说不要呢,他们凭什么决定了啊?!

段子卿使劲儿甩开了萧永的手,后退一步,冷眼看着萧永道:“理论?定阳郡王是想去与圣人理论什么?您又凭什么来插手我的事情?”

“说的是什么啊!”赵康赶忙跑到萧永身边,死死拽住萧永的一只胳膊,生怕萧永冲动跑了出去,“广陵郡王与段娘子那是男未娶、女未嫁,圣人一道圣旨,成全一对璧人,定阳郡王您是要去与圣人理论什么啊?您快把那圣旨还给老奴,待段娘子接了旨,老奴就送您回郡王府去!”

赵康真是欲哭无泪了。

定阳郡王这又是犯了什么毛病啊?三年前说要娶段家娘子,便在皇后寝宫前跪了三天三夜,好容易求下这门亲事,却又在段家娘子居丧守孝的时候去求皇后说要另娶他人,皇后宠他,便让他娶了,这会儿他又是想要做什么啊?如今木已成舟,他想做什么都不成了啊!难不成还想让楚国公的姐姐给他当个妾室不成?这不是要让楚国公颜面扫地了嘛!纵然皇后疼他,圣人也绝不会准的,他可千万别再任性妄为了啊!

“接什么旨?她段子卿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要嫁给萧诚?”萧永恶狠狠地瞪着赵康。

段子卿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萧永面前,扬手就狠狠甩了萧永一巴掌,趁萧永还在愣神儿的时候夺下了圣旨。

“我是你的女人?呵!定阳郡王若是想说梦话,便等到入了夜、做了梦之后再说,这青天白日的,说出来叫人觉得好笑。我再说一次,我段子卿的事、我段家的事,定阳郡王您管不着!若言、黄琼,送客!”

“是!”

段子卿话音一落,一直在旁边咬牙切齿的长孙若言和黄琼就撸起袖子快步走向萧永,两人合力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擒住了萧永,拖着人就往外走。

虽然听说过定阳郡王与他们娘子之间的事情,可却没想到这定阳郡王竟还能当众无耻到如此地步,还他的女人?他当他们家娘子是什么人呢!

“你们、你们大胆!你们竟敢冒犯皇子,信不信我砍了你们脑袋?!段子卿!段子卿你叫他们放开我!”

听着萧永怒不可遏的吼声,赵康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说他宣个圣旨都不会挑日子,怎么就赶上定阳郡王也在的时候?

长孙若言和黄琼倒是完全不怕萧永,一口气将人拖到了门口,一使劲儿就把人扔出门去了。

这定阳郡王若是不怕事情传出去丢人现眼就来砍了他们脑袋,他们不怕!

萧永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楚国公府的大门前气得浑身发抖,可瞄见四周几座官邸四敞大开的宅门,萧永到底是不敢在楚国公府门前叫嚣。

他是觉得他应该跟段子卿讨个说法,可若这一嗓子真的喊出去了,明儿他就将成为长安城里最大的笑料。

衡量一番,萧永还是满心不甘地愤然离开。

望了望外面,没再听见萧永的声音,赵康咬咬牙,转身对段子卿笑道:“段娘子,那这圣旨您算是……”

段子卿也忙赔礼道:“真是对不住,给赵公公添了麻烦。”

段子卿又重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谢了恩,才站起来。

虽然对这赐婚的圣旨还有疑虑,但不接也是不妥。

赵康也顾不上这到底是合不合礼数,赶紧扶起段子卿,客套几句后就立刻告辞,慌慌张张地去追萧永去了。

那定阳郡王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事儿来啊!

赵康领着的这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又急急忙忙地走了,等人都走空了,段子卿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堂屋里坐下。

“燕叔,嘱咐门人,日后若是定阳郡王再来,就说我姐弟二人都不在府里,直接打发了就成。”

燕安一怔,犹豫道:“娘子,这样……不好吧?”

定阳郡王可是皇子,还是皇后所出,他们这样撕破脸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定阳郡王岂是门人的三两句话就能打发了的?

段子卿轻笑一声,道:“有什么不好的?就算传到了圣人耳朵里,这事儿也怪不着咱们楚国公府,又不是我巴着他定阳郡王府的大门不放。”

燕安叹一口气,道:“也好,划清界限总比牵扯不清要好。卑职这就去吩咐门人。”

“有劳燕叔,叫他们不必怕,出了事我担着。”段子卿冲燕安笑了笑,垂下眼时,又盯着手上的圣旨犯了愁,“你们说,圣人和广陵郡王这都是什么意思?”

此时,段子鸣已经在段子卿的旁边坐下,燕风子、长孙若言、黄琼、黑锦和清宁都找了地方站着,听到段子卿的提问,燕风子微微有些惊讶,转头看看其他人,却见其余几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清宁嘻嘻一笑,调侃道:“会不会是那广陵郡王早就拜倒在咱们娘子的石榴裙下,这会儿终于等到机会,就赶紧向圣人讨了圣旨?”

段子卿白了清宁一眼,道:“我都没跟广陵郡王见过面,要怎么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这就奇了怪了,”黄琼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地上,一脸痞相,“将军当年在西北做旅帅时,还是个郡王的圣人也是在西北,两人结拜那会儿,娘子也出生了,大皇子也跟在圣人身边呆在西北,怎么竟是从未见过?该不会是娘子您见过的人太多,把大皇子给忘了吧?”

听黄琼这么一说,段子卿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细细想了想,却还是想不起,别说是大皇子了,她对西北那段日子的记忆里除了她爹就没个男的了,会在她和娘的帐子里进出的除了大食的女奴就是汉人的女婢,如今细想,她爹那会儿似乎是有意不让她与娘见着外人,就连圣人的貌相,她也是离开了西北、住进了长安之后才知道的。

“总之我与广陵郡王一定是没见过的。”段子卿笃定地说道。

燕风子见他们都毫无顾忌地发表意见,便也开口道:“如果不是对娘子有意,那就是想要拉拢楚国公府的势力?”

闻言,段子卿疑惑地看向燕风子,问道:“咱们楚国公府还有什么势力?”

段家一脉单传,她爹是个独子,别说兄弟了,连姐妹都没有一个,平日里若出了事,可以依靠的亲近之人就只有当年在西北参军时结识的几个至交好友,而那些个好友除去战死了的,如今还好好活在长安城里的屈指可数,而这些人也说不得是段家的势力,若有人想要拉拢他们,也不该舍近求远地从段家下手。

她娘是被人卖到唐国西北的大食国女奴,在唐国举目无亲,就算在大食国内仍有亲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不然也不会让她被卖到唐国来当个女奴。

难不成那广陵郡王也是冲着段家军来的?可广陵郡王曾多次与父亲并肩作战,也该知道段家军根本就不是传言里说的那回事儿,他就算得到了段家军,也没什么用处。

可若不是为了这些,他又为何会应下这门亲事?

段子卿在想,燕风子也在想。

燕风子原本还对他们楚国公府的强大胸有成竹,可一张开嘴,却发现他们楚国公府还真没有什么势力,先公在时,他们还能说楚国公府是连着军权的,可如今他们手上有的,就只是楚地那一大块封地,然而先公无心经营封地,这些年除了收租,封地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鸡肋,也不知道现在开始经营还管不管用?

见燕风子果然答不出,段子卿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罢了,也不是明儿就要成亲,总有机会见到广陵郡王问个清楚。今日也辛苦你们了,都歇着吧。”

若真能攀上广陵郡王,倒是她赚了个盆满钵满。

“是,娘子。”

☆、4。 第 4 章

那边楚国公府上下都歇着去了,这边回了府的萧永却是怎么都歇不下。

方才在楚国公府时太过慌乱,都没时间琢磨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更没有时间去揣摩段子卿的心思,可这会儿闲下来了,萧永便越发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这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萧永,他方才在楚国公府里,先是挨了段子卿一巴掌,而后又被段子卿下令扔出了楚国公府。

若是以往,他在段子卿那儿受了气,就会找来其他女人排解一下心中怒火,接下来的几日也都带着这女人四处游玩,好叫段子卿知道他堂堂定阳郡王从不缺女人,并不是非她段子卿不可。若是以往,段子卿也定是会跑到他府里来哭闹一番求他原谅,他可以端着架子再拿捏她一番,而后原谅她的忤逆,再好生安抚一番。

可这一次似乎不能再故技重施了,段子卿打他的这巴掌可是用了狠劲儿,一点儿没犹豫,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寻思半晌,萧永拎上两坛酒,去了隔壁的广陵郡王府。

广陵郡王府里,萧诚无事可做,便与广陵郡王府的长史胥仁坐在池塘边的柳树下对弈,眼看就要连赢胥仁五局,搅局的人就来了。

“启禀郡王,定阳郡王求见。”

瞄了一眼来通报的人,胥仁调侃道:“骆毅啊,你闲得无聊就出去走走,做什么抢门人的活儿干?”

骆毅是萧诚的亲信之一,也是萧诚手下的得力武将,是萧诚当年在西北替皇帝募兵夺位时遇见的,当年萧诚就觉得骆毅是个生来就该活在沙场上的人,奈何心性耿直,若编入军中,兴许不等战死就要被有城府的同僚整死了,于是萧诚就将骆毅带在身边,权当给自己添一个护卫。

骆毅这人也是奇怪,每每上阵杀敌都要冲到头一个去,可打了胜仗之后却从不向萧诚邀功,萧诚几次要替骆毅请封,都被骆毅给拒绝了。

几年下来,萧诚也摸透了骆毅的性子,便由着他去了。

可骆毅这样的人,带着四处征战是没有问题,带回长安来休养生息就有问题了,因为这人根本就不需要休养,突然就将他给圈起来了,可把他给难受坏了,整日就想找点事情做,最好是能杀人见血的。搞得萧诚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去厨房帮忙杀个鸡宰个羊什么的。

骆毅抬头,冲胥仁一龇牙,道:“这长安城有什么可逛的啊?无聊死了!郡王,咱们什么时候再出去打仗啊?属下的刀都钝了!”

萧诚将手上的棋子丢回棋篓,笑着对骆毅说道:“刀钝了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磨刀去,实在无聊,你就拿刀抹自个儿的脖子吧。”

听出萧诚是在揶揄他,骆毅挠挠头,憨笑道:“那多没劲啊?”

胥仁将棋子统统收进棋篓,而后端着棋盘起身:“你不要命,郡王还要呢!郡王好不容易才能安生地休养一段时日,你再吵就把你绑起来吊在院子里晒着!”

“啧!”骆毅咋舌,“让你这么个恶毒的人当长史真是屈才了,郡王就该带着你上战场去,让你审问战俘,他们保准都服服帖帖的!”

胥仁恨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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