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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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粉蒸肉的方子,毛掌柜按五十两银子付给了菊花。
他笑呵呵地对杨氏说道:“我也跟你们说实在话。这个价钱还是低了。我们东家说了,上回买的那些菜方子,我们酒楼卖得好的很,要是现在补钱给你们,显得太小气。不过他不会忘记你们家的。咱们打交道还长远呢,往后看吧!”
杨氏急忙道:“卖得好那也是你们东家会做生意。要是那不会做生意的,再好的菜方子也不中用。”
她也不贪心,当初卖菜方子的钱可是买了地,给家里帮了大忙哩。
毛掌柜暗赞她会说话。
他临走的时候,对郑长河道:“郑老哥,你家最好再多做些香肠。要是这香肠在清辉县好卖,没准哪天我就会回来进货呢。你们不多准备些。我到时候不是白跑一趟么。就是到酒楼来吃饭的人吃了这香肠说好,他再来吃我要说没有了,那不是打脸么!”
郑长河连连点头,让他放心,一定再做些,保证他下回来进货时不落空。
等毛掌柜带人赶着车走了,菊花从房里出来,笑问道:“都妥了?”
杨氏高兴地说道:“妥了。香肠一百五十斤——还有些零头我留下了——共十二两银子;腊肉八十斤。四两八钱银子;粉蒸肉的方子他给了五十两银子;辣白菜……嗳哟,我也算不清了,他爹,辣白菜是多少?”
郑长河想了想道:“好像是两百多斤哩,卖了一两多银子。”
菊花其实在房里都听见了,要是算得有误差的话,她一定会出来提醒爹娘的。她笑道:“辣白菜两百二十四斤,共得了一两银子外加七百九十二文钱。今儿总共得了六十八两银子,外加五百九十二文钱。”
杨氏数了数,果然不错,她赞闺女算账快。
菊花见她娘捧着银子宝贝似地去收藏。心里高兴的很,笑眯眯的对郑长河道:“爹,这么攒钱快吧?”
郑长河搓着手笑道:“快!不过这都是你脑子灵,才想出来灌香肠卖。要是光卖猪肉,也不能卖这么些钱。爹脑子笨的很,也就会喂猪。”
菊花笑道:“看爹说的,没有猪哪来的香肠哩。”
第二天,郑家从集上买了一百斤猪肉回来灌香肠,准备跟自家的香肠比比,看差别有多大。
为了以后灌香肠准备,郑长河便每天一大早往下塘集跑,把那猪小肠全买了来。菊花清洗干净后,拿筷子刮去那层脂肪,只剩薄薄的一层,凉半干备用。
同时,郑长河也跟村里人也打了招呼,要是杀猪的话,就把猪肉卖给郑家,比卖给集上要多两文钱一斤,这使得村民们非常高兴。
赵大嘴因为要娶媳妇,率先就杀了一头猪,卖了一大半给了郑家。于是,菊花和杨氏就又灌了百来斤香肠。
入冬后,因为郑长河和杨氏都在家,菊花就不像去年那么忙,凡事有爹娘内外照管着,她就做起针线来。
一来条件好些了,二来她的身量长高了些,原来那些破旧衣裳都不能穿了,只好做新的,又帮哥哥和爹娘做,因此一直也是没个停歇的。
这日正帮青木缝衣裳,他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把锄头丢在廊檐,对菊花道:“红萝卜有手指头那么粗了,再过些日子能吃了哩。”今日学堂休息,他便去瞧了瞧红萝卜。
菊花抬头高兴地问道:“真的么?咋长这么快哩,我想着还要过一个多月才能长大哩。”
青木见她说得差太远,以为她不了解这红萝卜的习性,便笑着跟她说道:“这还快么?咱家没上多少肥——土肥都叫爹弄到麦地里去了——这萝卜才小,槐子说他家的就快能吃了哩。他当时可是下了些土肥的。”
菊花不相信地问道:“不能这么快吧?都能吃了?”
青木笑道:“他那地不就在咱旁边,你没注意?要不咱俩去瞧瞧吧。”
菊花忙放下手中的衣裳,掀开腿上的小棉被,对哥哥说道:“走,去瞧瞧!我远远的只看见一片绿,还没到旁边去瞧过哩。要真是能吃了,明年再种的时候咱可不能不精心了。”
青木点点头,兄妹俩便出了院子往张槐的那块屋基场地走来。
菊花以前总是望见张大栓跟何氏在那块地里忙碌,看着那块地被翻出来,种上红萝卜和白菜,又看着它慢慢地透出一层绿色,白菜也长大包心,可是她却从没到附近去看过。
如今来到近前,只见一排排的白菜鼓着大肚子整齐地挺立着;胡萝卜的秧苗颜色碧绿,跟周围衰草枯树形成鲜明的对比。
菊花看着那绿油油的胡萝卜苗,很想下去拔几根出来瞧瞧,到底长了多大。
正想着,就听青木笑道:“你也来瞧红萝卜?”
她回头一看,原来张槐左手提了只空篮子,右手扛了把锄头来到近前,见了她和青木,欣喜地笑道:“你俩咋来了?”
青木打趣道:“瞅你这地里没人,想来偷萝卜哩。”
张槐微笑道:“偷吧,偷家去也省得心,到时候直接去你家挑就好了。”
菊花问道:“槐子哥,你这红萝卜真的能吃了么?我拔几根出来瞧瞧多大了。”
张槐放下锄头和篮子,对她道:“真的能吃了哩。你先拔些家去尝尝吧!”
说完瞧了瞧她身上干干净净的衣裳和鞋,忙回身到地垄边抱起一捆草,铺到垄沟里,这才伸手牵她下来。这草是当初红萝卜刚出苗时,盖了防霜冻的。
菊花见他细心,也很感激——她也舍不得弄脏了鞋子哩,便搭着他的手借力跳下垄沟。
忽地她惊觉,自己怎么又这样不避嫌起来?
可是这念头转晚了,那手已经被握在张槐宽大带薄茧的手中,他牵着她来到铺好稻草的垄沟里。
菊花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到底是原来的菊花留下的本能反应,还是自己已经对张槐信任到不设防的地步?
看看张槐,却是浑然不觉,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刻意地想要来拉她的手;就是青木,也根本就没留意,或者他觉得这根本就没啥。
菊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那胡萝卜。
张槐本想叫菊花拔的,想想还是不要弄脏了她的手,便弯腰扯了几根秧苗粗壮的萝卜,果然下边的根茎已经很粗了。
他把萝卜互相碰撞,磕掉上面的泥土,然后又将这把萝卜秧苗挽起来,打了个结,对菊花笑道:“瞧,这么大还不能吃么?”
菊花看着那还带着泥土的红艳艳的萝卜,很喜欢,也不嫌脏,急忙接了过来,想着回家放在饭锅边蒸熟了,应该是很鲜甜的。
青木瞧着那萝卜,对张槐道:“这萝卜比我家的大多了。你下的肥还真得力哩。”
张槐道:“那是养蛐蟮攒出来的土肥,也不多,所以我爹就一个萝卜窝子里丢了一点,我也没想到能得这么大力。”
菊花看着这地里绿油油一片胡萝卜,说道:“这地好不容易被你们给伺候好了,明年你家盖房子的话,又种不成了,可惜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掩不住的情怀
张槐一听说盖房子,心里一动,就看着菊花心想,等房子盖,离菊花就近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就柔软起来,两眼亮亮地瞧着菊花道:“不怕。到时候把这土铲起来,堆到院子附近,正好种些野菊、果树,要是地方够,再弄个菜园子。”
青木笑道:“我家的菜地不就是这么弄的,当时连菜带土都铲到后院去了,累个半死。你拿篮子来干啥?拔红萝卜么?”
张槐道:“我是来砍白菜的。顺便给垄沟整整。”
菊花看着那一片白菜,想着自家已经卖了一批辣白菜了,剩下的不卖留着自家吃也好,反正有香肠卖,也不争这点银子,倒是张槐家的这白菜,得让他做成辣白菜卖了好,当初可是她让他多种些的。
她便对张槐道:“槐子哥,你让婶子到我家来,我教她做这辣白菜。下回毛掌柜要是来进货,就从你家买好了。我家的白菜剩的不多了,准备留着自家吃。”
张槐高兴地点头道:“嗳!我回去跟我娘说。”
想了想他又担心地问道:“你上回不是说这腌辣白菜的法子不告诉人的么?要是你教了我娘,回头旁人也来问你,你咋说哩?”
菊花摆手道:“我心里有数儿。村里人这白菜种的也不多,她们未必会来找我,只怕还是跟原来一样腌。我有个想法,到明年的时候再实行,今年就这样了吧。”
她想等李长雨和毛掌柜回来,根据反馈的信息,看看这香肠和辣白菜还有橡子面粉等东西在清辉县到底有没有市场,如果受欢迎的话,明年自然要采取些动作了。
青木也替张槐着急,想他多赚点银子,便问道:“你家的猪到过年能有多重?这灌成香肠来卖要比卖肉多赚些,你就能买些地了。”
张槐摇摇头道:“等到过年,自然是不轻。可是我觉得不能等到过年再杀猪。要是这香肠好卖,那毛掌柜肯定会早早地来进货,等年前好卖。我想早些把猪杀了,灌了香肠准备着,不然等过年再杀,也来不及了。”
菊花听了他的话,越发觉得他具有商业敏感性了。
她表示赞同道:“槐子哥这话对,不能等过年杀,得抢先一步准备着。反正你杀了大猪不是要抓小猪么,还不是一样。”
张槐见菊花也同意他的想法,眼里就盛满了笑意。
话说,好像最近他很多的想法都得到了菊花的赞同哩,他心里那欢悦就跟水泡似的,不停往上冒。
他怕菊花瞧见,便抿嘴微笑着,转身砍了几棵白菜,又扯了些红萝卜,然后捞起锄头就忙活起来,一边跟青木说着闲话,又摧菊花回去,说地头冷的很,当心冻凉了。
青木便抬头对菊花道:“你先回吧,我再跟槐子说会话。
菊花点点头,拎着胡萝卜就回去了。
杨氏见了这红萝卜,接了过去,一边在井边清洗,一边对菊花道:“槐子这地是今年才开的荒,咋伺候的这么好?瞧这萝卜比咱家的大多了。”
菊花便跟她说了张槐用土肥垫窝子的事。
杨氏笑道:“我就说么,世上哪有那便宜事。这‘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要是他上了肥,这萝卜长得快些那也不出奇。咱家的肥都叫你爹弄到麦田去了。”
菊花见太阳大些了,便搬了小板凳出来,边晒太阳做针线边跟娘说话。
她见杨氏忙碌不停,连饭也不让她做,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无奈——娘这是让她趁着农闲的时候养身子外带养脸哩。
夏秋忙,没法子,这冬天要是养好些,那脸上的疤痕就能好的快些,杨氏这么跟闺女说道。
菊花便当起闺秀来,一心一意地做衣裳和鞋袜,那针线工夫倒是进步不少。
晌午时分,青木和张槐一起走进院子。
青木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张槐,对他道:“不如就在这吃饭,下午接着干活。你娘又不等你这菜下锅。”
张槐摇摇头,喝了些水,对他道:“杨子在学堂,家里杂事还有不少哩。我要家去清猪栏,这猪能吃也能拉,一天就要清一回。”
青木点点头道:“是得这样,我们也是一天清一回。”
张槐坐在凳子上瞧着静静地做衣裳的菊花,一时有些出神,忍不住脱口问道:“菊花,你能帮我做双手套么?”
菊花愕然!
连青木也意外——这小子咋这么大胆起来?
菊花见张槐问完了也有些尴尬的样子,不禁很无语。
按说帮他做一双手套不算大事,可是搁这地方就有些特殊了。
这算啥?那些衣裳鞋袜等物可是老娘姐妹和媳妇才会帮着做的,梅子不就译始帮李长明做鞋子了么。
自己要是帮他做了手套,那不是等于定情信物一样了?
可是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两眼溢出莹润的光芒,那毫不掩饰的渴望让菊花两世为人的心也觉得承受不住,禁不住脸也红了起来,这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口,又不想答应他,就低头不语。
张槐见菊花不语,很是失望。
可是菊花有些羞涩的样子还是被他瞧在眼里,他就又欢喜起来,觉得菊花肯定是顾忌人说闲话,不好答应,但她是感到了自己的心意的,不然也不能是这副样子。
她这副样子可比客客气气地对自己要好多了。
菊花沉默了一会,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连青木也不说话——便点点头道:“我正要帮哥哥做哩,就帮你也做一双好了。”
难道她还会被一双手套给束缚住么?笑话。
张槐不料她答应了,不禁大喜,看着她笑得一脸灿烂。
菊花见他满脸愉悦的样子,很不爽,听他对自己道谢,便笑说道:“这也不算啥。你那天陪我哥去谈生意,帮我家一斤香肠多争取了二十文钱,做双手套谢谢你也是应该的。按说这还不够哩,不过,反正你自己家也是要卖香肠的,你也能沾到光哩。”
张槐听了这话,顿时笑容僵在脸上。
菊花见了他这副表情,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眼睛弯的跟月牙似的!
青木先是一愣,接着就闷笑起来,被菊花瞪了一眼,方才赶紧收起了笑容。
张槐无奈地看了菊花一眼,心道,感谢就感谢吧,总归是你做的,有总比没有好。
他便放下茶杯,起身告辞了,临走时说明天让他娘来腌辣白菜。
隔天,何氏来到菊花家,带来了菊花交代的作料等物,直接就砍了白菜在郑家的院子里清洗,再在杨氏和菊花的帮忙下腌制,然后就装在菊花家刚腾空的大缸里。
这也是菊花为了避人耳目,省得何氏在家腌弄得全村都知道了。这样也方便不少,到时候这辣白菜就直接在菊花家卖了,给张家银子就是了。
何氏也不是个喜欢厨艺的人。
可是菊花这么帮着自己,要是还不精心,那不是拎不起来的猪大肠么?所以,她真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跟着菊花学。
但每个人的专长大概真的不同,饶是她已经很用心了,菊花发现妯做的还不够。因此调料根本不敢让她切,更不敢让她配,就是往白菜瓣上涂,她也涂不太均匀,折腾了好久,才好一些。
这么忙到下晚,张槐跟青木下学回来了。
何氏见了两人,惭愧地说道:“我不是那块料哩——菊花教我一天了,我也没学好。”
杨氏安慰她道:“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你不太喜欢这个,所以做不熟也不怪。我也是做了好几回,才好些的。”
菊花笑道:“婶子甭急,多做几回就好了。总归就那么几个步骤,也不是多复杂的东西。”
张槐站在一边凝神看了一会,打了水洗了手,挽起袖子,就做起辣白菜来。
让人惊掉了下巴的是,他一点也不像一般的男人,因为从不沾厨房的事而笨手笨脚的,相反,他只涂了几瓣白菜,动作就熟练起来。
这下连青木也不服气了,也上来尝试了一番,哪里能弄得好。
菊花诧异地想,这人还有当大厨的潜质哩。
张槐果然有当大厨的潜质,他随后听菊花讲解了这制作料的程序,也尝试起来,除了切萝卜切不好之外,其他的配料要放多少,竟是完全领会了菊花讲解的精神。
他听大家夸他,连菊花也赞他,说他是当大厨的好料子,忍了半天,才疑惑地问道:“这很难么?不就那几样东西,切细细的掺在一块。各样东西放多少菊花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大伙古怪地瞧着他,何氏更是笑骂道:“你这是说娘笨哩,是不?那往后咱家你来煮饭好了。”
青木和菊花就大笑起来。
张槐心道,我往常没注意,其实听薅花说了一通,这腌辣白菜也不难,想必煮饭也是一个理,只不过娘不喜煮饭,才弄不好。
他这么想还真是冤枉他娘了。
其实这乡下煮饭窍门多着哩,锅上一把锅下一把,那火候最是难掌握了,不会烧的人往往是把下边烧糊了,上边还是生的;炒菜就更不用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