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明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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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海东青向告御状者表明态度,虽说等他看完御状知道情况后海东青已飞远,不过皇上若想杀它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一个队的弓箭手围上去就可解决问题。”
林凡略有思索道:“我不是担心什么,只是觉得还不是值得庆祝的时刻,皇上虽无意偏袒王家,但未必就意味着他会对王家怎么样,也许···他只是简单的把这件事当作一种趣事而忽视掉呢,那这御状告与未告就无任何区别了。”
“既然告了御状结果也未必如意为何还告,还让海东青冒那么大的险?”
“世上很多事情总得尝试后才知道。”
小胖沉默片刻又问道:“那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等。”
“等?等什么?”
“等结果。”
“等皇上的态度?”
林凡展颜笑道:“自从跟了我你变聪明了许多哈。”
小胖不屑的哼了一声,见海东青已将鸭肉都吃光了,于是双手一振,海东青便翱翔而去,没多久就消失在蓝天中······
林凡和小胖都不知,在离他们所在草地百丈外的山峰中有几十双眼睛正看着他们,其中一人目中阴柔,同时带着丝丝喜色······
第二十二章担忧
桌上摆放着各种山珍海味,香味袭人,面对这些美食,王仁寿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只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咽不下。
见老爷这般模样,王夫人心里钻心一般的疼,午膳时便已如此,原以为是饭菜不合老爷胃口,还将厨子狠狠揍了一顿,不料到了晚上老爷依然如此,瞅着老爷长叹一声萧条离去的背影,王夫人才真正意识到,老爷非没有胃口,他这是心病啊。
不知道老爷遇到什么烦心事,早上去上朝时还好好的,心情较愉悦,到家后就变得闷闷不乐,王夫人觉得应与官场相关,生活上老爷还未遇到烦心事,能让他烦心的只有朝廷,但王夫人从不过问老爷朝廷之事,里面的尔虞我诈不是她这个妇人能够懂的。
相夫教子本是她的职责,可如今自己的相公遇到困难,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如此想想,王夫人忽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王仁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她只有无助的掩面叹息。
桌面上饭菜还是热的,王夫人却没了食欲,刚只吃几口肚子就好像很饱了一样,一口都吃不下,吩咐一声,就有三个丫鬟涌入,麻利地将桌面上的饭菜运走,今晚下人们又有口福了……
王仁寿负手在书房踱步,浓密的眉毛紧缩,阴沉的脸上显得更加苍老,很久没有这么担忧过了,早朝皇上的怒威令他又惊又怕,卢梭一家的死他并不关心,他只在乎皇上的态度,从早朝皇上对卢梭的态度王仁寿可以看出,皇上对他们这种名门望族有一种潜意识的排斥心理,尤其对曾经高祖旧臣。
王仁寿曾与卢梭是高祖所器重的两人,在其他名门望族中,他们两家在朝堂中算是受到皇上倚重的一列,虽然要职并非他们所属。
只是今非昔比啊,国朝易主,一切又得重新开始,哪怕曾经**冠朝堂,到新君即位,未必依然受**,每个皇帝都有自己的关系圈,他通常都会把自己的亲信安插身边比较重要的位置,这样他才好控制朝堂。
能与两代皇帝处好关系的臣子基本没有,王仁寿自诩没有这等才能,无法游刃有余于两代皇帝中,他不是不想与新皇处好关系,曾也花了不少力气,在朝堂上也吹捧几次但新皇无动于衷,好像每个皇帝都喜欢拥有自己独立的与前帝不同的关系,新皇的态度让王仁寿觉得他这是在排斥。
尤其在卢梭一家灭门后,他更坚信地认为这一点。
若非点天灯之事已有人知晓,王仁寿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烦恼,皇上对自己这种家族心存排斥,皇上来自卢梭的气还未消,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皇上一定再拿王家开刀,一方面惩戒了王家,另一方面皇上又做了一回贤明君主,更巩固了他的地位。
王仁寿不想这么撞在刀口上,可想想那位知**还没有着落,心里就跟蚂蚁爬一样难受,曹县令办事还算有效率,四天时间就调查完三个乡的文人情况,但结果不理想。
本以为按照自己最初的预想会有结果,可调查结果出来后他就束手无策了,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下去。
要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卢梭之事,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重视……这件事只能速战速决!
做出决定的王仁寿目中坚定阴冷,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把这件事处理完,否则他一天上朝一天心都不安,后面的日子要想快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刚做出决定,曹县令居然联袂而来,这让王仁寿非常惊讶,上次他汇报结果时已经发怒过,已命令他找不到知**就不要再来见自己,难道这次他胸有成竹了?
王管家将曹县令领进书房后,王仁寿冷冷地问了一句所谓何来,他的怒威没有把曹县令吓走,他倒是兴致勃勃的开始为自己后续的仕途做好了计划。
“下官如此着急地见您,主要是因为过于惦记都水监都水使者一职,尤其下官听闻卢大人左迁登州,举家前往,甚是羡慕,下官也想有朝一日亦能如卢大人那样隆重升迁,哪怕旧宅被收入国库也不令惜。”
王仁寿知道这只是皇上为了掩人耳目,掩盖真相的借口,只要卢家一家人离开长安千里路,那里就会是他们的黄泉路,而非通往登州之路,对此他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曹县令会这么信誓旦旦。
他冷冷看了曹县令一眼,道:“你如此大言不惭,莫非已找到知**的下落?”
见曹县令含笑点头,王仁寿心中顿时一喜,可瞬间又蹙眉道:“既已找到,为何老夫未见其人?”
曹县令捋着依然浓黑的小胡须,自信满满道:“人还未真正找到,不过下官已有把握此次定能找到此人。”
王仁寿怒道:“人未找到就如此大言不惭,好大的口气!”
曹县令连忙躬身道:“大人息怒,且听下官为您分析后再发怒也不迟。”
“下官从雅玉乡入手调查,无果后便又寻了临近的两乡,最终结果大人已知道,出现这样结果下官极为不甘,这几日所有精力都用在琢磨此事上,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官与主薄、县丞相讨三日,如今终于有了结果。
下官以为大人您祖坟所在山峰唯有雅玉乡人知晓,祖坟所面对的几座山峰都是来自雅玉乡百姓祖墓所在地,唯有他们能发现巨蜡。
前次调查雅玉乡无果也说明知**正在雅玉乡内,他或许听到风声,所以在写字时故意掩饰自己原来的字迹。
此外,经调查,郭家尚未给巧巧结亲,相好之说唯有可能是某个小伙子暗恋巧巧,郭家并不知情,至于是否是某个无赖要多管闲事,下官与县丞等相讨过,此种说法可能性极小,在如今这种无法饱腹之际,谁又会去管别家之事,何况还是这种生死大事。
所以,下官以为暗恋之说最为可信,此人定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而雅玉乡有才识之人屈指可数,年纪不大者唯有三人,天理里、安阳里、天安里各一人,其中安阳里名林凡者年纪最小,下官以为此子嫌疑最小,因为其还未到懂得谈情说之龄。
嫌疑最大的乃是天安里陈小,听闻其家人正为他四处相亲,正是结亲之龄,此子恋巧巧也正常。
如今范围缩小,但他在暗,我们在明,想抓到他并不容易,要想将此人揪出来还需要铁一般的证据,我们手中唯有一张字迹,此次依然以此入手,重点盘查三位年轻才子。”
王仁寿一边抿一口茶,一边思虑曹县令这一番话,琢磨半晌后盯着曹县令问道:“前次已查过字迹但一无所获,如今再次盘查难道还会有收获不成?那人已知我们在找他,他一定会把自己隐藏好,不会让我们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再怎么查字迹恐怕依然毫无所获,你就没想到其他法子?”
第二十三章腰牌
曹县令拱手道:“大人,我们唯有此字迹一张,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可认此人呐,此次下官并非再让他们写字认迹,而是取其往日所写之字,如此一来,他想隐藏自己原有字迹就不可能了。”
王仁寿捋着胡须缓缓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曹县令:“如果他把自己原有字卷都投之火炬,岂非扑个空?”
“大人多虑了,有才识之人最惜自己所作所思,他们家中或多或少都会留一些自己创作的东西摆设其中,心中无鬼之人定不会想到我们查字卷的目的,自然不会自毁字卷,心中有鬼者,为了掩饰自己不得不烧毁。
由此我们也可抓出知**的尾巴,为了有更确凿的证据,下官以为唯有同时突击此三户人家,对照字迹,真相定可水落石出!
只是为了防止有漏之鱼,下官打算多盘查几户人家,不过人手上有些不足,下官今夜前来,一是与大人商讨策略,二是请求支援,以尽快将此事了结。”
“府里仆役多的是,想要多少随意差遣……这次,莫再让老夫失望!务必要在皇上知晓此事前了结!”
曹县令愕然的瞅着王仁寿摇头道:“大人过虑矣,此等民间小事皇上岂会知道?您不语我不说,府里人再保密,谁会知晓。
大人亦不必担心知**告御状,那知**无论如何也无法能将此事让皇上知道,他与皇上非亲非故,又无高官亲戚在朝廷,想要把话带到皇上耳边根本不可能,他若有此关系,如今还只是雅玉小乡之农?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农掀不起什么大浪,大人无需烦忧此事。”
王仁寿叹道:“老夫亦知可能性极小,但只怕万一,万一皇上微服私访刚好到达雅玉乡,或者在长安城内街道上被那知**碰上呢,万一皇上与那人有缘相识了呢……所以,在那知**未死之前,一切都有可能……下去吧,下次来见本官时希望带来的是好消息!”
曹县令走后,王仁寿的心情并不会因为曹县令的新计谋而高兴,脸上的疑云依然不散,知**一日不除,他的心就难安,皇上若真知道此事,那他王家也就走到尽头了。
虽然可以以无确凿证据为由狡辩,但在皇威面前,证据已经不重要,只要有合理的理由,皇上绝对不会手软,卢梭之死根本无需证据,只需要他侮辱圣上这个理由就够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朝堂规律自古皆然,王仁寿很担心这一点,只要点天灯把柄被皇上知道,龙威之下唯有一死,何况这个理由远比卢梭侮辱之言要合理得多。
抬头瞅着繁星闪烁的星空,王仁寿再次长叹一声,闭上眼,默许上天保佑皇上不会知道此事,但心中如有千斤重石压下来……
林凡的心情轻松快乐,毫无压力,父亲在前面耕地,提着竹篓的他就跟在后面四处瞄,虽说等待的日子有些难熬,不过转移注意力后,所等待的事或将成为惊喜。
老牛今天很累,跑了一趟长安,现在又得下地耕田,父亲有些心疼,不像别人那样狠狠的往牛身上抽鞭子,只是轻轻的拍一下呦喝一声就打住,对岸老汉耕田的样子不敢学,鞭子抽得啪啪响,呦喝声极大,就像在菜,林凡这里都能听得清晰,如在耳边,整个田垄也就他声音最大,也就他家的牛最累,不过也是耕地最快的一家。
到了耕种季节,田地里都热闹闹的,安阳里家家户户都在田地间忙活,有的在锄草,有的在耕地,有的已经开始刨土,准备拨上春天的希望。
每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每到春季忙活之际,就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刻,务农这种在后世鲜有人做的职业,在唐人看来就是一份至高荣耀的事业,他们勤快、朴实,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悠闲自在,痛苦并快乐着。
被后世资本主义熏陶惯的林凡起初并不适应这种生活,不过经过这几年的接触,他渐渐融入这里的每个人,融入这里的生活,农忙也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在田地里最享受的不是抡锄头,而是抓泥鳅、黄鳝,尤其在第二次犁田时,跟在爬犁走过的田地后面,往往会有好收获,林凡此刻跟在父亲后面就是寻找泥鳅和黄鳝。
爬犁爬过的田,会将泥土和水刮到一边,藏在泥土底下较深位置的泥鳅和黄鳝就会裸露,泥鳅居多,小黄鳝也有一些,一般比较大的黄鳝不会藏在泥土底下,它们通常都躲在田埂下的石缝里,只有去那里挖它们的洞才会现身。
与其他小孩一样,林凡一手提着竹篓,另一只手时刻准备着抓泥鳅和黄鳝,功夫不深的人一只手通常无法抓到短小的泥鳅,得两只手齐下才成,黄鳝基本一只手就够了,中指用力扣住黄鳝身子中部,只要不松手手劲够大,黄鳝基本逃脱不了。
靠海吃海,靠山吃山,靠田吃田,大唐的农民最美味的食物就是泥鳅和黄鳝,与酒炖着吃好吃又有补,所以在耕地时,每家每户基本都会让自家孩子去抓这些美味,好补给下原本就比较拮据的生活。
这是具有趣味性的农活,林凡喜欢沉浸其中,他的注意力都在寻找泥鳅和黄鳝上,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村口已有一波人正急急地往他家走去。
直到周围有人停止耕田议论纷纷时,林凡才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狐疑地往大家注目的方向瞅了瞅,一股怒火在胸膛燃烧,是谁******在老子家门口打架的?
父亲连忙停止耕田跑回家里,在河边洗衣服的母亲闻讯后就扔下衣服就往家跑,林凡跟在父亲后面小腿迈得老快。
打架的十几个人中,林凡知道的也就一个人,那就是王府的王管家,看到此人林凡心里已大概知道实情,他与捕快来安阳里想来是为了点天灯一事而来,见爷爷正在地上捡散落的纸,心中就更明了了,这些人是要来取自己以前写的字作为证据啊。
真是疏忽了,本以为上次曹县令过来一次已无大碍,却没想到他们还会再来,而且是毫无征兆的过来,此刻的里正还被蒙在鼓里。
好险呐,还好有五六个好汉相助,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历,身手不凡,在林凡眼里是比较厉害的捕快在他们手下三招内就倒下。
从一个在地上**哀嚎的捕快身上跨过去,将爷爷扶起坐在家门口的石蹬上,爷爷手里紧紧拽着纸,嘴里还在骂着地上的王管家等人,这些纸可是爷爷的宝贝,林家已好几代没出现过读书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些字卷怎么能随便让人糟蹋呢。
父亲和母亲站在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上去阻架,林凡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幸灾乐祸的看着在地上爬滚的王管家等人,见王管家投来恶狠狠的目光,林凡就更开心,还朝他扮了个鬼脸,气得王管家当场又吐了一口鲜血。
王管家等人狼狈逃离,对于六个衣着朴素的壮汉,林凡很想知道他们是谁,于是,他就毫无畏惧的走到领头的一人面前,问出心中的疑问。
“莫问来由!”粗眉大眼的汉子冷冷地丢下这一句,挥挥手,其余五个汉子就跟着他朝屋后的小竹林走去,一位汉子的腰牌在身体晃动中扬了起来,他连忙四下慌看,见林凡正盯着自己的腰牌看,瞪了一眼立马把腰牌收进腰间的束缚带里。
腰牌虽一闪而过,但林凡已看清上面的那个字,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在脑中琢磨一会终于想通了,等惊喜地他再抬头时,六个汉子已消失在小竹林里。
爷爷把林凡写的字抱进他的房间一个木箱里锁了起来,他最的宝贝都放在这里面,父母没空下地干活,地上残留的一些血迹不清除很快就会引来苍蝇。
旺运就是一只嗜血的狗,鼻子贴着地面寻找那股血腥味,被母亲一个扫把抡过去,呼喊着跑到林凡脚边寻求安慰,正在想下一步对策的林凡不耐烦的将它踢到一边,委屈的旺运只好耸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