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骄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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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抽泣着,缓缓点了点头问:“像……像糖儿一样好听?”
唐七糖不禁笑起来,拿大拇指擦了擦鼻子,说:“嗯!我保证,像糖儿一样好听!”
男子高兴起来,点着头,带着泪痕的眼期待的看着唐七糖。
唐七糖心更软了,干脆也在他身边蹲下了,说:“那就叫小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小妖?小妖!好吧,那我就叫小妖吧!”男子念叨了两遍,就爽快的点了头。
唐七糖便拍拍他的肩,自己先站起来,说:“那你快起来吧,你能想得起家里在哪里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试试看,好不好?”
唐七糖生怕他想不起来又是场大哭,这么大个子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唉!真心受不了啊!尽管他应该有点不正常!
小妖点点头,妖孽的脸配上乖巧的表情,撞击得唐七糖一颗少女心说不出滋味的悸动,咳咳,这男人真是……太太太让人受不了了!
唐七糖赶紧抬头看天,轻拍着自己的胸脯,消化着小妖刚才的无上萌逼表情,心里低咒着:“哎哟哎哟,一个男人长这样!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小妖却主动拉了唐七糖的手,扬着脸,冲唐七糖笑着。
他似乎正要站起来,忽然,毫无预兆的,他摇晃了几晃,身子朝一边倒了下去,竟然就这样没有了声息。
唐七糖刚觉得手上一紧,再低头,却见小妖已经躺在了地上。
唐七糖疑惑的看了一会,不解的弯腰拍了拍他,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吓了一大跳,赶紧蹲下去看他。
小妖侧身躺在地上,白皙的皮肤在渐浓的月色里愈加的惨淡,他浓黑而斜飞入鬓的眉并没有皱在一起,那双本该蛊惑人心,却又让人心生怜悯的眼睛,此刻安然而阖。
他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可是,他的脸上还有湿湿的泪痕呢!他前一秒还和自己笑来着?!
唐七糖迟疑着伸手到他鼻子底下,感觉到他清浅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手指上,微微有些发痒。
她干脆推了推小妖,喊道:“小妖!小妖你怎么了?快起来啊!”
小妖被他推成平躺在地上,却依然没有动静。
唐七糖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睡美男,她手支了下巴,脑子里呼啸着罗四婶常骂的一句话:“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哟!”
不管唐七糖怎么摇小妖,小妖都没有任何反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秋风一阵阵在这荒凉的院子里卷来卷去,深黑的夜空中已经升起了第一颗星,唐七糖必须回去了!
她无奈的看了看这荒凉的宅子,再次重重的推了推小妖,然而小妖还是像只死猪一样继续安睡。
当然,这是只漂亮的死猪,可此刻有什么用呢?她还是得把这只漂亮的死猪扛进屋子里,这样的天气虽说不是天寒地冻,但这小妖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还不知道,就这么躺在外面一夜,会不会真成了漂亮的‘死’猪啦?
唐七糖拖、拉、拽,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小妖弄进了那间四周窗户都破了的屋子。
屋子里唐七糖曾经稍稍整理过,但毕竟是荒凉之所,里面连张床都没有的,只有一个十分旧的榻,还歪了一边脚,还有一些十分破旧的桌椅。
唐七糖找了块砖,垫平了榻,努力把小妖扔在上面。
小妖人高,躺在那榻上,大半条腿还挂在榻下,不过也没办法了,总好过让他睡在露天。
唐七糖赶紧的换了自己的聋女粗布裙子,走过去摸了摸小妖的手,冰凉冰凉的。
唉!她叹着气,把自己刚换下来的那身男子绸夹袍给他盖上了。
她站在小妖的榻前,刚才点的储备蜡烛在破风的屋子里摇摇晃晃,映着小妖绝美妖孽的睡颜,纯真而安详。
唐七糖叹了口气,把包袱里的两个馒头拿出来,用自己的帕子裹了,放在小妖的枕头边,想转身就离开,却不知道怎么有些迈不动步子,她又折回来,伸出手指,轻摸了摸小妖的脸,这男人的皮肤真好啊!
唉!怎么是个疯疯傻傻的呢?
唐七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十分的惋惜,最终她‘啧’了一声,拿了一截储备蜡烛头,在破桌子上写了几个字,再回头看一眼小妖,她吹熄了蜡烛,大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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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是不能碰滴!碰上了,甩不掉滴!
☆、第二十三章 女的和男的
唐七糖前脚刚从杂院的窗子下面溜进来,便听见院子们‘匡当匡当’开锁的声音,她赶紧掀起帐子,一下子钻进了床上。
果然,很快的,方婆子就直奔房间而来,随口的喊着“聋女”,手便掀起了帐子。
唐七糖刚把金针插入脑袋,正疼得裂嘴,也准备着方婆子今日会打骂她,因为今日回来的的确晚了些,水也没烧,地也没扫,她还躺在床上呢!
然而方婆子掀开帐子看见她在床上时,明显的松了口气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自己去点了灯,又走到床前,捏了唐七糖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脸,皱眉说:“这是怎么了?这一头的汗?生病了?”
她声音竟然还没来由的温柔体贴起来,说话间便腾出只手来摸了摸唐七糖的额头,又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还好啊!没发烧吧?”
唐七糖只做一副茫然样,等待着方婆子醒悟过来她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后的反应。
没想到,方婆子举着灯又端详了她一会,把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人在床沿上坐下来,干脆拉了唐七糖的手,聊起天来:“聋女哟!你看看你,老天对你可不薄哦!虽说你听不见,可你生得好啊!你看着我!看着我!”
方婆子抬了抬唐七糖的下巴,又很温情的拍了拍唐七糖的手:“聋女哟!今天那个抱着你的,就这样抱你的,是二爷!公府的二爷!郦复,郦二爷!以后,你得知道,他是二爷!”
方婆子举着两个手指头,不断比划着,唐七糖一脸懵逼,心里怄的要死,不断吐槽着:知道知道,是二爷!是挺二的二爷!说重点!无事献殷勤,你个死老婆子非奸即盗啊!
果然,方婆子想着今天下午去丰景堂拜见承恩公夫人时的情景,脸上神情变幻了几下,言语更加温柔了:“聋女哟!女人早晚得嫁!如今夫人肯让你进二爷的屋里服侍,那是天大的恩赐哟!懂不?屋里的?懂不懂?”
方婆子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脸去‘唉哟’了一声,拍了记自己的大腿,念叨道:“这都什么事啊!这么个东西哪里懂这个哟!怎么教她呀!唉哟!难不成还让她直接爬二爷的床啊?!”
丰景堂的富丽堂皇,自己这辈子虽都在公府当差,那样的地方,自己这样档次的厨娘也是第一次见识。夫人那样身份的人,自然不会见自己,自己也只是跪在院子里磕头谢恩罢了!
可梅管事是怎么说的?
噢!既然二爷喜欢你家聋女,只要聋女能得了二爷的心,夫人也是乐见其成的!若是什么时候能生下一男半女,也是公府的血脉呢!这是夫人有心抬举你呢!这嫡母不好当啊,管得多了说为难庶子,管得少了说不待见庶子,若是你家聋女有本事拴了二爷的心,能让二爷少闯些祸事,少让夫人操心,那就是你感念夫人的恩德了!到时候,你要什么赏赐没有?!去吧,好好教教你家聋女!
唉!这话说得明白!我方婆子也懂!聋女……你渐渐大了,早晚得嫁!老东西回不回来,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老婆子帮你攀上大树,总比象罗四婶说的那样,把你卖到窑子里,或给你嫁个痨病鬼好吧?好歹是公府的爷们呢!唉!可怎么教呢?
方婆子皱眉看着唐七糖,继续语重心长的说:“聋女!你,是女的;二爷,是男的!女的和男的,是天生一对!你看,男的有这个,看着!”
方婆子举着跟粗树皮般的手指,不断在唐七糖面前比划着,又圈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拿手指在圈圈里比划着说:“天生一对!知道不?看见了没?记住了没?就这事!懂了没?”
方婆子十分认真地教导着。
唐七糖十分努力的忍着笑,十分十分的辛苦。
方婆子教的额头上一层薄汗,在摇曳的灯火里有些发亮。
唐七糖实在忍不住了,扑到床里侧假装咳嗽,死命的把脸埋在被子里笑,她抽搐着,抖动着,好久不能平复下来。
方婆子皱着眉,给她抚着背说:“这是怎么了?真生病啦?咳成这样?唉哟,你可不能这个时候生病啊!过两天就要进勤学轩当差了啊!”
等唐七糖总算能继续装下去了,坐起身面对方婆子的时候,方婆子也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毕竟这个事它不容易教啊!
她无奈的看着唐七糖,板了脸,威吓道:“你给我记住!不管怎样,二爷对你,不管怎样,他抱你,亲你,摸你,那个……那个脱你衣服,那个……总之不管怎样,你都得听他的!知道吗?知不知道?!”
方婆子声音渐大,唐七糖知道她已经耗尽耐心了,便茫然着点了点头。
方婆子果然很高兴,老脸笑起来,说:“那就好!既然你不舒服,那我去烧水给你洗澡,你看看你这一身的汗!唉哟!臭死了!爷们可不喜欢!你等着啊!”
方婆子很是欢喜的走了,唐七糖裂着嘴,把被子紧紧盖住自己,笑得整张床颤动不停。
屋外,星光满天,整个庆京城笼在星空下,和往日一般宁静。
然而,位于城南的慎王府后院中,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紧张压抑气氛。
一位浅黄色宫装的中年女子一身华贵,却难掩她那气愤到极致的心情,她头上的九尾彩凤金步摇不安的摇摆着,她肩臂处深黄的臂纱簌簌抖动着,都昭示着她紧张而不安的心。
此时,她正忿然的指着地下跪着的黑衣男子,怒骂道:“你自己说!要你们做什么!要你们有什么用!怎么可能不见?!怎么可能找不到?!和你们说过多少回?一旦他服了药,一定不可以让他离开寝殿,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地下的男子将头深埋在地下,抖动的肩可以感觉他深深地自责。
他似乎不想再分辨,但又似乎担心不分辨会令女子更加不安。
他又恭敬的重重磕了个头,微抬起脸说:“太妃!太妃莫急!且容属下禀告!东方师傅这次换了药方,混在茶点中亲自给王爷吃的!属下们并不知道!王爷自己也不知道!”
男子抬脸看了一眼他口中所称的太妃,见太妃虽然气怒,但有在听,赶紧又低下头说道:“太妃也知道,东方师傅那脾气……,但今日本来王爷便没有出行的打算!后来,有王爷安排的外面人送来了密报,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便匆匆出了门!属下想跟着,但王爷……,太妃放心,若论王爷如今的功力,寻常人根本伤不了他!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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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能有隔夜仇
男子不敢再说下去。
太妃却忽然冷笑起来,她白皙美丽的脸庞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却依然美得让见者过目不忘。
她微抬了柔美小巧的下巴,嘲讽的说道:
“说啊!只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只是他会忘记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只是他会忽然昏睡,忽然神智不清!若是这段时期他正好碰到歹人呢?连孩童都能伤了他!你怎么不说了?!黑蛟!我已经不想再责怪你,你只和我说,如今他在哪里?!”
太妃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担心。
黑蛟重重的磕头,额头青紫一片,他咬了咬唇说道:“属下失职!已经派了鹰木旗所有人出去,马上会有消息,若不能找到王爷,黑蛟绝不活着。太妃……且宽心!”
“嗬!宽心?!……罢了!我无话可说。……若是找不到他,别说你,慎王府自此再不会有人活着!”
太妃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绝然而去,她拖曳及地的臂纱划过冰冷的地面,慢慢消失在长廊一头。
等到转过拐角,她原本挺立的背却忽然垮了,她抑制不住的悲伤快速的将她包围。
她摇摇晃晃的几乎要摔倒,紧随在她身后,一直紧紧看着她的一位中年仆妇赶紧一把托住她,焦急地喊道:“太妃!太妃!小姐!我的小姐!您别这样!王爷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秋风吹动着长廊下的大红灯笼,照着太妃忧伤而美丽的脸,她的面庞早已经被两行清泪浸染。
她努力的站直身体,紧抓住仆妇的手,似乎在安慰自己,似乎在从仆妇身上汲取力量,她咬了咬牙,低声说:“我不会放弃!我绝不放弃!清明,我一定要报仇!我相信曦儿不会有事!我们会报仇的!”
叫清明的仆妇拼命点头,眼里迸发出仇恨的光,甚至比太妃的目光更甚,她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一定!一定要报仇!谁都阻止不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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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这异世两年,方婆子第一次对唐七糖这具身子给予了无比的关心,都弄得唐七糖快要装不下去了!
方婆子先是烧了两大锅子的水,给唐七糖洗了头发,洗了澡,搓脸,搓背,四处搓,搓得浑身通红,害得唐七糖深深的觉得,自己将要被放上砧板,大卸八块,撒上盐花,放上葱姜蒜,蒸给那个二傻子吃。
然后又在睡觉的时候,动手动脚的告诉她,男人会怎么怎么对女人,女人应该怎么配合男人。
当然,她十分贴心的照顾着失聪的唐七糖,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用手指指戳戳,直把唐七糖恨得!简直是要气冲云霄了,也愈发坚定了要为这寄放灵魂的聋女找到真相,为她报仇的心。
直到外面隐约传来三更鼓声,方婆子才打着哈欠,在唐七糖脚后跟睡去了。
唐七糖本着‘不能有隔夜仇’的唐氏报仇精神,人虽躺下了,脑子里却不断想着,今日要怎么先讨回一点利息呢?
终于,当日仇一定要当日报的唐七糖,在听见方婆子的呼噜声后便悄悄起了床,在床底掏出自己的小包袱,摸出每次出外用来防身的短匕,就着昏黄的灯火,把方婆子的两条本就稀疏的眉毛给剃了。
可这样,她想想还不甘心,又把她花白的头发翻了翻,专挑后脑勺正中,用短匕剃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圆圈。
看着那白花花的头皮怎么都遮盖不住了,唐七糖才无声的笑了笑,尽量收拾掉剃下的毛发,藏好短匕,安然而睡。
第二日,唐七糖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闻见了厨房淡淡的米粥香。
方婆子看见唐七糖出来,很是高兴的和她打着招呼,态度很是亲昵。
唐七糖瞥见她没有了眉毛的额头,赶紧撇过脸,努力的憋住笑意。
可是方婆子偏偏又转过身去盛粥,把光脱脱的后脑勺对准了她,唐七糖赶紧抱住肚子转身往房间跑去。
方婆子还在后面喊着:“哎哎……又怎么了?喝粥了啊!唉!叫也听不见!一早就肚子痛么?奇怪!”
方婆子早上一般都是随便挽一下头发就完了,只有要出门时才会换上公府的下人服,才会略微认真的梳梳头发,这个年纪的仆妇,到底讲究的不多。
唐七糖在卧房里努力调整了心情,才摆出一张无知无觉的聋女脸出去吃饭。
方婆子一边吃饭,一边一直打量着唐七糖,不知心里又再想些什么。
唐七糖只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把粥喷出来。
方婆子倒满意的一个人叨叨:“嗯!我们聋女还是很乖的!但愿别在勤学轩惹出什么祸来才好!唉!聋女!”
方婆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拍了拍唐七糖的肩膀,唐七糖不得不抬头看她,但她尽量垂着眼,只看方婆子的下半张脸。
方婆子眼睛往隔壁罗四婶家瞟了一眼,低沉着声音,严肃着脸说:“聋女!以后可不能再做昨天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