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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迷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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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端了茶给余晚。

今天不是武夷雀舌,而是一杯温的果茶,捧在手里,还能看到水面飘上来的一缕热气。

喝到腹中,略暖。

这儿山风凉爽,并不难熬。

客厅里,潘菲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和管家聊天。

余光之中,小姑娘穿着高腰T恤和短裤,露出的胳膊和腿都很白,白的能晃人眼,像最水灵的那种掐尖嫩芽。

余晚垂眸,视线正好落在自己手心上。她的手也很白,却又不像是那种肆意的白……余晚又喝了一口果茶。

心里惦记着辰鑫的事,她搁下茶杯,故作不经意的问潘菲:“潘小姐和潘总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潘菲手里那会儿拿着一杯柠檬水,应该是凉的,玻璃杯上沁出密密的小水珠。她如实说:“我是因为季叔叔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至于我爸……”撇撇嘴,潘菲说:“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大概工作吧。”

余晚没说话。

潘菲也问她:“那小余姐姐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摩挲着茶杯,余晚说:“我们沈董听说季先生的事,也让我过来看看。”

“哦。”潘菲点头。

正说着话,楼梯上有人下来。

余晚转头。

是刘业铭和辰鑫的潘梁生。

潘菲连忙跑过去,“爸!”又往后看,好奇道:“季叔叔呢?”

刘业铭回道:“季先生还在楼上开会。”

余晚也起身。

潘梁生见到余晚,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余小姐也在。”

“潘总。”

二人握了握手,潘梁生对刘业铭说:“留步吧,不用送了。”

“爸!”潘菲鼓着脸,不高兴,明显还想再多留一会儿。

还不待她多说,刘业铭抬手比了比,已经将他们父女二人送出去。

一时之间,客厅突然安静下来,连那些佣人都没了踪影,好像一切被静止了,唯一还在缓缓飘着的,是余晚那杯果茶,暖香轻轻。

余晚提着包,一人站在那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楼梯间,有人双手插袋,站在那儿,看她。

那道视线带着某人的温度,总是不一样的……余晚心里莫名有些慌,又有些乱,她仰面,望过去。

上边,季迦叶半倚着墙,他的衬衫袖子卷上去,这会儿漫不经心插在兜里。

明明是一丝不苟禁欲的模样,偏偏那骨子里透着夜的危险。

四目相对,男人的眼很黑。

那种危险的气息便似乎更近一步,而余晚的慌乱也更多一分。

攥着包,她客气而谨慎的说:“季先生,我也告辞了。”

季迦叶仍是那样看着余晚,眸色深深的打量。

“来来去去的,余晚,你今天这是在做什么?”

他终于不客气的戳破她。

余晚抿了抿唇,还是公事公办的对他说:“听说季先生伤了,我们沈董就让我过来看看……”

“沈世康让你来的?”余晚话未完,季迦叶便不冷不热的打断她。他的话里并不算尊敬,又似乎存了些玩味。

余晚一僵,镇定的“嗯”了一声。

“既然是沈世康让你过来,那你刚才来了又走?”他继续戳她。

余晚还是面无表情的接招:“有潘小姐在,我就不打扰了。”硬邦邦的口吻。

季迦叶笑:“这是吃醋了么?”他慢悠悠的说:“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这人便又将她绕进去!

余晚微恼,她说:“没有。”

季迦叶淡淡评价道:“余晚,你口是心非。”

不知他为何这么坚持,余晚愈发恼。

季迦叶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示意她:“过来。”

余晚不解,望着他。

楼梯间上,季迦叶唇角微勾,还是在笑。

他无比坦然的说:“你不过来,又怎么看我?”

这话万分无耻,但就是他会说出口的!

他故意逗她呢!

余晚脸颊边滚起一点烫意,她没动。

季迦叶仍倚在那儿,他说:“你怕我?”

余晚不答。

季迦叶自顾自笑:“这么怕我,那你今天还来?”

他就非要戳到余晚的最深处说话!

他已经碾碎了她的面具,如今,还要再将一切摊开……余晚攥着包,嘴唇轻轻颤抖着,低头说:“我走了。”

“余晚。”

季迦叶突然喊住她。

这一瞬,余晚好像又看到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那些鱼,怎么都游不出玻璃的禁锢。

她僵在那儿。

垂眸,俯视着余晚。

季迦叶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这话的意思和字面一样,直白而清晰。

又仿佛是他亲自宣布的一道旨意,没有人能抗拒,只能服从。

余晚双颊瞬间烫的吓人。

那边,季迦叶已经一步一步下来。

他走路轻,明明没有声音的,可那一步一步,就像是要走到她心里去似的。

他到她面前。

楷起余晚松松掉下来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男人手凉,余晚不自在的撇开脸。

他又掐她的下巴,望向自己。

“不是过来看我的么?”季迦叶说,“那就好好看看我。”

第30章 三十章【修细节】

还能怎么看呢?

余晚被季迦叶抵在门口。

余晚太瘦了,他抱她,钳制着她,总是轻而易举,力量悬殊的叫人绝望。

她根本逃不掉,也挣不开。

季迦叶的卧室很大,没有开灯,一切皆是暗沉的。

这样的黑暗中,山间凉意在肆意来回穿梭,激得人不由自主战栗。余晚的背抵着门,浑身僵硬。

面前,是那人修长的轮廓,被暗夜淡淡勾勒着身形,仍然不可一世。

此时此刻,他就是觅食的兽。

他看着她,势在必得。

两个人靠得近,余晚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原始而纯粹,还是兽性勃。发的。

男性与生俱来的强势力量蕴藏在这样危险的气息中,若有似无的萦绕。光是闻着,就足够让人头晕和腿软。

他天生就是个强者。

他天生配让人臣服。

余晚心跳得又快又慌,她手忙脚乱的推他,并且提醒季迦叶:“季先生,你不是要开会的么?”——这是刚刚刘业铭说的。

拇指摩挲着她的唇,季迦叶轻声的说:“骗小孩子的,你又信!”

有些嫌弃,又低哑。

余晚今天擦了口红,他稍稍用力一刮,指腹上便蹭下来一抹嫣红。季迦叶垂眸,静静打量了一会儿,重新看向余晚。

其实,余晚是个艳丽的女人,这种艳丽藏在她冷漠的外表下,愈发勾起人的征服欲。

没有多余的话,季迦叶目标明确,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床边去。

余晚还是推他。可是,他禁锢着她,又沉又重,就是让人挣脱不开的绳索。

余晚太过渺小了。

那股骨子里的惧意和痛苦自她心底最深处攀爬出来,迅速蔓延开,死死扼住余晚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让她窒息!她仿佛又回到那一天,那天她被人摁住了双手,压住了双腿,躺在一片刺目光亮里,她根本动弹不得,真让人绝望……在他的怀里,余晚只能凭着本能再度使劲挣扎,她又踢又打,用尽了全力!

她只想逃离!

不知打到那儿,耳边有男人哑着嗓子“嘶”了一声。

这一声在她耳畔响起,余晚愣住了,她的思维像是被抽离开,只能呆呆看着面前的人。

焦距慢慢缩起,落在他的脸上。

季迦叶额头上出了汗,亮晶晶的,清峻的长眉轻蹙。

“力道不小。”他如实评价,直接将余晚丢到床上。

他大概是伤口换过药了,因为有汗,这会儿隐约蒸腾出药膏本身的清凉和淡香。

余晚还是安静怔楞,她的呼吸急促,一起一伏。

四目相对。

季迦叶问她:“余晚,你是不是还在怕男人?到底在怕什么?”

凝视着他的眼,余晚没说话。她的眼睛深处涌起些潮意,可她仍死死抿着唇。

倾身下去,指腹慢慢刮过余晚的脸,季迦叶打量着她。

“余晚。”他有些正式的喊她,季迦叶毫不客气的评价,“你以前遇到的,都不能算是男人。”

稍稍一顿,他无比自信的说:“今天才是。”

不可一世,又嚣张至极。

这便是他。

他说着,就两手禁锢着她,俯身吻了下来。

凉凉的吻,余晚克制不住的战栗。

她躲他、推他,使劲往后躲:“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

“搂着我。”季迦叶紧接着发号施令。

余晚僵在那儿,没动。

季迦叶便捉起她的手,环住自己脖子。

他吻她。

余晚还是瑟瑟发抖。

她真的是怕极了。

季迦叶蹙了蹙眉……

余晚不知道这个男人能同时做这么多事!

他像是知道她所有的弱点,每一件都是折磨,每一件都从灵魂深处让她战栗,让她发抖,又凶又恨。

余晚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全是湿漉漉的汗,大汗淋漓,密密的,她就像是被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热极了。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哪怕山风习习,还是热。

偏偏他的每一个吻都凉,每一个吻都叫人难熬。

反差至极。

还没有正式开始,余晚就已经失聪了,她的手无处安放,只能去推他。

暗暗的,没有光,但余晚知道,他身上也有汗。

那些汗濡湿了男人一丝不苟的笔挺衬衫,昂贵的料子贴合着他坚实的身体轮廓,延伸到西装裤下。

禁欲,神秘,而且诱惑,还积蓄着他所有的力量。

直起身,俯视视着她,季迦叶终于脱掉衣服。

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扣子、皮带……看着余晚,季迦叶对她说:“看到了么,这才是男人。”

余晚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她身上有密密的汗,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摘掉眼镜,额发耷拉下来,衬的眸子越发黑。

暗夜顺着他好看的眼描绘,有几许纯良,有几许不同,偏偏动作一致的凶狠。

他的头发也被汗打湿了,那些汗,顺着发尖掉下来,掉在余晚的脖子里,滚烫的,还带着属于他的气息。

余晚只能承受。

余晚就是煎锅上的鱼,这一面煎完了,就轮到另一面。

季迦叶要将她翻过去,余晚终于主动抓住他的胳膊,死死的,不动。

视线撞在一起,季迦叶说:“不喜欢?”

余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便想到了别的法子。

余晚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随之沉浮。也许是痛,也许是其他,她一直皱着眉,摇摇欲坠,让她只能攀附着他,紧紧抓着他,像救生的浮木。

最无力的时候,余晚瞳孔微微涣散。望着镜子里虚虚实实交织的身影,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余晚怔怔发呆。

季迦叶将她揽在怀里,温柔的吻了吻。

她抵着他的肩膀,黑发湿漉漉的搭在身后,黏黏腻腻,纠缠在一起。

一片安静。

余晚终于问:“为什么是我?”

捋了捋她的头发,季迦叶没有说话,他只是吻她的颈子。这样的凉意,衬的他像是从地狱来的魔鬼。他要靠着她,才能有一点暖意。

……

余晚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迷迷糊糊睁开眼,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床头整齐摆着干净的衣服。

是新的。

标签被贴心剪掉了,放在旁边。

余晚侧目。

另一边,季迦叶并不在。

睁着眼,怔怔发了一会儿呆,余晚起来。

浑身累得像是要散架,每动一处都痛,余晚很怀疑自己都有可能要被那人折断了,或者已经断了。

衣服合身,是她的尺码,连内。衣裤都是。

她昨晚一直穿的那双细细的高跟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床边有一双拖鞋。

双脚踩进去,很软,让她有一瞬的放松。

坐在床畔,余晚还是有些怔楞。

她的手机在旁边。

余晚拿过来,翻了翻,上面有余波的电话和短信,“姐,怎么回事?”余波问。

昨晚施胜男打电话过来,催她回家。余晚那个时候不能接电话,她就挂了,然后颤颤巍巍的发了条短信回去,说住在同事家里。

估计施胜男信了,但是余波却仍不放心。

这会儿握着手机,余晚静了静,给余波打回去。

“姐!你去哪儿了?”电话那头,余波的声音劈头盖脸传过来,满是焦灼。

余晚默了默,还是那样说:“昨晚我住在同事这儿了。”

余波说:“哪个同事?你一直不接电话,我都快担心死了。”

余晚浅浅一笑,安抚道:“我没事。”

她只是有点累。

累到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挂了电话,又坐了几分钟,余晚站起来。

盥洗室里,有替她准备的洗漱用品,也是新的。

和那个男人的并排在一起。

昨天晚上就在了。

余晚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有虚幻,也没有其他,只是她一个人。

季迦叶让人给她准备的是连衣裙。

连衣裙是今夏的最新款。

穿在她身上,堪堪遮住那些印记。这个男人实在太狠,他的面容冷峻,对待旁人彬彬有礼,可是,昨天晚上,仿佛他心底所有的阴暗,都加诸于她的身上。

沿着走廊一路往外走过去,到处安静,窗户里泛进山野明媚的光泽,但好像整栋楼都没人了似的,似乎只有她在。

这种安静让她愈发恍惚。

扶着楼梯,余晚下楼。

终于见到了人。

管家看见余晚,抬头微笑:“余小姐,早上好。”

余晚抿着唇,扯出一丝笑意。她继续往下,管家领她去餐厅。季迦叶已经坐在餐桌前。

这人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变。

眉目冷冽,气定神闲。

就是这样一个疾风骤雨的晚上,好像对于他而言,都是轻松恣意的。

远远的,余晚没有走过去,她只是看着他。

季迦叶也看着她。

“今天周六,要去加班,或者有别的事么?”季迦叶打破沉默,这样问她。

余晚这才想起来时间,她摇了摇头,季迦叶便下了决定:“那我们今天出去走走。”

走走?

余晚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人。

隔着薄薄的镜片,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坚持而决绝,带着浑然天成的强势,没有人拒绝的了。

余晚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沉默。

用过早饭,两个人去山间散步。

季迦叶给她买了双平底鞋,走起路来轻松许多。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余晚有些意外,这儿附近居然有一座寺庙,季迦叶却熟门熟路。

庙不大,从山门进去,几乎没遇到什么人,恐怕连和尚都没有几个。

大殿也格外小,只供奉着释迦摩尼和他的弟子。

季迦叶点了一支香,拜了一拜。

余晚看着他,什么都没问。她在旁边随便看了看,然后有些诧异的发现一尊佛像,前面的铭牌上刻着四个字——

迦叶尊者

她停下来,仰面望着这尊佛。

季迦叶走过来。

男人的身影沉隽,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余晚就是不回头,也知道是他。

她仍这样看着。

季迦叶说:“我母亲信佛,迦叶是她给我取的名字。”

余晚愣了愣,终于扭头。

第31章 三一章

余晚还记得,上一次在演奏厅前,季迦叶曾无比刻薄的对慕容静说,“我最不喜有人自以为是,拿我名字揣测说事……”,如今他倒是自己风轻云淡的说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和他的母亲有关。

他是不愿意别人说他私事的,余晚没接话。

季迦叶走到尊者面前,又点了一支香,仍然恭敬的拜了一拜。

烟雾缭绕之间,他的表情庄重而肃穆。

这人三十多岁了,身材维持的相当好,身高腿长,腹部平坦没有一丝多余赘肉。他今天的衣饰也很休闲,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不少。可站在宝相庄严的佛像前,季迦叶眉眼冷峻依旧淡漠,透着轻微的疏离感,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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