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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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转转绕绕,不知又走了多久,还是没有走出去。这时,储沂轩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前面那块光秃秃的石壁。
“怎么了?”谢小桃试探着问,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只是还没有等她看清楚,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到底怎么了?
只见,储沂轩从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在石壁上刻了一个很小的记号,然后轻松地笑着说:“没什么,忽然想起来没有做记号,继续走吧。”
真的是这样吗?谢小桃持怀疑态度,却是没有多问,就这样默默地跟着储沂轩继续前行,看着他在石壁上不停地做下标记。
每标一个,谢小桃都会在心里帮他记着数,一直数到了一百八十三个,终于是看出了端倪,“我们好像在绕圈。”在储沂轩标下记号不远的位置也有一个相似的标记,说它是曾经有人恰好也这样标记过的吗?她可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储沂轩没有表态,用手摩挲着眼前的两个几乎无异的标记,专注得好像是在欣赏一幅水墨风景画。
谢小桃在一旁看着,忽的,听见储沂轩问:“你怕吗?”
“怕什么?”
“走不出去。”
谢小桃笑得嫣然,好似三月灿烂绽放的粉红桃花,“不怕。”她连死都经历过了,又怎么会怕这个?大不了就是等着被石穴的主人发现。
见她笑了,储沂轩也觉得轻松了不少,他该感激,今日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谢小桃,而非那些遇见事情只知道哭闹的莺莺燕燕。“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我们接着走。”说着,又一次主动牵起了谢小桃的手。
315心的距离
自己的手再一次被那只温暖的大手包围,谢小桃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她严重怀疑自己被对方当成了小孩子,而且还是那种一不留神就会跑丢了的孩子。
这人……谢小桃在心底抱怨着,发现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搜寻了良久,也只好作罢,“王爷……”
“嗯?”储沂轩没有转头,“是走累了吗?”
“不,我还好。”谢小桃如实回答。说一点儿也不累,那是假话,但还不至于到累得走不动道的地步。
“累了的话,一定要说出来。”讲完这句话后,储沂轩便重新迈开了步子。
谢小桃应了一声,跟着他继续走了起来,走着走着,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好像被对方拐跑了。她明明是想说叫他松开自己的,哪曾想竟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别的。她张了张嘴巴,想要表明态度,却发现那些话竟然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根本说不出来。
……
又是一圈。
石壁上的标记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们又一次走回了原点。
挫败之感如同被大雨浇灌过的杂草,肆虐的在储沂轩的心头生长开来。他从小便在战场上拼打厮杀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又有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石穴困住,而且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谢小桃看着他,开口道:“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话音一出,刚好缓解了储沂轩的尴尬。说着,她便坐了下来。
储沂轩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头一次见到像我这么不修边幅的女孩儿?”谢小桃自嘲地问。席地而坐,的确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举动,但她本来就没有以大家闺秀自居,更何况如果这个时候还故作矜持,宁可站着,也不愿意坐下来休息,又怎么会有更多的精力去寻找出口呢?
“是,第一次见。”储沂轩大大方方承认,然后对着谢小桃笑了起来,而谢小桃也用同样的笑容回应他。两人就在这个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的洞穴里相对而笑,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储沂轩坐到了谢小桃的身边。两人就这么靠着墙坐着,两颗心的距离也仿佛近了许多,“我在边陲也看见过很多奔放的女子,但还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的。”其实,奔放和不修边幅完全是两个性质的,但为了叫谢小桃觉得不怎么难堪,他还是强行将它们混淆成了同一种。
谢小桃不再笑了,眼底多了一丝好奇,“你说的是那些草原女子吧?”以前,她在书上看过有关于其他地方风土人情的介绍,上面说草原女子奔放、热情,与大越女子那种腼腆内秀的性格完全不同,敢爱就爱,敢恨就恨。
“嗯。”储沂轩点了下头,“在大越和融夏交壤的地方有一片草原,那里生活着一群靠游牧为生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活得都很快乐。”
虽然关于那群人的描述只有寥寥数语,但谢小桃还是可以想象一二,忽然觉得很羡慕,甚至有些向往,“没有烦恼,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真好。”
储沂轩呵呵一笑,“你不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没有烦恼呢?只不过他们比其他人要想得开一些。”
谢小桃想起了净空师太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承认自己就是那总爱自寻烦恼的庸人,却也坚信如果有人和她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也一定会选择做这样一个庸人,“他们是从融夏来的牧民吧?”她想可能融夏来的牧民活得都比较简单,比较快乐。
“不,”储沂轩否定,言辞干脆,“他们不属于任何一国。”
这话倒是叫谢小桃听不懂了。人从生下来就决定了归属,生在大越就是大越人,生在融夏自然就是融夏人。那些存活在两国交接处的人自然也是如此,只要他们有父母亲族,就一定会有归属国,除非他们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们全都是被两国遗弃了的子民。”储沂轩解释,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们有一部分是从融夏往大越行商的商人,爱上了大越的女子,从而选择了在异乡定居、生子,后来又因为战祸被驱逐。他们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国境,但融夏无法接受他们的妻儿,所以就成了被遗弃的人。反之,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遭遇了同样事情的大越人……”
这是一个伤感的故事,听过以后,谢小桃的心情变得分外沉重,“他们一定特别怀念自己的故乡。”
储沂轩没有回答,抑或是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所见过的那一群放牧人,都很快乐,每天都有唱不完的歌,都有止不住的笑声。然而,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的故乡呢?
“说到底,还是战乱使他们流离他乡的……”谢小桃隐约听见了储沂轩的叹息声,有了片刻的恍惚。这个男人也一定不喜欢战争吧?“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融夏和大越永远没有纷争。”
多么天真的想法,可配合上谢小桃那认真的神情,就是另外一番感觉了。储沂轩微微勾起了唇,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面对那些战争、灾祸,我们无法选择,亦无法逃避。”
“你的意思是……”
“我不赞成战争,可一旦大越和融夏再次交战,我会第一个冲上前线,责无旁贷。”储沂轩一字一顿地说,言外之意是在说,他是大越人,是大越的荣王爷,大越的荣辱兴衰都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倘若大越需要他,他会贡献出自己的全部。
看着面前这个貌若神祗,却异常冰冷的男人,谢小桃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了,就好像当初看不懂储沂烨一样。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用手抠着石壁下面的一块凸起却很圆滑的石头,摸起来的感觉和玉倒是有几分相似。
见着谢小桃迟迟都没有说话,储沂轩的目光这才被她的动作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嗯?”起初,谢小桃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反应过来了,发现很难告诉储沂轩实情。她总不能说,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是闲的没事随便抠着玩的吧?她抬起头,看向了储沂轩,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已经有些脏了的小手,不由得有些心虚地缩了回去。
她的手离开了,可储沂轩的视线却没有收回。储沂轩也学着谢小桃的样子,在那块石头上扣了扣,才发现那块只有巴掌大小的小东西竟然如同漆在地上似的,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如此牢靠。”一边说着,一边又用手指头往下按了按。
接着,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他们身后面的那块石壁居然向上升了起来。
储沂轩连忙把谢小桃揽进自己怀中,不曾想还没有完全逃离,身子下面的石块竟然也开始晃动起来,然后,他们两个便毫无防备地向下坠落。
谢小桃被储沂轩拥在怀中,甚至连他的心跳都可以听得真真切切。她想要挣扎,却是明白这个时候乱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噗通——”
谢小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过庆幸的是没有摔断骨头,或者其他,因为在她的身下还有一个储沂轩,虽然对方的身材并不肥胖、臃肿,但好歹是一层保护。
“哎哟喂!我看见什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了起来,一抹婀娜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琅少。他看着亲密得几乎融为一体的两个人,装模作样的用手捂住了眼睛,可心里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挤,有些痛。
“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以后,谢小桃连忙从储沂轩的怀抱中跳了起来,“我……”
储沂轩看了看谢小桃,又看了看一旁只顾着说风凉话的琅少,便是狠狠瞪了过去。
“我们刚刚从上面摔下来了……”谢小桃解释。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琅少暂时收回了神伤,关切地询问。
“我还好,只是王爷……”后面的话谢小桃说不出口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方才的事情,才不至于越描越黑。
琅少蹲下身子,将储沂轩扶了起来,一边扶着,一边问他有没有事。
储沂轩摇头,称自己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就说来话长了!原本我和你们走的好好的,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就被卷进了另外一间密室,那间密室更黑,我就摸索着向前走,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居然在路上放了一截石阶,黑灯瞎火的,我就被绊倒了,然后滚到了这里。”这种经历恐怕只有琅少才可以体会吧?
谢小桃想笑,但为了琅少的颜面,还是强行压了下去。“那么说,你一直都在这里呆着了?”
“你觉得我琅少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琅少反问,抬起手指了指远处被黑暗遮蔽的方向,“那边有一个石门,但是死活都打不开。我正想着去另外一边瞧瞧的,你们就从天而降了。”
谢小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琅少,明明看见他们很狼狈的摔下来,不但不知道同情,还从那边取笑,真是欠抽的很!
储沂轩咳了两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另外一边看看吧。”在他眼中找到出口,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就这样,三人便向着另外一边走了起来,果然如琅少预料的一样,路的尽头真的有一扇门,而且是轻轻一推就开了,一室明亮扑面而来,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未等他们完全适应光线,就听见“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储沂轩的嘴里喷了出来。
谢小桃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把起脉来,不一会儿,脸色大变,“他中毒了……”
316如何出去
“中毒?”琅少显得很诧异,仔细地打量着储沂轩,发现他的唇角已经泛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的确是中毒的迹象,“怎么会突然中毒了?”问的同时,试着运用内力沿着自己的奇经八脉进行试探,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他又看了看谢小桃,也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样一来,就更叫他感到奇怪了,明明他们三个是一同进退的,可为什么就只有储沂轩一个人中毒了呢?
谢小桃紧紧抓着储沂轩的手,从刚刚把脉以后就没有再松开过,只是她一心都系在他的伤势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她看着他,那一双好看的秀眉早就已经纠结在了一起,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刚刚受伤了?”
储沂轩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变得益发的苍白了。
听见谢小桃这样说,琅少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定是刚刚储沂轩为了保护谢小桃从上面摔下来时受了伤,而这间石室里刚好有一种只针对于受伤的人才会发作的无色无味的毒。然而,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心思去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小桃花,阿轩受了伤,我们还是先退回去吧。”说着,封住了储沂轩周身上的几处大穴。
谢小桃没有再坚持,乖乖的任由琅少把人扶了回去。三人又一次退回到了重逢的地方。
选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琅少扶着储沂轩坐了下来,而谢小桃则是凑上前来,帮着他又把了一次脉,“幸好及时封住了穴道,毒素才没有继续扩散。”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倒出了一颗药丸,“来,吃了它。”
储沂轩没有犹豫,张开了嘴巴,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咳咳……”
“这药只能暂时抑制毒发的速度,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才行。”谢小桃认真地说,刚刚的那个石室的门那么容易就被推开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出口了,“除了那一间石室外,就真的只有一扇门了吗?”
琅少如实地点了点头,“是,没有其他的了。”在谢小桃他们坠下来以前,他可是特别仔细且谨慎地检查了好几遍,连石壁上有多少凹下去的坑洼都已经数的清清楚楚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弄错?当然,除非有什么机关是他没有发现的。
谢小桃沉吟了片刻,“那我们就只能向那边走了。”
“可是,那扇门真的打不开。”琅少再次强调。
储沂轩又是咳了两声,声音比之前虚弱了很多,“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转机。”他始终坚信天无绝人之路,他不相信老天爷会叫他们葬送在这奇怪的洞穴里。
琅少有些犹豫,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就再试试,说不定刚刚太黑,我没有找到打开门的机关。”他弯下身子,将储沂轩重新扶了起来,便是向着那扇打不开的门的方向走了起来。
那条路比想象中的长很多,但走着走着,谢小桃就察觉出了不一样的地方——如果她的感觉没有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往上面走。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三人终于是来到了琅少所说的那扇石门的前面。
借着血玉所散发出来的莹莹红光,几人看清了石门的大致轮廓。
“真的没有办法推开吗?”储沂轩开口问道。
琅少如实回答道:“不行,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那你试过动用内力了吗?”储沂轩又问。
这个方法,琅少早就已经想到了,而且也试了不止一遍,但每一次结果都是叫他失望。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这扇石门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居然是如此的坚不可摧。以往,就算再坚固的石门,在饱受了他内力的摧残后,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反应的,可面前的这扇呢,除了没有打开以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如果真的可行,我们也不会困在这里了。”
谢小桃不由得拧住了眉头,“不,一定会有办法打开的。”她坚信这个洞穴里一定有什么机关是用来控制这扇门的开合的,只不过是他们还没有找到罢了。同时,她也坚信,只要付出足够多的时间和细心就一定可以找到的。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谢小桃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血玉佩,认真的在石门附近开始寻找起来。她找得是如此的仔细,生怕错过了一条裂纹或者一个坑洼。
那般认真的模样落在了储沂轩的眼中,感染着他也是举起了自己身上的那块血玉佩,学着谢小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