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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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落,那名百姓便再也没有了声音,然而他的沉默却不足以消除储沂轩对他的深究。
“怎么?要你说话的时候,你居然一个字都不说了?”储沂轩挑起眉梢。
聚集在宅院外面的百姓怔了怔,不太明白那人的沉默究竟是为哪般?如今荣王爷也来了,不正是一个可以对峙的好机会吗?
“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一切不过是你凭空杜撰出来的?”储沂轩的声音里又添了几许寒意,令人不禁胆战心惊。
面对着来自于对方的压力,那名百姓只好妥协,“是,我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证据,这一切,只能说是我感觉到的而已……”这话他说得有些心虚,感觉到的东西,也就是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自然是没有多少能站得住脚的地方了,“但如果朝廷没有放弃我们戚川,为何迟迟不见派人过来呢?”
“派人?你指的是什么人?难道一个堂堂的荣王爷,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如果朝廷真的打算放弃戚川,王爷又何必再留下来同你们浪费这些功夫?”这一次说话的是谢小桃,“还有,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姓,又怎么会知道朝廷有没有派人过来,那些人是不是正在赶往戚川的路上?”
那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才想起了什么,嗤之一笑道:“王爷?王爷留下来了是不假,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走呢?说不定你们早就动起了要抛弃我们,离开戚川的心思了。”
这人,还真是无可救药!谢小桃不禁摇了摇头。她相信既然储沂轩选择了要留下来,就不曾动过走的心思。
“好一张利嘴!本王且问你,如果本王给你提供足够的盘缠,你会离开戚川吗?”众人微微一怔,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储沂轩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位荣王爷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见说劝无效,想着“贿赂贿赂”对方?
419旧事重提
怎么?那名百姓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是没有能够遮住藏在那黑色眸子深处的得意之色。莫不是瞧着事情闹得太凶了,就想着拿钱财来贿赂我了?哼,想收买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样一想,那名百姓便是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是最正确的决定,“王爷,当着我们大伙的面儿,你就想用银子打发我走吗?”
储沂轩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神色中是叫人揣测不出的淡然。
“告诉你,我生是戚川人、死是戚川鬼!如今我们大伙聚在一起,就是想给我们自己讨一个公道而已,无论如何,我是都不会离开的,哪怕你出的是一座金山!”那名百姓义正言辞道,说得每一个字都是触及到了在场其余百姓的内心深处。
把那群百姓听得很是激动,更有甚者,竟是不自觉地拍起手,叫起好来。
毫无疑问,他的这一番话叫原本有些散乱的人心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没有人再去动摇,再去举棋不定了。
这个荣王爷骨子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啊?谢小桃疑惑不解,她明白储沂轩不会是一个喜欢轻易为他人做嫁衣的人,可如今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却是问了那么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还给了那名百姓那么一个最佳的表现机会,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储沂轩仍是抱着方才的淡定自若,神情中亦是寻觅不到一丁点儿的慌张。他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眸子依次从众人的身上扫了过去,似是在欣赏名家书画一般地欣赏着此时此刻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在“一饱眼福”之后,储沂轩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表情——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扬起了一道极其柔美的弧度,然后不疾不徐的向着那名百姓道:“好一个生是戚川人、死是戚川鬼,那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住在戚川哪条街、哪条巷啊?”
呃?这又是什么问题?谢小桃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复又抬起了头,将视线移到了那名百姓的脸上,好好地瞧了一个仔细。瞧完,才终于明白了储沂轩的用意,便是忍不住责怪起自己的疏忽大意来。
真笨,真粗心大意!我都同他交涉了那么久了,竟然连这点事情都没有发现!谢小桃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好一通,又是求证一般的再把那名百姓的相貌看了一遍,发现的的确确就是一张陌生的人脸,是那种连见都没有见过的陌生。
经过储沂轩这样一问,那些百姓也开始同谢小桃一般生出了几分好奇,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一直带他们带头闹事的百姓脸上。每个人都看得很仔细,可看来看去,也是没有能想起有关于这张脸的相关记忆。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并不是他们戚川的人。
纵然那名百姓并不想叫人看出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慌乱,可一时之间几十双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脸上,说一点儿都不紧张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那名百姓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可连一句反驳储沂轩的话都想不出来,急得额头上直冒汗。
而储沂轩呢?精锐的眸光只是淡淡地扫了那么一眼,便是立刻察觉到那几乎很难被人发现的慌乱与无措。储沂轩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坦荡,同时又是那样的幸灾乐祸。
“怎么?不说话了?”一直处于被动局面的储沂轩终于开始了自己的反击,“既然你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戚川人,那本王的问题应该不难回答吧?”
“不难,一点儿都不难!”这一次附和的是天风,为了证明这一点儿,她还就近选了一名百姓进行了盘问,“这位小兄弟,你家住在什么街,什么地方?”
被问到的百姓怔了怔神儿,旋即回答道:“西街第二条巷子里的第五家。”这个答案几乎是张嘴便来,完全不需要过脑子想。
听着那百姓马溜溜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天风的脸上也是不由自主地浮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她转过头,对着方才那个闹得最凶的百姓质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很能说吗?怎么问到你家住哪里的时候,就沉默了呢?莫非你根本就不是戚川的百姓?”
那名百姓还是保持着沉默,有道是多说多错,这个时候,他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要说。
这下可是把天风为难惨了,不由得发出一阵莫名的啧啧声,好像是在感慨着什么。
“天风,他若是不愿意说,咱们也别逼迫他,免得到时候被他诬赖成是本王以官威压人,仗着人多就独独欺负他一个人。”储沂轩沉稳的声音中充满了讥讽,好像并不愿意给对方任何一个胡搅蛮缠的机会。
“王爷说得是。”天风恭敬地弯下身子,端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说完这一番话后,她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她不说了,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再说了。阿夏主动接过话茬,“爷,反正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随便挑个人问问,不是也一样能问出来?”
储沂轩认同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夏却是明白储沂轩的意思,跟随了主子这么多年,若是她连这点意思都不清楚,那这些年也就白过了。她向前迈了一步,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挑了一个,很是客气地问:“敢问这位小哥,你可认识这人?”
那位被提问的百姓下意识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如实回答道:“不认识……”
阿夏没有多作为难,又是随便挑选了三个人进行提问,得到的答案皆是一样。“奇怪了,这戚川就这么一点点小,没有道理一个人都不认识他啊。”她是在自言自语,可那语气、那神情分明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的,特别是那名带头闹事的百姓,在听完这一番话,脸上竟是不自觉地青一阵、白一阵。
“你们管我是谁!我自小便离开家乡去外面学艺,家中便只剩下一个老父亲,今番回家省亲,不想竟然摊上了瘟疫。”那名百姓为自己辩解,但这样的话能不能站得住脚,恐怕在场众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衡量标准。
“哦?”储沂轩顿了顿,道,“那敢问阁下的父亲住在什么地方呢?”
“你……”那名百姓一时语塞,“今日之事,全是由我一人而引起来的,王爷若是想迁怒到家父身上,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一字一句的!”
“还挺孝顺!”储沂轩口是心非地夸赞道,“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被你这一番话糊弄过去!”他对着对方瞪起了眼睛,“依本王所见,你是根本找不到那样一个可以冒充你父亲的人,所以才打着要抗下所有罪名的旗号,继续煽动着这些心地善良、朴实的百姓!来人……”然而,他的命令还没有彻底发出,那名百姓便是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一跃起身,打算逃之夭夭。
可储沂轩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见对方跑了,便立刻发令,对着阿夏道:“追!”
阿夏颔首,一展轻功便是开始了与那人的竞相追逐。
谢小桃仰着头,和煦的阳光打在脸上,除了带来了一片难得的温暖外,更多的则是难以适应。
刀剑相向间,谢小桃也就只能勉强看见有两个人的影子在相互厮杀,可谁会胜利,却是如何也看不出来,就算能勉强看出来,恐怕也是很难看清楚究竟是谁。
在场其他人也是同谢小桃一样,越是想努力看清楚,就越是看不清楚,焦急中也就只能听见两方兵器相互碰撞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大抵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阿夏依旧不知道收敛,还把对方往光线充足的地方逼。
直到感觉下面的人已经因为这道阳光几乎睁不开的眼的时候,阿夏才偷偷将视线准备好的药粉撒到了对方的脸上。
“啊——”那名百姓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只觉得整张脸好像是在滚烫的热油里过了一遍,又疼又热,使得他几乎失去了反击能力。
很快,他便败下了阵,重重摔在了地上,却是控制不住地打起滚来。
百姓们恢复了一阵子,才勉强从强光中恢复过来,低下头,寻着那发出恐怖叫声的人。找着找着,竟然是找到了一个因为剧烈痛苦而忍不住在地上打滚的人。
不消多时,所有人便看到了那一张已经腐蚀了的脸。
“这人脸……”大伙微愣,皆是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可当确定了以后,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不知是谁忽然想到了一件早已经发生了很久很久的一件事——那便是一度把戚川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事件。
当时,便又证人指正说,采花贼生就的就是一张腐烂的脸,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当初十有八九就是面前之人干的。
看着阿夏把那名百姓制服以后,储沂轩再次发号施令,命其把那人带了下去。
直到阿夏押解着那人走了很远一段路,才有人发出了感慨之声,“想不到我们这一群百姓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欺骗了!”
有人说话,便有人附和,附和过后,他们才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不管怎样,至少他有一句话是对的,朝廷根本就是要放弃整个戚川!”
“不会的!”一个严肃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
420自暴自弃
谁?
又是谁?
自那声音落地以后,众人的心中便是同时出现了这样的疑惑。
谢小桃也是亦然。带着那份不需要言说的疑惑,她将头转了过去,才发现了站在储沂轩身边的男人。方才那人一直隐匿在人群当中,使得谢小桃一直将他当做陌生人来对待。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想到对方刚刚的话,谢小桃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隐约看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这人是谁?谢小桃困惑地皱起了眉头,又是将那人上上下下瞧了一个仔细,同时也在回忆自己可曾见过这么一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可想来想去也是没有想起来。
最后谢小桃选择了放弃,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那人接下来的说辞。
那人也不负谢小桃的期望,面对着众人齐刷刷射来的目光,竟是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狭长而幽深的目光一派淡然的依次从众人的面上扫了过去,“在大越,所有子民都是子民,是朝廷的孩子,试问一下,天底下,有哪位母亲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呢?如今戚川虽然出现了瘟疫,但你们要相信,朝廷没有放弃你们,从来都不曾放弃过!”着一席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只希望能消除存留在百姓心头的消极情绪。
然而,这样的话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甚至有人站出来开始质疑道:“你是谁?”好奇那人身份的并不只是一两个人而已,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猜测,猜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敢站出来同他们说这样的话。
“你是什么人?看你的样子可不是我们戚川的人!”刚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作为吃过亏的戚川百姓在面对着陌生人的时候,心中不免多了一分戒备。
“的确不是。”那人坦荡荡地回答着。就算没有方才的那个前车之鉴,他也是不会为了同百姓套近乎就把自己说成是戚川的人。
“那你是什么人?”另外一名百姓不解地问道,心里仍是在好奇着面前之人的身份,同时也在好奇对方为何要站出来同他们讲这些有的、没的。
“我是……”那人正在犹豫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惜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头,就被别人猝不及防地打断了。
“哎呀,”又有一名百姓发出了声音,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精壮小伙子,只是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除非他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否则你就别跟他再废话了。”
钦差?谢小桃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当初荣王爷储沂轩就是以朝廷钦差的身份被派到戚川县来的。既然这里已经有了一个钦差,朝廷又怎么可能还会派遣第二个人过来?
“万一他就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呢?”
“怎么可能?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就证明给你看!”充满不耐烦的那个精壮小伙子发了话。说完,便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人的身上,“刚刚你说了那么多话,无非就是想叫我们大伙相信,朝廷还没有放弃戚川,放弃我们这一群人。可你凭什么叫我们相信呢?”
那人笑了,“要怎样做才能叫你们相信?”
“除非你真的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这话说得很直接,却也是最为正确地回应方式,“如果你真的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就把能证明身份的令牌拿出来!”说着,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要”的动作。
那人微微一怔,他活了二十余年,还从来没有胆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同自己要东西,今番第一次见了,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长东看得两只眼睛都直了,心忖着这不是忤逆犯上吗?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是杀头的罪名啊。想着,他的心里就多了几分焦急,张开嘴巴,想要提醒百姓一下的,奈何声音未出,就已经被自己的主子洞穿了心事。
“嗖——”一颗不知道是石头还是珠子的东西打在了长东的哑穴上,使得那堂堂的七尺男儿活脱脱成了一个哑巴。
而正在质问那人的百姓,见着对方迟迟都没有动作,便是不客气地问:“怎么?没有东西能证明你的身份吗?”说完这一番话后,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声,声音不大,却是叫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不屑。他转过了头,“看见了没?我就知道他不会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的!皇上日理万机,那些朝臣一直都巴不得替他分担分担,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的闲工夫来咱们戚川呢!”
这样的话落入那人的耳朵中,激起了好一片复杂。几经沉淀与忍耐,他的心终于是恢复了平静。他低下头,从怀中摸出一块长方形的牌子,对着那名百姓的背影,“不知道这个牌子可以不可以。”
那名精壮小伙儿本就没有什么耐性,听见对方这样说了,更是显得不客气,“没有朝廷钦差的令牌,你瞎起什么哄?”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身子,随手抓起那人手中的那块方形的牌子,看也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