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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小女隐于宅-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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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谢小桃的埋怨,韵儿不由得垂下了眼帘,似是在为自己的糊涂之举而感到自责。

瞧着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谢小桃也不愿意在忍心责备下去,“前些日子送到行馆的药材应该还在吧?快些给太子煎了吧。”

韵儿一个劲地点头,“好,奴婢这就去。”说着,迈开步子向着厨房走去。

自她走后没多久,储沂轩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一袭玄色衣衫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深沉。

“看得出这韵儿于太子而言并非普通婢女一般简单。”谢小桃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储沂轩微微一怔,以为她是在怪罪自己方才的不理智。

“王爷,锦儿这里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能否答应?”谢小桃忽的变得认真起来。

433同席而坐

谢小桃再次来到行馆的时候,是在两日后,她是抽空来帮太子进行诊疗的。不过不太巧合的是,她还没有开始给太子进行诊脉,就已经到了饭口,为了不耽误太子用膳,她只好停了下来,正在琢磨要不要离开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了荣王回来的消息。

瞧着两人都聚在了一起,太子便是有意想帮着他这个六皇弟牵媒搭线,于是吩咐韵儿添了两副碗筷过来。

谢小桃退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同着两个男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感觉有些诡异,可对方的身份比自己要高出那么多,她也只能装作像平时一样了。

“皇兄这两天可有按时吃药?”储沂轩坐在太子的身畔,一开口便是向着太子询问起来,好像生怕对方依旧不肯吃药呢。

“吃了,有你堂堂荣王爷亲自放出了狠话,我又怎能继续肆意妄为呢?”太子微笑着开着玩笑,想到两日前,储沂轩在听说自己因为担心百姓会没有药吃而拒绝服药时可怕的表情,他就不敢再继续不吃药了。

只是想到那么珍贵的药材就这么白白浪费在自己身上,太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些药材用在百姓的身上就好了。”

听着这充满了惋惜的声音,谢小桃的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正持着碗筷的手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心绪则是飘向了很遥远的前世,想到太子被瑞王储沂烨逼宫、生生夺去了皇位和性命的悲惨,那一双好看的秀眉便是不经意地皱了起来。

上一世,谢小桃并没有接触过太子,只是听那个人渣储沂烨提到过,但更多的都是在说太子如何如何的不仁不义,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才发现原来储沂烨说的全都是假话,真正的太子是一个一心系着百姓安危、心怀天下的储君,仁德兼备,绝对是未来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如果上一世兵败的是那个人渣,想必大越一定会是一副国泰富强的和乐景象。想着想着,谢小桃的心底便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好一片自责。她并不知道前世的错,今生弥补还算不算太晚?却仍是决定要在重活的这一世为上一世那些所亏欠的人做出弥补。

“太子若是能把身子调养好了,相信那些百姓一定会比看见自己的病痊愈更开心的。”谢小桃缓缓张开了嘴巴,倘若那些百姓知道这个太子爷是如此的宅心仁厚,相信一定不会后悔贡献出那些药材的。

“苏四小姐还是莫要捡这些好听的说了。”对于谢小桃的话,太子只当这是在安慰自己,并不太放在心上,“唉……”他又是长长一声叹息,“我们千算万算,偏偏没有算计过天,以为朝廷播下来那些药材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有想到在驿站的时候会突然走水……”

驿站突然走水,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来是有人蓄意而为,只可惜那场大火烧毁了所有证据,他们根本无从入手。这件事虽然已经通知了朝廷,并且皇上也是又派人押送了新的一批药材过来,可惜要送过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很令人头疼,头疼到就连一向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很淡很淡的储沂轩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转而换成了一副微笑的模样。他唇畔莞尔,“皇兄,既然是吃饭时间,咱们就且不说这些令人烦厌的事情了。”

太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对,瞧我,咱们再这些说下去,只怕这饭菜都要凉了。”

谢小桃也是微笑着附和,轻轻抬起了头,刚好看见了韵儿持了一副银筷,体贴的往太子的碗里布着菜肴,神情自然且陶醉,仿佛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这般情深意切的模样,就这么不经意地落入到了谢小桃清亮的眼眸深处,她笑着看着那个叫韵儿的丫鬟,“太子身边有这样一个体贴的丫鬟照顾真好。”

突然听见谢小桃这样夸赞自己,韵儿的脸颊立刻浮出了两片绯红的云霞,略显羞赧地垂下了头,可持筷子的手却还是继续着刚刚布菜的动作。

三人又开始了说笑,一边笑着,一边吃着桌子上的美味珍馐。说着说着,太子便是将话茬牵扯到了储沂轩的身上,“六皇弟,算起来今年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储沂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抬起了头,用一种极为困惑的目光打量着刚刚说话之人,好像不明白这个太子爷怎么就想起问自己这个问题来了,甚至居然还当着谢小桃的面。

而谢小桃呢,只把自己当做是局外人,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其实,从年纪上说,荣王爷储沂轩的确是到了该谈论嫁娶的年纪,就算身边没有正妃,也总该有几个陪房丫鬟。可自从他从沙场回来后的这些年,身边出了一个伶俐的阿夏姑娘外,好像真的就不见有什么别的女人出现了,真是枉费了他生得这副好皮囊了。

“待日后,我会向父皇上表,给你物色一个合适的王妃。”太子郑重地做出了承诺,转而将视线转移到了正在津津有味品着菜肴的谢小桃的身上,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抵是因为笑得太过投入,不知不觉竟是又咳嗽了起来。

见状,韵儿连忙用瓷勺舀了一些稀饭递到了太子的面前,“爷,赶快喝点汤吧。”

谢小桃忍不住蹙起眉来,疑惑地看着韵儿,“韵儿姑娘,这碗稀饭这样浓稠,还是弄碗水过来吧。”

韵儿拿着瓷碗的手立刻僵在了半空当中,“壶里的水是凉的,太子喝了会着凉的。”

“可你这稀饭只怕会适得其反吧?”谢小桃又问,就在她与韵儿争执不下的空档,太子已经慢慢喘匀了那口气。

“好了好了,就是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而已,还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太子故作轻松地说,唯有他自己清楚方才那一阵猛咳的滋味是多么的难受。

见着太子终于不再咳嗽了,谢小桃便是伸出手打算去接韵儿手中的瓷碗,“既然太子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这碗稀饭还是暂时放到一边吧。”

韵儿的面色忽然变了变,却是一闪而过。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谢小桃的手,“苏四小姐这等粗重的活儿,还是叫韵儿来吧。”

谢小桃兀自一笑,“我不过是想帮你把碗接过来而已,区区一个瓷碗的分量,又如何能算得上是粗重呢?”

“可苏四小姐毕竟是客人……”韵儿同谢小桃依旧客气道。

谢小桃有些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客人又怎样?谁规定客人就不能帮着接一碗稀饭过来了?”

韵儿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谢小桃认真地打量起那碗粥来,“不过是一碗白粥而已,韵儿姑娘怎么会这般在意呢?”

听到谢小桃这样的质问声,储沂轩也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叫韵儿的婢女脸上,看了良久,然后顺着谢小桃的声音胡乱猜测道:“莫不是这碗白粥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

韵儿面色一变,“怎……怎么会……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稀饭而已。韵儿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由奴婢来做比较好而已。”

“韵儿姑娘这是着急了?你这样着急为自己辩解,还真是叫人忍不住怀疑这碗粥里会不会有什么猫腻。”说完这一番话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哦,方才韵儿姑娘给太子布菜的时候一直用着是银筷子,可轮到这碗粥的时候,竟然没有去碰那副筷子,莫不是这白粥里面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苏四小姐,这样怀疑完全是没有根据的……”韵儿用力地摆着双手,做出一副非常委屈的表情,“韵儿真的是觉得像端粥那种小事情,还是由奴婢来做比较好。至于为何没有用银筷试毒,也完全是因为刚刚事发突然而已。”

好一副一心一意记挂着太子的嘴脸!平心而论,谢小桃还真是佩服像韵儿一般的女人,说着说着就可以随时掉出几滴金豆子。

“现在也没有什么突然状况了,不如就用你那银筷子好像检验一番。”这一次发话的是储沂轩。

韵儿娇弱的身躯猛地一颤,可转念想想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便是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莫名的可笑。

“是啊,还是拿筷子检验检验比较好。”谢小桃笑着去拿被放在桌子上的那双银筷子,怎料得笨手笨脚的,竟是撞翻了韵儿手中的瓷碗,还戴着温度的白粥就这样尽数洒在了她纤细白净的手臂上。

储沂轩看得极为心疼,连忙站起身子,去检查谢小桃手腕上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谢小桃摇头,打算把手臂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来,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储沂轩紧紧抓住谢小桃的手臂,注意到的则是挂在那白净皓腕上的银色镯子,不知怎的,突然变成了黑色。

434毒妇现身

银色的镯子突然变成了黑色,明眼人一看便能猜出一定是沾染了有毒的东西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储沂轩示意谢小桃将那支已经变了色的镯子摘下来,举到大伙都看得清的高度,仔细地端详了好一阵子,便是拍案而起。

未等储沂轩发货,阿夏已经揣测出了自家王爷的心思,一步上前,立刻将还站在原地观望的韵儿扣了下来。

阿夏粗鲁的举动着实是把韵儿吓了一跳,她的腰被压弯了,端出一副惊慌不已的表情问:“为什么要擒奴婢?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

储沂轩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是挡不住由眼底迸发出来的危险寒光。他将镯子举到了韵儿面前,指着上面的黑色问:“好端端的,镯子都变了颜色,你还好意思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韵儿根本还没有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阿夏死死擒住了。可现在,储沂轩已经把银镯子举到了自己眼前,她就是想继续装傻,也恐怕是不可能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转而改为了惊慌,“奴婢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说着,她转过了头,一脸无措地望向了同样也很震惊的太子,“爷,这件事与奴婢无关……奴婢是冤枉的……”

“冤枉?无关?”储沂轩冷冷一笑,还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被太子的声音打断。

“六皇弟,韵儿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了,对我更是没有二心,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什么误会。”看着韵儿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太子的心里也是不由得泛起好一阵酸楚。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对,使他完全相信韵儿是无辜的。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会害他,偏偏韵儿不会。

看着太子如此执迷不悟,谢小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亦是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与储沂轩几乎是肩并着肩的位置,“韵儿姑娘是太子爷的贴身侍婢,我们也不想下毒之人就是你。可是,你总要解释解释为何给太子爷所盛的粥里会有毒吧?”

“奴婢不知道……”韵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知道?”储沂轩冷笑出声,“是当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啊?自从皇兄入住行馆以来,一直都是你在灶房里开火,这一桌饭菜全都是出自你之手,你会不知道毒是从何而来?”

韵儿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是一个劲儿地猛摇头,摇着摇着,委屈的泪水便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任谁看了都觉得十分心痛。

太子想要为韵儿再行辩解,可转念一想,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问题,如果这毒不是韵儿所为,那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在这间行馆里除了他的人以外,便只有荣王爷储沂轩的人了。无论下毒之人是谁,都会伤及他与储沂轩之间的兄弟感情。一时之间,太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大抵是察觉到了太子的为难,谢小桃复又走到了桌子前,从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放在那碗稀饭里停留了片刻,再次拿了起来,上面接触过稀饭的地方又一次变成了黑色。为了叫太子和储沂轩看清楚,她还特意举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用行动表明这粥里的的确确是有问题。

特别是储沂轩,已经看得是真真的。他问:“苏四小姐,这是什么毒?”

谢小桃道:“王爷稍等。”说着,她将针放回了身上,重新走到了桌子前,用瓷勺舀了满满一勺子,放在鼻子下认真地嗅了起来,过了良久才说,“这是一种慢性毒,会损耗人的元气。初用时会叫人觉得身体乏累,服用久了,便会出现如同染上风寒以后的症状,但随着元气的亏损会越来越严重,最后虚弱而亡……”

随着谢小桃的陈述,太子的脸色亦是千变万化。方才谢小桃所讲的那些,不就是他所经历过的吗?难道他的病真的不是由风寒所引起的?不,他真的是染上风寒而已。他的韵儿是不会对他下毒的!

对于太子的惊诧,谢小桃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开口,继续幽幽地道:“这种毒无色,却有味道,就好像……”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迟疑,好像是在琢磨着该如何形容那个味道,想了好半晌终于是想了起来,“就好像碱的味道……”通常在熬制白粥的时候,为了叫米粒快速被煮成软烂状态,煮粥者一般会在粥里面放一些碱。

韵儿停止了哭泣,用一种凶悍的眼神瞪着谢小桃,“既然苏四小姐说得如此头头是道,那就请问这粥里面下得究竟是什么毒?”

面对着韵儿不怀好意地质疑,谢小桃莞尔,从容地反问:“这个问题恐怕问你最为合适了吧?”

韵儿的面色被涨成了红色,“这么说,苏四小姐是在怀疑这毒是我下的了?”

谢小桃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微微耸动了一下肩膀,“难道不是吗?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接触到这些饭菜?”这两个连贯在一起的问题,已然没有了方才还打算为韵儿开脱的善良模样。

韵儿被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着,“你胡说!你这分明是在诬赖!我下的毒从来都是无色无味……”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是立刻闭上了嘴巴,可就算现在什么都不说,也是无法收回刚刚的口不择言了。

听见韵儿这样说了,谢小桃反倒是笑得更为灿烂了,“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久,你总算是承认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韵儿的身前,抓起对方的手腕来,然后认真地审视起上面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红痕,“现在,我应该可以叫你毒娘子了吧?”

“啊……”没有料到有人会叫出自己的名讳,韵儿的脸色,不,应该是毒娘子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谢小桃握住毒娘子的手紧了紧,“当然是因为你手臂上的红痕了。”她顿了顿,然后开始了解释,“人们都说这个世上有一个善于使毒的娘子,一生都在钻研如何用毒,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来试毒。为了不叫毒素反噬,她会定期将毒素逼到手上,用针扎透,放出毒血,久而久之手背上便形成了一片红痕,是任何东西都遮盖不住的。”

毒娘子显得更为吃惊了,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难怪你会一直追问我,手背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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