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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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狠狠地摔在了草地上。她在地上连滚了数圈,最终还是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昏迷了过去。
漆黑的夜色里,谢小桃只能看见苏云绣的那一身绿色的衣裙翻滚了几下,但随着马车的疾驰很快便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
苏云轻看得是目瞪口呆,原本就忐忑的心现在就更为惴惴不安了。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很想叫,偏偏又不敢发出声音,甚至她连张开嘴巴问一问苏云绣情况的勇气都没有。
危机当头,谢小桃哪里还顾得上对方的心思?“姐,该你了……”已经送走了一个苏云绣,再把苏云轻送走,她便可以离开了。待那车夫发现之际,恐怕她们姐妹三人早已经跑远了。
苏云轻摇头,异常坚定地拒绝道:“不!”
谢小桃也是同样的坚决,“你必须跳!”说罢,不由分说地拖着拽着就恨不得把苏云轻弄下马车。
恰在此时,车帘子被车夫从外面撩了开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以为她们是打算逃跑,厉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他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一把手抓起了正欲“逃跑”的苏云轻。
苏云轻挣扎,却是一点也都挣脱不开,“放开我,放开我!”
“咣当——”
马车又一次发出了剧烈的震荡,不过这一次就连车夫也差一些就被颠飞了。
看着那狼狈的心怀不轨的车夫,谢小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抓紧手中的发钗便是直直地向着对方刺了过去。第一下扎在肩头。车夫吃痛,扬手向谢小桃掴去,可还没有等他碰到对方,第二下便又刺了过来。“死丫头,你敢用发钗害人!?”
生死面前,谢小桃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握紧手中的发钗只管向对方身上扎去,一下两下……
“啊!”车夫发出痛苦的叫声,在这个空旷的郊野听得格外真切。只见他单手捂住了眼睛,汩汩的血便沿着指缝间流了出来。
趁着这一空当,谢小桃全身发力,试着将其从车上摔下去,奈何对方太过顽固,就算是被踹下去了,一只手还紧紧攥着缰绳。
谢小桃暗自咬牙,一发狠,再次高举起发钗,狠狠地向那只手扎了下去。
“咣当——”
失去了控制的马车又一次撞到了石头,彻底背离了原本的行驶轨迹,就在这个时候,用来衔接马匹和车身的绳子竟然断了,车子不受控制地向前行去。
“咣当——”
又是一声,几乎把整个车子都撞散了架。还未等谢小桃反应,她们便已经翻进了湖中……
189段姓公子
夜色寒凉如冰,冷冷的夜风吹在了苏云绣的脸上,在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凝上了一层微寒。
她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草地上,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去看看她还有没有气。”一个着白色锦袍的男子站在了不远处,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那不算丰腴的身影。
依声,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向着苏云绣走了过去,刚想蹲下身子检查,却见对方的手竟然动了,紧接着便见她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她醒了!”女子道。
那名着白色的男子连忙向前走了两步,对着苏云绣问道:“小姐,你醒了?”
苏云绣虽然是醒了,但意识还处于一片朦胧之中,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终于是将两人的相貌看清。看着那两张陌生的面孔,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下。“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干什么!?”
白衣男子没有料想到醒来后的苏云绣会是这样的反应,又好笑又好气地咧了咧嘴角,“小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又不能从外表上看出来,如果这世上的坏人都会在自己的脑门上贴上“我是坏人”的标签,那么就没有那么多无知的人被骗!苏云绣这样想着,神色中仍是存着对他的警惕之意。
刚刚经历过生死的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相信眼前这对男女是好人。她试着站起身子,奈何从马车摔下来以后,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散了架似的,动一下都会觉得痛苦无比。
“小姐,这是要站起来?”白衣男子关切地询问道。
苏云绣没有作答,带着一股倔强,总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还没有站稳,脚下便有一股剧痛传了过来,痛得她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啊……”
白衣男子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搀扶,却遭到了严厉地拒绝,只要眼睁睁地看着苏云绣再次倒在了地上,“小姐……”
“真是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站在一旁的女子终于是忍不住地开了口,一张口便是火药味十足,“爷,咱们就不该救她!就应该叫她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里呆着,等着被野兽撕咬得粉碎!”
听闻此言,苏云绣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那名女子。她是说他们救了我?可是天都这么晚了,他们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白衣男子瞪了女子一眼,眼底似有不悦闪过,“月娥,住口!是不是出来了,就可以不懂规矩了?”
原来那个女子叫月娥。在听见白衣男子的警告之后,月娥垂下了头,有些委屈地说:“爷,奴婢还不是替您觉得委屈嘛!您好心好意地救了人,结果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对您吼。要知道您可是……”说到这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抱怨的话音戛然而止,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白衣男子没好气地又瞪了她一眼,然后才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苏云绣,“小姐,是在下管教下人不力,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看着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男子,苏云绣有些不确定地问:“是你救了我?”
“是路过的时候,刚好看见小姐昏倒在这里。”男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见苏云绣再次试着从地上站起身子,又是好心地伸出了手。
这一次,苏云绣没有拒绝,只是任由对方用双手将自己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偷偷找他借了一些力气,才总算是勉强站稳了脚。“谢谢公子……”一边说着,一边羞怯地垂下了头。
这时,那名叫月娥的婢女向前走了一步,“爷,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由奴婢来扶吧。”
白衣男子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将苏云绣交到了对方手上。
风吹起了挡在月前的薄云,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借着那抹清冷的月华,苏云绣看清了男子的长相,棱角分明的轮廓中隐隐透露着几分刚毅,算不上俊美,却有着男子独有的阳刚之气。
“敢问小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白衣男子问,不经意地对上了那双正在打量着自己的眸子。
四目相对,但很快便又错开。苏云绣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只觉得脸颊上泛起了一阵微热。
方才还把对方当做了坏人,处处警惕,现在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想到这里,苏云绣的面色就更为红润了,幸亏现在是在晚上,否则她真要找个地缝好好地钻起来了。
一直等不到回答,白衣男子以为她是不想回答,便没有再深究下去,“既然苏小姐不想说,那在下也就不问了。”
苏云绣抬起了头,“公子,不是……”她想要开口解释,对方却先她一步。
“不知小姐是要进城,还是要离开呢?小姐莫怪在下多管闲事,这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家独自走夜路似乎并不妥当。”白衣男子温声道。
的确是不妥当,若非是事出有因,谁会乐意大半夜的不回家,跑到郊外来闲逛?苏云绣在心里回答,同时又想到了刚刚的情景。幸亏她刚刚遇见的是一个正人君子,才不至于发生什么。倘若她遇见的是一个居心不良的坏人,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那她这一辈子可就都要毁了!
想着想着,苏云绣就越发感激眼前的男子了。“不瞒公子说,我也是因为路上遭遇了意外才会倒在这里的。”
“既然如此,那小姐就不要再一个人走夜路了。”白衣男子劝说道,然后向苏云绣询问,“敢问小姐家在哪里,若是方便,在下愿意护送小姐回去。”
“多谢公子的好意……”苏云绣恭敬地道了谢,正要开口报出自己的家门时,却又一次地被月娥打断。
月娥道:“爷,像送人这样小的事情,还是交给奴婢来吧。您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把一个小姐送回了家,似乎是不太方便。”
“也是,那就由你送她回去吧。”白衣男子吩咐。
苏云绣有些失望,失望于还没有同对方说些什么,就被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婢女破坏了。她看向了白衣男子,用难得温柔一回的声音道:“可是,公子……你救了我,我还都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白衣男子温柔一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苏云绣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她送回去了,甚至是不打算再同行了。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月娥从背后箍住了腰身,一眨眼地功夫便从地上跃起,直直地落在了马背上。
“小姐,您坐好了,奴婢这就送您回去!”说完,月娥对白衣男子笑了笑,“爷,有奴婢在,您就放心吧。”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
苏云绣却是有话要说,偏偏月娥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在苏云绣又想开口询问什么的时候,月娥却猛地踢了下马肚子,那匹棕色的烈马便向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直到踏进了上京城的长街,马匹才有了疲倦的意思,渐渐放缓了脚步。
“敢问小姐家住在哪里啊?”月娥试探着问。
苏云绣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宅院,“那里就是我家。”
隔着幽深的夜色,苏云绣所指的那座宅院看的并不真切,使得月娥看了好半天,也没有猜出对方的身份。
明明不确定,但月娥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驾驭着马匹,向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行了过去。
渐渐的,她终于明白原来苏云绣所指的宅子竟然是侍郎府。她有些吃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小姐,我们到了。”声音落下,月娥跳下了马匹,伸出手去扶马背上的苏云绣。
苏云绣点头,把手交到了月娥的手上,“今日多亏了你家公子出手相救,只是不知道公子的姓名,日后要如何联系……”
月娥笑了笑,“他姓段。”
姓段?又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苏云绣在脑海里仔细地想着,可任由她如何琢磨,能对号入座的人也只有在通政司当差的段寒之段大人了。传闻,那位段大人刚正不阿,整日都将自己埋在公务之中,几乎很少出门。今夜,却偏偏叫她遇见了他,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就在苏云绣脑里慢慢被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占据的时候,,一群家丁从宅门里走了出来,人手一只灯笼,好像是要去找什么,只是不想才一踏出门槛,就看见了他们要寻找的二小姐正好站在了门口。
“二小姐,您这是去哪里了?”管家开口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呢?”
“我们在回来的时候遇见了点状况,车夫被换成了别人,还口口声声要说杀了我们……”苏云绣解释,忽然又觉得这样解释会花费很多时间,“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今日要不是因为遇见了他们出手相救,恐怕我……”说着,她扭过了头,正欲为家丁介绍月娥的时候,哪里还寻得见月娥的人影?
此时此刻,月娥已经蹬上了马背,在对方没有注意的时候,选择了离开。她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有心,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寻过来的。
“二小姐,不知道三小姐和四小姐的人呢?”管家又问。
苏云绣适才想起她们俩来,“她们还没有回来吗?”问罢,竟是不受控制地嘤嘤地哭了起来,“莫不是她们出了什么意外?”
190暗中保护
画舫里。
阿夏立于床头,有些心疼地看着陷入昏迷的谢小桃,只差一点,眼前的这个女孩便要溺水而亡了。
在她身旁站着的则是画舫的老板乔四娘,也是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谢小桃。她道:“今日也是多亏了爷有先见之明,留你在这里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否则只怕今日她便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这件事不能全算是阿夏的功劳,她不敢居功,“我也只是负责把四小姐从水里捞出来了而已。”她说的是实话,在看见谢小桃连人带车一并翻入湖水中时,是她二话不说跳了下去救人的。
乔四娘有些听不懂了,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在帮助她?”
阿夏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应该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她。不过显然,那人藏得比较隐蔽,也比较聪明,懂得在恰当的时机出手。”这一路上,她都在暗中保护着谢小桃,她跟了她们一路,隐隐感觉到不远处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但至于是敌是友就分不清了。
直到当她看见对方趁着谢小桃向车夫动手的时候,偷偷用暗器打中了车夫的穴位后,才知对方也是同自己一样——也在偷偷保护着谢小桃。正是因为他的出手,才使得谢小桃能如此顺利地插中车夫的要害,要不以谢小桃那瘦弱到几乎一阵风就可以吹走的身子怎么可能与之抗衡?
“保护她?可曾看清对方的样子?”乔四娘问。
阿夏摇头,“对方的武功应该在我之上,我不敢靠的太近。”万一与那人打起来了,阿夏也只有三成的胜算。
乔四娘不太懂武功,但连阿夏都说厉害的人,那功夫肯定差不了。可谢小桃只是侍郎府小小的庶女而已,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连阿夏都要畏惧三分的高手?“会不会是巧合?那人刚好路过,发现了四小姐遇见了危险,便出手相救?”
“不会的,只要四小姐一离开府,那人便会跟着,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阿夏回答,想到谢小桃被关在郊外的破屋子里时的情景,又想到那日那人为了叫谢小桃能快一些解开绳子而偷偷用石头击向了凳子腿时的情景,她便越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着谢小桃。
“这就奇怪了。”乔四娘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谢小桃的脸上,狭长的美眸中多了几分探究。论外表看,这个小女孩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若是非要说她与别人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谢小桃的脸要比别人白上许多。
她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谢小桃时的事情,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张银票,虽然只有一百两,但对于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被她那么轻而易举地就给了一个陌生人!
想到这些,乔四娘真的不知道以后该不该再把谢小桃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了!在她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令人费解的地方,也有着太多太多值得人赞赏的东西。
“大抵是因为她比别的女孩子都要特别一些的缘故,所以主子才会把你留下来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吧?”乔四娘问道,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理由了。按道理来说,那位容貌似谪仙似得俊美男人是不应该对一个掉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小女孩如此上心的。
“咱们爷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说猜就能猜到的?”阿夏淡淡一笑,不禁又多提醒了一句,“这话,你同我私下里说说便好,切莫去问爷,否则……”
虽然阿夏并没有说出否则后面的内容,但乔四娘也已经明白,“好了,我知道了。”
阿夏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烫的迹象,应该是不会发烧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听她如此说,乔四娘也没有挽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躺在床上的谢小桃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注视着眼前的乔四娘。算起来,她们大约有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她几乎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乔四娘有什么交集了,不曾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了对方。
乔四娘温和地笑了笑,“你醒了?”
谢小桃浅浅地应了一声,“是你救了我?”
“是我画舫里的姑娘发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