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总是不来-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笑笑:“你这小女子,若是生在魏晋,或许也能做个隐士。”
“就是生在今朝,又有何不可呢?”她认真地说:“我虽无隐士之清高,但避世的心确实是有的。”
“你还这样年轻,怎会不喜欢繁华热闹?”他颇为不解,只觉得城澄这般女子,若是当真埋没于山野,实在太过可惜。
“大概,我是个怪胎吧。”她没心没肺地笑笑,“但愿昭祉不要像我,不然困在皇宫那种地方,定会生不如死……”
“别忧心。人的适应能力都是极强的,别说昭祉是在宫里长大,就算是你——如果当初三弟当真把你抢进宫,你难道就活不成了么?”
“谁知道呢。或许我会像家雀一样,不愿为笼中之鸟。又或许我只是一只金丝雀,命来如此,哀叹两声便好。”提起皇宫,她忽然想起一件现在看来或许很遥远,但将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一件事。荣王既然有心谋反,以他的才能和手段,保不齐就有成功的一天。那么作为她的王妃,她该不会也要进宫去吧?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城澄忙道:“您应知晓,我的心不在后宫,也不在朝堂之上。若不是因为昭祉,我这辈子都不想入宫一趟。”
荣王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言下之意,心头不由有些紧张:“如果将来的宫廷,没有任何人能够限制你的自由呢?”
“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殿下。”她笑了,像看着孩子般看他,“就算皇帝太后不管,还有那么多祖宗规矩压着。您知道我这辈子最怕什么么?不怕苦,不怕累,我就怕规矩。”
“城澄,你明知道——”他感到为难,“你究竟想让本王怎么做?如果要夺回咱们的女儿,本王不得不走这条路!”
可如果谋反成功,就要失去她的话,那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王爷,您先别激动。”她柔声说:“您的计划,起码也要筹备个三年五载的吧?”
裴启旬点头的同时,猛然醒悟——是呀!城澄这样容易心软的一个人,就算对他没有多少牵挂,但若到时候他们再有了孩子,城澄定然就不会舍得离开了。
他是那么想再要一个孩子,一个孕育着他们骨血的孩子。不光光是为了血脉的传承,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自信留下她,他希望孩子能绊住她离去的脚步。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极其龌龊,完全上不了台面的。可是他没有办法,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他不想每天醒来都担心她会不见,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限制她的自由。只要他每天都能看到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难道这样都不可以吗?
不过裴启旬不知道,城澄和他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她想的是,等再过个三年五载,她人老色衰,荣王大概便会对她厌倦了。就算她能一直保持容颜不败,面对着同一张脸,荣王也该看烦。等到那个时候,他仍正值壮年,如果地位能再前进一步,必然会有数不清的如花美眷争着抢着给他生孩子。到那时,他应该就不会怪她带着女儿离开了吧!
两人各怀心思,看了一会儿风景。等到太阳开始落山,便又驱车回府。
回到府中后,荣王去书房处理政务,城澄则回房,听南慧交待她不在府里时发生的事情。
“苏大公子送了三十盆白鹤卧雪过来,您看看摆哪儿?”
城澄一怔,不确定地问:“你说谁?苏临麒?”
见南慧点头,城澄默了默,半晌方说:“送去红袖招吧,我这儿用不着。”估摸着她就是退回去,苏临麒也不能要,还平白打了苏家的脸。
要说起苏临麒,她也是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不知这家伙是心虚,还是别有所图呢?
她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南慧继续说:“下午长公主府送来了请帖,邀您和王爷三日后去桃花坞赏花。您看看要怎么回?”
“长公主?”城澄好奇道:“是只邀了我和王爷,还是还有旁人?”
“奴婢探问过长公主府的人了,说是邀的大多是宗亲,还有长公主的一些朋友。”
城澄缓缓颔首,心中暗自思量着。她和长公主不熟络,如果云舒也去的话,出去玩玩也未尝不可——只要裴启旬点头。
这样人多的场合,他应该是不喜欢的,况且既然是长公主设宴,他们还很有可能会见到宋行霈。可是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城澄挺想去,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她并不亲自去问裴启旬,只是叫来解忧,吩咐她说:“你拿着这请帖,去书房问问王爷,可要同去?”
解忧领命而去,等待的功夫,城澄叫人拿来她的琵琶,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她一直认为音律有一种十分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在心绪不宁的时候专注起来,全身心地投入于乐音之中。裴启旬来的时候,她便完全没有察觉,只是专注于手下的轻拨慢捻。一曲终了,身旁响起掌声,她才意识到是他来了。
“您忙完了?”
她起身来迎,裴启旬将她按住:“再弹一曲吧。”
城澄点点头,想到自己早就答应要给她唱歌,干脆自弹自唱了一曲《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问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这是她最喜欢的词,哀而不伤,哀婉久绝。她天生一副好嗓子,清脆悠扬,歌声清越,使听者不由沉浸其中。
一时静默,过了许久,荣王方道:“为何要唱这么悲伤的曲子呢?”
“悲伤么?我看不见得。”她随手拨弄着琴弦,悠然笑道:“问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多么痛快!”
“可女子太过刚硬,总是容易受伤害。刚极易折。”
“呐,或许吧。”
“你不赞同?”裴启旬向来知道,他们之间有许多不同,但好在现在,两人都在努力向彼此靠近。或许她走得慢一些,他的步子大一点,这都算不上什么。他不想扩大他们之间的不同。
“赞同啊。”城澄歪头一笑,“可我这么没出息,定不是王爷口中的那种女人。”
荣王想起她七年前远走他乡的“光辉事迹”,不由摇头失笑:“是么?那可不好说。”
☆、第50章 月圆
第五十章月圆
他的话,城澄没有深思。她站起身,让人将琵琶收了起来,似是随口问他:“长公主的邀约,应还是不应?王爷要是不想去,我就写个帖子回过去,推了便是。”
荣王不答,反过来问她:“你想去么?”
“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以往每到春日,她都会邀上三五好友,去郊外赏花游春,观花饮酒。
其实裴启旬心里头清楚得很,城澄是小孩儿性子,除了犯懒的时候,都喜欢跑到外头游玩。为了让她高兴,他已经决定赴宴了,此时故意问她,不过是想捞一点好处。
他沉吟道:“可这赏花宴,去的大多数都是女眷。本王若是去了,只怕无趣。”
城澄还不算傻到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拍着胸脯说自己一个人去没问题,那样只会让荣王生气,一怒之下又把她关在房里。她拉住裴启旬的手臂,娇声道:“咱们一起去嘛,城澄保证不乱跑,就跟在王爷身边。有我陪您,保准不会无聊。”
“你啊,”荣王摇摇头,拿她没办法,“这是又馋酒了?”
城澄嘻嘻一笑,不置可否。
天色渐晚,荣王陪她用过晚膳,并不急着走。城澄站着练字消食,他在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一二。等她写得累了,便放下手中的笔,期待地看着裴启旬:“早就听说王爷的字写得好,不如为我题一幅字吧?”
“你想要什么?”
“嗯……”她歪头想了想,“千字文怎么样?”
“……字数是不是多了一点。”
“那……《滕王阁序》如何?”
“你为什么都要这么多字的?”
城澄笑:“字多的话,会不会值钱一点啊?”
他无语:“本王的字,可是有市无价,你还想拿出去卖了不成?”
“那倒不必,留作传家宝嘛。”
裴启旬笑笑:“那你大可以放心,除了墨宝,本王能留给儿子的东西还有很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随口聊着天。夜色渐深,已经到了该洗漱的时辰。庄征托南慧进去问荣王,今儿是留下还是回书房。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句套话,王爷肯定是要回书房的,谁知今晚上王爷学奸了,自己不说,竟把问题抛给王妃,问城澄他该不该走。
城澄可怎么说,撵他走么?夜深露重,又要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回书房,她舍不得。但要开口让他留下,又有些羞涩。
裴启旬看出她的犹豫,以为还没到时候,抬步就要走。城澄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长袖。
她佯作淡定地说:“这么晚了,王爷就别折腾了,让人把浴桶抬到西配殿吧。”
他看着她,不自觉地微笑,笑意渐深,深入到眉间心上。
城澄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扭过身先去洗澡。几个小丫头在底下嘻嘻地笑,夸她勇敢。城澄的心思却一点儿都不在她们身上,她脑子里现在乱极了,还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办呢。既然将他留下沐浴,那肯定不能让人湿着头发回去,定是要在这里住下了。自他们大婚后,这还是两人同一回同房。虽说这些日子他们亲近了不少,可要是同床共枕的话,还会不会尴尬呢?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又紧张又期待,好像今夜才是新婚一样。
窗外不知何时起,织起了绵绵的细雨,时不时打在新糊的高丽纸上,嘀嗒作响。裴启旬沐浴完回来,就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室内只在床头燃着一盏红烛,柔和的烛光里,她美好得像误入凡尘的仙子一样。
许是由于鼻子高挺的缘故,她的侧颜非常漂亮,裴启旬一时着迷,竟不忍心开口叫她,怕打破此时这般如梦似幻的美景。还是城澄发现了他,挤出个笑来道:“您洗完啦?”
她难得看到他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平日里裴启旬总是一丝不苟地束起发冠,人也显得严肃许多。这会儿散下头发,瞧着倒是少了丝威严,多了分温和。
他应了声,自然地拿起布巾,过来给她擦头发。雪白的布巾很大,往她头上一罩,几乎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城澄慌忙伸手去够,口中道:“我自己来吧。”
他抓起布巾,灵活地躲开,藏到身后,不容她反抗。城澄抢不过他,顿时没了脾气,由他搓弄。她的头发又长又厚,非常不容易干,平日里都要两个丫头轮流擦,不然手臂都会酸得抬不起来。裴启旬倒好,又有力气,又有耐性,一个人就把她的头发擦得七八分干。
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下手不知道轻重,有的时候力气大了些,就会拉扯到城澄的头发。她在里头哎呦哎呦地叫,外间守着的小丫头们不明就里,还捂着嘴偷偷地笑。
最后城澄对着镜子瞧了瞧,这头发干是干了,但是被他搓得乱七八糟,蓬了起来,像个小疯子一样。城澄乜他一眼,拿起木梳,自己对镜梳了起来。裴启旬不甘落后似的,也拿起一柄梳子,在她身后笨拙地折腾。直把城澄拉扯得疼了,忍不住站起来说:“会不会梳头呀你!”
她难得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平日里多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言语间带着客气,也带着明显的疏离。这会儿估摸着是疼得厉害了,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仪。
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这样说话,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此时此刻,裴启旬不但不生气,还笑吟吟地用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将挡在脸上的别到而后。
“干嘛呀……”刚才她有一段头发打了结,他没有理顺就去梳,那一下太粗鲁,城澄的眼泪都疼出来了,这会儿还是没什么好气地说:“你干嘛撩我头发!”
裴启旬一脸无辜:“这样好看。”
“好看什么呀,我特意用来挡脸的,你一拨开,又显得脸大了!”
他一怔:“不大啊。”说完还用自己的手比了比,不过巴掌大小罢了。
“哎呀,我和你说不通。”城澄钻到他身后去,将他往前一推,“来,我也伺候伺候您,给您擦擦头发。”
裴启旬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直觉告诉他,她这是要报复,不用说别的,她的眼神里已经写满了□□裸的报复。
城澄果然没安好心,先是拿布巾胡乱地在他脑袋上揉,扯得他头皮发痛。裴启旬本来还没当回事,谁知后来她竟飞快地给他在脑后编了两个大辫子,跟个姑娘家一样。裴启旬这才动了怒,三两下拆了自己头上的辫子,起身来抓她。
城澄早在他发现时就往后躲了,可这房间就这么大,她能藏到哪里去?最后被裴启旬从香案底下拖了出来,压到檀香木雕花大床上去。他没真生气,只是故意恶狠狠地问她:“还敢不敢作弄本王了?”
她想起裴启旬刚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会儿被抓了也没个正形,笑嘻嘻地回答:“不敢了不敢了!王爷快放了我吧!”
“想让本王放了你?”
见她点头,他勾唇一笑:“做梦。”说罢压低身子,覆上她柔软的唇。
她不妨他会突然吻她,不由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含糊地命令:“闭眼。”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之后,感官的刺激反倒更加明显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齿间的温热,他的手掌在她脸上、颈间温柔又急切的爱抚……
城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跳得好像要蹦出来一样。明明只是浅尝辄止的亲密,她却激动到浑身战栗,不能自已,好像有一道电流自体内通过。
他察觉她的情动,恋恋不舍地暂时离开她的红唇,亲吻了一下城澄的侧脸,低声问道:“可以么?”
他指的是什么,她当然明白。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考虑那么多。管他什么强取豪夺,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抗拒这种感受!甚至此刻,她强烈地想要和他融为一体,被他占有。
她试图开口,但几度张合,城澄发现自己还是害羞,说不出口。她只好用行动回答他,伸手勾住他的颈,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裴启旬惊喜地看着她,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冲动,好似狂风暴雨一般在她身上掠夺。刚刚穿上不久的衣衫被他近乎狂野地剥落,她从来不知道,他看起来那样一个淡定从容的人,竟也有这样疯狂的一面。
这次与上两回浅尝辄止不同,得到她的首肯之后,裴启旬再无顾忌,先以手指打开她的身体,而后长驱直入。进入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深深地看向彼此的眼眸。她不再害羞,无枝可依的四肢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真真正正地与他交融。
去年洞房的时候,他顾忌着她的心情,不过一次便克制住了。今夜却是不同,他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冲撞着,像个初经人事的少年郎。
☆、第51章 如果
第五十一章如果
等到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城澄昏昏欲睡地趴在他的怀里,而裴启旬虽然疲倦,但仍旧精神抖擞。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喃喃低语:“城澄,你不知道本王有多高兴。”
她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回答:“好晚了,快睡吧……”
“你先睡,本王看着你睡。”他含笑看她,声音柔和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一样。要是外人听到荣王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只怕是要惊掉下巴。
城澄也不和他客气,很快就睡着了。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很沉,接连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前头的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裴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