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像话妖孽王爷不要跑-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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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冷声打断叶繁花,景清蓝第一次感到失望。他明明在笑,可是眼中的温度却很低,他忽然伸手抬起叶繁花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带着几番狠戾跟决绝,一字一句道:
“如你所愿,我娶就是了。”
景清蓝带着狠意的话将话题终结,一双冷眸堵得叶繁花心里难受。她偏开头离开他的桎梏重新忘了回去,却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见她如此,景清蓝心里更是惆怅,他有些讪讪地将手收回,轻咳一声又道:“你直说吧,范御熙想要什么?”
对方代表容帝前来,必然也是想娶一位公主回去,就算他肯助景家娶得一位,却也不见得剩下的能选上他们。而范御熙做事一向缜密,绝不是那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人,所以除去联姻外,他一定还有更想要的东西。
叶繁花闻言不禁有些犹豫,毕竟范御熙并没告诉她是否要将此事说明。然而看着景清蓝一副受伤的样子,她重重叹了口气,只得道:“你可听过《千秘本》?”
听到“千秘本”三个字的时候,景清蓝眼中一亮,他敛去面上多余的色彩,微微垂首,却没有吭声。
坊间
一直都有传言,紫云国之所以一直这样稳固,是因为他们拥有一件圣物。跟那传说中的凤凰图比起来,这件东西是实物,人可以看得见也可以摸得着,只要能够拥有,便可保一国昌盛,永世安宁。
后来不知怎地“千秘本”这个叫法就流传开来,因为紫云被誉为是可以跟上天沟通的国家,是以人人都在说那《千秘本》上记载的是数千种古法,或是可改天象,或是可控人心,再加上曾经齐宣宣战紫云后冷名丢失又冷名出现的五万人马一事,导致整片大陆对此都深信不疑,从那之后便有不少人都打起了《千秘本》的主意。
时代牵扯得太远,景清蓝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人曾冒死前来偷取过《千秘本》,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些不安好心曾到过这里的人,全都凭空消失了。
“他有把握吗?”良久,景清蓝淡淡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你也清楚,只要是他想做的,无论怎样都会去做。
”叶繁花说着,见景清蓝眸底一沉,她再度叹了声,又道:“但是你不要去打《千秘本》的主意,那东西就是一个炸药包,迟早会爆炸的,以景家的情况还是选择另一条路比较安全。”
虽然是安慰的话,可景清蓝听着却不怎么舒服。同样都是人,她那么相信范御熙却对自己处处担忧,这种被人轻视的滋味可当真是令他哭笑不得。二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之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叶繁花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不早了,最后道了句“保重”后,就这样离开。
景清蓝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清冷的眸中满满都是哀色,也不知这样望了多久他才慢慢回神,恢复往昔高冷形象。然而他却没有原路返回,只顺着小道再度往里走了一会儿,这才停下步子。
“如何了?”站在林间深处,他淡淡道。
“跟公子猜得一样,在您离开没多久以后,纪家那位就跟上来了。”不见人影,却听林中有人回道。
“他该听的都听到了吧?”
“那是自然,在听您跟叶小姐说起《千秘本》的时候,人就走了。”
景清蓝冷冷一笑,终于转身向着林口望去。一望无垠的大海在侧,惹得那条路看起来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派人给他透露点消息,总不能让纪大公子自己费心费力。”
“那应候王那边……”
“不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等范御熙先动手再说吧。”
夜晚再长,总有过去的时候。当新一天的太阳升起,黑暗过去,留下的就只有那无尽的算计跟陷害。
应墨隐在前一夜与流若彻夜长谈后,快天亮的时候才稍微睡了会儿。
然而或许是这一天见了太多故人,导致他整个梦里看到的都是五年前那血淋淋的场景跟那已经消失的人。
尽管流若已经将来帖派人呈进了皇宫,但由于月帝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他们暂时还只能在宫外等候召见。与他们同等情况的自然是应召国跟齐宣国来的那两拨人,应墨隐见此,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是有人想要看着他们三方相斗,以此来达成某些目的。
平生第一次想顺水推舟给藏在暗处的人帮忙,应墨隐不愿整日里只呆在客栈发霉,于是在等流若他们起床后,便说要去街上走走。
然而这走也是有技巧的走,总不是随便乱来的。早在前一晚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城中查了一些暗线走向,到今早刚刚好有了结果,而他此行就是冲这些来的。
紫云国并不像其他三国一样有各个家族互相牵制,彼此争斗。相比容帝、宣帝还有南帝来说,月帝可谓是一个甩手皇帝。国泰平安,朝政安稳,百姓富足,这就是紫云国目前的状况,正因如此,月帝根本不用费太多心思就能把皇位坐得稳稳的。
但因为月帝膝下无子,有些他不能出面的事就只有交给其他人来做。纵观紫云国上下唯一能担负得了这个责任的,就只有冷家了。
有人说冷家家业殷实,富可敌国。
有人说冷家子孙贤能,以一当十。
有人说冷家全族显赫,万人之上。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一人能明确说出冷家到底有多大的能力。百姓们只知月帝十分信赖冷家,更有甚者扬言冷家这一代的家主冷俊轩就是月帝的影子一样,随处可见。
应墨隐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冷家的大名,此次前来虽然没想过交手,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他一贯的作风,眼下他需要的则是从冷家下方入手,然后切入正题。
带着流若几人进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哪知一众人屁股还没坐热,就见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嘴里面不知嚷嚷着什么。
应墨隐一听那声音当即脸就黑了,他几乎整个人都僵住,然后很不情愿地转过头去。果然目光所及之处什么都没有,这时就听下首一道声音不满道:“你往哪儿瞅呢,人在这儿!”
顿时就听周围闷笑声四起,显然是流若他们忍耐不住了。应墨隐深吸口气又缓缓叹出,然后很不情愿地下移目光,就见一个小矮子缓缓出现在视线里,此刻正双手叉腰,一脸气鼓鼓地瞪着自己。
应墨隐眼微眯,没有说话。
“你!说的就是你!你这人也太失礼了吧,占了我们的桌子不说还用这种眼神看小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总是碰上你!”
奚烨话音刚落,在场几人就再也憋不住,纷纷喷笑出声。为了防止伤及无辜,他们很配合地站起来往后退了退,只将这“战场”留给那一大一小。
应墨隐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心头怒火,他翘起二郎腿斜倚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看着面前孩子道:“第一,你说这桌子是你的,它上面写你名儿了吗?”
“第二,我眼睛就长这样,不服你来咬我啊?”
“第三,你上次不是说要尊老爱幼,我比你年长这么多,你怎么不说尊敬一下我?”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跟一个孩子较起劲儿来,流若等人在一旁看得简直是目瞪口呆,真担心等会儿他一个暴怒会不会直接把那孩子的头拧下来。
哪知担心永远都是多余的,那孩子表现得可要比流若想的勇猛多了。他冷笑一声突然抬腿,一脚跨在凳子上一脚站在地上,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邪邪道:“大叔,年纪大了就回去好好躺着,不要满脸褶子的到处乱跑!”
流若一听这话差点就给跪下了,这才是真勇士啊,竟然敢跟应墨隐叫板,看来这大陆的明天就要靠他了!
果不其然就见应墨隐气得脸色铁青,却是二话不说直接起了身。没有他在这头固定,那长条凳很快在奚烨的踩踏下扬了起来,小矮子一声惊呼就冲旁边栽下去,谁料这时就见又一个人影冲出来,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没用!太没用!”来人连连摇头道。
奚烨这时候还有些惊魂未定,见到男子出现,急忙一边挣扎一边嚷嚷:“你还有脸说,这不都你教我的吗,怎么啥用都没有啊!”
男子虎躯一震,万万没想到就这么被出卖了。他顿时就觉得一道阴冷的视线投向了自己,冷得就跟冬天的风似的,割得人浑身都疼。就这样他很自然地松开了手,将奚烨扔在了地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哎呀你在讲什么人家听不懂啦,人家想起来还有事就……”
“小!叔!叔!”哪知他刚迈出步子,就听奚烨在身后拖长了音调喊道。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男子立在门边,背后好像是刀山又好像是火海,一高一低两道视线将他锁得死死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只要再迈出去一步,就会粉身碎骨一样。
“哎呀人家忽然想起来好像又没事儿了,那个……”急忙转身挤出一张笑脸,男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回去将奚烨抱起来,然后道,“我们就先走了。”
哪知这一次却是流若突然闪身挡在了门边,他一脸假笑看着男子,冲着他一点下巴指向了后方。男子简直不能更无奈,他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就见应墨隐已经回到了座位,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这位公子,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其实是一个很正经的人,所以这小子做的事跟我没有一丢丢关系。”他严肃道。
“哎,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他刚说完,小矮子就在旁边叹道。
“你闭嘴!”当即转移了目标,男子指着奚烨道,“你看看你,才四岁!说的那都是什么话,做的那都是什么事!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天真无邪,阳光向上,你说你……”
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念叨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男子直到有些口渴了,才转过去重新看着应墨隐道:“这位公子,你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要是还不解气呢,不如…
…不如直接把他从窗户口扔下去,我保证从此以后绝对就清净了!”
应墨隐看着男子自说自话,那演技简直不能更绝。
他冷冷地哼了声,双手交叉支在了桌子上撑住下巴,淡淡道:“好啊。”
“啊?”
眼见对面的一大一小同时开口,满脸震惊,应墨隐冷冷一笑:“既然是你提议的,那就你来扔好了。”
男子当即愣在原地,有点想抽自己的嘴。他在江月城横行霸道二十年,从来没有碰上过比自己还要不要脸的人啊!他不过就是顺干往下爬,这人怎么还就蹲在杆子底下等着他呢!
应墨隐见男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道对方的戏已经唱不下去了。他侧目望了眼凌薇,后者心领神会上前多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应墨隐对面,这时就听应墨隐道:“戏唱得差不多了,还请落座吧,冷二公子。”
男子明明一脸惊慌,可是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他干笑了两声抱着奚烨走过去坐下,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笑道:“公子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外地来的?”
冷家二公子冷子涯,江月城人人都害怕的混世魔王。整日里不是走街串巷就是花天酒地,不管男女老少都吃过他的亏。他见到长得好看的不管男女都会上前调戏,见到长得丑的就恨不能压着给人家整脸,有银子分的地方绝对少不了他,有八卦的地方他肯定也是熟客,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就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竟然是出身冷家。
应墨隐其实早在那一日水灯节回来后就怀疑那时出现的男子正是冷家家主冷俊轩了,虽然不太清楚他跟这个孩子的关系,但见他们如此亲密,就算不是父子,也一定有血缘关系。
今日出现的这一位虽然哪儿哪儿都不靠谱,可从那小矮子的称呼以及对方与冷俊轩有些相似的长相上,应墨隐便也很轻松地推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所以刚才他不过也是诈一诈对方,没成想竟然还歪打正着了。
应墨隐刚才的反问算是今天第二次给冷子涯难堪了,此刻,他看着应墨隐的神情略带复杂,那种有些好笑但又有些不服的模样,给他本来还算俊朗的面容上添了几丝滑稽。
他偏着脑袋看了应墨隐许久,直到胸前的小矮子拽了拽他的袖口,他才一挑眉笑道;“公子,你可知江月城的百姓在对见到我这件事上唯一的反应是什么?”
“洗耳恭听。”
“是只能跑而不能冲。”颇为自豪地说着,冷子涯又补充道,“你们是第一个敢挡我路的人,就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们不是这儿的人。”
这也算是古往今来最奇葩的一个理由了,应墨隐闻言只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两眼,接着道:“与令兄比起来,二公子的确叫人大开眼界。”
“你见过我大哥?”冷子涯眼一眯,望着应墨隐的眼睛深处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他见过的,就是水灯节那天晚上,他还说小爹没把我教好。”这时奚烨突然插话,冲着应墨隐做了个鬼脸,“还有上次,小爹给我买的那块玉牌也是因为他才被人抢走了,结果他就拿了一个烂玉坠来打发我。”
“喂,那个玉坠可是……”
“流若。”应墨隐淡淡出声,瞥了流若一眼打断了他想要说的。
冷子涯听了这么多的话,心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重新看着应墨隐,然后又将视线移向一旁的流若,很快又再度看了回来。
“原来这几日晓晓挂在嘴边的变态大叔就是公子你啊,真是没想到,阁下竟然是擎南国的使臣。”
应墨隐从没有想过隐瞒自己跟流若的身份,闻言他依旧面无表情,那副样子就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
见他这样,冷子涯顿时也没了话,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过去瞥着窗边站着的周暖跟凌薇。他的目光太过邪气,那种几乎恨不能将两个姑娘生吞活剥的样子简直叫人生气,他眼见凌薇似乎要发怒的时候却很及时地将目光收回,然后才又笑道:“你们是擎南国的使臣,又知道我跟我大哥的身份,这……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冷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既然已经跟冷家有了过节,为何
还偏要来冷家的铺子?”
此处虽然是繁华街区,但大半数的产业却都是他们冷家的,其中自然也包括这间酒楼。但对冷子涯以及整个冷家来说,重要的不是酒楼如何,而是酒楼对面那间看似不起眼的茶叶铺子——在那里面,可藏了冷家三分之一的秘密。
冷家染指的地方有很多,上到紫云国的皇宫内部,下到紫云国的地方小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冷家的眼睛存在。他们这样庞大的关系网若是放在别的国家恐怕早就被皇帝处理了,可是在紫云,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却都是有月帝授意的。
也就是说,冷家不仅是月帝的左右手,也是他的眼睛,更是他的大脑。
正因如此,这一次三国使臣进入紫云,一旦有什么危险发生,第一个受到威胁的会是冷家,其次才是月帝。所以关于冷家那些隐藏的小秘密才越发值得让所有的冷家人警惕。
应墨隐闻言依旧没有即刻回答,只露出一副高深的表情回望过去。两两对视空气中似乎隐约有火花迸射而出,少顷,他淡淡道:“正是因为这里是冷家的铺子,所以我们才会来。”
所以,这算是宣战吗?
冷子涯高深一笑:“那我应该吩咐老板给公子你们多点优惠了,否则你们回去以后岂不是还要埋怨我们冷家太不近人情?”
“不必,有些事,大家还是算算清楚得好。
”说着,应墨隐慢慢起身,一边整理外袍,一边慢条斯理道:“不过在江月城才几天就能两次碰到冷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