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像话妖孽王爷不要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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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她才心存侥幸认为情况可能没那么遭,她觉得只要找到凤图的下落就一定能找到肖洛凡。不管他到底是生是死,她总要见到他心中才能有数。
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关于那场战争和凤图的下落几乎再无人提起,除了齐澜云的出现让她隐约觉得有异样外,还从没怀疑过什么。直到此刻看见这枚玉坠,她才惊觉事情似乎正在往一个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
明明是战亡将士的东西却突然出现在了洛阳城中,而且还在赵家长子的手里……
“说话啊,哑巴了吗?还是没挨够打?”正在古颜夕沉思时,赵睿重新开口,加大脚上力量。眼看掌柜的在他脚下脸色痛苦,他笑得更欢,声音也越发尖利,“值多钱?”
那掌柜的只觉得浑身都疼痛难忍,然而却也学聪明了,瓮声道:“那、那不知公子您觉得值多少?”
赵睿邪邪一笑收回脚,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道:“依你爷爷我看啊,就用你这铺子来顶吧!”
“什么!不……不……”掌柜的惊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嚷着就欲爬起来。但赵睿的手下眼疾手快又将人按了下去,随着他越发低沉的“不”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毒打。
古颜夕看着眉头锁的更紧,赵睿这哪里是来谈生意,分明就是明抢!光天化日这般放肆却无人敢说,看来赵家在洛阳城的地位越发高升了。难怪白家总是要跟他们过不去,这般仰仗应湛的宠爱就为所欲为,身为丞相的白浩威怎么能看得过去!
然而眼下并不是考虑更深一步的问题,古颜夕见那坠子晃得她心烦,很想拿过来派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她正要上前时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拽住,回眸一看,就见范御熙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正一脸清平冲她摇了摇头,还将她往后拉了几步。
早已习惯对方的神出鬼没,古颜夕敛眸,颇有些不自在道:“表哥,我……”
范御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别开口。他目光清冷环视一圈四周,很快视线停在了不远处的一行人上。古颜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又一群人来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领头男子身形修长锦衣玉袍,端的是贵气逼人,但那一双眸子里的污气却让整个人的气势打了折扣。
“白家长子,白子澈。”范御熙淡淡说着,手中折扇轻摇,“若我没记错,这古玩店是白家的铺子。”
古颜夕不由叹了口气,果然赵家跟白家的人在此碰上绝非偶然。因着之前应候王府遇刺的事儿,赵家对白家可谓恨之入骨。也难怪赵睿这么明目张胆地就敢上来找事儿,看来是想敲山震虎,让白家知道知道厉害。
只是这手段嘛……
“你可听说了,陛下欲要让赵汉明负责这次赔偿齐宣国的事。”蓦地,范御熙再度出声,目光微侧,“这本该是丞相出面的活儿。”
心下顿时明了,古颜夕眉头轻蹙:“看来上次应候王府那些刺客,真是白家所为了。”
虽然他们各个都有疑心,但由于缺少证据只能按兵不动。应湛的这一安排看似只是抬举了赵家,实际却给白家一个警告。白家敢冒赵家之名行刺应候王府,多少算是给了应湛难堪,只是她见过白浩威几次,对方绝不会是那么鲁莽的人,那么这事……
“颜夕,有些事你不该操心。”范御熙一瞬不瞬盯着古颜夕的表情,心知她已触到这里面的关窍,于是出声警醒道。
古颜夕愣住,随即苦笑着摇头。她原本就不想操心,只是她已嫁给应墨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不管赵家还是白家看似只是为了给应候王府找麻烦,但这一切都是在她嫁进应候王府之后才发生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群人如此激进冒犯多半都是冲她来的。
就在古颜夕跟范御熙私语的时候,那头的白子澈已经跟赵睿碰了面。狭路相逢谁都不肯低头避让,眼看两方人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突听一道高亢的男声道“住手”,声音洪亮,盖过了在场的喧嚣。
古颜夕与范御熙随众人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就见一华服男子缓缓而出。他身形瘦削看起来并不像什么练家子,然那浑身散发出的冷意却让在场无一人敢小瞧。他的右眼盖着一块黑色眼罩,让本就平凡的长相带了几分狰狞。他左眼轻扫一圈,视线落在白子澈身上道:“白公子,皇城脚下,可应不得你这般放肆。”
白子澈微微愣住,随后冷声一笑:“赵铭清,你大哥在我白家的铺子前鬼喊鬼叫,你不说他,反倒来说我?”说着,他啐了口,神情鄙夷,“一个庶出,你也配?”
赵铭清面不改色,缓步走到赵睿身边。连看都不看自己大哥一眼,只微垂了眸子,少倾,冲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很快就见他身边的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上前,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银票,摊在了白子澈面前:“白公子是聪明人,今天这事就当做误会吧。”
眼看白子澈似乎还有话说,赵铭清不急不缓道:“人多口杂,我想你也不希望这种小事传进陛下耳朵里。”
此番话明显仗着应湛的恩宠,可赵铭清表现平静,倒叫人挑不出半点错。白子澈忿忿瞪了他一眼,虽不甘心,也不敢继续闹下去。毕竟这阵在朝堂上白家就被牵制着,如果再出差错,即便有理最后也会被当做无理。
冷哼一声抽走银票,白子澈再度望了赵家兄弟一眼,扬长而去。
“哟白大公子走什么啊,刚才不还……”
“闭嘴。”赵铭清冷冷打断赵睿的话,眼中的厌恶显而易见。被他这样冷冷看着,赵睿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他口中低念着什么,哼了一声,却也不再闹事,带着人就这样离开。
见状,古颜夕有些着急。那枚玉坠虽不是贵重之物但却可能给她一条新的线索,她怎么可能再一次眼睁睁错失这个机会?几乎忘了身边还站着个范御熙,她转身就欲跟上赵睿一行,可惜还没等迈开步子,就被范御熙再一次扯住,丝毫动弹不得。
“表哥,我现在有点急事,以后再跟你……。”
“如果是关于那枚玉坠,你就不必再说。”丝毫不松懈手上力气,范御熙下巴轻点,示意古颜夕看过去。
无奈看过去,古颜夕原本懊恼的情绪在看到正走向他们的赵铭清时颇有些诧异,更让她意外的是那枚本该在赵润仲手里的玉坠,此刻正在赵铭清手中,一点点靠近他们。
心头是难掩的惊异,古颜夕疑惑看向范御熙,却见他唇角微扬并无回应。赵铭清这时已经走到他二人面前,垂首当做做礼,笑道:“刚才让范兄看笑话了。”
“无妨。”淡淡回声,范御熙眉眼添了几分笑意,“只是你今日回去,又要被嫌弃了。”
见赵铭清低笑出声,古颜夕这才发现其实除开那个黑色眼罩,赵铭清也算是个清秀的男子。此刻他的身上不见刚才凌人的气势,仅有一股淡淡的凉薄围绕周身。如此倒与范御熙的气场很是贴合,而看二人之间的交流,怕是老相识了。
“我本就是庶出,被嫌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赵铭清笑说着,神情戏谑。他的目光很快移到古颜夕身上,仅打量了一眼便躬身道,“原来是应候王妃,在下失言。”
古颜夕摇了摇头,对他的敏锐颇有些警觉。而赵铭清仿佛丝毫不在意般,将之前的玉坠递了过来:“刚才见王妃似乎很在意这坠子,便从我大哥那儿‘拿’过来了。”
他说得十分坦然,倒让古颜夕有些尴尬。伸手接过坠子细看一番,古颜夕神情不变,柔声道:“多谢赵公子,只是刚才觉得这坠子像我一个故人的,眼下瞧着,并不一样。”
见她将玉坠还回来,赵铭清眉头微微扬起,却笑着摇了摇头:“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王妃随意处置便是。不过我想留着它,对王妃应当也是有用的。”说完这些赵铭清重新转向范御熙,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古颜夕神色冷下来,赵铭清刚才最后一句话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可惜了。”正在这时,范御熙突然淡淡开口,引得古颜夕侧目,眼神询问。
“若他并非庶出,只怕会大有作为,只可惜……造化弄人。”范御熙说着看向古颜夕手中玉坠,眸底闪过一丝异样,脸上平静道,“这玉坠你拿着便是,他不会多事的。”
听范御熙这么说,古颜夕重看回手中玉坠,良久,朱唇轻启:“表哥跟他……是朋友?”
“哪来那么多朋友。”失笑出声,范御熙折扇轻敲古颜夕脑袋,引着她往茶馆走去。
随着喧嚣散去,繁华街恢复了往昔情景。而不远处的酒楼二层却有一双眸子紧盯古颜夕后背,视线冰冷,染着异样的色彩。他修长指尖轻叩着桌面,那般悠闲却带着耐人寻味的节奏。
少倾,他侧目看向身边:“流若,去查查那玉坠。”
古颜夕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监视了,她先是将玉坠交给茶馆的人吩咐他们下去查,随后才回到前堂。见范御熙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她走过去,品一口香茗道:“表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范御熙沉如辉夜的眸子闪了闪,淡笑轻语:“我听到了应墨隐跟你说的话。”
作为兄长,古颜夕被应墨隐责备时他理应挺身而出,却无奈以范家的身份并不适宜在那时与应墨隐再起冲突。而作为男人,他不仅要尊重古颜夕的选择,更是要相信她有能力处理好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看应墨隐目前对她的态度……
“还是为着大婚之夜的刺杀?”良久,他再度开口,神情带了几分严肃,“我派人去查了,但结果并不太好。
”
古颜夕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事并不好查,否则应墨隐也不至于让她去做了。
见她眉宇之间挂着愁容,范御熙心中涌出疼惜。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他敛眸,仿若无意般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倘若他真敢休了你,不管古家还是范家,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听范御熙这么说,古颜夕心里更是内疚。明明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背下的担子,最后却要把古家和范家来为她买单。而听范御熙的意思,似乎觉得她很在乎应候王妃这个位置,但实际根本不是。
深吸口气,古颜夕苦笑看着范御熙:“表哥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清楚对我来说,不管是应墨隐还是应候王妃的位置,都不重要。”
范御熙手握茶盏的手紧了紧,眼底滑过一丝诧异。就这样看着古颜夕良久,他心中情绪起伏不定,最后却只淡淡一笑道:“你总也要给我一个理由。”
心情更是复杂,古颜夕却并不打算把关于肖瑾尘跟凤图的事情告知范御熙。并不是信不过他,而是凤图作为一个异世之物,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知道范御熙对自己的好,就因为这才更不能将他牵扯其中再生事端。
目光不由有些闪躲,古颜夕不自在地低下头,大脑快速运转。并没注意到对面范御熙的眼神越发幽深,许久,她才低语:“因为这门婚事,不管古家还是范家都成了众人针对的目标,若我此时被休离王府,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
说着她抬起头,神情坚定继续道:“应墨隐虽给我一月之期,但他自己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即便真得查了出来,背后人的身份跟目的也需要他斟酌几分。而这这时我便需要一个把柄,一个能让应墨隐不敢轻举妄动的把柄。”
范御熙想起古颜夕刚才一心想得到的玉坠,虽然看似普通,但瞧她那般警惕的样子怕是另有渊源。心知她从不会做无用功,可范御熙却总觉得心神不定,仿佛那玉坠就是一颗隐形的炸弹,随时都会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良久,他皱眉问道。
不自觉握紧了手,古颜夕紧咬下唇,为难道:“表哥你不必……”
“你若不说,我便自己去查了。你应该知道,我过目不忘吧?”
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坚持,古颜夕越发感到为难,却也无奈道:“我怀疑之前那场战争,有异。”
仅仅听到“有异”两个字,范御熙的脸色便慢慢冷下来。他眼神莫测盯着古颜夕许久,声音清冷道:“颜夕,不要再查了。”
听着他饱含警醒的语气,古颜夕心中一紧,眉头锁了起来。他们自小在一起,范御熙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哪会如现在这般,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心中的想法因为这莫名的语气而被证实,她不敢去看范御熙的表情,却仍旧强硬道:“你既这么说,那我更是要查了。”
闻言不由愣住,范御熙眼中色彩变幻,最后恢复往昔一番清平。他无奈地摇着头,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言不发。见此,古颜夕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正要开口道歉,却见范御熙已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颜夕,你要做的,我总不会去阻拦。”临到门边,他并未回头,叹气道,“只是你……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看着范御熙缓缓而去的背影,古颜夕一颗心跌倒谷底。她其实并不想违背范御熙的任何意思,她知道他为了她好,不想她受伤,可她不能。她必须要找到肖洛凡,必须要找到凤图,必须要在十八岁生辰到来那天……离开这儿。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早已深陷其中逃不开,能做的就只有少连累其他人。
一个人在茶馆坐了很久,见天色已晚,古颜夕才心情沉重地往应候王府走去。今日她破了齐澜云的局,也当着众人的面折了应炎煦的面子,依着那两个人的性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还得早作打算才是。
至于心中起疑的那件事,经过范御熙的提醒她只会更加小心地去查,不过她怎么想不懂的是,应墨隐横竖不过是个同姓王爷,何以会得来如此对待?
这应召国朝堂的水,真是越来越深了……
回到应候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然全暗了下来,王府内一片寂静,看似平淡,实则暗潮汹涌。
在这里住着的每一个人都活得提心吊胆,无论是那些细作还是她,亦或是应墨隐,恐怕自打住在这儿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也不知他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古颜夕口中默念,却没发觉一个人影一直在不远处跟着她,似是听到了这句话,身形微微怔住。
古颜夕快步走回卧房,发现凌薇已经从古家回来。
见到她就立刻扑上来笑盈盈地描绘了一番古府的情况,原来曹氏见到古如玉一身狼狈回去,那模样明显做了些丢脸的事,又听到陛下已经将她赐婚给了齐澜云,几乎惊得差点昏过去。而等曹氏清醒过来,关起门来就狠狠打了古如玉一顿。
“怎么也是她捧在手心里的亲生女儿啊,也下得去手。”凌薇嗤笑一声,“依我看不出半日她心怀不满的事儿就得传进某些人耳朵里,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古颜夕神情淡淡,颇有些不在意道:“随她去,只要别连累了父亲跟长姐就好。”
见古颜夕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凌薇脸上的笑意不由收敛几分。她握住古颜夕发现她整个手冰冷,眉宇之间添上担忧,转身拿了件斗篷替她披上。古颜夕这才恍然回神,见凌薇一脸担忧的样子,不由笑着反握住她,将今日在繁华街的事告知于她。
“阿薇,其实……我有点犹豫,表哥的为人你我都清楚,他绝不是夸大其词的人。连他都提醒我不要再查,可想而知这背后的真相绝不是我一个人能担负起的。”
无奈长出口气,古颜夕目光幽幽盯着烛火,“但如果不去查,我就只能停滞不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凌薇的目光在烛光照耀下似闪着异色的光彩,很快她低下头去,紧了紧握着古颜夕的手,柔声道:“你查这些,全都是为了洛凡?”
古颜夕身子一僵,表情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