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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重生算什么-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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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必忧心…”

“我忧心什么?”南鸿子截口道,“释沣能走,我却不能,难道见了门派先辈,说北玄一脉断送在我手上?”

陈禾一僵,却没有直接劝说。

有些事便是这样,看得开,放不下,终成执念。

“师父这话便错了,要是追本溯源,祖师岂不是这会在天界被门派先辈们轮着揍?”

“呃?”南鸿子讶然。

“师父觉得是自己惹来了祸事,祖师也可以觉得是他收错了徒弟,甚至再远一些,北玄密宝的来历,吾派上下谁能逃得掉。”

南鸿子两眼发直了一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半天才神游回来,凑到陈禾面前郑重其事的说:“方才的话,你可千万别对旁人提,尤其飞升之后。”

“……”

陈禾深深感到释沣不在身边,多么不好。

因为这会他竟然不能找人打听,那位祖师是什么样的人,据陈禾判断,问题肯定出在这上面。

说话间,葱烧羊肉并两份酸辣肚丝汤,也被送上来了。

南鸿子低头看看,很是感慨:“从前跟我一起吃羊肉的,葬身在边关多少年了,当年那座北狄西戎无法越过的榆陵关,早就变成了废墟。后来跟我吃羊肉的徒弟,也不在身边了,前阵子结识了一个跟我抢羊肉的家伙,没想到——”

也不在了。

陈禾听着最后一句话不对,联想到杨心岳出现时,南鸿子明显认识他,于是他隐隐约约猜出了真相。

尽管不知道南鸿子跟杨心岳是怎么认识的,但是对方已经不在这方世界了,省事了。陈禾对杨心岳的感觉从来没变过:这等麻烦还是趁早丢掉。

望着热气腾腾的羊肉,南鸿子举箸叹息:

“没人抢,也是一种寂寞啊!”

“……”

陈禾觉得自己跟进来纯属多事,这种师父搁到那里都不会有事的!

“来,小徒弟!你师兄飞升了你酒都不喝一口像话吗?”南鸿子开始找陈禾麻烦了。

陈禾默默抬手,一杯。

又一杯。

第三杯不喝了,放在手里掂量。

他年再见,不知师兄安好。

第251章异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知道内情的人讳莫如深,向万春的属下不是好惹的啊,被豫州魔修嘲笑自家魔尊丢了,一个火大,脱口而出——【知道你们能耐,你家魔尊都飞升了】这个惊雷,炸得对方目瞪口呆。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那魔修也不藏着捏着,直接讽刺:“天下人都说,北玄密宝被那个叫赵微阳的抢走了,我看,它估计还在释沣手里吧!你们豫州魔道白白给人做了一场狗腿子,血魔说飞升就飞升,等鬼冥尊者回来,我看你们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某些人在遭遇困境之时,要是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气立刻就平了。

这群魔修正是如此,向万春忽然被“拐带”走了,向万春从浣剑尊者这里得到的偌大势力,眼见就要土崩瓦解,大家是投靠别的魔尊还是另起炉灶,又或者留在原地等待新的魔尊来继续效忠,这何去何从,大家心底都没主意。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谁能想到去看别人渡劫,还能把自己看丢了……

向万春简直是八字走背运,倒霉到家,他的属下心里憋着一口气,吞不下,吐不出。这时候逮着人能嘲笑,还会放过?

受到严重惊吓的豫州魔修们火速窜回来寻找真相。

血魔一定是闭关了,肯定在闭关,哪有魔修飞升的!!

于是陈禾迎来了一群探头探脑,欲言又止的家伙。

平日他锁住的院落内根本不允许外人踏入,释沣的居处也一样,但是有人求见的时候,这两个都会有反应的。

令魔修们感到忐忑的是,去释沣那里真的没有回应了。

有人试探着要进去,却发现整个院落都被阵法刻意封死,通常这种阵法,不是软禁人,就是这里面真的没有人,不打算用又不允许外人破坏。

单纯闭关,绝对不会用这种隔绝灵气的法阵。

“陈,陈公子,我们有要事禀告魔尊。”

被众人推搡出来做出头鸟的家伙,小心翼翼的上来问。

陪着南鸿子喝了许多酒,刚回来不久的陈禾,肤色泛红,双眼似醉非醉的眯起,整个人慵懒的倚靠着。

听到这试探的话,陈禾没有半点惊讶,甚至在稍微抬眼的动作里,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拖长音调说:“哦,什么要事?与我说也是一样。”

魔修心咯噔一跳,跟偷偷旁听的人想的一样:陈禾要掩盖释沣离开的事!不管释沣去了哪里,总之这位陈公子是准备装糊涂了。

他卡了壳,立刻有人出来,一本正经的寻了个借口:“向尊者出了事,京冀一道魔修即将大乱,如此大好机会,我等岂能错过?”

“现在谁往那边伸手,就会对上裂天尊者。”陈禾懒洋洋的说,“还是一个暴怒之中的裂天尊者,你们若是想去送死,我不拦着。”

众人一愣,暗自琢磨,难道向万春真的是裂天尊者的马前卒,先杀了浣剑尊者,然后又充当傀儡给裂天尊者卖命?不然向万春失踪了,每个能借机扩展地盘的魔尊都应该喜出望外才对。

立刻有人不忿的说:

“这裂天尊者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他自己的势力已经是中原魔道第一,难道还觊觎向万春那边?不容旁人插手?”

“凡人不会嫌钱太多,修士不会嫌实力太高,吾辈不会嫌弃势力太广。”陈禾半闭着眼睛,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一扣。

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慑力。

“难道你们不觉得,六个魔尊,对修真界来说太多了一点吗?”

被陈禾目光触及的人,都是心里一悸,背后冒出森森寒意。

“公子说笑了。”众人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快,不好应付的人就来了——释沣手下没有第二个大乘期修士,化神期倒是不缺,他们畏惧血魔的威名,释沣不在,他们的底气立刻足。

想要他们听陈禾这个年轻小子的命令?没门!

甭管释沣是死了,还是飞升了,只要血魔不在这世上了,他们就会迅速翻脸,那些恭顺忠心能干的模样,抹得比谁都快。

“陈禾,你封住尊者的居处,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的计划里,直接质问,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这数年来,在他们这些高阶修士心里,陈禾是个有几分本事,心思莫测,实际上仍然是依靠血魔威势的少年。

往常他们都绕着陈禾走,没道理现在还要装孙子。

没想到陈禾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开口就承认了:“住着的人已经不在了,为何不能封存?”

“你?”

陈禾眼底是深深的讽笑:“我想瞧瞧你们在试探上,会下多大工夫,原来这般拙劣。师兄已经飞升了,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胡说,魔修怎么可能飞升?”

“胡言乱语,你只是一个化神初阶的浅薄之辈——”

宅邸里像是忽然炸了锅,不少人眼珠骨碌碌转,开始在心底打起小算盘。

魔修几乎没有忠心这玩意,谁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多,他们就巴巴的贴上去。

一院子的人立刻分成了三类,犹豫着不说话的,看好陈禾的,还有立刻转向那几个化神魔修的,自己就吵上了。

几个化神期魔修都没说话,冷眼旁观周围的混乱、陈禾也没有动静,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模样,满身酒气——还是劣质无比的烈酒,灌下去喉咙生痛,辛涩得难以下咽的那种。

众人吵着吵着,终于发现关键人物一个都没吭气,顿时声音就低了下来。

“我不是向万春,师兄也不是,豫州魔道,我势在必得。”陈禾半睁眼,身上陡然戾气大增,目光锋锐似刀,“不服气的,就用你们的性命来给我逗个乐子!”

这话说得太不客气,当即就有人无法忍受,

“就算鬼冥尊者不回来,四周魔道势力也将对豫州虎视眈眈,我们已经沦落到与向万春属下一个地步了——”那个有化神期中阶的魔修咬牙切齿,“不,豫州的情况更糟,正道宗门河洛派就在附近,聚合派在我们隔壁,也许不等下一位魔尊来收拢势力,我们已经被那些正道修士联合起来一网打尽,个个铲除了!”

对这番危言耸听的说辞,陈禾充耳不闻。

“到时候,后悔便迟了!趁现在表态,主动投靠一位新的魔尊,没准对方会接纳我们,豫州这块地盘,谁不想要呢?”

听到这话动摇的魔修又多了几个。

包括平日里对陈禾言听计从,甚是信服的人。

陈禾也不辩驳,带着浓浓的醉意,换了个更舒适姿势,半眯着眼睛,颇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好像那一张张充满忧虑、愤怒、惊骇、摇摆不定的脸,就像天翠园戏台子上的新面孔。

倒是那些没什么门路,实力又欠缺的魔修,个个急得不行,忙着劝说陈禾:“陈公子,这事还得你拿个主意,人心定了,什么事都好说。”

“我要他们心定做什么?”

陈禾用一种气死人的语调,悠闲的说。

从东海被“拐来”的童小真,生生噎得一滞,忍不住思量自己跟着陈禾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魔修们的争吵很快就有了定论,青州吞月尊者实在不可靠,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裂天尊者,瓜分势力趁早分开也成,至于想向鬼冥尊者投诚的,首先就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陈禾听得愉快,末了在他们表态时,很干脆的动手揍人。

小院里躺了一地的人,都是叫嚣得最响的。

那几个化神期魔修,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他们看得到陈禾的一举一动,感觉得到擦身而过的微风,偏偏没法及时反应过来。

如果陈禾有意,他们已经连着中了好几招了。

还是那种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动挨打的预感。

待看到陈禾掌风随意扫到的草木,瞬间枯萎的异象,他们终于感到一丝恐慌:要是血魔的师弟,也有血魔那种诡异的功法,他们哪够当盘菜的?

陈禾没用兵器,没用法器,他没有杀光这些人的意思,每个人都觉得那轻描淡写的招式,就像凡人武馆里的拳脚功夫而已,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躲得开。

魔修们被打得大口呕血的,两眼翻白,气喘得像风箱的,全部跌在那几个化神期修士的身边。

幸存没事的人赶紧缩到一边。

“正如你们所料,很快就会有麻烦上门。”陈禾漫不经心的扯下一块玉佩状的法器,它的主人试图护住时,已经迟了。

几个化神修士的脸色更加难看。

“所以我不打算把你们怎样,我手边缺人呢。”陈禾似笑非笑,甩手就将那块玉佩法器抛到后面,童小真一把接住,乐得眉花眼笑。

“你们就这点本事,投靠别人,分点势力赶紧逃走,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做魔尊。”陈禾将人挨个打量一遍。

众人语塞,谁会那么自大?他们做不来的事,谁会去想?

“修真界的规矩,要成为魔尊,必须要有势力,化神期,这魔尊也是当得的。”

陈禾低头,半醉半醒的冲着躺在地上忍痛挨受的魔修轻蔑一笑,自言自语:“我会把豫州拱手让人?笑话!谁敢动师兄留给我的东西,谁就要有死无葬身之地的觉悟。”

第252章故旧

豫州魔修很快就感受到什么叫做侥幸了。

陈禾果然没对他们怎么样,但是陈禾在面对不属于自己属下势力的人时,没有半分缓冲余地,直接将那些明里臣服私下与聚合派暗通款曲的小宗派连根拔起,屠戮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被火烧成灰烬的废墟。

豫州在释沣控制下时,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风波,如果硬要算的话,可能就是阴尘蟒了。那种在鬼冥尊者治下胆战心惊,勾心斗角的倒霉状况一去不复返,日子好过了,人心就跟着浮动起来。

修真界这些时日一直混乱着,人人都在捞好处。

就是对陈禾颇有忠心的魔修,不也盯着青州冀州的地盘不放?

趁乱扩张势力,灭杀正道修士,这才是魔尊所为,——豫州沉寂了两年多,修真界只当是释沣初接掌豫州魔道,又与周围三个魔尊结盟,不好随便引起战祸。

同时,亦看轻了释沣。

血魔威名虽盛,但一个魔尊所属的势力不能让人感到畏惧,那么他的能耐,也仅限于自身,在修真界,这样衡量对手实力的举动,时有发生。

不要说旁人觉得这样的势力可欺,就连豫州魔道所属的小宗派,阳奉阴违,不将释沣陈禾师兄弟放在心上的多得是。

平日里他们恭顺有加,只因为不在这位魔尊手下讨生活,也会在别的魔尊那里遭罪。他们又见不到释沣的面,连畏惧都远了一层。

陈禾来了这么一手杀鸡儆猴的举动,立刻唬得他们把那份活泛的心思压了下去。

噤若寒蝉,拼命的想打听豫州出了什么变故,怎么陈公子忽然变成了一尊煞神呢?释沣坐视不管?还是,这本就是血魔的意思?

豫州天翠园。

热热闹闹的戏台上,再唱着郑生莫生程仙儿的词时,众魔修眼神游移,活像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挠似的,人人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陈禾靠在二楼扶栏边,与四周那些摇着折扇,点评戏子模样的纨绔并无不同。

他一人独居一桌,旁边身后站的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修士),但凡有点眼色的家伙,都不敢靠近搭话,只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陈禾。

豫州不算富庶,却是南来北往都会经过的重要州府,见得多了,连戏园子跑堂添茶水的伙计都练出了一双刁毒的眼睛。

“公子,您要的茶水,这是上好的蒙顶茶!”

伙计只多这么一句嘴,满面堆笑,就得了小半吊钱的打赏,乐得连旁边天翠园的老板许金斗一个劲的冲他瞪眼都没看见。

拎着铜壶走远的伙计,乐滋滋的来到另外一桌时,立刻有人向他打听陈禾的来历。

“哟,瞧您说的,这是戏园子,人来人往的,最多知道个称呼,怎么搞得清客官们的来历呢。”伙计当然不傻,他好几次看到许金斗奉承着陈禾。

“也没旁的事。”问话的是个身材肥硕的商人,小眼睛直盯着陈禾身上的衣裳,那模样让几个魔修微微皱眉。

如果不是杀凡人会招来因果,这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没准他们就动手了。

富商笑得脸上肉都在颤:“只想知道这位公子是何方人士,这袭衣料,我走南闯北贩布卖绸的都没见过。”

魔修们暗暗翻个白眼:见过就怪了,这是从南海带回来的,海市蜃楼上买的!

目前在陈禾身边算得力属下的,之前都去过南海,一想到那时鲛人争先恐后的想把布料卖给释沣陈禾,他们的神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鲛人乐意看到她们精心织就的布匹,穿在气质容貌不凡的人身上。

释沣呢?

他在海市蜃楼,一口气给陈禾买下的衣料,能堆满大半个储物袋。

就算现在飞升了,陈禾穿一百年也换不完。

一不小心想起自家魔尊飞升这个事实,众魔修面孔顿时一阵扭曲。

并不是每个莫生都会迷恋程仙儿,天下女子——不不,是天下的路这么多,为什么非要成仙呢?求而不得,才会辗转反侧。

血魔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自己飞升了,这事让很多人都想不通。散布在豫州的探子,一下变多,人人都期望知道真相。

被烦得不行的豫州魔修,恨不能直接让他们来找陈禾,这事他们还想问个究竟呢!

此时戏恰好唱完一折,那富商竟然顶着诸人目光的压力,蹭到这边桌上:“小公子可是东宁郡梧城人?”

有魔修眼睛一瞪,吓得富商腿一软坐倒在旁边椅上。

陈禾百无聊赖的神情一滞,转过头来盯着对方一字字说:“东宁郡?梧城?”

陈禾身上的气息不像其他魔修那样锋芒毕露,他的修为臻入化境,只有感应到灵气流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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