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入骨-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不会真的对她们做什么,并不是很紧张。
萧央看出她眼里有问询之意,萧央摇了摇头,她也没有办法,两人被这般绑着,想要逃走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只能等一等。
马车像是驶过了一条街道,已经是傍晚了,行人不多,能听到摊主的吆喝声,还有小儿的哭声,接着就是他父亲轻声哄他的声音,许就是在马车旁边,他父亲说的话竟然很清晰的就传进来,“乱跑是要被人贩子抓走的!”
萧央突然就想起以前,她刚过九岁生辰的时候,母亲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出去玩儿一天,那时二哥在豫州老家,不在京城,没人带她出去,母亲就不同意。后来还是父亲回来,看她不高兴,问了才知道她想出去玩儿一天。父亲就去跟母亲说了情,亲自带她出去的。
带了很多的护卫和丫头,可就是她父亲遇到同僚说话的功夫,她就不见了。她贴身的两个丫头都急哭了,护卫四处去寻,最后才发现她竟然就挤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里里外外围了许多孩子,她长得瘦小,被挤在里面,都快看不见了。
回去之后父亲母亲轮番说她,她心情不好,买的糖人都没吃,就回房睡觉了。
她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重渊就知道了,她去母亲那里请完安回来,就看见他坐在她房里等她。
将丫头都遣出去了,他让她规规矩矩的坐在罗汉榻上,他就坐在她对面,他那时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沉下脸来的时候就已经让她觉得很可怕了,她一声不吭。
重渊手指似有若无的叩着桌沿,声音微沉,“玉栏胡同的赖府,家里姑娘长到九岁时,跑到外面去看花灯,被人贩子拐走了,后来赖大人动用了亲兵,才将姑娘找到,可也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小千珠没忍住问他:“然后呢?”
他就笑了,“后来那姑娘在京城待不下去,只好被送到外地去了,一直都没再回过京城。”
见小千珠脸色有点儿发白,他毫不留情的继续道:“江西布政使周大人家九岁的小女儿,过年的时候不听话,非要跟着几位堂兄去外面放爆竹,结果被人贩子抓走了,周大人怕影响女儿的名声,就没敢声张,带了家中护卫去寻,结果一直也没找到。”
小千珠脸色便更白了一分。
重渊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缓缓地说:“淮阳公主府的小郡主,九岁的时候,非要去西园看牡丹花,一大群的丫头婆子围着,人突然就不见了。淮阳公主还去求了皇上,皇上也亲自命人去找,最后竟是在姑山上找到的,是被花精掳去了……”
那时小千珠正磨着母亲要去西园看牡丹花呢,听到这里被吓到了,重渊张开手臂,对她诱哄般的低声道:“怕么?到我怀里来就不怕了。”
……
不知是到了哪里,马车突然停下来,车帘子一挑,一个满脸胡须的人进来,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碟干菜,将萧央和抱石身上的绳子都解了,才粗声道:“快点儿吃!”
他说完就出去了,马车又继续行驶起来。
抱石这才能小声说:“姑娘,咱们怎么办?三姑娘……三姑娘怎么敢这般对您?常宝珠还想嫁给大少爷,她就不怕姑娘您跟大少爷说是她们绑的您?”
“她当然不怕。”萧央伸手拿起馒头,掰了块递给抱石,“我在外面过了一晚,她拿着我的把柄呢,我怎么敢对别人说。”
萧央咬了一口馒头,已经凉了,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这时突然听后面好像有羽箭破空而来的声音,车夫扬鞭重重的拍在马屁股上,驾着马车跑得飞快。
马车里已经颠簸的坐不住了,萧央和抱石重重的向车壁上撞去。后面的动静似乎越来越近,赶车的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就将马车驶进右侧的河中。
马车冲进河水中时,萧央还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暮色已降,周围看着模模糊糊的……
~~~
萧央睡得昏昏沉沉,朦胧中有人探向她的额头,鼻间索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发热,像是裹在一个无法透气的茧甬里,她想凉快一些,然而那人却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实,她伸手伸脚想要躲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别乱动。”她委委屈屈的不敢再动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萧央觉得口干,醒来时就听到外间依稀传来说话的声音。
萧央透过落地罩上垂挂的烟色金线祥云帘帐,看见重渊正坐在外间的矮榻上,身上只着了一层素白中单,罩一件素色长袍,领口处绣着银丝梅朵。
他手里拿着封信,与他身边的人说话。
他们两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她又是坐在落地罩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抬头看了看重渊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心里蓦地一惊,那人侧脸靠近右耳的地方,有一道从头顶直贯而下的伤疤,一直到了下颌处,看着十分可怖。
四姐夫杜瞻侧脸也有一道疤,不过跟他一比,杜瞻脸上那道疤就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人在京中很有名,是济阴侯庶子翁海,生母只是一个歌姬,生下他之后,他生母竟然被济阴侯转手送人了,翁海是在一个老嬷嬷手里养大的,听闻十岁时还不会说话,济阴侯妻妾子女众多,根本不曾理会他。
后来翁海就被济阴侯扔到了西北大营,他根本就没进去,直接当了逃兵,在江湖上混得一身煞气。南越王叛乱时,他以家中兄弟投靠南越王为名,杀兄弑弟,如今济阴侯虽然未死,却是瘫痪在床,府中已经是由他做主了。
此人心狠手辣,又有谋略,朝中各路官员对他很是诟病。
没想到重渊竟会用他。
等说完话,翁海才退出去。
屋子里突然静下来,萧央心里一慌,将衣裙整理好,才发现身上穿的是细布的中衣,湖水绿的撒脚裤子,然后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她连忙下了床,抬头时就看见重渊看着她。
他沉默下来,窗外细雨蒙蒙,潇潇如雾织成一卷朦胧的纱,靠窗的泥炉上有一把铜壶,温着半壶白粥,白气缓缓逸出,携着软糯的香味。
萧央给他行了礼,低声道:“王爷。”
视线落到她赤着的一双脚上。
走到玫瑰椅上坐下来,指了指对面,“过来坐。”
提着白瓷壶倒了杯茶给她,萧央走过去坐下,捧着茶杯低头抿了一口,是杏仁茶,十分清淡,那玫瑰椅有些高,她两只脚够不着地,露出一小截白腻细嫩的小腿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脸上没有笑意,眉眼间甚至有些倦怠之色,萧央将杯里的杏仁茶喝光了,才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重渊“嗯”了一声。
萧央鼓起勇气,稳稳心神说:“婉娘的事……当时,我并不知道……婉娘她怎么样了?”
“所以你就只是关心一个死士如何?”重渊的语气很平稳,“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在你房里伺候?”
他把手里的信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向她面前推了推,“她是南越人,是南越王养的一个死士,倒是忠心。”他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缓缓道:“最后一寸寸皮肉见骨,都没能问出什么。她突然就出现在京城,定然是有人接应她……”
桌案上摆着一只金银错的小炉,淡白轻烟如缕。他骤然逼近萧央,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慢慢冷下来,“你在与什么人暗中来往?”
萧央吓了一跳,起身要躲开他的钳制,他却反扣住她的手,眸色微暗,心中暴戾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一把将她带到床榻上,毫不犹豫的密密实实压了下来。
萧央的小腿磕在床沿上,疼得她瑟缩了一下,之前在万木亭中的恐惧又袭卷上来,她抽出手就朝他脸上打去,手却被他抓住。他沉默地笑了,直看着她,一根一根去亲吻她的手指。
他身体滚烫,身下的人却是软软的,带着丝凉意,下腹的燥热突然就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他是尝过她的滋味的,可也只有那一次而已,之后她便避他如蛇蝎,她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几乎承受不住。这么些年他过得如同。修士一般,他有时以为自己或许真的能成为一个修士,看到她,他才知道自己不能。
萧央身体抖得厉害,前世的疼痛真真切切的,隔着两层衣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抵在大腿处的灼热,她身体下意识的抗拒得厉害。
重渊微微抬起身,指着自己的胸膛问她:“想看看么?”
萧央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等她回答,他就慢慢将胸口缠的绷带用力扒开,离她不过半尺远的地方,她看见他胸膛上的伤口,应是才上过药的,这时被骤然扒开,还未长好的伤口又流出血来,混着涂在伤口上的药末,赤黑色的,慢慢渗出。
萧央几乎不敢看,她躺在温软的被褥里,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她才看到这处伤口的左侧,几乎就在心口正中的地方,还有一个伤疤,颜色都淡了,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那伤疤不长,却似乎极深。怎么会在心口的位置留下这样的伤?
她恍惚想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出去了,在外间,过一会儿有人进来,听动静应该是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包扎完他就又走了进来,萧央看见他身后还跟着夷则。
数日不见,夷则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好像更瘦了些,她是伺候习惯了萧央的,也知道她的喜好,看见萧央时,她眼眶还有些红。
“姑娘,您让奴婢跟您回去吧。您才出生的时候奴婢就在观山阁了,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奴婢舍不得您。”夷则替萧央边整理发髻边轻声说。
萧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重渊,重渊正倚靠着落地罩静静看着她。
萧央深呼了口气,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哪有这样做一辈子奴婢的,到老了也没有个倚仗。
夷则就没说什么,拿过药膏,往萧央擦破的手臂和小腿上涂抹,其实她被抱回来时,就涂过一次药膏了,这药膏是每两个时辰涂一次的,这是第二次涂了。
“抱石还好么?她在哪儿?”萧央问。
夷则回道:“她没事儿,就是太疲惫了,已经睡了。萧府那头儿,也已经让人送了信儿,您别担心。”
大哥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如今她没被劫持成功,萧玉和常宝珠应该也做不了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心下有些不大舒服,回萧府送信儿,又是拿许妙婵做的借口吧?心里不舒服的异样感一闪而过,就被她压了下去。
夷则给她涂完药膏,又将炉子上温着的白粥盛出来,放在桌子上,又端了两碟清淡的拌菜,扶萧央过去坐下,才道:“这粥煮了快三个时辰了,口感最好的时候。”
萧央真的是觉得饿了,在马车上她只吃了一口干冷的馒头。她吃粥时两颊鼓鼓的,一点儿也不像世家闺秀,她低头时,耳畔有两缕头发就掉下去,她抬手掖在耳后,过一会儿又掉下来。
夷则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重渊才慢慢踱步过来,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她对面,沉默的吃起来。
他吃饭慢条斯理的,但是很快,可能是为了等她,便刻意放慢了速度,每吃完一口就停顿一会儿。
萧央觉得局促不安,视线瞥到他的胸膛,就想起那处伤口,她一走神,伸着去夹拌菜的筷子就伸到了盘子外面。他就夹了一块腌黄瓜放进她的碗中,萧央忙低头扒了口粥。
快吃完时才发现,他方才给她夹菜时用的是左手。
她以前常与他一起吃饭,清楚的记得他是用右手的,他用右手写的字很漂亮,有魏晋风骨。
她抬头去看他的右手,骨节修长,指腹带着薄茧,明明没有异样……
重渊吃完粥,放下筷子道:“方才我抱着你时,其实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我的右臂曾经差点儿断了,重新接回来的,使不上力。现在抱着你还勉强,等你再长大一些,可能就抱不动了。”
萧央心里猛地一跳,室内烛火昏黄,她眼中的泪意要忍不住时,突然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她记得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昨天就写完这章了,然后全部删掉重写了,简直要疯了,写了好多遍,其实这遍还是不满意的,先发出来,我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修!
第65章 ——顾慕
那时萧央并不知道他为何要突然出征。
那是他父亲重琰战死沙场前两年。
她知道他回来了就立刻去看他,她听说他受伤了,于是提着裙摆跑得很急,到他书房外时,怕他看见了要说她,便将裙摆放下来,按捺着情绪走进去。
他立在桌案旁,仍是一身玄色的衣袍,左手拿着一份公函,右手背在身后。看到她,平静的问:“你怎么跑来了?”
她进来前明明看到有护卫端着一盆血水出去,她有些紧张,“我听说战事凶猛,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就过来看看……”
他打断她,“看过了,回去吧。”
她抿了抿唇,坚持道:“我听说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我想照顾你。”
他沉默很久,蓦地笑了,盯着她道:“你确定你敢看?”
这时庑廊下就传来争执的声音,似乎是守在外面的护卫拦住了什么人,那护卫声音压得很低,“公子在见客……”
“简直胡闹!”那人声音很大,怒气腾腾的,“不要命了么!手臂伤成那个样子,才处理了一半就把人都撵出去?再不包扎那条手臂也就不用要了!这个时候还见什么客!”
那护卫也不说什么,却只是拦着他不许他进。
她眼睛发疼,却像个孩子似的固执的不肯哭出来,他的手臂仍背在身后,一丝一毫也不给她看见,他突然叹气说:“我怕吓到你,你再不走,以后我就只能用一只胳膊抱你了。”
她出去时,正迎面撞上匆匆进来的黄柏神医,黄柏神医还特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进去了。
她听到黄柏神医在里面说:“……怎么又把这袍子穿上了?才清理好的伤口,我就出去看药这么一会儿功夫……”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她祖父就开始预谋翦除重家势力了。
黄柏神医?
萧央突然想起来,她以前竟然没往这个上面想,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样貌变化有些大,但此时细想起来,自幼便给她瞧病的游太医竟就是黄柏神医!
她看了重渊一眼,心里忍不住猜测,甚至黄柏神医突然去宫里做了一段时间的太医,就是为了有个合理的身份,好经由萧玠请他来给自己瞧病吧。否则以黄柏神医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做太医?
她心里发紧,闷头将粥吃完,屋子里很静,只有铜漏的声音。
重渊吩咐人进来收拾下去,对她道:“太晚了,早些睡觉吧。”就起身走了。
过一会儿夷则进来,又重新替她散了发,服侍她上床,将幔帐挂好了,留了盏灯,才轻轻退出去。
萧央哪里能睡得着,想起重渊的右臂……那时他就知道她祖父的谋划了吧,态度虽然对她冷淡下来,可还是处处护着她的。
她望着承尘,心底有些慌乱的情绪慢慢翻涌上来。
走到回廊尽头,重渊停住脚步,他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如山岳耸峙,静静望着沉沉雨幕,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性子倒是半分未变,固执,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过也很好猜,他太了解她了,从她六岁开始,他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妻子养着,她想什么,他总能知道。
他方才踱步出来时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先哄哄她,她脸上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却看不出睡意来,她一向如此,心里郁积着自己想不开的事,就会睡不着觉。
但他也知道,她的性子太软了,遇到事情总是逃避,不逼她是不行的。
总要让她自己想办法放下心结。
雨势渐小,几至于无。
~~~
第二天起床时,萧央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