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后宅生活纪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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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秤杆挑了盖头,露出底下娇美的小郎。连珏本就饮了酒,这会子身子正燥热,好容易压制下去,靠右坐了,撒帐的礼便开始了。
观礼的笑着将金钱彩果往床上抛撒,连珏笑意盈盈,也不去捡身上落的干果,只偷偷握了眉儿的手,两人在大袖下十指相扣。
撒帐之后便是结发,各取了二人一缕发丝拿缎带扎在一起收好了,又喝了交杯酒,众人道了喜这才退了出去。
连珏叫人上了热菜,陪着眉儿用了,不敢叫他多吃怕积了食,少用了些便叫人撤了。门紧闭了,放下帐子,连珏将大红的深衣脱了,再瞧眉儿,他红着脸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
连珏将他揽到怀里,亲自将头发上的簪子鬓钗一一除了,头发披散下来,她拿梳子一下下替他通着,“今儿叫你受累了。”
眉儿摇了摇头,红着脸壮了胆子亲在连珏嘴唇上,痴痴望着她,“妻主真美。”
连珏今儿稍作了打扮,容光更盛,只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哭笑不得,“不是该由我说的话么?”捧了他的脸细细摩挲,“我的眉儿才美,叫我神魂颠倒。”
低头吻住红艳的唇,抬手勾落了帐子,床上千般销魂景致便叫掩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婚俗参照的是宋朝,不过本文架空,我有改动,大家不要考据,谢谢。
还是想尽量写得细致真实些,因为我觉得更有代入感,更好看。看很多古代女尊文,感觉很没有代入感,不管是语言还是衣食住行各种描写……
接下来半个月我在外地,不太适合写文,不知能写出多少,主要靠苗条的存稿娘!
尽量隔日更,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别忘了留下爱的足迹!
☆、第六十五章
宗祠。得了郎主的恩典,红蕊欢天喜地得辞去了,屋里便只剩二人,说了一会子闲话,苏瑶卿便有些欲言又止,抬眼看了绿竹,“你在我身边有八年了,虽与红蕊一同送到我身边来,我却更看重你,他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你却不同,聪敏伶俐,最为细心。”
绿竹心里提起来,隐隐恐惧着,忙道,“主子谬赞了,奴才只不过尽心伺候着主子……主子宽厚,待奴才似亲人,奴才感恩戴德。”
“亲人……”苏瑶卿微微一笑,“是了,你便如我的弟弟一般,我有些私密话也只能与你说了。”
绿竹头皮发麻,他心里的恐惧渐次放大,隐隐觉出主子将说出的话来。他巴望着他别说,一切只是他臆想的,如此一来他便还有一线希望……去连主子身边。
苏瑶卿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未曾注意到绿竹脸色发白,只眼里浮起哀愁,揪了胸口的衣裳道,“自阿眠这回醒来后便似换了个人,以往只当她是个孩子,眼下却再不能够了。我瞧见她便心口饱胀,她一日不来瞧我便要发闷气恼,这回办喜事我更不愿见着,心里头翻江倒海得难受……绿竹……”
他哀哀看着眼前的人,“我对她动了情了。”
绿竹像遭了一记重拳,胸口疼得他紧紧咬住嘴唇。主子说出来了,偏偏是说给他听的,他仅剩的希望也破碎了。
他颤着嘴唇道,“主子,这是乱了纲常……”
苏瑶卿凄然一笑,“我再清楚不过的。我嫁的是阿眠的娘亲,如何能对她生出这般心思?我自觉面上无光,这份心思也只能藏在心里,独与你一人说。”
绿竹眼里有疼痛,更有怜悯,“主子您还能挣脱出来么?陷进去便是一场灾难,奴才怕您受不住。”
苏瑶卿出神地望着窗外,眼神迷离,“我不知道。我会试试,兴许分别了心思便淡了。如今只陷了一只脚进去,挣一挣便也出来了,好过叫没顶之后再无法超生。”
绿竹颓然坐着,他的一番情意也该收回了,若不能收便只能埋葬,再不能显出来。
郎主在宗祠过了夜,许是那头阴凉受了寒气,再回离尘轩时便卧了床,请了柳先生来看,只说小感风寒,吃两天药便好了。
连珏一日数次地过去探视,也不往城里去,倒叫苏瑶卿避之不迭,吃了两天药早已大好了,因着不愿见她,又想着要断了情意便在她来时装睡,她来五回也只得一回是清醒的,也说不上两句话便道乏。
连珏这三日心急如焚,见他总是不好自己也无法乐业,这一日又往离尘轩去,门上的小童见了才要往里喊,连珏觉出点儿什么来,皱了眉叫他悄声了,自己放轻了步子往院里走,院里的人也叫她示意着不敢出声,才要掀了帘子进去里头传出红蕊的声音来。
“主子,奴才瞧着连主子该过来了,火盆子点上炭了,您也莫要再歪在榻上翻那些话本子了,快些往床上躺吧。”
连珏一怔,蹙了眉收回手,静听着里头的声响。
苏瑶卿闷声道,“少放些炭,我身上早不发冷了,点了火盆子又窝在被子里直冒汗。我瞧着还早,她今儿不是要送叶眉儿回门么?去了倒好,我也不必再装病了。”
“奴才原不该说,可您这般装病假寐的,实在像个闹别扭的孩童……”
许是怕说多了惹恼了郎主,后头红蕊声儿便小了,嘟嘟哝哝听不真切。
连珏脸色难看得紧,胸口一阵阵发堵。这几日她无时无刻不为他忧心的,却不曾想他竟是装病来唬她,不过是不想见她,更不想与她说话罢了!
里头那人下了榻要往床上去,“若是再过一刻她还不曾来,素兰你打发个小童去问问,若是不来我也轻省些。”
连珏在这一当口掀了帘子进来,冷笑道,“郎主不必费心!哪里还需去问,我早来了!”
红蕊和素兰都骇了一跳,忙蹲身请安。苏瑶卿脸色一白,勉强挤出笑来,“阿眠来了啊,我今儿好多了……不是回门的日子么?怎么倒先过我这边了?”
连珏紧紧盯着他,眼里有压抑的怒火,面上一片寒凉,“是啊,本是回门的日子,我竟叫眉儿等着,巴巴地来瞧个装病的,真是可笑之极!”
苏瑶卿何曾见过她这般冷怒的模样,她的话刀子似地割在他心上。这几日装病避她,心里却仍割舍不下,她每回走了,他急急起身到窗前瞧她的背影,也真是滑稽可怜。
怒极反笑,他唇角也拧出一丝冷笑,“既觉得可笑何苦再来,我是求着你来的不成?你自有心尖上的人需疼宠,我不过你的庶父,孰轻孰重,我还不至于辨不清!”
连珏攥了拳头狠狠抵挡胸腔里翻腾起的怒火。是了,她知道,他是惹不得的,得顺着毛安抚,越是硬碰硬越是没有好果子吃,可她今儿叫他气得狠了,再没法软和下来哄他。
红蕊和素兰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二位主子当着他们的面吵成这样,斗鸡似的互瞪着,这可如何收场?
素兰眼尖,瞧见床头上的缠枝莲纹填漆盒,脑子里灵光一闪,忙趋前捧了盒子掀开,取出一方帕子要送过来,“连主子您瞧,我们主子爷为您绣的帕子,才绣好没几日,又是双面绣又是嵌珠子的,费了多少工夫……”
连珏心头一软,才要伸手接了,苏瑶卿却突然出手抢过,往那炭盆里丢去,声气哽咽,“我为谁绣也不该为你绣!早早烧没了两下都清净!”
连珏猝然奔过去,也不顾那帕子已落入了火盆里,探手去飞快捡了起来。
素兰和红蕊都惊呼出声,苏瑶卿怔愣着,泪珠子自眼角滚落,胸腔里竟不知为何也似被火灼烫了。
素兰立时要往外头喊人去请柳先生来,连珏厉声喝止,“不必!”
屋里人都噤若寒蝉,红蕊和素兰为难地互看一眼,都缩到一边去了。
那帕子还是烧毁了一角,连珏将残帕握了,抬头看一眼苏瑶卿,低低苦笑,“郎主既不愿见着我,我不来便罢,何苦烧这帕子,横竖应了我为我绣的,给我留个念想吧。以后……”
她顿了顿,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艰难转开,涩涩道,“我便如你所愿,再不来扰你。”
说罢转身便走,掀了帘子出去了。苏瑶卿急急追了两步,到了帘子前却又顿住脚,抬手掩了唇,呜咽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小虐一下。有冲突才有□□,写得很激动(喂喂)。
存稿娘:我需要大家的爱才能茁壮成长哦!不要潜水啦亲们!
☆、第六十六章
眉儿早在玉痕馆等着了,见她进来便迎了上去,又见她枯着眉眼,竟魂不守舍似的,忙问,“怎么了?郎主那头出了什么事?”
连珏撑起笑意,伸出左手抚他的发,“无事,叫你久等了,我早吩咐人备了车,这就往你父家去。”
她特意偏了身子,又用左手牵他,眉儿心细,握了她右手臂,抬起一看便红了眼圈,好几个指头都烫得起了火泡了。
“在哪里烫着了?怎么去一回正房竟成了这样。”忙唤了人去请柳先生来。
小柳这回来见她垂着眼,颓丧着没个笑模样,倒也稀奇,抹烫伤膏时还不自在地觑她一眼,“你今儿怎么了?不就是叫烫了手么?大女郎家的还难受起来了?”
连珏一怔,上手摸了摸藏在怀里的残帕,哀哀一笑,“可不,烧得我心口都疼了。”
小柳孩子心性,哪里能品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真疼了,嘟哝一声,“这出息!”到底觉得平日里受她照应,上回还送了砂糖绿豆来,这会子她难受了少不得要虚应一回。
“好了好了……”小柳挠挠头,探出小手来揉她的脑袋,“不疼啊,不疼啊。”
连珏心头一酸,强撑着的笑意敛尽了,就像绷紧的弦断了,身子往前倾去,额头贴在那瘦小的肩膀上。
小柳一激灵,才要推她却听她低低难受道,“我又将他气哭了……他再不愿见我了吧……”
小柳略一思索,只当她是将哪个心上的小郎气哭了,大大咧咧拍她的后背,“我当什么事!男人哭不是常事么?我那死鬼娘亲原先娶了好几房,成天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哭的,你稍稍哄一哄就又好了。”
连珏哭笑不得,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叫她心口的那点儿酸楚一下子缓和了。她直起身子,上手摸摸他的脑袋,发自肺腑道,“谢谢你,小柳先生。”
那孩子撇撇嘴,“小字大可去了!”
将眉儿送回了父家,连珏也待了半日,因着九月九出嫁的男人皆要回父家孝敬老人双亲,眉儿便需多留一日。
眉儿在马车前与连珏惜别,忧心忡忡地瞧着她,“郎主大人是孩子脾气,您得多哄着,若是这几日他还不愿见您,只多等几日便是了。他是疼您的,嘴上说的一回事,心里却记挂着您呢。”
连珏笑着摸他的脸,“倒叫你操心了。我已有了计较,他不知为何起了性子,也不知多早晚才能回转,我有的是耐心,你且宽怀吧。”
眉儿松了眉头,点点头,依偎到她怀里,“后日我带些家里蒸的糕回去,您记着明日要插茱萸辟邪。”
连珏低头亲在他发顶,“童儿才插茱萸呢,我戴个茱萸的香囊便是了。你好容易回一趟父家,跟着叶姗去放放纸鸢,这几日正是秋高气爽,拘在家里没的闷坏了,我后日来接你。”
两人依依惜别,一时难舍难分,还是叶姗在后头隔着门露个眼睛揶揄道,“嫂子再不走天都黑了,城门关了可回不去了!”
眉儿红着脸回身去掐她,叶姗跑得飞快,连珏这才笑着道了别,上了马车往连府去了。
马车里连珏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儿,忽的手背叫吹了一下,回头一瞧,乐音不知何时蹭了过来,正蹲在她脚边鼓了腮帮子呼呼朝她手指上吹气。
连珏一怔,笑道,“这是做什么?”
乐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瞧着她,眼里明明白白都是心疼,“烫着了疼。”
连珏敛了笑,眼里有几分动容,抬起另一只手柔柔拍在她脑袋上,“傻子,抹了膏药不怎么疼了,快起来吧。”
乐音端正坐到对面,又问,“那主子眼下想要什么?”
连珏奇道,“怎么?当我是委屈的孩子要人哄么?”乐音局促不安地盯着连珏腰间悬垂下的玉事件,“……我想叫主子开怀,您想要什么我便去买什么。”
连珏见他说得认真,便也沉吟了一声,恰好马车经过潘家巷子,里头正排着长龙等着潘家的肉包出笼。她随手一指,“我要潘家的肉包子,猪肉大葱馅的。”
“不过排了长龙,还是下回……”再转过脸来只见马车的帘子正徐徐落下,那人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连珏忙掀帘子喊她,“乐音回来!”那人远远传来一声,“主子先回去吧,我随后便到。”
外头驾车的乐容一愣,正犹豫着就听主子叹息道,“乐容停车。”下了马车便去和乐音汇合,两人站在队伍后面慢慢向前挪动。
天气时阴时晴,到后头乌云飘过来遮了日头,风也大起来了。乐音请她回车上去,连珏却置若罔闻。不一时便下起雨来,绵绵细雨,带着秋天的凉意。
乐容忙奔过来送伞,连珏撑了,将乐音拉到身边来,“再有一会子就到咱们了,你爱吃什么馅?”
乐音听她说咱们,又去看队伍里那些个撑伞的妻夫,心里已是如钻进了蝴蝶一般,不假思索地回道,“猪肉大葱。”
连珏一听就笑了,“真巧。”
乐音微微睁大了眼。主子今天总是笑得勉强,眼下却笑得眉眼生动,她忽然就觉得饱足了,抿唇轻轻笑起来。
她一向没什么表情,倒是头一回笑,虽笑得这般含蓄,却叫点亮了眉眼。桃花般的脸颊,落了点飘进来的雨珠子,光艳照人。
乐音低下头,瞧着她垂在一侧的手,心里像有蝴蝶在扑腾。还记得六月末的时候,主子突然不傻了,倒像变了个人。
他原先当她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时刻不敢离了身边,突然变了样叫他不适应,一时不知如何与她相处,最初的几日总拘谨着,并不与她亲近。
那一日他随主子入城,主子巡视铺子,吩咐他去买些糕点往府里带,路上却突然降下暴雨,他将糕点藏到怀里,一路往回奔。
主子坐着马车去接他,半路遇着他淋成了水鸡儿,竟罕见地沉了脸色,远远地透过雨帘喊他的名字。
他怔住了,见马车驶过来停下,主子打开车门,伸出手来,“乐音,快上来。”
他见主子蹙眉瞧着自己,还以为是怕他弄湿了马车,便摇头要退几步,“奴才往碧香楼去,拿巾子擦过了再上车。”
不曾想她竟探身出来,也叫暴雨打湿了头脸,扯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怀里。
下一瞬他叫她半抱了起来,耳边有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笨蛋,不懂得躲雨么?”
他心跳骤然加快,茫然地叫抱上了马车,坐在主子对面还呆呆的,脸上发上都往下滴着水。
主子拿了车里备着的巾子擦她的脸,笑道,“难道叫淋傻了,要我伺候不成?”
他止不住地红了脸,却仍不动,有点儿想看看她会怎么做。主子见他呆着不动,便幽幽一叹,任劳任怨地拿巾子擦他的脸和头发。
她的手指碰到他微冷的脸,叫他忍不住想叫她的手多停留一会儿。驾车的乐容必定听到了他的心声,马车出了城,不知碾到了石块还是什么,突然颠了下,主子探着身本就不稳,不小心贴了过来,嘴唇擦过他的脸。
他捂住自己急跳的心,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无措的滋味。
那是第一次,往后不知多少次,主子总叫他心跳如雷,一步步陷得更深。
乐音偏头去看连珏的侧脸,再去看前头排队的人,很想这队列永远不前行。
只是这终究是空想。待轮到他们,连珏买了三个拿油纸包了,分了乐容一个,余下的拿到了马车里预备垫垫肚子。连珏拿出一个咬了一口,皮薄肉多,一口咬下去香得放不下了。
乐音巴巴瞧着,倒不是嘴馋,只看她吃得香心里便觉得喜乐。连珏却叫盯得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