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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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什么,也都不知道,我对你好一些,你便要退十步。”
“为师不要什么感激。”谢道淡淡道,“我知道段春浮是你唯一能谈心的友人,你很是伤心,为师只是想竭尽全力去弥补你,我不想听什么感激,我只想瞧见你对我笑一笑,是真心的,欢欢喜喜的模样,就像你对那孩子一样。”
荆淼并未说话。
谢道便有些失落的收回手来:“为师明白,也许对你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是为师待你不够好……”
“师尊待我,已是世上极好极好的了。”荆淼轻声道,“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师尊为了我做些叫自己为难的事。”
谢道闻言,竟展颜一笑,柔声道:“不为难。”
“对了,我……”谢道看似忽想起什么。
“什么?”
“不,没什么。”
☆、第三十三章
自从那一事揭过之后,荆淼与谢道表面瞧着依旧如往常那般,私下却亲近了许多。
虞思萌天真烂漫,不懂他们大人之间的纠葛,只是生性敏锐,发觉荆淼近来像是心情好了许多,饭桌上也会与他们谈笑。谢道倒是听得懂那些笑语,虞思萌有时听得一知半解,也咧着嘴傻笑,荆淼问她知不知道笑什么,她也答不上来,只说是高兴才想笑。
荆淼待虞思萌称不上十分好,但也称不上不好,好在虞思萌一直觉着他性情冷若冰霜,也不会黏着他,倒叫荆淼松了口气。只是不知怎的,荆淼虽没做过什么,虞思萌待他却一直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也不是惧怕,就像是不想惹荆淼生气似得。
有时候谢道还要取笑,说荆淼被师妹宠着,荆淼自己也觉得好笑。
这一日与往常也没有什么格外的不同,只是尤为风清云净,阳光温暖和煦,荆淼躺在一块顽石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他一手掩着眼睛避过强光,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下来,倦意不知不觉就袭上了身体,他无意识的翻过身,便枕着右臂俯在石上睡着了。
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忽觉有人推了推自己,一开双眸,只瞧见虞思萌红润的小脸出现在眼前,又浓又密的睫毛扑扇扑扇的眨巴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神色之中颇有几分委屈。
“师妹?”荆淼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只是微微侧坐起身来,用手抚了抚额头,淡淡道,“你怎么了?”
“师兄。”虞思萌便爬到石头上来,她轻轻拽了拽荆淼的袖子,面容上委屈之色渐浓,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甘梧把我的剑拿走了。”她话音刚落,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就噘着嘴泫然欲泣,强忍着不肯哭出声来。
说起这件事,也是有些好笑,虞思萌不知道为什么与甘梧极不对盘,一人一猴撞上,便如猫咪打架似得非要互相挠一顿不可,如果谢道与荆淼在还好,若是不在,那就真是无法无天,非要分出个胜负来不可了。
“又是甘梧……”荆淼捏了袖子为虞思萌擦了擦眼睛,见她眼圈红红,实在可怜的很,便将她抱在怀里,从石头上翩然跃下。虞思萌从未被荆淼抱过,一下子又惊又喜,呆了半晌,忽然环住荆淼的脖子,紧紧抱住依偎在他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师兄!甘梧是坏猴子!”
荆淼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微微叹了口气:“别哭了,师兄这就带你去找甘梧算账,师尊呢?”
“师尊说他去昀庚殿有事,”虞思萌小小的身体一颤一颤的,抽抽噎噎道,“师尊刚走,坏甘梧就把我的剑抢走了。”
昀庚殿?
荆淼摸了摸虞思萌的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始终也没有想出什么重要事情来。
但这一切等谢道回来也就知道了,他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是很急。
甘梧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荆淼便抱着虞思萌走到她惯常练剑的地方,一边走便一边喊甘梧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见甘梧,便微微沉下脸来,冷冷道:“甘梧,你再不出来,我便要生气了。”
好久也没有声音,荆淼便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时忽听得草丛之中一片悉悉索索,一团雪白抱着一柄小木剑咕噜噜滚了出来,直直撞上荆淼的腿,它抬起头冲着荆淼恼怒暴躁的吱吱叫了几声,正是甘梧。
“哎呀,我的剑。”虞思萌抹了抹眼泪,欢欢喜喜的叫道。
荆淼便将她放下来,屈膝冲甘梧伸出了手,软下了声音:“甘梧,把剑给我。”
甘梧吱吱叫了两声,退后了两步,见荆淼慢慢把两条眉毛皱起,又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两步,将小木剑丢在了地上。它愤怒无比的叫了几声,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果子砸在荆淼身上,将身体一抬,便飞没入草丛之中,又是一阵窸窣,悄然没了动静。
虞思萌捡起自己的小木剑,喜不自胜的擦了又擦,抱在怀里回头来看荆淼,喜滋滋的软声道:“师兄,你瞧,我的小木剑。”她顿了顿,忽然又揪住了荆淼的衣裳,一脸担心道,“师兄,你的衣服脏了。”
被果子砸中,果肉与汁水迸溅,粘在衣服上自然是会脏的,但荆淼心中明白的很,甘梧并不是任性妄为的性子,它这般不喜欢虞思萌,定然是事出有因。它砸自己的是红果,红果……红果,是谢道,荆淼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
甘梧是在为师尊鸣不平,它是在为师尊生气。
“师妹,你在这儿呆着,师兄去看看甘梧。”荆淼叮嘱道,已往甘梧离开的地方走去。
虞思萌站在原地抱着自己的小剑,乖乖点头道:“好,萌萌听话。”
这次甘梧并不难找,荆淼在林丛里看见它孤零零的坐在峰崖边,便走过去与它一块儿坐下。甘梧看起来有点忧郁,圆亮的大眼睛里满怀惆怅,见荆淼坐下,便低低的叫了两声,赌气般的往边上挪了挪。
“甘梧,你为什么总要找思萌的麻烦?”荆淼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甘梧的毛,甘梧吼了一声,却也没有拒绝。
“她一个小娃娃,又是哪里得罪你了?”荆淼轻轻拍了拍甘梧的肩膀,雪猴微微歪过身体,整个倒在了荆淼的腿上。它吱吱叫了两声,忽然蹦起来,做了个跪下的姿势,又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突然又跳了几圈,背手做出谢道平日的模样来。
荆淼一看,便知甘梧是在说虞思萌拜入谢道门下,约莫是在生气天残老人要谢道收虞思萌的事,他心中对此事也是很不好受的,便柔声道:“甘梧,这事是我任性,才叫师尊为难,你要怪便怪我吧,思萌只是个孩子,你何必迁怒她呢。”
甘梧听了,忽然又安静下来,一下子蹿上了荆淼的肩膀,抱着他的头,用小手摸了摸荆淼的头发,吱吱的叫了几声,声音已经温柔下来了。
它少见这般温情款款,想来是不愿荆淼自责,荆淼便闭着眸,轻轻叹了一声。
“好甘梧。”
☆、第三十四章
往后几日,甘梧便不怎么理会虞思萌了,它虽然对虞思萌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却不会再对她使坏了。
虞思萌看了不由有些羡慕,只觉得荆淼真是天下地下独一份的厉害,连那么坏脾气的甘梧在他手里都乖的像只可爱无比的小兔子一样。甘梧虽然也听谢道的话,但是谢道与它说什么,它却也是有些半听半不听的,比如不准甘梧欺负自己,可甘梧也只是在师尊面前才乖那么一会儿。
但是师兄与甘梧一说,甘梧就真的乖乖的什么也不做了。
当天晚上谢道并未回来,也许是昀庚殿有大事绊住脚了,荆淼对宗门内的事不大明白,他一直呆在紫云峰或是后山上修行,没怎么太过关注,加上本就习以为常,也并没什么想法。倒是虞思萌恹恹的吃完了晚饭,问了荆淼好几遍师尊今天不回来吗?
她小小年纪,期望大人呆在身边也是正常,荆淼便道:“可能要晚些回来吧,你乖乖吃饭去休息,有事就来找师兄。”
虞思萌这才闷闷不乐的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荆淼与虞思萌关系并不是十分亲密,也不会哄孩子,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多给虞思萌夹了几筷子菜。虞思萌扒了扒饭,吃得差不多了,便情绪低落的跳下了椅子,小声道:“萌萌吃饱了。”
甘梧捧着自己的碗,坐在饭桌上,看也不看虞思萌一眼。
荆淼便让虞思萌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等甘梧吃完饭再整理。
之后几天,谢道依旧没有回来,虞思萌便连饭也无心吃了,每日三餐只带着饭碗跑去大门口仰头望着天,期盼着能见到谢道的身影。甘梧吃得肚皮圆滚,才懒得去理会,荆淼却看不过眼她这般模样,便搁下碗筷,温声道:“师妹,师兄出门一趟。”
“出门……啊,师兄,你也要出门啊。”虞思萌的神色倏然黯淡了下来,“你不要出门好不好,峰上只有萌萌一个人,萌萌害怕。”
荆淼道:“傻孩子,师兄出门去问问师尊的消息,也许师尊有事出去了,几天,几月后就回来了,也免得你这样傻等。”
“那师兄一定要很快就回来。”虞思萌这才高兴了一些,伸出短胖的小手,瞧了又瞧,便握拳将小指伸出,“咱们拉勾勾。”
荆淼心中好笑,却也弯下腰去,同她拉这个勾。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虞思萌这才恋恋不舍的看着荆淼的背影,生怕他一去就不回了,便又喊道:“师兄,你一定要很快很快回来——”
荆淼听见了却也不去搭理,只伸手招来镇阙,便御剑破空而去,向主峰昀庚殿行去。
广场上素来只有练剑的弟子,这会儿却是人头攒动,比之那一日端静真人来访也毫不逊色,荆淼当是什么热闹,离近了才发现四面八方都有光芒在云海中乍现,许多人赶了过来,神色却是颇见悲戚的。
“怎么了?”
荆淼收剑落在人群之中,推了推身旁一位面生的弟子问道:“出什么大事了吗?”
那估摸着是三代弟子,脸嫩年幼,还不是很懂人情世故,听荆淼不知情况,不由诧异的打量了他几眼,却还是如实说道:“是风师伯带着秦师叔与凌师伯回来了。”
他声音微微低了些,神情中也隐隐约约带了几分茫然与懵懂。
“是嘛?他们三人一同回来了?”荆淼本是十分喜悦,但心中突觉不对,还未等他问出口,那三代弟子便又道,“是啊,师父说,师伯师叔终于可以得以安心,魂归故里了。”
得以安心,魂归故里……
“哎,你是哪一门的弟子,怎么连这事儿都不知——”
荆淼木在原地,只觉得那弟子嘴巴阖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又重复了两句:“魂归故里……魂归故里……”
倏然几声长长的钟鸣,荆淼抬头望向中间空出的场地,见着几个不认识弟子抬着两具棺木慢慢走过。他站在人群里,神情空白一片,一双眸子里只倒映出了那棺木的颜色,仿佛将什么都埋葬了。
秦楼月与凌紫舒死了。
过了许久,人群都散尽了,荆淼才突然如梦初醒般反应了过来,心脏仿佛被重重锤了一下,又闷又疼,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几乎破胸而出。一口腥气猛然涌上了喉咙,他站在原地,丝毫不知自己的身体在打晃,只觉得喉咙仿佛刀割一般,忍不住吸了口气,便随即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荆淼瞧了瞧地上的血迹,便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边,才知是自己吐得,神情怔忪无比。
四周似乎有弟子围绕了过来,纷杂琐碎的声响没完没了的响着,叫荆淼耳朵嗡嗡作响。
荆淼低头看着手上的血迹,却有点恍惚,他自知心中虽然十分悲痛,但还没到吐血的地步,还未来得及多想些什么,心头猛然翻起的剧烈疼痛叫荆淼打晃了一会儿,本就涣散的眼前突然一黑,顷刻软倒在地。
“小淼!”
谁也没瞧见谢道是何时来的,也没有人瞧见他是怎么出现在那儿的。只是荆淼快倒下的那一瞬间,谢道便突然出现将他搂在了怀中,神情之中带了几分吓人的可怕。
众弟子谁也没有见过谢道这样,只是围着,见谢道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来喂了荆淼一粒碧色的丹药后,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那原先与荆淼说过话的小弟子煞白了脸,倒退了两步,悄声道:“原来……原来他就是荆师叔!”
想起平日里师姐妹们的那些闲言碎语,小弟子不由缩了缩脖子,欲哭无泪的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呀!我这个破嘴,非要理什么人,搭什么话。”
那可是荆师叔!
“小师弟,你发什么呆?走了。”
“哎!就来就来。”
小弟子吸了口气,稳下惶惶不安,快步跟上师兄,决定不再去想。
☆、第三十五章
荆淼的心疾已经有许多年了,即便这几年没有再复发过,但谢道从未忘记。
秦楼月当年救过荆淼一命,带他上了天鉴宗,段春浮被逐出师门已令荆淼不甚开怀,秦楼月逝世一事,恐怕对他打击会更重。所以谢道才会不让任何弟子通报紫云峰,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荆淼会以这样的方式知道秦楼月跟凌紫舒的消息。
“他这心疾已经是沉珂,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君无咎站在床边,看着低头握着荆淼手腕的谢道,“你待你这徒弟已是仁至义尽,不必多想。”
几个师兄弟里头,君无咎排行最小,修为也不是最好,却是看得最透的:“师兄,你不觉得你对荆淼关注的太多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盘,你我都无法更改,你当年央我为了他推算命盘,我已告诫过你,他命途是死中返生,生死有定数,他命途逆转,你与他纠缠下去,并非好事。”
“他是我的徒弟。”谢道伸手摸了摸荆淼苍白的脸颊,慢慢道,“我待他好,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我只怕还待他不够好。”
君无咎本也不是多话的人,闻言便微微一叹,轻声道:“你为他去求天残老人的事,苍乌师兄已经知道了,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很感激的。只是近来又发生了紫舒跟楼月一事……”
“我知道。”谢道低声道,“没关系的,我本来做这件事也就只是想叫小淼开心。栾花还好吗?”
“不大好。”君无咎道。
谢道便应了声,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团被白色锦帕裹着的东西来,他将那团东西放在了荆淼的枕边,慢慢打了开来,露出里面裹着的一对造型奇特的琉璃镯。君无咎本还不以为意,等看清了那对琉璃镯后忽然按住了谢道的手,脸色大变。
“你疯了吗?!将这魔物拿出来!他又怎么会肯将这物给你?你到底答应了什么!”
谢道修为高过君无咎许多,只是不愿意与他动手,这才被轻而易举的按住,便低声道:“这本不是什么魔器,只不过是使用的人心术不正,才沾染了血腥气而已。”却是将后一个问题避而不答了。
君无咎见他一脸的不为所动,不由心中焦急,便猛然揪住谢道的领子将他从床边提起来:“你疯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见谢道一脸漠然,脑中一转,便又斥道,“便是你没什么关系,你想想荆淼会怎么想,师兄他们怎么想!”
“我问心无愧。”谢道轻声道,却的确没有了后续举动。
当初谢道去求天残老人指点段春浮一二,天残老人自知即将尸解,便以要他收下虞思萌为条件,事后又转赠他这对琉璃镯,要他以后送给自己的道侣。
这对镯子名唤“同生共死”,原是上古一位炼器大师的毕生心血,他娶了一个凡间女子,那女子后来受了重伤,命不久矣,便被大师冰封起来。他本就在为爱妻研究如何转换寿命的法器,爱妻重伤后,更为痴狂起来。
最后也不知花了多少的秘术,死伤了多少人,这位大师终于造出这对镯子来,分为阴阳双镯,阴镯整体如一只凤凰,凤头垂着,凤尾曲就,形成一个半圆环;阳镯似龙盘柱,较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