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爱猫咪的小樱-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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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的宫人众多,祥妃身旁则没带几个人,唯有大宫女沐霜与医女蓝蕊两人随行服侍着而已。她见了皇后,又一一看过众妃,看着眼前兴师动众的架势面上却没有半分畏惧,昂首直视皇后道:“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大半夜地在这儿跳大神,还把臣妾请来了一块儿热闹?”
她一贯说话无礼,皇后平日里不与她理论,今日却是凌厉地挑起秀眉,沉声道:“祥妃,你真的不知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么?”说罢对着慧慈扬一扬脸:“去验一验她!”
第十一章 巫蛊(5)
慧慈立即领命,上前与祥妃道一声得罪,猛然抓起祥妃手腕查看,动作之快与方才给林媛贴符纸时一般无二。祥妃只觉手上一紧,下一瞬,慧慈已然放开了她,回身与众人大声道:“不错!眼前此女就是那为祸的真凶!她便是亲手设下厌胜诅咒之人,她的身上,还沾着缝制邪物时的浓重的血气,还沾着意欲祸乱天下的戾气!快快将此女伏诛,否则宫中将永无宁日……”
早有胆小的女子尖叫起来,此时她们再也顾不得平日里祥妃的威仪,伸手指着祥妃尖叫“妖女”。皇后满面铁青的颜色,怒喝道:“还不把这妖妇拿下!来人,剥去她的皇妃服制,押入慎刑司,通禀皇上听候发落!”
祥妃身旁的内监们立即一拥而上。他们虽顾及祥妃的身孕,但且不说巫蛊之案一旦事发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祥妃既然是施法的妖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必然沾染妖气,已经不配作为大秦的皇嗣而存在,甚至生下来后还可能会成为祸害。此事就算上报给皇帝,祥妃的胎儿也很有可能随着母体一同赐死。
祥妃怒视周遭:“本宫是从一品妃位,你们谁敢!”
祥妃通身月白色服饰,发髻虽俭省却一丝不乱,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升腾起凛冽肃杀的狠戾,站在一众宫人中央竟有如神明下凡,叫人不敢冒犯。数十名大力内监都是习过武的,此时竟被祥妃吓住,皆喏喏驻足不敢上前。皇后见此情景怒意更盛:“没出息!长信宫怎么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本宫才是六宫之主,本宫亲口下懿旨,拿下上官氏,谁敢忤逆!”
“皇后不明不白要给臣妾定罪,难道不怕触怒皇上么?不分就里要对龙胎动手,难道不怕触怒上天么!”祥妃冷然以对,振振有词。慧慈看事态有些不对,忙执了一张符纸就要给祥妃贴下去,不料她刚上前竟被祥妃抓住手腕,而后一耳光搧在她脸上。
祥妃本身体虚弱,这一巴掌却用尽全力,慧慈几乎被打得晕头转向。皇后气得双目圆睁,伸手拍着桌椅怒喝:“反了,反了!”
然而祥妃对皇后置若罔闻,又一掌朝慧慈面上打去。慧慈却不是那寻常的尼姑,她身法极快地躲过,而后抽出青玉案上的玉屏,口中念着“收妖”,往祥妃劈头盖脸兜过来。只在一瞬间,祥妃身后的宫女沐霜竟猛地跃起,飞身上前两手按住了慧慈,接着这个胆大的宫女将慧慈往那盛满了滚开黑水的铜鼎里一丢,这个身材矮胖的老尼姑竟被轻而易举地丢了进去,准头堪堪好。
“哇”地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在院内炸开,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有人高喊着“杀人了……”那铜鼎里的人不住翻滚,几个尼姑忙上去想拉上来,却因水太烫试了几次都不成,场面混乱不堪。
萧皇后虽大风大浪经了不少,但眼睁睁看着一位得道高僧被人丢进滚水里这种事还是震惊得脑子都空白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忙命令内监们上去帮忙。几人七手八脚,终是把慧慈给捞了上来,那老尼姑却是早已不省人事。
慧慈虽然有武功在身,但再怎么都是凡胎肉体,此时浑身烫得血肉模糊,瞧着十分骇人。嫔妃们的尖叫声在看到慧慈皮开肉绽的面孔时更加尖利了,被围在正中的祥妃却噗嗤一笑,声色如银铃般悦耳,似乎是有着很不错的心情:“啊呀,不是说慧慈师太法力无边么?怎么会害怕区区滚水呢?”说着又抚着小腹不住地笑。
“够了,上官璃!”皇后胸口起起伏伏,旁人都怀疑她这一回怕是会给气出病来。她很努力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你以为本宫仅凭法事就断定是你么?你看看那缝制人偶所用的布料,大理国进贡的阮烟罗,除了麟趾宫还有哪里会有?”
祥妃不屑道:“皇后的意思是,臣妾罪证确凿了?”说罢连声冷笑:“进贡的东西一向是皇后给各宫分赏,麟趾宫里有阮烟罗不错,可它还不是早在长信宫就过了一遍手……”
皇后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双拳攥紧,并没有像寻常妇人那样冲上去与祥妃争吵,只森然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捆了她。就算伤及龙胎,一切由本宫承担。”她一转眼又看见了躲在角落中偷笑的林媛,突地想起来这一次自己的目的不单单是祥妃,一手指过去道:“慧慈出了事,这法事却不能中断。此女不吉,明觉寺的姑子们尽管施法,压住她的邪气。”
林媛一下子笑不出来了,果然皇后不会忘了自己。
萧皇后向来喜欢一箭双雕,这次也不例外。林媛唯一能庆幸的是自己并非是她的首要目标,而只是连消带打的存在。只是就算不会被按上施咒的罪名,这不吉的名头也够她一辈子好受。
林媛还不曾想出对策来,迎头便见一碗黑红的汁水泼了过来。她本能地往边上一躲,好在没被泼个正着,身上脸上却也被溅得狼狈。前头几个尼姑慢慢地逼上来,齐声诵着经文,其中一个拿碗的还再次从那鼎炉里头舀了一碗。
林媛登时满面羞愤。这铜鼎里的水因着方才慧慈掉下去,柴火早给扑灭了,这会子并不会烫伤人。但那水颜色诡异,闻起来发臭,林媛就想到了狗血淋头这个词语。佛家的法事自然不会用鲜血,但鬼知道那是用什么植物熬制出来的,这一下泼在脸上是多么大的侮辱,自己往后在宫里还能有半分尊重么?
此时的镜月阁的混乱已经达到了绝无仅有的程度。
初雪几个丫鬟拼命护着林媛,小成子更是扑上前和那泼水的尼姑厮打。而更前头的祥妃那一堆,林媛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两个长信宫内监从人头顶上倒飞出去,撞在角门上。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宫女沐霜干的。
重重危机之下的林媛感到很无语,她不知道大秦历史上有没有这么混乱的经历。
喧闹之中,宫门外突兀地响起三声击掌。那是很清脆的声音,并不大,却让院内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人敢再争吵喊叫。皇后目瞪口呆地静静坐着,原本正要吩咐侍卫一同去压住祥妃身边的那个厉害丫鬟,手举在半空里就定住了。林媛这边的小成子几个太监更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几个尼姑们都住了手。
拓跋弘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正中央滚在地上掐架的一群宫人、倒塌的青玉案、地上淌着的黑红色臭水、漫天飞舞的黄纸,空气里是黑水的臭味和檀香混合的诡异而恶心的气息,耳边还有喧闹之后的回音。更碍眼的是人堆的空隙中还躺着一个浑身湿透不省人事的尼姑,身上肮脏狼狈。
“朕真不知这大秦的皇宫何时变得没规没矩了!”意料之中的龙颜大怒,帝王的威仪令在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深夜作乱,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皇后亦青白了脸色,连忙上前行礼解释:“臣妾罪该万死!后宫的体统固然重要,可数日以来妖孽不除、人心不宁,臣妾也是无奈才在深夜中做法事。巫蛊之物是在镜月阁挖出来的,经明觉寺的慧慈大师推算,必得在子夜亥时在镜月阁里做法才可……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拓跋弘并不理睬,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抬,与皇后错身而过。
他亲自走上前查看起来,长信宫的宫人们受皇后旨意要押祥妃与林媛,此时这群下人们都围在两位宠妃四周,却都不敢再动手了。祥妃倒无碍,她身边的沐霜十分厉害,数名大力内监围着都奈何不了她,此时的祥妃甚至连发髻都是齐整的。只是她站得有些久了,又和皇后争执动气,此时正艰难地扶着腰身倚在扶手椅上,轻轻地呼着气。林媛那边则有些不堪,那些尼姑们是端着黑水来泼她,就算初雪等人胆敢忤逆不遵,林媛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脏水,脸颊上都抹着一道黑臭的痕迹。
“好,好得很,皇后!”拓跋弘目色中透出冰冷的怒意。他转身,声色缓慢地对皇后问道:“叶氏的身子越发不祥,皇后日日做法事,也算是鞠躬尽瘁啊,可为何叶氏到现在都不曾好转呢?今日不知皇后又有什么除妖的好法子,兴师动众叫了满宫的人过来?”说罢又冷笑:“若不是扇玉去建章宫面圣,朕还不知朕的后宫已经被皇后折腾成这副模样了!”
正拿帕子擦脸的林媛闻言猛地一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扇玉那个站在阴暗角落里的孩子,竟是趁人不备跑了出去寻皇帝。
心里也不由暗自庆幸,她和祥妃被皇后盯得死,哪里能有机会派人出去求救。还好萧皇后处处结怨,想打压她的人不止祥妃一个,不知不觉就被一个小孩子钻了空子。如果今日皇帝不曾来,那她怕是要被几个尼姑羞辱到地底下了。
第十二章 巫蛊(6)
萧皇后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朝扇玉射过去。扇玉慌忙往皇帝身后躲着,根本不敢与其对视。拓跋弘见此更是不喜皇后,斥责道:“皇后不必欺压一个孩子!身为堂堂中宫,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错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帝因为扇玉而训斥皇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皇后的面孔渐渐从青白变为惨白。
她明白,今夜的拓跋弘是真的对她对怒了!这与她预料之中的根本不一样!
她对待祥妃的手段虽然过分,但就算那些宫人们推搡之下将祥妃胎儿打落,拓跋弘本也不应龙颜大怒的!那孩子对拓跋弘来说根本是个大麻烦,出点意外没了的话,岂不皆大欢喜!正因此,她也才敢下旨将祥妃当场押住。
而林媛……她又没有怀孕,用黄泉花熬成的汁液来泼她又有什么要紧,就算拓跋弘不满,为着破解巫蛊的诅咒叶不得不有所割舍。
皇后的身子摇摇欲坠,终于承受不住拓跋弘目色中的冷冽,跪了下去。
萧月宜已经很久没有跪过了。
“臣妾有罪,是臣妾无能,迟迟不能铲除邪术的祸乱……”萧皇后搜肠挖肚地思考到底哪里做错了,可怎样也想不出来,无奈之下只有先服软认错。
“你岂止有错!”拓跋弘一巴掌将身前青玉案上的香炉扫在了地上。抬眼看到祥妃撑椅子的样子,对左右道:“先送祥妃回宫。”
“皇上!”皇后错愕不已。她急忙从挽秋手里拿过几张素色纸笺,双手呈给拓跋弘道:“臣妾降罪与祥妃不是没有缘由的!皇上您看看,这是刑部的判据,臣妾将那巫蛊人偶交由专门执掌刑狱的官吏查验,结果就查出制作偶人的布料出自麟趾宫。就算佛法鬼神之说扑朔迷离、不可尽信,但这判据可是铁证如山,做不得假啊!而且,祥妃和叶氏一同怀胎,若是能除掉叶氏的孩子,祥妃自己再顺利生产,她在这后宫中便一人独大。用巫蛊诅咒来害叶氏,此事对祥妃来说利益巨大,她铤而走险亦不奇怪!”
皇后筋疲力竭地辩解着,拓跋弘却熟视无睹,也不肯伸手接皇后递来的东西,只命令姚福升去办差。有皇帝的命令,姚福升一众御前内监哪里会听皇后一言半语,两个宫女立即上前扶了祥妃,又有几个内监抬了轿辇在宫门外,一转眼的功夫已将祥妃送走。
“皇后无能,这话你倒说得极对。”拓跋弘面露嘲讽地看向皇后。身旁的大太监搬了明黄龙椅请他落了座,而皇后依旧跪在他面前。
“皇后是如何得出巫蛊偶人出自祥妃之手的结论,朕不想听。朕只知道今夜皇后在此大做法事的同时,麟趾宫里又搜到了第二个偶人,上头刻着的可是上官璃的生辰八字。皇后,你觉得,上官氏为何要自己做了偶人来害自己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皇帝身后的宫人跪地呈上了一个与先前一般无二的红绸包裹,小心地打开了,里头的东西赫然是白布缝制的偶人,上头插满银针。
远远地看过去,那东西和方才慧慈摆放在青玉案上的偶人竟是一模一样的,大小样式都相差无几。
与此同时,几个黄衣带刀侍卫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小内监上前。姚福升躬身与面前的一众嫔妃们禀道:“今儿晚上,皇上本在长信宫陪伴叶小主,结果在二更天的时候,下人通禀说麟趾宫遭了贼。”说着指了指身旁两个跪着的罪人:“那个时候,来回禀的宫人说祥妃娘娘已经不在麟趾宫中,想来是刚刚被皇后娘娘传召来镜月阁。此事本也没什么,亦不曾惊动皇上,只由御林军统领刘大人领着人手去捉贼。可等刘大人一番辛苦拿到了这两个贼,却发现这两个贼正在麟趾宫角门处埋东西,东西挖出来可是把人都吓煞了……”
“这两个狗奴才也是没骨头的,几板子下去都招了,供认了自己受人指使在麟趾宫内埋下巫蛊,意欲暗害祥妃娘娘的龙胎。几日前在镜月阁中埋下的暗害叶小主的木偶也是这两人所为,只是因着叶小主所居的长信宫守卫森严,他们无法行事便只能埋在别处了……”
姚福升一个年长的内监声色沉闷,在空旷死寂的黑夜中听来却额外清晰。此时的皇后早已大惊失色,她如何也想不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她辛辛苦苦地织了一张天大的网,本以为祥妃无可逃遁,却不想会被轻易破解!皇后满心愤懑,更多的却是惊慌恐惧。她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出了纰漏,在她大张旗鼓地来镜月阁的同时,又为何会有两个内监去了麟趾宫埋人偶?镜月阁的人偶的确是她授意动了手脚,但她可没动麟趾宫……
祥妃的身孕为拓跋弘所不容,数月以来怀像又越发不好,如今的祥妃已经到了最弱的时候,这对皇后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万万想不到,拓跋弘竟会庇护祥妃,他难道真愿看到一个二皇子的出世么?还是他愿意看到上官大将军加官进爵?
是不是,是不是皇帝更不愿意看到萧家的势重……所以他才会放过祥妃,转而把此事作为打击自己的一个机会。
皇后的心一瞬间冰冷如霜,再也暖不过来。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皇上教诲的是,此事的确是臣妾不查……敢问皇上,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谁?”萧皇后问这句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难道已经到了那个时候么?难道拓跋弘已经准备……
拓跋弘无情无义,曾经辅佐他登上帝位的萧家早已碍了他的眼。萧皇后并不是不懂得这一点,但她没有办法,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除了紧紧抓住权势,还能有什么出路呢?
就算知道萧家会被皇帝不喜,她也不得不和族人一同去争,萧家唯一的出路就是变得强大,强大到压过皇权,强大到连拓跋弘都没有办法动萧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秦有赵高,汉有王莽,隋有李渊,宋有赵匡胤。
萧皇后很怕。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但是……不应该是现在,不应该这么早。
拓跋弘冷漠地看着她。
半晌,他伸手朝人堆里一指,冰冷道:“昭媛沈氏以邪术祸乱后宫,朋扇朝廷。来人,立即将其押入冷宫赐死。”
拓跋弘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一字一字如血腥的黄泉花盛开。他话音未落,四周早有武士上前扭住沈云容,将她从座椅上拖到了拓跋弘面前。不但是沈云容,在座嫔妃们哪个能料到会有此等变故发生,沈氏被强按着以几乎趴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