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小媳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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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冰冰笑道：“你知道我对大房一向不太放心，二房素来十分识趣，你若有什么好的消息也要提早告诉我才是。”
田妈妈当然答应。
晌午，孩子们回来了，一下子寂静的宅子里热闹起来，耀哥儿擦了汗珠子，喝过实格递过来的茶便对方冰冰道：“今儿先生有事，便让我们提早回来了。娘，我和弟弟跟着外祖父还去吃了肉夹馍，可好吃啦！可惜外祖父不让我多吃。”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煜哥儿则让他的小厮背着书包，他也不再跟以前一样跑进方冰冰怀里，而是站稳后，直直跟自己行礼，还道：“娘，我欢喜吃云吞，可是王婆子家的没娘做的好吃，若我这个考得好了，得了优，娘可不可以早上跟我做这个？”
“自然是好的，你们哥俩也累了一天了，娘带你们先去看看敏哥儿吧！”完全一副对待大人的口吻，煜哥儿年纪小，可是天资聪颖，并不是不懂这种被当成大人的感觉，因此在方冰冰说完后，他还拉着耀哥儿道：“如此，便去吧！”
方志中晚上把这话学给孙氏听，孙氏用棉被捂着嘴笑，复而想起萧长华，不免可惜道：“说起来也是可怜，还是公主了？竟然人情世故也是不大懂的，看着冷冷清清的，实际上是不懂又怕被旁人看轻了。你知不知道，她还要跟我学刺绣？”
方志中“嗯”了一声，随意道：“她愿意学，你就去教，女真女子虽没我们汉人女子那般刺绣花样多，可是极善针线女工的。”方志中在临安还有江宁俱有大型的织布机，所以对什么地方的绣品那是如数家珍。
孙氏有些难过，“我多希望好日子能一直这样。”外孙子全部在身边，女儿懂事，女婿又好也孝顺，这几乎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了。
☆、第一百零五章 展翔婚事
方志中安慰道：“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女儿是有福气的，先前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我看她妥帖的很，女婿也能耐，我们煜哥儿也孝顺，我本来是想没福气享子孙福的人，可现下都有了，这就证明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这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孙氏也就这么一说，夫妻这么多年，含饴弄孙是她们最大的奢想，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夫妻二人一夜好眠。
方府的早晨，喧闹又温馨，便是秋杏也不自觉的被这气氛感染，她拿了一份早餐后便向翠竹园过去，煜哥儿跟耀哥儿两个人正在追着跑，方志中则在旁边一边跟这个加油一边跟那个加油，敏哥儿已经会笑了，通常他窝在方冰冰的怀里咯咯咯的笑着。程杨则在一旁查看两个孩子的功课有没有做好，书包有没有整齐。
这样的美好啊……便是远在翠竹园的萧长华听到了，也是莫名有些愣愣的，秋杏便笑着解释：“表小姐不要见怪，我们家里总是这样，两个小少爷小时候一般长大，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老爷跟老夫人是菩萨心肠，对孩子们也是很好的。尤其是我们夫人更是好福气的人，进门就生了两个儿子。”其实秋杏根本就不太了解家里，不过是田妈妈时时刻刻为方冰冰美化形象，这才让秋杏也对方冰冰的形象高了起来。
萧长华问道：“她，表姐嫁的人如何？”
“您是说我们三爷吗？自然是好人。您怕是不知道吧。我们三爷比夫人年纪还要小三岁。”说完她又拍了拍脑袋，“不过现下咱们三爷也是威武的模样。”
萧长华好奇道：“表姐也是好福气。”
秋杏见她好容易有些兴趣，便又道：“不过三爷不管内宅的。内宅都是咱们夫人做主的，老夫人也是最慈爱不过的人，您且放心。”
也不过闲话家常，萧长华也深觉这个叫秋杏的小丫头其实知道的不算多，萧长华默默吃完早餐，便看到孙氏拿了绣绷子还有几本书过来。
“柔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便今天跟我学学怎么穿线怎么裁荷包。这书呢？还是你表姐闲来无事买来看的，你也可以看看。”
孙氏脸圆圆的人，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很容易让人放松，萧长华不由自主的拿起绸布在那里看来看去。
方冰冰见萧长华听话，倒也没说什么，只管在家里研究新的糕点。隔壁却又很快的有新人搬进来。这次的新邻居，非常知礼，主动带了人过来拜访，这人也是汉军正白旗石家，他们家是从广宁过来的，因为人多所以把隔壁的宅子还有旁边的宅子全部买下来了，这位是石廷柱的夫人赵氏，当然曹孙氏之前也八卦过他们家。这位赵氏是停妻再娶的，是皇太极赐给石廷柱的。石廷柱的原配则是另居。
赵氏颇为年轻，见着方冰冰便道：“先前就听说过您，这下可好，如今都住在一起，可要多来往才是。”
方冰冰笑道：“您说的是，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我们又都是一个旗的，又比旁人要亲切些。”赵氏之前有个孩子不过才一岁，她因为搬了新家便把孩子从她娘家带了过来所以惦记着孩子，说了会话便告辞，方冰冰虽然对何氏别居，但赵氏进门有些不满，但这毕竟是皇帝赐婚，对赵氏也算得上有礼貌。
石廷柱颇受太宗皇太极的喜欢，他本人也很有将才，比之程杨更有底气，石廷柱家里可是拿广宁做的投名状的。
程杨也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他跟展翔虽然不是亲叔侄，可是关系比亲的也不差什么了，便是战乱的时候，展翔记挂在心里的也不是展家人，而是程杨一家人。所以帮展翔找儿媳妇的事情程杨商量展翔后便直接找了多尔衮。
“展侍卫与我们家关系不错也托我们帮他找，但您也知道我家那个对旗里的人都不熟悉，便求您个恩典。”展翔也不是包衣，是正宗的汉军旗，虽然有个弟弟，但是耀哥儿也不用他照顾，跟着展翔，上无公婆，下午妯娌媳妇，再者展翔本人也是一表人才武艺出众。
多尔衮还没做媒人，而且新福晋也没有进门，幸好他有佐领，便与多铎说了此事，多铎夫人博尔济吉特氏也是个贤惠人，颇能处理大小事，所以得知了这件事情，扒拉了一下便定下了一位正黄旗的赫舍里氏，这位论理出身也不低，还是自己做主看上展翔的，毕竟展翔本人虽然是汉人，但是武力值颇高，人也玉树临风的。
既然展翔的婚期快确定了，他也要去看房子了，不过以展翔的财力置办聘礼勉强，买一间大宅子有点困难，他毕竟是个单身手也散，虽然也听程杨的话有些战利品，但也不是很多。程杨则看中了跟他们家隔了一条街的一个带院子的两进的屋子，只有两夫妻住倒也够了。
“新娘子那边送嫁妆来的话，那下人全都得买起来。厨房跟耳房也要先请人修缮。”孙氏是嫁过女儿的，虽然各地方风俗习惯不一样，但也是大同小异，孙氏还让展翔尽快做个库房，怕是新娘子要放嫁妆或者其他的。
方冰冰则看了看时间，“五月二十八，这个时间有点赶，不过也实属正常。”展翔六月份就要出征，五月底也不算时间紧了。
赫舍里氏出身于中等家族，不过她父亲不算成才，但是靠着她爷爷的体面也是不错的，展翔的聘礼十分丰厚，赫舍里氏在家里也十分受宠，她的嫁妆也有五十台之多，方冰冰听说了新娘子嫁妆不少，也放下心来。
“相公，你回来了。”方冰冰看程杨一脸疲惫的走回来。
程杨从四月初开始就不知道跟着多尔衮在做什么，忙的不行，方冰冰很心疼，便想着法子做些补身体的汤水给他。
程杨道：“两百旗要整改军队，我也跟着天天操练，十四贝勒要升我为护军参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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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想要出去
护军参领这对于程杨来说是个正三品的大官，要知道程杨不过十**的年纪而已，看来多尔衮还是很看重程杨啊！不过，方家依然十分低调，便是石廷柱听说了，都夸程杨，“年少有谋，还稳得住，不愧是个厉害人物。”
很快多尔衮大婚，这次作为命妇，方冰冰肯定要受邀参加，而且还得作为男方伺候的人，还得到喜房去伺候，虽然她是命妇，但她们都是旗主多尔衮的下人，这就是规矩，方冰冰穿着石青色的命妇装，整装好后，才让方志中送她过去。
曹孙氏早就到了，正坐在茶水间，见到方冰冰神色有点不自然，她本来以为程家不如她的，但现在程家已经做到护军参领了，她家的公公跟丈夫不过才五品的指挥使，当然她对方冰冰还算得上很热情的，“程夫人过来这里坐，就等着你了。”
多铎的福晋也在这里帮忙，方冰冰自然又去拜见多铎的福晋，还言道：“展侍卫的事情还多谢您帮忙，他与我们家爷是莫逆之交，我又是个不中用的，全赖您了。”方冰冰都是程杨在教授满语，所以，一些日常用语她也会了。
多铎福晋满语讲的相当好，她也很客气，“这也是展翔本人好才叫人家姑娘看上的。”方冰冰复又谢过，宫里还差了哲哲身边的侍女在帮忙。方冰冰跟邻居赵氏，曹孙氏同属正白旗，都是和软的性子。相处起来也很不错。
等到下午的时候，天色快暗下来，新娘子花轿才到。方冰冰见了一眼多尔衮，出乎意料的，十分清瘦，眼神炯炯的，嘴唇上扬，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方冰冰与赵氏一起在新房观礼，很快新郎牵着新娘进来。
有人已经开始唱歌。方冰冰也不知道是什么歌，但是应该是祝愿歌之类的，多尔衮挑开喜帕。新娘子皮肤微黑，长的也不好看，方冰冰见二人喝完合卺酒，她们才离开。赵氏因为把女儿带了过来。曹孙氏很喜欢。抓在手上就不放，言语中很是奉承。
方冰冰因为与这俩人一起回去的，方志中正在外头等着女儿，见方冰冰出来，又道：“累不累？”方冰冰则摇头。
今天她没有很招摇的跟旁人说话什么的，虽说夫人外交很重要，可是程杨根基不稳，若是被有心人士利用了那更惨。
回到家。方冰冰换了衣服，孙氏又买了一批仆人。其中还有专门的嬷嬷，一个满洲的嬷嬷，还有伺候方冰冰的两个丫头，护院买了四个左右，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再添人，虽然程杨有俸禄，但其实并不多。
方冰冰回到家便跟孙氏一起理聘礼，展翔家里没个女人家，这些事情肯定是由方冰冰来操持，孙氏因为上次受展翔请托拿了庚帖去赫舍里家，也瞧了那家的姑娘，其实对展翔这样的人才找了赫舍里氏这样的有些不满的，私下不免与方冰冰道：“旁人知道男方上门，都会遮掩一下，这位姑娘看着就是泼辣的很，说是十分能干，可也我上门第一天就听说有个丫头犯了事，她还坐在那里看。”
“这话您也别对展翔说，他本来就是个通透人，与我们又很亲热，若是跟她夫人日后处不来，展翔夹在中间也不好。”方冰冰也是有些顾虑，若真的是个事事都强的，那以后怕是也难相处的。
孙氏性格就是很好的人，轻易都不会发火，她叹了口气，“你对耀哥儿这般好，耀哥儿又跟煜哥儿关系也好，若是展翔没成亲还好，若是成了亲，岂不是要把耀哥儿要回去。”
方冰冰道：“要回去也是正常的，耀哥儿本来就是展翔的弟弟。”
孙氏则道：“即便是哥哥嫂子我看都没你照顾的周到，我也是怕耀哥儿回去后受苦。”孙氏虽然跟耀哥儿没有跟煜哥儿那么亲，可是见女儿对耀哥儿跟煜哥儿都是一般的，这真的把耀哥儿要回去岂不是挖了方冰冰的心头肉。
“这倒不至于，又不是****小户，幸好两家住得近，煜哥儿还是跟耀哥儿可以一同上课，便是吃饭到我们这里吃也可以。”她有些失落，但是也要尊重展翔跟耀哥儿，毕竟耀哥儿又不是她真正的儿子，虽然她心里是把耀哥儿当成她的儿子的。
程杨整日忙，他本来就年轻，多尔衮也怕他不服众，对他的要求也很严格，程杨也是好胜心强的人，不想自己被人看低，所以回家跟没回家也是一样的，有时候干脆睡在军营里不回来，方冰冰无法，还让实格或者松木去送些汤。
秋杏却来与方冰冰道：“夫人，表小姐说能不能出去走动一下，也不去去外头就到院子里走走？”
方冰冰犹豫道：“也不是我不想让她出去，可是你是知道她的那个怪病，可不要图一时之快就成病了，这可不好了，你放心，我等会儿亲自去跟她说的。”
孙氏虽然同情南诏公主，可是自己的女儿女婿才是最重要的，她道：“虽说成日关在屋子里不好，可是现在咱们家下人也多，都还没有调教好，人多口杂，若是有一丝的风声泄露出去了，那不是害人害己。”
“我等会儿亲自跟她说吧！”方冰冰也有些头痛。
秋杏忐忑的回去了，萧长华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冷哼一声，秋杏小声道：“表小姐，奴婢跟夫人回话，夫人说下午跟您说说。”
萧长华冷笑道：“你们夫人怎么这样奇怪，出都不让我出去。”
秋杏心里不以为然，本来夫人就是为了你好，在现下这个世道能够收留你这个孤女多不容易啊，况且表小姐长的又好看，在路上逃难绝对要被别人卖一次的，就这样锦衣玉食伺候着，何必要再生事端。
但面上又道：“奴婢也不知道。”她是方家的仆人，又不是表小姐的仆人。
萧长华便道：“那我知道了，你先去帮我端点饭菜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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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上点心（三更）
天气开始转暖了，毛裘衣裳已经不能穿了，方冰冰让实格用包袱包了几件新做的衣裳向翠竹园走去，实格对萧长华也有点不满，不过，她知道主人家心疼这个表妹也不欲说什么，只是心疼这些夹袄，可是红袖坊做的，一件就四两银子。
方冰冰进门的时候，萧长华正倚在床上看书，见是方冰冰进门，也不起身，实格有些不满，方冰冰则对实格道：“你把包袱放下，然后去给展大爷府上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最好也问问老夫人？”
实格遵命离去。方冰冰见她脸上冷若冰霜，不由得笑道：“公主这些天可好？”
萧长华冷笑：“你终于不叫我‘柔儿’了？”
方冰冰把放在桌上的包袱打开，然后指着上边做的两套夹袄道：“这是我让红袖坊帮您做的。”说完又拍拍头，一幅忘记了什么的样子，“对了，我忘记了您不知道红袖坊在哪里？”
萧长华不由得骂道：“你好大的狗胆，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何不放我出去？”
“您又不是金国的公主，我能不能放您出去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何况您也知道，您在我这里虽然没得自由，不能出门，可是除了这个您可不用饱受战乱之苦，您可能不知道吧，如今大阿哥豪哥正在猛攻南诏，听说南诏国王换人了，换成了萧景深。您何不再忍忍？”萧景深是萧长华异母兄长，更是她的死对头宝林公主的兄长。她即便是回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萧长华美人泣泪，泪如雨滴般流下：“表姐说我该如何是好？”
还会服软，看来也不是破罐子破摔嘛！方冰冰安慰道：“你既然认我这个表姐便听我的。不会让你忍很久的，更何况，你也知道你年纪小，正好学些我们金国女子拿手好活，我母亲会刺绣又会串珠子，你要是学会了日后嫁出去谁不会夸你心灵手巧。”
萧长华撅着嘴道：“便是我出去玩一会儿都不行吗？”她虽然生的绝美，但年纪尚小。此时梨花带雨，又作小孩子儿状，方冰冰真是庆幸自己可不是男子。若不然也要被她迷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