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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养兽成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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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宏寒将小貂递给太监,让太监将它送去幽禁室。

看着它躺在别人的怀中,心情又低落一个点。

席惜之小声嘀咕,似乎嫌安宏寒罚得太轻,躺在太监怀中念念叨叨。

幽禁室,顾名思义,乃是一个面壁思过的地方。正因为如此,席惜之才会觉得这责罚太轻,和太监宫女所受的剜目之痛,没有在同等的分量上。以前师傅抓住她偷懒,每隔几日就关她一回,所以对于幽禁这种事情,席惜之早就习以为常了。

周围没有窗户,房内黑黢黢的一片,静悄悄没有声响。犹如一个人世界,安静得骇人。倘若换成其他人呆在这种环境,早就因为太过于安静,吓得胡乱想象,最后吓坏自己。而对于席惜之这种缺心眼的人,这样的环境,构不成任何恐惧。

席惜之趴在黑暗中,额头上的火焰绒毛,犹如照明灯,闪着淡淡的红光。

前肢忒疼,席惜之伸出舌头,学着那些动物,舔舐自己的伤口。

太监宫女中,唯有林恩被继续留在皇宫。由于挨了十八板子,林恩疼得下不了床,连走路都是别人搀着的。

下午,安宏寒去了御书房。桌案上摆放着一叠奏章,而他的目光却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吴建锋乃是安宏寒身边的一名贴身侍卫,尽管这次风波,他没有受到牵连,但直到如今,他也是余惊未了。

“那批宫女太监施刑了没有?”安宏寒突然开口道。

吴建锋吓得挺直了背脊,“回陛下,还没。”

安宏寒淡淡‘嗯’了一声,又道:“暂且押着。传两名太医,前去幽禁室,给鳯云貂瞧瞧前肢。”

吴建锋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早上才罚了小貂,这才下午就忍不住派人去看望?这到底算什么惩罚?

“是,奴才遵命。”吴建锋得到命令,刚想转身离去,随即想到一件事,又站到安宏寒面前,“陛下,小貂乃是动物,估计太医治不了,是不是应该去找一名兽医?”

心不在焉了半日,安宏寒连最基本的事情也忘记了。或者说,至始至终,他一直把它当人看。

“发皇榜。”既然要养小貂,那么肯定得找一名医术精湛的专属兽医。

以后小貂伤了哪儿,或者身体不舒服,用得上兽医的地方还很多。所以现在找一个,日后肯定用得着。

“是,陛下。”吴建锋这才退下。

皇榜一贴出去,立刻有不少人来应征。但许多人都是鱼目混珠,想要进宫谋个一官半职。真正称得上兽医的人,少之又少。

直到日落时分,吴建锋才寻到一位勉强能称之为兽医的老者。

老者的年纪大约六十好几,一把白花花的山羊胡子,眉目很慈祥。

带着老者来到幽禁室,吴建锋刚想进去,突然被看守的侍卫拦住。

“吴侍卫,你来了正好,鳯云貂不肯吃东西,你说该怎么办?”侍卫显得很焦急,自从鳯云貂关进来后,他们就没敢亏待过它。中午送去膳食,小貂看都没看一眼,趴在地上睡觉。下午又送了一趟,小貂虽然抬了抬眼皮,可是依旧没有食用。

——小罚怡情,大罚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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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识货的小貂

盘龙殿那件事情,仅仅隔了半日的时间,已闹得整个皇宫沸沸扬扬。两名负责看守的侍卫,唯恐怠慢了鳯云貂,好吃好喝的不断奉上,可是那位小祖宗看都不看一眼。

“没吃东西?”吴建锋抓住重要的信息,又重复说了一遍。

小貂自从清晨失踪后,便没有进食。这么一算,它今日就没碰过事食物。这事被陛下知道了,他们说不定又要受罚。

“它会不会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吃不进去东西?”吴建锋一边往幽禁室走,一边询问两个侍卫。

侍卫也分三六九等,伺候安宏寒的侍卫,无疑是第一等。而看守幽禁室的侍卫,顶多只能算九等。两个侍卫回话的时候,都毕恭毕敬,态度良好。

“很有可能。那只小貂自从关进来后,便一直趴在地上,动也没动过。”若不是它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还在转动,他们都以为它断气了。

“我带来了兽医,等会让他看看,就知道原因了。”走到尽头,吴建锋停住脚步。

两名侍卫摸出钥匙,插(和谐)进锁孔,转动两下,咔嚓一声,锁开了。推开幽禁室的铁门,侍卫做了个请的姿势:“吴侍卫请进。”

听见声音,席惜之撑开眼睛,有气无力的看一眼,随后又阖上眼皮。

肚子里空空如许,却一直翻腾着苦水,犹如在唱戏般,不断的发出咕咕的声音。胃就像被挤扁了一样,席惜之饿得双眼冒金心。长久没有进食,使得它浑身软趴趴的,使不上力气。但由于它浑身的毛发太长,所以外形上,她还是一个圆溜溜的小白团。

“愣着干嘛,你还不去给鳯云貂看病,瞧它都饿成什么样儿了。”原本活力四射的小貂,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焉焉的趴着。

吴建锋慌了手脚,赶紧拉着那名老兽医,蹲到地上。

老者的眉角堆积着许多皱纹,但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却极为明亮。他摸了一把胡子,似乎已经知道原因,摇摇头说了一句:“这病我医治不了。”

若不是今日没寻到医术高明的兽医,吴建锋也不会逮这个老头回宫应急。

见他还没看病,就说出这句话,吴建锋恼火道:“接皇榜的时候,你就老说些高深莫测的话。本以为你有两把刷子,一遇到问题,竟然一问三不知。”

老者没有发怒,只道:“年轻人降降火气,她吃饭与否,老夫没办法,那是因为心病还须心药医。不过它前肢受的伤,我倒是有办法医治。”

心病?吴建锋犹如听到了天方夜谭,一只小貂怎么会有心病?以他来看,明明就是这个老头医术平庸,胡编乱造的话而已。

席惜之在听到老者的话后,渐渐张开眼。这老头好眼力,才一眼就看出她在忧心。

老者不顾侍卫鄙夷的目光,刚想伸出手抬起小貂的前肢,突然被吴建锋制止了。

“把鳯云貂交给你医治,我不放心。”吴建锋倒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鳯云貂正受宠,陛下喜欢不得了。万一这老头非但医治不好,反而将鳯云貂的病,越治越重。陛下追究责任,他便逃不了干系。

给陛下做事,求的就是一个妥当。若是办砸了他交代的事情,后果可想而知。

席惜之唧唧嘀咕两句,吴建锋到底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一瞧那老头道骨清风的模样,就知是一位高人。而他非但不以礼相待,还出言讽刺。

席惜之乃是一只识货的小貂,颤抖的抬起受伤的前肢,伸到老者手里,唧唧叫唤,似乎要求他给看病。

老者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哈哈笑道:“还是这只小貂有眼光,见你这么相信老夫的份上,保证你药到病除。”

老者身上散发着淡淡药味,闻着很清新,而且席惜之很喜欢老者平易近人的态度。

吴建锋还想阻止,奈何小貂已经做出举动,他也没有办法了。

老者枯老的双手,抬起席惜之的前腿,拿在手掌中反复检查。

“没什么大碍,就是骨头错位了,纠正过来便好了。不过……劝你下次别逞能,骨头错位可大可小,一不小心残废也很有可能。你这次碰上老夫,乃是运气,下次就不见得这么好运了。”老者看似干瘪的手指,突然抬着席惜之的前腿,咯嗒扭了几下。

疼得席惜之没忍住,吱吱的叫出来。

吴建锋吓了一跳,举起剑就要抓拿下老者。但老者却丝毫不见恐慌,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道:“已经好了,你动一动试试。”

闻言,席惜之撑起身子了,踉跄了好几次,才歪歪斜斜的站稳。前肢还是有点疼,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可以微乎不计。试着抬脚走了几步,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小貂还处于幼崽,骨头较细,很多兽医都是半吊子,拿捏不好轻重。没想到这位老者,竟然深藏不露,有这么一手。

唧唧……席惜之想要朝着他弯腰鞠躬,表达自己的谢意。但是一只貂儿有腰吗?所以席惜之只好朝他点头,不断的唧唧叫。

“行行行,老夫知道你要表达什么了。”瞧小貂可爱的神情,老者不禁又抹了一把胡子。他接皇榜,并不是为了赏银,而是想要一睹鳯云貂的风貌。传闻不如亲见,这般有灵性的动物,他也是头一次见。

吴建锋见小貂没事,而且还能行走自如,遂松开挟制着老者胳膊的手,“算你运气好。”

席惜之很想说,这跟运气沾不上关系,一切靠的全是老者的真本事。

见地上摆放着一叠桂花糕,吴建锋拿起一块,凑到小貂的嘴边。

席惜之抿紧嘴,尽管她很饿,但是坚决不张口。席惜之为何绝食?因为她嫌安宏寒罚得太轻,所以便自己罚自己。宫女太监失去的乃是一双眼睛,而是她顶多就是饿几天而已。

孰轻孰重,不用想也能得出答案。

眼睛,乃是人类感知世界的重要器官。倘若没有眼睛,就如同没有光明,永远只能活在一片黑暗中。那种疼痛,光是想一想,便令人觉得害怕。

席惜之偏开头,对那块糕点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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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我是罪人,你就是侩子手

“吴侍卫,会不会小貂不爱吃桂花糕?”旁边的侍卫出声道,其实他们已经换了不下五种糕点喂小貂了,可是小貂却拒绝食用。

他们一开始以为小貂因为前腿受伤,所以才没有胃口吃东西。而如今伤也好了,小貂还是不肯进食。莫不是小貂被陛下养习惯了,胃口变得十分刁钻,对他们这里的糕点不屑一顾?

吴建锋也想到这个可能性,点头对两名侍卫道:“你们去御膳房,让他们做些美味可口的糕点来。”

老者十分好奇鳯云貂,所以围在鳯云貂周围,一双闪耀的眼睛盯着小貂观察。貂儿额头上的那簇火焰绒毛,闪闪发辉,在漆黑的幽禁室特别耀眼。

“你们别瞎忙活了,随便你们怎么弄,它也不会进食。这是心病,区区几碟糕点能管什么用?依老夫看,你们还是快些打开它的心结。幼年的小貂,不比成年貂儿,饿个三五顿,性命也极有可能丢掉。”老者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话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这一切也是为了鳯云貂好。

难得瞧见这么只灵物,万一真的饿出什么好歹来,他也会非常后悔。

尽管吴建锋不怎么相信这话,但这也给他敲了一个警钟。小貂若是在幽禁室死亡,陛下发起怒,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好好照顾鳯云貂,我这就去禀告陛下。”无论什么情况,先请示陛下,总归没有坏处。

倘若陛下来了之后,小貂依旧不肯吃食物,他的罪责也能减轻到最低的程度。不敢有所耽误,吴建锋快步往幽禁室外走。

老者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叹息一口气:“终归不会有太大出息。”

做事情藏头藏尾,没有自己的主见。这种人的性子,已经驱使他今后的成就。

这老头的眼睛好犀利,无论是看人,还是看动物,都能做出评价。这么一个高人,真的只是一介兽医?席惜之在心里纳闷,两只水亮的眼睛直直盯着老者。

老者有着一股特殊的亲和力,样貌慈祥柔和,那双干涸的老眼,总能令人感受到暖意。

幽禁室中,静悄悄的,几个人都没有话题可以交谈。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席惜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肚子的空虚感越来越严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席惜之总算能够感受到这话的真谛了,也不知那些流浪的贫民,是怎么挨过一个个严寒酷暑的?

就在她想闭上眼皮时,一窜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传到众人耳朵。

人还未到,太监尖细的嗓子便先喊道:“陛下驾到!”

席惜之说不准自己对安宏寒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态,总之,她是罪人,那么安宏寒便是侩子手!若不是安宏寒下令剜去宫女太监的双目,她也不用自责,更不用自己罚自己。

暂时不想见到那人,席惜之慢慢转过圆滚的身体,用屁股对着门口,十分不欢迎安宏寒的到来。

安宏寒刚踏进幽禁室,恰好看见小貂这个动作,心里顿时一火。他一听吴建锋说小貂不肯吃饭,立刻放下手中的奏章,便奔过来了。而小貂竟然拿屁股对着他?难道要他热脸去贴冷屁股?

“越来越会耍脾气了啊。”安宏寒粗鲁的提起小貂,让它正对着自己。

席惜之紧紧闭着眼睛,就是不看安宏寒。因为她知道,倘若张开眼,看见对方万年不化的寒冰脸,自己那点傲气一定会消失得荡然无存。原因无他,谁叫席惜之欺善怕恶。只要遇到比自己的强势的人,立马就风吹一边倒。用句好听点的话说,席惜之这叫‘能屈能伸’。

小小的白团轻微的颤抖着,眼前一片的漆黑。席惜之由于看不见对方,所以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何种表情,心中不断的猜测。安宏寒万一发怒,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啊。一想到那群宫女太监,处境与她相同,心底那点大无畏精神又窜了出来。

而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只听一道冰冰冷冷的声音响起:“将糕点端上来。”

随行的几名太监,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碟糕点。他们一字形排开站到安宏寒面前,双手捧着碟子,弯腰举着。

安宏寒随手拿了一块,掰成细小的碎块,抬起席惜之的下巴,也没顾席惜之奋力的反抗,直接喂了进去,“朕不就关你两天,你便跟朕闹起绝食了。”

谁跟你闹了?她在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嘴巴刚张合了几下,恰好咀嚼到那块香脆的糕点。糕点带着丝丝甜味,入口即化,嘴里充斥着一股香甜之气。

一日未曾吃食物,席惜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尝到如此美味的糕点,心里忍不住想要更多。可是,她的执念,却坚定告诉她,她不能这么贪心。她必须得赎罪,此罪不赎,良心不安!

吞下嘴里那块糕点,席惜之闭紧自己的嘴巴,把脑袋偏开。任你怎么引诱威逼,她就是不张嘴。

老者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长衫,“陛下,您这样做不行。这小貂自己想不开,硬要钻死胡同,我们谁也没办法。除非把她的心结解开,否则迟早得饿死。”

老头,你吓我呐?随便饿个几顿,饿不死人。

不过知道老头在帮自己忙,席惜之心里还是极为感激他。

安宏寒这才把目光转到老者身上,吴建锋一瞧,引荐道:“陛下,这位是今日寻来的兽医。”

安宏寒打量老者几番,眼角一斜,“它能有什么心结?每日不愁吃,不愁穿。”想起那滴泪珠,安宏寒的心思又渐渐飘远。

也许,真有。

“它为什么不高兴,老夫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一介草民,不懂小貂的心思。”老者说得倒是真言,听着不仅顺耳,而且又觉得他为人豁达。

这老头,不简单。

轻轻抚摸小貂的毛发,安宏寒心中已然猜到小貂为何绝食。还好他多了一个心眼,害怕小貂钻进死胡同里,就出不来了,只命人将宫女太监暂且收押。

“吴建锋,传令下去,将那群宫女太监放了吧。”和小貂相比,那群宫女太监的性命,在安宏寒的眼中不值一提。

为了他们,而失去小貂,无论怎么衡量,都觉得十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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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陛下,你好‘贤惠’!

席惜之直愣愣的抬起眼眸,这位冰冷无情的帝王刚说什么?……

安宏寒的大手重重捏住小貂的尖耳朵,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朕已经退让一步,若是你再不肯进食,休怪朕收回刚说过的话。”

耳朵传来的阵阵轻疼,清晰明白的告诉席惜之……安宏寒刚才真的说过要放了那群宫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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