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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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要接吻吗?虽然已经被我强吻过一次,但是吻别人和被吻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嘛……
他却只是注视着我,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我的额头,“夏三断。”
“啊,”不要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叫我名字好不好,那么尴尬的名字,任凭多么暧昧的气氛,只需要轻轻的唤一声,就会被破坏的半点不剩。
在我惴惴不安的期待中,许世唯却翘起了嘴角,“我突然发现,你现在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黑眼珠好像变的更深了,阳光穿过门打在我们身上,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争相飞舞。
他接下来……是要吻我吗?来吧,许世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开学之后,你不会找梁雪的麻烦,对吧?”他的话语,此刻就犹如一盆凉水劈头浇下来,让我由内而外冰了个彻底。
神智慢慢恢复清醒,整个人也像刺猬一样打开防备。
我盯着他,慢吞吞道:“你今天如果只是想为她求情,根本不用麻烦,我们可以在电话里直接说。”
他的笑容也淡了去,“你会吗?”
“当然会!她已经唱了那么久的独角戏,我如果还不上台,岂不是会让观众感到很失望?还有,如果我到时的行为叫做找麻烦的话,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又叫什么?”
许世唯冷静的说:“可她根本就伤不了你。”
我笑,“所以呢?为什么弱势也能成为讲道理的筹码?就因为我不会轻易受伤,所以就得就得忍耐她的一切所作所为?许世唯,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
许世唯说:“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好的很,这也是我想要说的,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所以弱者就应该安静如鸡,如果它偏不知死活的出来蹦跶挑衅别人,就活该被人被人欺侮蹂。躏。”
“夏三断,你太偏执了。”
“鲁迅先生曾说,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别人报复,这样的人,切勿与他交往。许世唯,你真的很好,却跟我不是一路人。也许你不懂,也不曾体会过被人欺负的滋味,但是你懂喜欢的东西被人伤害是什么感觉……就像你所珍视的梁雪。如果你连后者也不懂,那么我会教你懂,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明白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是多么令人恶心!”
☆、第18章 爱的本能
我不清楚许世唯现在对梁雪的感情是处于什么样的状况,爱慕?喜欢?抑或者是爱护?爱情?
不过依我对他的了解,今天的事倘若换一个对象,对方不是梁雪,甚至是一个完生陌生的人,他的立场也会跟我对立。
他还年轻,直觉却很敏锐,他嗅得出我身上的攻击性和危险气息,所以下意识的去保护弱者。
这种不辩是非的正义感很令人讨厌,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善良、博爱的标签绝对是我爱他的原因之一。
以前我跟他并没有冲突,他教会我安静的微笑,用心去跟人沟通,我也出于爱屋及屋的心理,去尝试着他喜欢的东西,会去努力帮助他想要帮助的人,我们生活异常和谐。
现在我很矛盾,我们生活在一个无法避免触及的圈子,但他却由内而外都不属于我,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会因为旁人而与我敌对,但,即便是如此,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他。
见过摆在窗台上的植物吗?无一例外的都是努力朝着室外生长。植物隐在黑暗中久了,尚且渴望光明,更何况是人类?
我对他的爱,已经悄然间化为生物本能,深入骨髓。
或许我的激烈反应已经在他预料之中,许世唯并没有露出丝毫紧张、担心的表情,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我说:“其实我今天只是单纯的想邀请你看戏。”
“那就去看戏。”我说。
我们就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出了门,走在服色各异的人群里,就好像是刻意穿的情侣服。
路上的人很多,推车、马车、商贩还有扛长板凳带着孩子的,一不溜神我们就会汹涌人流给冲散。
许世唯悄悄拉住我的手,脸上是再自然不过的神色。
这让我想到我们第一次牵手,不是顶楼那次,而是……结婚那天,我们一左一右的在马路边走着,许世唯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说:“认识这么久了,我们还没牵过手呢。”
然后我们两人的就握在了一起,那瞬间让我想夏多多十一岁那年找到我,也是这么紧紧握住我的手,她说:“夏三断,我们回家。”
许世唯握着我的手,微笑,“老婆,我们回家。”
我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傻傻沉溺在他的笑容里。
二十八年,没爱过什么人也没被什么人爱过,高兴的时候哼哼歌难过的躲在角落里抱胳膊,我还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这么活下去。
遇到许世唯后整个世界都变了,阳光原来这么温暖舒适!鲜花原来这么鲜艳好看!牛奶巧克力的味道竟是那么的香和甜!
从那以后,我再不是一个人了,不用担心做噩梦,更不怕某天死在小房间里无人知晓。许世唯不仅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不敢奢望的梦……
“夏三断,你要吃棉花糖吗?”许世唯突然问。
“嗯?”我被回忆分了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要吃棉花糖吗?”他指着路边的白色云团重复一遍。
只是一味的甜,吃完手里和嘴巴还都粘乎乎的,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但是许世唯送的,我为什么要拒绝?况且十六岁时不吃,三十六、四十六岁的时候吃起来怕就没那么合适了!
“要!”我大声比出手指头,“我要两个加起来的巨无霸!”
于是我就举着一个超级大的棉花糖跟在许世唯的旁边。
“你要吃吗?”我问他。
他摇头,“太甜了。”
我用手指揪一片下来递到他的嘴边,“试试看!”
他迟疑了下,用牙齿接了过去。
我再问:“怎么样?”
他依旧坚持看法,“太甜了。”
我又送了一片过去,“再尝尝。”
他吃下去后皱着眉毛,“为什么女生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我好奇的问:“梁雪也喜欢吃吗?”
许世唯摇头,“不知道。”
我开始吃的很开心,甚至还吮了下手指。路人不时投过来好奇和惊诧的目光,我真想问问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学生谈恋爱吗?!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纯冰糖冰糖葫芦!”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正守地道的耗子王老鼠药只要两毛钱一包喽!”
“那边两位年轻学生,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咱们不能光顾着玩耍,也过来抽签算个学业吧!”
……
我们走了老半天,终于来到戏台前,今天唱的是《水漫金山》;法海正在操闲心的念叨,“直凭怪妖魔不谅,自力同咱扰,教伊今日怎得开交。许仙的善根不昧,凭妖魅何故随牢。人妖两地多分晓,善恶到头有报。”
白素贞:秃驴,还我丈夫来!
跟许世唯站着看了会儿,只觉得锣鼓敲的响铛铛,台词却听不太懂,周围一群上了年纪的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许世唯显然对戏曲也兴趣不大,同我道:“台子下面有赌球的,你要玩吗?”
此赌球非彼赌球,而是江城特有的一种小游戏,木盒子分成五格,依次写着一元、两元、五元、十元的金额,第一格中置着橡皮弹,拉动开关,弹走橡皮弹,落到哪个格子里你就能拿走相应的钱。
我点头,跟许世唯钻到戏台下面。
戏台是木桩搭建的,下面约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成人进去只能弯着腰,因为场地大且清静,不少小商贩蹲坐在这里招揽生意。
我们转了一圈,在边角处找到赌球的摊子。
许世唯付了十元钱,自己试三下,两次都弹回原处,只有一次落到一元格子里,五块钱赌三次,这就意味着四块钱已经打了水漂。
剩下三次机会是我的,我认真弹了两次,都是差一点落到五元格子里,结果都给弹了回来,最后一次时,我屏住呼吸,准备拉动开关时却听有人惊叫:“台子摊啦!大家快跑!”
果真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偏在这狭矮的地方无法直起腰,抱着家当的商贩和孩子们顿时挤作一团。
许世唯反应快,一把将我推出台下,自己则朝里面钻去。
我站在外面,手里还拿着橡皮球,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许世唯消失在视线中。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戏台轰隆一声倒塌下来,我的脑袋也跟着猛然炸开。
看不见,也不见,眼睛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许世唯,我的许世唯还在里面!
“站在边的人快点让开,看看有没人从里面出来!”
“天啊,好好的戏台怎么会塌?我刚才看到里面还有孩子在玩!”
“男人呢?快点都过来,将木板和桩子移开,下面压的有人!”
“女的都去附近找人,叫大夫和警察过来,要快!”
……
许世唯,许世唯……我像疯了一样冲过去,跟着那群男人一起搬木桩。
“小姑娘,你还是去一边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我怎么能去一边,我的爱人被压在下面了!
都说好人会有好报的,我的许世唯,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许世唯!你在哪儿?听到的话应我一声!”我带着哭腔喊。
乱轰轰的吵杂声中,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夏三断,我在这里。”
我心突然就落了地,眼泪却汹涌的流个不停。
谢天谢地,他在,他没事,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出事!
木板和布条被移开后,我在木桩支撑处看到了许世唯,他坐在地上,懒洋洋的靠着几摞砖头,怀里揽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脸上被划破了一道血口子,衣服也被戏台上泼下来的颜料弄的很脏,但是他脸上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还对着我笑。
我的爱人,此时脏兮兮的坐在废墟里,神情却骄傲得像个打了胜仗的王子。
我也笑,可是脸上的眼泪用袖子怎么也擦不干净。
命运难测,生活总有崎岖和坎坷,如果可能,就让所有的不幸和阴霾都冲夏三断来吧!我的许世唯,就该在阳光下温暖的笑,永远幸福快乐!
回去问上,许世唯问我,“夏三断,你那时为什么哭啊?”
我说:“因为我太难过了。”
“又为什么难过呢?”他的黑眼睛好像夜空撒满了碎星。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答非所问说。
至于为什么难过,你不需要知道,也最好不要知道。那种伤心欲绝的撕裂感,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会,我一个人经历就够了。
许世唯顿住脚步,看着我,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和天真,“夏三断,我今天很高兴。”
我眨下眼睛,“因为救了那两个孩子?”
“不全是,”他冲我伸出一只手,然后轻轻压在我额头上。
我疑惑的看向他,“然后呢?”
许世唯缓缓道:“我在木板下面,透过缝隙看到你在哭,而且哭的那么伤心,我却无缘无故的高兴起来,我是不是很坏?”
“是啊,真的很坏。”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他翘起嘴角,“原来这就是被人喜欢的感觉啊。”
是啊,被人喜欢和在乎的感觉的确很美好,看着喜欢的人开心也很美好。
虽然流了那么多的泪,但是现在我也很开心,真的。
☆、第19章 奇人姑父
走到一半时,许世唯突然问:“你下午家里有事吗?”
我摇头,“没有,怎么了?”
他说:“我的胳膊刚才被木板砸着了,得去诊所看一下,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吧。”
“很疼吗?要不要去大医院?”我这才注意到他惨白的脸色。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文秀镇上的医生今天怕是没空,还是去隔壁镇看看吧。”
我思索了下,“我小姑父从小习武,还开了专治跌打损伤的诊所,离这里只有三四里路,不如去他那里看看?”
许世微点头说:“好啊。”
小姑父住在安桃,四面环水,是个独立的旅游小镇,想要过去只能坐船。
交流虽然不太便利,客流却一点也不少,这不仅得益于镇上秀丽如画的景色,还得感谢小姑父的存在。
说起我这位小姑父,在江城算是相当有名气,为人豪爽撤擅打抱不平,附近人都很喜欢他。
近来天冷,河面上结起厚冰,行不得船,便只好走着走了。
好在不算远,不多时便到了。
小姑姑正在家里包饺子,听到我敲门连忙走出来,连手上的面粉都来不及拍拍。
小姑姑笑着抱怨,“你可算是想起到我这儿来了,别人逢年过节的都跑到亲戚家串门儿,就我这冷冷清清的没个人影,明明只隔十几里路,也不见你们姐妹几个来转转。”
其实我有两个姑姑,大姑姑都嫁了外地,几乎断了亲戚走动。
叔叔伯伯倒是不少,关系却并不亲近。
我倒是自小喜欢小姑姑和小姑父,小时候常跟夏多多一起来这里玩。后来上了学,成绩太差,夏多多便不带我出门,心里又烦见了亲戚被人问成绩,所以来的也就少了。
小姑姑今年不到三十岁,脸长的跟桃花瓣似的,面色红润肤色透亮,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移不开眼睛。
笑眯眯的抱怨了一番,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许世唯。
我指着他道:“这是我同学,今天在文秀看戏被台子砸伤了胳膊,所所以想找小姑父看看。”
小姑姑带着颤音道:“怎么会被砸到?是上面有东西掉下来还是戏台塌了……你弟奇奇也跟人去看戏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奇奇?我隐约记得这个见面不多的堂弟,活泼可爱,而且特别懂礼貌,但愿他没到戏台下面玩。
这次事故还挺严重,因为台子搭的矮,所以进去玩的基本上都是些孩子。许世唯幸运只是伤了胳膊,回来时我们看到几个孩子被挖出来,都已经满脸是血处于昏迷状态……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过这些事,绝不敢现在跟小姑姑说,怕她听了要崩溃。
我拉住小姑姑说:“没事,不算太严重,告诉我小姑父在哪儿?我去找他。”
“你姑父在,在哪儿呢,哦想起来了,在东边池塘里带着孩子们玩呢,你赶快叫他去文秀,我这腿现在软的,是一步也走不成了……”
许世唯出声道:“我在这儿陪姑姑,你去吧。”
我扭头撒开腿就跑,出门却被个孩子撞了个满怀,他摔了个屁股墩儿,却没有恼,而是小猴子一样蹦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我说:“三姐,还真是你呀,我刚才都不敢认!”
这小家伙,不是我的小表弟奇奇又是谁?我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一把将他拎起来,“快去让你妈看看,差点把她给吓死!”
奇奇在我怀里大叫:“妈,我回来啦,我没事儿!”
小姑姑‘唉哟’一声扶着许世唯站住,“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谢谢菩萨!谢谢佛主!”
奇奇回到院子,见了许世唯,嗷一声从我怀里挣扎出来,“哥哥也来啦?妈,这哥哥也是咱们家的亲戚吗?”
小姑姑道:“怎么,你见过这个哥哥?”
“当然见过,”奇奇说:“刚刚要不是他在台子下面抱住我,我就被台子给压死啦!”
在庙会上我只顾担心许世唯,竟然没留意到他怀里的小堂弟,还好大家都没事!
姑姑抓着许世唯的手,“谢谢,谢谢你……”
我笑,“先别谢他啦,胳膊还伤着呢,我还得去找小姑父回来。”
奇奇拉住许世唯道:“我带你们去,哥哥也去吧,爸爸在练徒弟,可好玩儿了!”
许世唯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说起安桃这个池塘,也是赫赫有名的,据说自挖成日起,五十年来每年都要淹死一个人,所以尽管水很清澈,附近人家也不敢在里面游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