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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奸臣之女-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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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不威风么?心里有怨是吧?觉得我翻脸不认人是吧?我还过来了呢。你再这么下去,能在你面前抖威风的可大有人在!觉着旁人负了你是吧?谁答应过你什么了?”

“原来一直都是哄着我!”

“你没哄过别人?我说,咱俩就这样翻旧账啊?”

“我不是已经认了么?”

“实话跟你说了吧,二十四郎年纪也太小了,他那么多的哥哥,”庆林长公主冷笑,“你觉得给他个太子他能坐得稳么?”

苗妃气得有些结巴了:“他、他、他不是有父亲么?只要他愿意……”前一个他是儿子,后一个他是老公。

庆林长公主冷着脸:“我只是奇怪,二十四郎不占嫡不占长,你哪里来的自信?朝廷上的事情,要是你一哭就能办得下来,还要大臣做什么?便是圣人,也是不能羡意的。你还想过要做皇后吧?成了么?大臣是摆设么?话我就说这么多了,实话实说,现在这样跟你说话,痛快!不跟以前似的,都假笑着,你非要跟我笑着显得你贤惠,其实你喜欢我吗?”拿老娘当展现爱心的道具的事情你这死丫头办得还少么?

苗妃这才是真正冷静了下来:“你说该怎么办呢?”

庆林长公主的主意也简单:“圣人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不然也不会让我来了。他就是不给你一句解释,你能耐他何?你能不养儿子了么?”

儿子是苗妃的命根子,苗妃被拿住了死穴:“真能保我母子平安?”

“应该吧,十七郎年纪也不大,不会这样手狠的,朝中还有大臣呢。几个相公哪有精神盯着你呢?”

说到宰相,苗妃又想起郑家来了:“你们瞒得我好苦!果然,郑家近来也不肯过来坐了,我还道他们是好人了。”

庆林长公主一推二五六,死活不肯让自己人吃亏:“他们对你也够意思了,你帮过人家什么呢?令尊令兄,要不是郑相公,早被充军流放了。”

苗妃咬牙,她付出的是感情,感情!可在利益面前,感情又值几个钱呢?“你们倒处得好。”

“我们是好啊,我又不死逼着他们帮我当皇后、帮我儿子当太子,一不如意就要生怨。”

苗妃被挤兑得没话说,庆林长公主算是有句话说对了:她还有儿子要养,还有日子要过。真要惹火了这些人,且有她受的。以前她是觉得没人能把她怎么样,现在随着皇帝的翻脸不认账,她再不敢作此想了。

庆林长公主跟苗妃也没啥冤仇,不过是被这些事情弄得烦了而已。在她看来,苗妃是早就出局了的人,再这样纠缠下去,除了给大家添麻烦之外,还能有什么益处呢?庆林长公主最看不上苗妃的,乃是这人太小女人了!小家子气,就知道缠男人,烦!

就是她哥哥,拿个不懂事的丫头当宝了,瞧瞧现在多好,早该给她两巴掌认清形势了。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被腹诽的皇帝在认真工作,他在约谈大臣,头一个就是郑靖业。本来应该把郑靖业留下来谈话的,但是他心中难安,必要看一眼苗妃,再来弄正事。他从苗妃那里出来的时候,郭靖都来报到了。

皇帝一面感叹:“郑靖业精明强干,”一面对郭靖道,“就这么办。”然后让池脩之去请他岳父过来有事相商。

池脩之骑马奔去请郑靖业,郑靖业已经换好衣服等着了:“岳父知道圣人有事相召?”

郑靖业心说,皇帝只要没有真的脑抽,他醒过味儿来就是找宰相。微笑不答,反而对池脩之道:“做奸贼的滋味如何?”

池脩之别扭地咧咧嘴,没说话。实话实说,不咋地。追封许氏,他也不是很乐意的,真的,这样的事情有违他的常识,还不知道要被先生怎么骂呢。然而剑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是觉得,皇帝的这些儿子里,也就十七郎能看一点:至少他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把柄被发掘出来。为了他,只好小捧他妈一下了。

郑靖业拍拍女婿的肩膀:“不要想太多,这朝上,”附到池脩之耳边,“就没有哪个不是奸贼的!袁曼道操行够好了吧?照样有人骂他!相骂无好话,听过就算了。”

池脩之含糊地应了,还是有点儿别扭。

郑靖业没再耽误,问明了郭靖已经带着郑文博与张亮去蜀王别业了,也很迅速地上马奔赴翠微宫。

见了皇帝,郑靖业揖一揖,在皇帝左手边的矮凳上坐下了,不等皇帝说话,就用一种班主任看犯错小学生的目光谴责着皇帝。皇帝承受不住压力,搓一搓手:“这事是我办得急了点儿。”

郑靖业叹气,声音很温和地道:“圣人为何不与我们商量一下就冒然宣布呢?臣禀公而论,是陛下鲁莽。”

皇帝道:“哎呀,我时日无多,不早日定下来,于心不安呐!”

郑靖业也面无表情了,这样的谎话用来骗宰相,你不觉得在侮辱人智商吗?

皇帝问策于郑靖业:“眼下怎么办?”

郑靖业道:“臣已经放出话去,是先帝托梦于陛下。”

“嗯嗯。”这个理由不错。

“但是光凭这个,实在是不足为凭啊!大臣们是不会买账的。”

“嗯嗯。”

“如果陛下先与臣商量了,咱们可以先放出风声去,先帝托梦了,让您早立太子,先帝看好蜀王。只是风声,蜀王也可借此闪身上前。再让蜀王办几件有声望的事情,下面就会顺利得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郑靖业忽然狡猾地看着皇帝:“圣人这样匆匆布置,想是下面已经有了对策了吧?”有时候,丞相也不能太聪明了。

皇帝咳嗽一声:“还有些犹豫呢。”

“那圣人不妨分别宣蒋进贤、韦知勉等问话,他们也是宰相,还有沈晋、袁曼道等人,都是朝廷重臣,都会是明事理的人。说不定,会有启发呢?”

皇帝抚掌笑道:“大善。”他也是这么想滴~各个击破。皇后可以不追封,但是,太子一定要立只要皇帝走政客思维,郑靖业就没有猜错的时候。

郑靖业回去了,蒋进贤被宣了进来。蒋进贤奉诏的时候正在家里开会商议事儿呢,蒋卓也在侧,蒋进贤还夸夏晟哩:“亏得他机敏,据此正理。否则,一时之间还真没太好的理由回了圣人。”

蒋卓哭笑不得:“相公错了!这世上还有齐王在呢。”您老哭糊涂了吧?

“齐王不恤民,又遭远谪,岂有正位中宫之理?”蒋进贤早就把齐王给排除出名单了。

蒋卓道:“毋以妾为妻,除非圣人另娉淑女,则后宫无人可册为后啊,就是说……圣人无嫡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太子已废,齐王居长,夏晟的堂妹是齐王妃!”

你妹!

蒋进贤收回所有对夏晟的夸奖,他想挠死夏晟!

萧深亲自来把蒋进贤弄进宫,蒋进贤向萧深打听:“十一郎,圣人情形如何?”

萧深自是不肯轻易松口的:“蒋相去了便知。”

蒋进贤正一正衣冠,神情肃穆地入了翠微宫。一脸烈士样地对皇帝揖一揖礼,此时郑靖业已经回家了,蒋进贤坐了郑靖业刚才坐的位置,不等皇帝开口,就很严肃地对皇帝道:“圣人,朝廷大事,不可儿戏。皇后,一国之外,更不能轻易便追封啊!郑靖业四处说,是先帝托梦?这……这只有无知村妇才会相信的理由啊!”摆明了不信。

皇帝好脾气地摆摆手:“先帝是托梦给朕了。”

“先帝深明大义,怎么会办出有违礼法的事情呢?以妾为妻……”

皇帝不得不打断了他:“先帝是说,十七郎有做天子的福份。然而他非嫡非长,朕要立他,必要给他个名份才行。”

蒋进贤正色道:“就因为一个梦么?臣不敢奉诏。圣人今日以先帝托梦而立太子,若明日先帝再托一梦,说是要废太子,陛下照做么?今日此例一开,后世之君只管说托梦,臣下反对不得,这是要败坏国家的!”

皇帝继续好脾气地道:“好,不说托梦,我也上了年纪了,至今东宫空虚,你倒说说,谁合适?”

蒋进贤毫不犹豫地道:“万事有礼法在!”

“齐王?”

蒋进贤熄火,意识到不能这样,蒋进贤又鼓起了斗志:“圣人,飞书之事众说纷芸,然齐王种种不法,确有其事,不恤民,不可为君。”

“赵王?”

“赵王与秦王与飞书之事有涉,便是燕王亦有流言。”

皇帝笑了,完全不是在苗妃面前痛哭流涕、在妹子面前苦苦相托的衰样,一双眼睛里透着睿智。他说的话完全表明了跟庆林长公主真是亲兄妹:“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明白说了吧,你觉得魏王合适?”

蒋进贤吸了口冷气:“是。”

“朕不喜欢他,”皇帝很明白地道,“粘粘乎乎!齐王不恤民?别以为朕不知道魏王那些田园是哪里来的!你们上本参燕王,焉知没有人参魏王呢?晋王那个小畜牲,亲生骨肉都能弄错!接下来该是谁了?十郎?!十四郎?!你是想让朕继续亲口承认自己的儿子做过多少错事、有多么不堪么?!”

蒋进贤汗流浃背:“臣不敢。人无完人。”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蒋进贤额上也出汗了,扑倒在地:“圣人,臣固有私心,只是这……蜀王并不曾有过什么事迹,大家也不知道他的禀性。”

皇帝沉声道:“总不会手足相残就是了!立魏王,燕王肯服?立燕王,魏王肯服?!不立时闹起来不算完!换一个人,不忿是不忿,总不至于这样针锋相对!”就算造反了,蜀王也不会过于仇视哥哥。换了别人,燕王敢反,魏王就能杀,你信不信?

蒋进贤无语,仍是不太甘心。

皇帝道:“你们为相,总要为了国家!我比你们更希望这个国家好!”

蒋进贤很快衡量了局势,皇帝如果铁了心立蜀王,他只要说,前面几个王统统不好,鸡蛋里挑骨头,又或者扣上些乱七八糟的帽子,也不用是谋反,就像晋王这样亲闺女给换了都不知道的糊涂事儿找一找,也就够了。

见好就收好,作为一个政客,蒋进贤权衡完利弊之后,痛哭流涕地向皇帝表示:“臣万不能以一己之私利,而置国家于不顾的。陛下意属蜀王,臣无异议,”话锋一转,不涉及利益,他的坚持又来了,“只是……许氏追封为皇后,臣万不敢附议。这是开一代恶例!若因蜀王,追封为淑媛也可、昭仪也可,若为皇后,臣万死亦不敢从!”

皇帝痛快地道:“此事是朕有失考虑了,就依卿言。”

接下来是韦知勉,这一位其实与诸王的联系都不太深,比蒋进贤还好说服,只要皇帝说:“许氏之事,朕已知不妥。诸王这一、二十年相争,令朕心寒,彼此更为仇雠。为国家计,当立十七郎,使我死后,新君能容手足。”

韦知勉就同意立蜀王了。

沈晋等人,比照着蒋进贤来,也都被皇帝抚顺了毛。

袁曼道最反对的,不过是许多追封为皇后,皇帝只要保证了这一点,他就先松了五分口。比及皇帝说担心皇子手足相残一类,袁曼道比皇帝还上心:“陛下觉得蜀王宽宏大度?”

“起码没仇没冤吧?”

袁曼道沉默了:“如此,臣请渐收诸王之职权,弱其甲士。”

皇帝叹道:“卿言甚善。”

皇帝挨个儿进行说服工作,同时也承认了,自己确实梦到了先帝了。这也是他有义气的地方了,不让郑靖业背太多的黑锅。可惜郑靖业的黑锅已经背得太多了,大家习惯性地要再骂上郑靖业那么两句。

郑靖业也不是没有收获,他老人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再上一个层次处理问题及时稳妥,如果说托梦说是“急智”的话,派人保护蜀王就是“有大局观”。蜀王也因此觉得郑靖业是个好人,蜀王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做太子,虽然他是个比较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也只是想做个贤王而已。可见能当上太子,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这里面不止是有他爹的青睐,非有朝臣支持不可。郑靖业,理所当然是个可靠的人。

皇帝也是个公平买卖的人,对于帮他背黑锅的人,他也不会亏待。他早想好了,让郑靖业做太子太傅。

郑靖业竖辞不可:“蜀王已有师傅,立为太子,王傅当为太傅。陛下意属蜀王,可见王傅之教导不错,何必中途换人?”这种半道摘果实的事情,也要分情况。郑靖业当然喜欢截胡,却不想落这个埋怨。秦越跟蜀王多少年师生了,就是不做太傅,蜀王也念着他的好。自己本来是个见义勇为拯救柔弱少女的少侠,万不能变成个挟恩图报,希望发展超友谊关系的流氓。就算要发生关系,也得是少女无以回报以身相许才行。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我至今不能忘魏静渊,你也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是做太子太傅,未来便是帝师。有这一重身份,也能保你满门平安呐!”

郑靖业动容道:“臣……臣……”哽咽了。

皇帝与郑靖业执手相看泪眼,都感动得不行。

最后还是池脩之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太子不但有太傅,还有太师、太保。”

两个老头子老脸通红,老羞成怒,郑靖业不好捶他,一抹眼泪:“要你小子多嘴!”皇帝接口道:“得罪岳父,你不想娶媳妇儿啦?!”

池脩之觉得只要碰与与娶媳妇儿有关的事情,他的下限就一直在刷新,很果断地请皇帝作主:“岳父已经答应了,明年过门儿,臣已经准备好新房了。”

郑靖业嘿嘿笑道:“明年吉日在六月,熙山,你要把我闺女抬庆林长公主别业么?”

皇帝痛快地道:“新房有,朕赐脩之熙山别业一所。”

上一回,郑靖业帮皇帝背黑锅、顶着压力没有废掉魏静渊的改革成果,奖励是首相之位、郑琰封县君等等。这一回的奖励,是郑靖业一个太子太傅(全家平安),唔,还有就是便宜了郑琰,皇帝还挺喜欢这小丫头,心里还打算,丫头结婚了,给她也升升级,做做郡夫人,嗯,就封琅玡郡夫人吧!嗯,还有郑靖业的大女儿,也就给个郡君好了。

郑琰莫名其妙就又得了这样一堆的好处。池脩之,帮皇帝起草追封诏书,虽然最后诏书根本连宫门都没出,被拦住废止了,他本人也炮灰了一把,也不是没有好处。

最后,池脩之还是写了正式颁出去的,追封宫人许氏为昭仪的诏书,册封太子的诏书由皇帝点头郑靖业亲自执笔。

大局已定,各家都在忙着调整策略,诸王心中固然不忿,奈何帮手们纷纷袖手旁观,他们这些个光杆儿司令也没什么作用,只好一面气鼓鼓,一面准备给新太子的贺礼。

郑靖业作为新出炉的太子太傅,与太子太师秦越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具体内容不为外人所知,大家只是知道,秦越同志是郑靖业安排给蜀王当老师的,这就够了。

东宫荒废数载,需要打扫,新任太子干脆搬到了庆林长公主送的别业里住下了。住在这园子里,不免就想起姑妈来了,还登门去道了一回道。庆林长公主并不居功:“不过是巧了。若是知道你有今日造化,也我就不多操这闲心了。怎么样?还惯么?”

萧令先略带拘谨地道:“尚可,就是……詹事府比王府用的人多,也缺些。问过太傅,太傅道是,还是跟阿爹说一声才好。侄儿想,姑父看人最准,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

庆林长公主道:“他你还不知道么?最是赖惰的!你们商议着来呗。”

萧令先但笑不语。最后的结果,他还是选了顾益纯的一个侄孙顾鼐入了他的詹事府,又,蒋进贤的族孙、沈晋的族子也有入选。郑文博与张亮这两个人护卫有功,也被他弄到了东宫的编制里面。郭靖是皇帝的人,他不要讨要,心里却是记住了,还跟这表哥好好地拉了一回关系。

皇帝看着这样一份名单,皱着了一下眉头:“就这样了?”

萧令先腼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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