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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奸臣之女-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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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哪怕徐少君得势了,最先要被清洗的是徐莹系,接下来是世家系,清洗完了这些人,他们会发现,朝廷转不起来。不用郑党也得用了。而徐梁的势力,哪怕为徐少君所用,池脩之也有办法提醒徐少君:你爹不可靠,当初你被他疏远过,他只是利用你。

唔,池脩之的想法,印证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话说,自从牛牛夭折,徐少君在掖庭一枝独秀,哪怕来了一个与她品级比肩的陈婕妤,也不能撼动她的地位她有品级有儿子有圣宠。自然,徐少君的信心,又再次满涨了起来。郑琰在养胎,出现的次数少了,徐少君松了一大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心里对郑琰总有一种天然的怯意。虽然恼怒,但是这种感觉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郑琰不出现,徐莹也比以前焦躁,多重原因之下,徐少君觉得自己的脚步轻快得要飘了起来。

这一次的徐少君,比以前成熟了许多,知道娘家不能轻易得罪。又快到新年了,外命妇入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这一回,她做足了功课,身段放得足够低,对涂氏和徐欣也足够客气。还把上一次涂氏被训斥归结为“误会”,深刻地检讨了自己:“以前阿姐就说我,不要太畏缩,我总觉得对人要更客气些才好,不想他们居然把我们母女之间相处看错了。我不管到了哪里,总是徐家女儿,岂有不敬阿娘的道理?晚辈见长客,守礼是应该的,哪料到让阿娘受了这样的委屈?又隔着宫墙,想解释都不得见面。”说着伤心得落下了眼泪。

涂氏见她态度也很直接,哪怕是哭,也不像以前那样小声嘤嘤嘤,人也像舒展开了,更因徐少君之子已是庶长子,对徐少君也亲近了一些:“谁说不是呢,你像这样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多好?”倒把先前在宫外说徐少君不孝的话给忘了,权当跟自己被训斥的事给扯平了。

涂氏对她的态度好转之后就提醒:“少去昭仁殿吧,磕了碰了的,当心吃亏”

徐少君不怕徐莹给她的肚子使坏:“徐九巴不得我好好的呢,我要出事,圣人头一个疑的就是她。”

涂氏见她有成算,便不再多言,暗暗咋舌:这进宫几年,倒是生出一股叫人发冷的劲儿来了。

与娘家的关系得到缓和,徐少君的心情更好。遇有集会,她总要到昭仁殿里晃两圈。冬衣本来就厚实,她已经又开始显怀了,凸起的肚子像是耀眼的勋章,人人都能看得见。徐少君深知,她就这副样子出现,什么都不用做,徐莹都能气个半死,也就乐得有机会就去刺激她。

徐莹说,安胎要紧,你不用来了。徐少君就说,没事儿,第二胎了,有经验,而且我总不到这里来也不是个事儿啊,知道的说您大度,不知道的该说我轻狂了。

双方气势一变,徐莹以前用来隔离徐少君的理由现在居然不能压制她了。徐莹暗地里气得手都发抖,还是拿她没有办法。宫中的风向渐渐变了,连陈婕妤都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顾美人又有了身孕,徐莹渐觉对后宫力不从心,这一切都是因为徐少君开了个恶例。

【为什么死的是牛牛不是你?!】徐莹想,【如果这一对乱神被老天收了,才是苍天有眼。】

徐莹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郑党都打算袖手了,徐少君因为一时得意太过,又把李幼嘉往死里得罪了一回。



话说,李莞娘是个娇养的姑娘,脾气也爽直,从一开始就看徐少君不顺眼。两人是有宿怨的,不似郑琰与徐少君,没有直接结上大仇,就是感到淡淡的不舒服。算起来还是李莞娘先直接欺负的徐少君,李莞娘当初年幼,又是娇养的彪悍妹子,瞧徐少君不顺眼,口上脸上,随时就能带出来,给了徐少君不少委屈受。

以前李莞娘的丈夫郑德良品级不高,李莞娘自己的品级也不够往大正宫来回跑的。更兼徐莹与她也不熟,也不召他进来。李莞娘以前的品级吧,就是宫中正旦赐宴,也就是个挂车尾跟徐少君就没打过照面。

今年不一样了,郑德良升级了,李莞娘的父亲李幼嘉也做了丞相。萧令先看到郑靖业与李幼嘉两位丞相的面子上,封李莞娘做了县君,虽无封地食邑,却有一品级。李莞娘的位次大大提升,在徐莹面前出现的次数增多,她素来爽直,与出嫁前的徐莹颇有几分相似,很得徐莹喜欢。

一来二去,两个冤家就在昭仁殿遇上了!

一个是父为宰相夫升官,一个是与父和解儿为长子,两个都在春风得意间。李莞娘本身脾气火爆,徐少君表面再柔弱也居三品婕妤隐隐与皇后分庭抗理脾气见涨,火星撞地球!

大正宫里,李莞娘还是克制的,她品级不如徐少君,于是勉强颔首为礼:“婕妤也过来了?”

必须说,李莞娘的态度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视。

徐少君本就是个心细如尘的人,新仇旧恨攒到一块儿了,岂有不气之理?一扬头:“县君来得,我如何来不得?”说着,扶着宫婢的手,慢慢挪着步子,“县君性急,也不必非要跟在我后头走了,我有身子,走得慢。呀!县君不知道孕妇动作慢,等能怀上了,就知道了。”说着,又看了李莞娘的肚子一回,慢条斯理地关心了李莞娘的肚子一回,最后很关切地道:“实在不行,别硬扛着啦,为你郎君纳个婢妾,生下的孩子也姓郑不是?”

打人不打短,说话不揭短,李莞娘最痛人提她结婚数年无子的事儿,本来都要气哭了,然她一向在徐少君面前不输阵的:“那也是小妇养的,婢妾生子,郑家丢不起这个脸!”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恶毒了,“龙生龙凤生凤,卑贱下人,养得出什么好孩子来?!”

徐少君像是被人一巴掌抽在了脸上,涨红了脸,嘴唇哆嗦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气得连昏倒都忘了。

昭仁殿前不是一般的地方,人来人往的,里面徐莹很快知道两人扛上了,派人把两人都叫了进来。关心关心徐少君的肚子,又说她气色不太好:“早说你不用这样过来了,你偏又来,别累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徐少君惹了一肚子气,回来就跟萧令先告了一状,由自己的儿子一路影射到萧令先也是后宫所出,把萧令先气得不行,从此深衔李莞娘。

郑琰在宫中养了不少耳报神,不但是宦官,她在鄢郡之时,连着三年选良家女子服役,有些就是经过她的手选的,对这些人的家里也颇为照顾,自有人为她提供情报。李莞娘做的傻事她当天就知道了,郑琰直想骂李莞娘蠢:“你在昭仁殿前跟她吵什么?想阴人怎么样阴不了啊?你会不会抓重点啊?”

李莞娘自己还觉得受了委屈呢,从大正宫里出来就落泪了,回到婆家被于薇等看出了端倪,她也不说。次日借故回娘家,冲亲妈一顿哭诉。

李幼嘉的夫人不敢一意偏袒女儿,李莞娘是嫁入郑家的,这么多年没孩子,也是不妥,她还真动了当年池舅妈的念头。当天就带着女儿回了

杜氏对李幼嘉夫人自然不会数落李莞娘不育的事,李莞娘的正经婆婆关氏又不在跟前。郭氏、萧氏两个是不在乎这个的,于薇等也为李莞娘撑腰:“骂了就骂了,你说得痛快了,怎么自己还哭了?”萧氏说得尤其狠:“她就是我萧家婢子,现在的宫女出宫还能做正室呢,她一个庶妾,值得你这样怄气?”

李幼嘉夫人颇觉不好意思,杜氏却正色道:“他们还年轻,当年阿琰好几年没消息,我的心都快碎了,由己推人,别逼着孩子。”

李幼嘉夫人感念非常,跑回去跟丈夫一通哭诉,女儿受了委屈:“徐家女如此轻狂,今天区区一婕妤就敢如此,翌日我们还有活路吗?”

李幼嘉是郑靖业扶起来的,徐梁是萧令先点名想让他做丞相的,本来同党的两个人隐隐又成了竞争对手,两人还各有一个坑爹的闺女,特么想不对上都难!

郑府也非常恼怒,用杜氏的话说就是:“我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个毛丫头来管了?”她用词已经非常克制了,徐梁以前是她家仆役,如果不是郑靖业开恩,徐少君现在还是郑家家奴,现在就敢指手划脚,这是要造反啊?!

至于李莞娘无子,杜氏还是关心且担心的,郑德良是她亲孙子,她心里怎么会不嘀咕呢?但是这个事是郑家私事,徐少君她管不着!说难听一点,这也算是丑闻了,被徐少君大庭广众之下的抖落,杜氏脸上也挂不住。

徐少君一时得意,把自己给坑了,她的得意也没有持续太久时间,次年,在生下次子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宫中好像中了什么邪一样。皇次子、皇三子齐齐染病,发的还是急症,同日夭折。



皇次子、皇三子发的是急症,御医把完脉,开了药方,药还没熬好,小小的孩子就都咽了气。这时候萧令先正在翠微宫里仰天大笑,他还没接到皇子生病的消息。

萧令先在办正事,他接到了前线的最新战报萧正乾又打了个胜仗。

萧正乾一开始并不如意,定远军算是让宗室给坑苦了,主将死活不敢让宗室出击,纵使萧正乾看起来人模人样,也有平叛的功劳,他还是被放到了后方。萧正乾也沉得住气,每天带兵操练,熟悉地形、了解情况,袁大郎沉不住气,他也不听掇撺,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如是数月,凭借扎实肯干,让主将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又一次的狄人进犯,终于派他出阵了。

得承认,萧正乾还真是有打仗的天份。居然打赢了,损失还少。

萧令先自然开心,开心得大笑,笑声刚歇,就见一宦官一蹓小跑过来了:“圣人,圣人,二郎病了。”接着,又一宦官跑来:“圣人,三郎病了。”

萧令先急道:“传御医了吗?”遣人去看儿子。派出去的宦官刚出门,又有两个宦官一前一后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入门还被门槛绊了个五体投地,两人叠到了一起:“圣人,二郎/三郎,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莞娘是自己结的仇。

不是所有宫斗、宅斗里出现的女人不管数学有多坑音乐老师都要算来算去,这个不能得罪那个要让着,冲天炮还是不少的。

我讨厌她,管她是谁家女儿谁的小老婆,讨厌就是讨厌,并且不吝啬地表现出来。李莞娘就是这样的人。

183、众叛亲离中

别说萧令先是个才刚爹没多久的年轻人了;就算是个经历丰富的老年人,也承受不了死儿子这种事情。尤其是前一秒还在为自家亲戚前线报捷开怀;下一秒就来了个神转折。萧令先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倒在位子上半天没起来。

张平侍立在侧;本来跟着陪笑乐呵,他是乐见萧令先成为一代英主的,萧令先有实权,他这个近侍才能够狐假虎威。萧正乾给萧令先争脸;张平觉得也是间接给自己争脸,真心实意地跟萧令先一起高兴。还没高兴完,后宫就来报丧的了。张平不是直接当事人;比萧令先更能绷得住;一看萧令先像是被吓傻了;急忙抢上前去,又是抚胸又是拍背:“圣人!圣人!御医呢?快宣御医来!”

萧令先眼前发黑,浑身乏力,被张平尖锐的嗓音一喊,慢慢回过神来,虚弱地道:“你嚎什么?!扶我起来,去后面!”

张平忧虑地跟着萧令先,萧令先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已是觉得自己运步如飞,用了最快的速度了,在张平眼里,萧令先走得歪歪斜斜,慢得像是随时要摔倒,半天还没走下台阶儿。张平对着个小宦官作了个口型,小宦官飞奔而去,萧令先还没转过正殿,步舆已经抬了来。

萧令先一身虚汗,已是有些撑不住了,看了步舆也不推辞了,坐上就走。

去掖庭的路上,正遇到同样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徐莹。比起两个庶子,徐莹更关心自己的女儿,得到消息后,她最先做的是把自己的女儿给看护起来。两个婕妤与皇后本就不一心,事关儿子,更乐于找皇帝而不是找皇后,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两人都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了萧令先,徐莹知道消息,还是利益于她执掌后宫多年,开拓了一些消息渠道。

萧令先看到徐莹,劈头就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六神无主,恨不得有人给他拿个主意。

徐莹莫名其妙,还下意识地推脱责任:“我哪里知道了?都没有告诉我一声,还是我想起来一问,才知道事情不好了的。两个孩子有生母照看,怎么会不尽心?”她的语气变得不好了起来,颇有一种“你是不是怀疑我?”的意思。

萧令先着急儿子,且没在意她的语气:“快去看看吧,我去看二郎,三郎那里交给你了。”

徐莹心道,你还是关心贱婢的儿子!口中却说:“知道了,你看完二郎,也到三郎那里。徐婕妤丧子,陈婕妤也是,不好厚此薄彼。”

萧令先答应了一声,就与徐莹分道。徐莹心中不忿,在陈婕妤那里根本不用挑拨,只要说出事实就足令正在伤痛之中的陈婕妤把徐少君记恨个半死了。

却说萧令先在徐少君那里,握着儿子犹带余温的小手,登时悲从中来,心中之痛只有父母之丧可与比拟了。徐少君比他还伤心,已经昏过去三回了,被宫女劝住:“婕妤,你还有四郎要照顾呢,可不能自己先垮了。”萧令先也哽咽着说:“咱们还有四郎,你不要太伤心了,你们都要好好的。”

徐少君眼神痴痴地看着萧令先:“二郎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萧令先答不上来,抚着她的背。徐少君亦是哽咽:“自从大郎去后,怎么这不好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了呢?我宁肯去的是我。”萧令先陪着她又哭了两场,屋里四郎也跟着哭了起来,徐少君慌忙再去看次子。萧令先大为紧张,又令御医着紧四郎。直忙到**俩都安静了,才抽身去看陈婕妤。

陈婕妤没给萧令先脸色看,只是一脸哀容,抱着儿子不肯放手:“您摸摸,三郎还热乎呢,根本就没事儿。”萧令先已经哭了两场,本来觉得眼泪都干了,现在眼眶又湿了。

两人抱头再哭,萧令先深悔以前对三郎没有足够重视,父子相处的时间是如此之少。现在看这已经断了气的小小婴儿,才发现他生的真的很可爱。伸出手来细细描绘着儿子的眉眼,真是心如刀绞。外面又一阵嘈杂之声:皇后派人来准备三郎的丧礼了。

萧令先吩咐一声:“用心办。”记起自己还有政务要处理,北边的战事还没平定,起身回前殿。半路上想起来要跟徐莹嘱咐一下,宫里现在还有三个孩子,一定要看好了不能再出事。

到了徐莹那里,还没进门就能感觉得到里面快活的空气。徐莹正在逗女儿,徐莹的心情是轻松的,两个孩子都是生母照顾的,她一向不插手,出了事也赖不到她头上。丧事的后续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又没有别的事情,不陪陪女儿,干什么呢?

萧令先却不管这些,他在伤心,徐莹居然还有闲心一脸轻松地陪女儿玩!萧令先气得要死,大步流星地进来,瞪大了眼睛指着徐莹道:“我连丧二子,你竟毫无悲戚之色,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有你这样做皇后的吗?二郎去了,你很开心吗?”

徐莹怀里的女儿被他吓得哇哇直哭,徐莹慌忙把女儿交给乳母带了下去,一转身也变了脸:“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怀疑我吗?牛牛去了的时候,我的伤心有谁知道?!那时候,你勒令后宫都要悲戚了吗?”萧令先这一套怀疑,可算是把徐莹给得罪死了。

帝后闹了个不可开交。徐莹颇觉冤枉:“我对着自己的女儿,难道还要哭吗?”萧令先见她竟无悔过之意,扬言徐莹不堪为后。

本来皇帝死俩儿子就不算什么,大家已经都习惯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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