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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娇女-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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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不会对我太狠的。”王芷瑶安抚着王译信,“我还是您的女儿,就算他不看在三少的面子,还得顾忌将来有没有人陪他喝酒下棋,谈天说地。”

乾元帝做了二十多年皇帝,享受了多年,对美色看得已经不如以前重,更想有个知己。

“您就是砸了定国公府,我都不在乎,可您得答应我,不许去皇宫闹事。”

“我……”

“答应我,父亲!您该明白,我的脾气很倔,你别坏了我的好事,也别让我怨恨你。”

被她清冷的眸子盯着,王译信又是酸涩,又是心疼,忍不住会想起前生的事儿,瑶儿要做得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可他难道夺舍重生就是再眼看着瑶儿受苦?

“父亲!”

“好,我答应你。”

王译信苦涩的动了动嘴唇,“但是,你也要保重自己,一旦你有事,我会同陛下拼命。”

目送王芷瑶离开侯府,王译信连衣服都没换,直奔定国公府,本来他想知会蒋大勇一声,后来仔细琢磨,此事蒋大勇实在不适合插手,皇家后宫的秘辛。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在宫门口下了马车,有宫女内侍引她入宫,平常王芷瑶还能从引路宫女口中听到点风声。可这次宫女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入宫起便觉得宫里气氛很压抑。

王芷瑶不由得皱眉,顾皇后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如果只是争宠,或是利用太祖高皇后争宠,万不至于把后宫的气氛弄得如此紧张,沉闷。

皇后娘娘的寝宫寂静无声,在殿外以怀恩公公领头跪了一片的宫女,内侍。从他们脸上的疲劳程度可以预见,他们跪了很长的时间。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不曾清洗干净的血迹。

怀恩公公抬头看了一眼王芷瑶,眨了眨眼睛,无声的叹息,小心呐,永寿侯夫人。

此时她仿佛来到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的火山口,即将喷发出来的岩浆能融化一切。

原本有几分自信的王芷瑶,也没了脱身的把握,宫里的状况远比她预想得糟糕得许多。

“臣妇拜见陛下。”

所有内侍都在罚跪,自然没人向里面同传。

“滚进来!”

乾元帝怒到极致的声音透着几分让人肝颤的杀气。王芷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见面,身体就有点发软。骨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遵旨。”

她抚了抚胸口,稳定因恐惧而极速跳动的心儿,推开殿门,率先闻到一股异常迷离的香气,因低垂着眼睛,她自然看到地上散落的瓷器碎片,这……都是乾元帝摔的?

生气摔东西并非是女人的专利。

“给陛下请安。”

王芷瑶毕恭毕敬的福身,眼角的余光看到蜷缩着身体。披头散发,哭红了眼睛。面容惨白的皇后娘娘……顾皇后无神的目光让她的心一瞬沉入谷底,事情很严重。

“听皇后说。药方是你给的?”

乾元帝的声音很压抑,离着仿佛很远,王芷瑶悄悄抬头,通往睡房的门是关着的,乾元帝应该还在睡房中。

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乾元帝脑子没糊涂。

“臣妇不知陛下所言的药方是哪一张,还请陛下明示。”

“明示?!”

当——睡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乾元帝收紧龙袍,他此时也略显得狼狈,但不该露的没露一分,“皇后,你同你的好军师说说,到底是哪一张药方!”

“陛下……”

“说!”

乾元帝几步走到顾皇后身前,用力捏起她的下颚,“朕虽是幸了你,留不留龙种在朕一念之间。”

顾皇后木讷的目光多了几分恐惧,嘴唇颤抖:“陛下,您不能……不能……”

今日过后,即便她能保住皇后的尊位,只怕也无法让乾元帝再碰她了。

半个多月乾元帝对她的专宠,是她唯一的机会。

事情败露总要有人承担罪责,顾皇后咬着嘴唇,不能是她自己,她是顾家永保富贵的指望……总要有人牺牲。

“药材是她给臣妾的,也是她教臣妾争宠,更是她让臣妾利用母后,陛下,臣妾只是想同您琴瑟和鸣,臣妾也是被蒙骗的,臣妾不知王芷瑶送进来的香料有催情……的功效,她从没同臣妾说过。”

顾皇后含泪保住乾元帝大腿,如同紧握的浮萍,涂着指甲的手指扣紧龙袍,“陛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用药?

王芷瑶真想讲古皇后打晕过去,给乾元帝下药?顾皇后能不能再作死一点?

难怪乾元帝震怒!

催情药在寻常夫妻之间可能被当作情趣,可换到自认年富力强,正值壮年的皇帝身上,岂不是在嘲讽他不用催情药无法行房?这是在怀疑乾元帝做男人的资格。

顾天泽一身的骄傲,乾元帝何尝不是更骄傲自负。

下药生生落了乾元帝的面子不说,还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王芷瑶头皮发麻,猪队友见多了,没见过顾皇后这么愚蠢的,争宠的妃嫔用点迷情的香料还容易理解,毕竟她们只是妾,乾元帝根本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可顾皇后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告过天地,祖宗册封的皇后,将来要同乾元帝合葬,永享太庙,受后人供奉的人。

也可以说是乾元帝最亲近的人。

乾元帝生生的被妻子捅了一刀,今儿顾皇后为求子能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迷情药,明儿为儿子的太子之位或是为让儿子尽早登基,她是不是会对乾元帝下毒?

没有一个皇帝不多疑,不惜命的。

乾元帝甩开顾皇后,目光深沉的看向乖巧跪着的王芷瑶,从她脸上看不出惊慌,也看不出后悔,依然很平静,很沉稳。

换做平时,他没准会欣赏王芷瑶临危不乱的沉稳,眼下他只觉得愤怒,被人背叛的痛苦,愤怒。

“你是越来越大胆了,不仅蛊惑皇后,还敢给她送不知从哪里来的药材!你是不是也盼着朕早死?皇后点燃的香料对朕……咳咳……”

乾元帝甩了甩手,“对朕龙体有害。”

“本宫信任你,看重你。”顾皇后扑到王芷瑶面前,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哭道:“你怎能如此害我?害陛下?本宫同你拼了!”

王芷瑶听见顾皇后轻声在耳边说的话,“认罪,求你,快认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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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辩白(求粉红)

顾皇后满眼恳求,死死的拽住她的胳膊,一旁站立的乾元帝一脸怒气杀意,再配合屋子里的狼藉,即便阳光普照也无法温暖不了一身寒冰的乾元帝。

他深邃的眸子似定人生死的阎王,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意足以碾碎任何人。

饶是王芷瑶再镇定,面对凶神恶煞般的皇帝陛下,恐惧染满她的双眸,“我……”

乾元帝身上的吝气,杀意更浓,唇边噙着一抹满是嘲讽的冷笑,抱在一起的两人,他一定会取其中一人的性命。

王芷瑶暗暗为自己鼓气,她自己绝不会认命,为顾皇后顶罪,别说顾皇后性命宝贵,就是顾家……也不值得她牺牲自己。

乾元帝显而易见的愤怒太过猛烈,按说像乾元帝霸道到极致的帝王需要用滔天的杀意逼她认罪么?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才应该是他的性格,怒气外泄有过不及。

他是很生气,但并未失去理智,否则顾皇后就不会还活着,他也不会把三少支开。

被至亲之人伤害,有愤怒,更多得许是伤心……

王芷瑶扶正顾皇后的身体,生生的掰开她紧拽着自己袖口的手指,身体向旁边移动了几步,拉开同顾皇后之间的距离,顾皇后心凉了,“王芷瑶,你不能害我!阿泽……你是阿泽的妻子!”

乾元帝却把双手背在身后。

这让她越发有底气,“别说您,就是顾三少亲临,我也不会承担给陛下下春药的指责。”

下春药?!

乾元帝凝重的目光淡了几分,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真不愧是王译信的宝贝千金。轻描淡写就把下药的事情归结到闺房情事上去,下春药要比顾皇后用秘药罪名轻得多。

只是……乾元帝见顾皇后恨不得撕了王芷瑶的神色,默默摇头。皇后根本理解不了王芷瑶的好意。

便是为她自己辩白,她也没忘拉皇后一把。这丫头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顾皇后察觉到乾元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心里着急得不行,她和王芷瑶之间只有一人能平安……王芷瑶既是顾家儿媳妇就该为顾家牺牲,为她牺牲。

“入宫蛊惑本宫借用同陛下昔日的情分争宠的人是不是你?”

“是。”

“往宫里送药方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

王芷瑶冷静的回道:“三少看似冷傲,却一心想偿还您对他的抚养之恩。皇后娘娘心里是怨恨三少抢了早逝太子的圣宠吧。”

乾元帝拧紧眉头,皇后借着阿泽争宠,他也是明白的,因他喜欢阿泽。也愿意给皇后体面,这些年一直顺皇后的心意,可他万万没想到皇后这边利用阿泽,那边却怨恨阿泽出生夺了太子的寿元。

关于太子转世的闲言碎语,乾元帝大多一笑而过,他宠爱阿泽,并不相信阿泽是早逝的儿子转世。

“您总认为顾家亏欠您的,三少亏欠您的,于是三少便满足您最大的愿望,于是他费尽心思。寻遍天下好不容易寻了一张方子,娘娘风体渐好,也是因为方子的原因。”

“朕没想到。顾家和皇后在阿泽心里比朕还要紧!”

“您这是吃醋啦?”

“……”

乾元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王芷瑶真诚的眨了眨眼睛,坦诚道:

“您同皇后娘娘是最尊贵的夫妻,你们琴瑟和鸣,是百姓之福,亦是国朝之福。三少固然是为皇后娘娘尽孝,对陛下也是孝心,忠心一片。娘娘育有嫡嗣,总是好事。三少晓得经过太后乱政后。陛下对往事更为感怀,皇后娘娘同您少年夫妻。经历过许多风波,又是先皇后钦点的儿媳妇。她是最适合陪伴您的人。可是皇后娘娘因为绝嗣越想越偏激,几次逼迫三少,我……我怕他们姑侄之间渐行渐远,更怕娘娘同三少受人挑拨,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你便主动为她出谋划策,插手朕的后宫?”

“这罪名有点重,我承担不起。”

王芷瑶看出乾元帝怒气有所缓和,心里更有把握了一点,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直接全部挑明为好,如此也可让乾元帝对顾家,对顾皇后有个深刻的印象。

顾天泽不可能脱离家族,可顾家人脑袋都有坑,固执不说,性情也足够偏激,走是挑最窄的路走。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偏偏顾皇后等人还自作聪明,就算顾三少是一头狼,也受不了这群人的拖累。

唯一能按住这群猪队友的人是乾元帝,说来讽刺得很,唯一真正心疼三少的人,也只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乾元帝。

“你敢蛊惑皇后,借用朕母后的……你这丫头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为三少,我的确什么都乐意做,当然除了谋逆之外。”

王芷瑶眸光清澈见底,经得住任何的试探,纯净真诚的让乾元帝额头隐隐作痛,从没见过这么诚实的人。

“只有您能驾临后宫,召幸妃嫔,以您后妃人数,若是不争宠,怕是几个月都轮不到一次面君的机会,陛下勤于政务,很少宠幸妃嫔,这也是百姓之福。”

王芷瑶补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的尴尬,乾元帝的后宫人数绝对不会多到几百人的地步,最近几年乾元帝对后妃不怎么热衷,一月中有大半月独眠,很少夜夜笙歌。

“皇后娘娘虽然有定数侍君,可若是不让陛下心甘情愿的留宿中宫,对您对她都是折磨,既然必须得在一起,何不让彼此开心呢?太祖高皇后风华绝代,在您心里重比泰山,皇后娘娘投其所好,让您放松身心,有何不好?况且您同皇后娘娘以前的情分,也不是虚假的。一起追忆过去的甘甜苦涩,也可更为珍惜今日的幸福。”

“臣妇不认为进宫向皇后娘娘献策有错,蛊惑娘娘更是谈不上。娘娘为主中宫多年,臣妇刚刚及笄。不满十八,见识远不如娘娘。我若不是为娘娘着想,说得在理,娘娘又怎么肯接受我的建议?”

“伶牙俐齿!”

从王芷瑶开口后,他的思路一直被她牵着走,越听越觉得王芷瑶很无辜……越听越心疼阿泽他们这对夹在顾家和帝王之间左右为难的小夫妻。

“臣妇说得都是实情。”王芷瑶同乾元帝对视片刻,轻笑道:“撒一个谎,便得说无数的谎话圆那句谎话。因此我很少撒谎,更不敢当着疼惜我同三少的长辈说谎。”

“陛下,三少要为您开疆拓土,要整合宁远铁骑,还要警惕朝野上下的攻讦,他已经很累,很忙了。练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不能有一刻的松懈,看着他。不管皇后娘娘和定国公怎么想,我很心疼。”

王芷瑶抹了眼角,朗声道:“这句当着陛下的面我也敢说。顾天泽本该是最纯粹的臣子,偏偏生在外戚顾家,他不能不理会皇后娘娘,我是他妻子,理应让他后顾无忧,他不方便做得是事情我来做。我尽全力周全三少对皇后娘娘的孝心……我……我还怀有三少的骨血,皇上……我也很辛苦。”

委屈的眼泪越来越多,王芷瑶抽泣起来,原本只是悄悄的落泪。随后不知怎么,哭声越来越大。大有水漫皇宫的意思。

乾元帝靠近王芷瑶,又后退开。侄儿媳妇不能碰,回头想叫怀恩把王芷瑶搀扶起来,怀孕都三个月了,可不能出差了。乾元帝身后空无一人,抚了抚额头,怀恩为皇后求情,在外跪着呢。

“别哭了!”

“臣妇委屈,寒心。”王芷瑶打了隔儿,“又不是我想哭的,我同三少不说是最孝顺的人,但顾家有事,三少都尽全力周旋,皇后娘娘有命,再难,他都尽力完成。可皇后娘娘有错儿,首先想到得是舍弃我和三少,换谁谁不寒心,越是至亲血脉,越是心痛。皇后娘娘不仅糟蹋了我同三少的孝心,还欲陷三少不忠不义,我……我恨死她了。”

刘备哭出了三分天下,王芷瑶比不得刘备,但绝对能哭出乾元帝隐藏起来的疼惜之情。

她无法证明是不是给顾皇后送香料,顾皇后敢诬陷她必然有所准备,况且当日她进宫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同顾皇后密谈,这事也不难知道,因她是燕国夫人,又是三少的妻子,入宫检查也多是做做样子,她往后宫里偷带药材也不是难事。

既然无法证明,乾元帝是否相信她是至关重要的。

王芷瑶也不跪着了,直接抱膝坐在地上,泪汪汪的看着乾元帝,“没有您,就没有我心爱的三少,您一直保护,信任三少,一直疼惜我,就算不说忠心,单以长辈而言,您比总是同三少有隔阂和总爱给三少塞女人的姑姑重要得多。三少如今的风光固然是他有天分并刻苦,但若不是您,他万没有今日。您立哪位皇子,三少都是臣子,就算娘娘生下皇子,他也不一定会同三少有多亲近,自古……位高权重,倒霉的外戚也不少。”

乾元帝不知该笑,还是该让她闭嘴,忍不住弯腰看着她哭,被伤透的心多了几分的暖意。

如此更助长了王芷瑶的气焰。

她哭天抹泪,斜睨了呆滞分不清状况的顾皇后一眼,临场应变能力也太差了,她也不想想,她一会言辞沉稳锋利得可怕,一会撒娇耍赖似向辈告状的顽童,别说顾皇后,就是乾元帝不都被她牵着鼻子走?

顾皇后想过很多种可能,设想过事迹暴漏后,怎么向乾元帝出示证据,怎么逼迫王芷瑶以大事为重,以顾家为重,可她唯独没想过王芷瑶会如此‘不要脸’,说哭就哭。

“我一心为皇后娘娘,她得宠时,也没见她对我有多好,行,当我孝顺长辈,解开她同三少的误会纠缠,我听说陛下专宠皇后,心里很高兴,看了先皇后的遗书,我晓得陛下想过几日太平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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