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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国师夫人炼成记-第11章

小说: 国师夫人炼成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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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小伤而已。”谢珩抬手拦住她。

何漱衣摇摇头,“你为了帮我破除这个禁咒,伤口都震开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伤,除这禁咒也不过举手之劳。”谢珩别过眼,不理她了。

又给她臭脸看。何漱衣心里咕哝,感受到的却是一阵暖意。

这个人,刚才对付永夫人的手段真将她吓到了,居然明着坑,表现出的恶魔一面令她胆寒。

可是,他对她很好、很体贴,还因为救她晚了而愧疚自责。

他对不同的人,差别真的好大。

何漱衣鬼使神差的问出一句:“国师大人对永夫人那般阴险无情,也是想为我出气么……”

谢珩身子一紧,心里面像有什么东西狠狠一撞,跟被人捉奸了似的。

他站起身,黑着脸道:“我去看看桃夭姑娘怎么还没将郎中带来。”

说到桃夭,桃夭来了,小跑进屋里,身后还跟着个同样跑步行进的郎中,“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谢珩脸色又一黑,道:“麻烦桃夭姑娘和郎中一起照顾阿梨,我先去厨房。”

“嗯、好。”桃夭点头,胆怯的瞥了眼离去的谢珩。

她就想知道,这个人是要下厨给阿梨做饭吗?

郎中提着药箱,这就给何漱衣诊断上了,不一会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中尸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尸、尸毒?”桃夭小脸变白,“阿梨,你白天去做了什么,为何……”

“也没做什么,遇到点意外,我只是受了些伤。”何漱衣不想吓到桃夭,“我毕竟也是在义庄工作的人,没那么容易感染尸毒。”

桃夭这才放心,帮着郎中给何漱衣包扎伤口。

不到半个时辰,谢珩回来了,竟真的捧来了一盘好吃好喝的。

桃夭赶紧给他让地方,他坐到床头,端了一碗粥递给何漱衣,“自己能端住吗?”

何漱衣有些失神,虽然接下了粥,可两只眼睛还瞪着谢珩。

这些饭菜,是他专门给她做的吗?她迫切的想问个明白,可一开口,却说成了另一句话:“你不是味觉无能么,怎么做菜的。”

谢珩顿时一脸黢黑。

“我只是想知道能不能吃。”何漱衣想咬自己舌头了,怎么一跟谢珩说话,就总词不达意呢?

果然谢珩脸黑的不能看了,硬是逼着自己平静的说:“我请厨娘帮着尝了,能吃,不是‘猪食’。”

听他把“猪食”俩字说的咬牙切齿,何漱衣倍感不好意思,赶紧吃了起来。

她是真的饿坏了。

这厢何漱衣在进补,那厢谢珩在盯着她瞧。

这女人头一次吃饭吃的这么专注,连眼睛里的泪花都干了。不过她真的很奇怪,竟然连吃饭都不肯卸掉遮脸布,只挑起布的一角挂在耳后,将红唇露出来。

她到底长什么样呢?

谢珩发现,他越来越想要了解她了。

等何漱衣填饱了肚子,郎中给她弄了碗药,并建议她用热水沐浴,彻底祛除尸毒。碍于她肩膀上的伤口不能沾水,婢女们特意往浴桶里少加了点热水。

何漱衣被桃夭扶着,进了浴桶,泡着温暖的水,总算是舒服多了。

“阿梨,你、你洗好了直接喊我就可以。”

桃夭留下嘱咐,这方退出浴室,关上门。

一转身,见谢珩就立在浴室门口,那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搭配神秘森凉的九黎图腾,成功的吓到了桃夭。

她赶紧施了礼遁走。

倒是谢珩也没理她,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窗纸上。窗纸上是女人的剪影,那正是何漱衣,烛火把她披散的发、细细的颈子都投影出来,她连沐浴都还戴着那块蜡染布蒙面。

谢珩专注的盯着她,见她时而背过身,时而抬起藕臂,撩动长发。

看来,她恢复精神了。

谢珩放心下来。

转身欲走,这才猛然想到一件事,谢珩忙伸手入衣襟,将心口处放着的那张三角符咒拿了出来。

这符咒,是来龙山前炼制出的,效力在两天前就过期了,按说他的身体应该会硬化才对。

可为什么他这两天仍旧正常的和其他人一样呢?

何漱衣泡在浴桶里,热乎乎的,洗着洗着就有点困了,随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大概是水温变冷,她被冻醒,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浴室的门被推开,桃夭走了进来。

“阿梨。”桃夭唤了声,声音小小的,生怕吓到何漱衣。

“阿梨,你洗好了吗?”

应该是洗好了吧,何漱衣想。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

不过水确实冷了,何漱衣站起身来,从旁边拿过了毛巾。桃夭见状,连忙跑过去帮助她。两个姑娘一起弄了半晌,何漱衣终于穿好了衣服。

她们熄灭剩下的蜡烛,离开了浴室。

推开浴室的门时,何漱衣兀的说道:“我要去乾州了。”

桃夭一愣,“乾州?”

“嗯,我想离开义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微哥哥有消息了,可能在乾州。”

桃夭听言,先是欣喜,接着落寞下来。阿梨终于获知她师父的消息,桃夭自然为她高兴,可是从今往后自己又要一个人经营义庄,受尽冷眼和嘲讽……桃夭越想越难过,鼻头都酸了。

叹了口气,桃夭失望道:“今后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习惯独自一人的生活了……还有永昼大哥,虽然他很想争取和我在一起,可是永夜小姐死了,永夫人又出了那事,永昼大哥哪还能再去惹永县令不开心呢?都怪我的出身……”

何漱衣微微心酸,打量着桃夭,劝道:“命数此物,变幻莫测,你现在就做定论,为时过早了。”

“我……”

“桃夭,保重吧。”何漱衣浅笑:“有缘再见了。”

“那阿梨,你、你也要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一日后,龙山县县郊的驿道旁,繁花似锦,鸟鸣啾啾。

四匹马停在这里,马上坐着四个人,是四个男的。而地上站着一个人,是个女的。

自然这站着的姑娘就是何漱衣,她望着骑马的谢珩和他的管家侍卫们,说道:“我要去乾州,想和你们同行。”

谢天谢地当然巴不得如此,俩人赶紧翻身下马,抢着要把马让给何漱衣。

而温茗当然摇着羽扇,居高临下问道:“阿梨姑娘,你跟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何漱衣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

温茗眉头一皱。

何漱衣道:“我的二十两银子花完了,跟着你们,可以节省这一路的路费。”

这答案一公布,谢天谢地同时笑出声来,温茗一窒,憋出满脸的哭笑不得。

这样诚实的答案,真的好吗?还不如骗他们。

“上马吧。”

就在谢天谢地还没争出谁来让马之前,谢珩就已策马来到了何漱衣的身边,朝他伸出了手。

何漱衣如愿,很自然的把手交给他,被他轻轻一拉,就带上了马背。

怪了,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的雀跃呢?

何漱衣坐在马背上,侧过脸瞄着身后俊美又带着三分冰冷两分邪气的男人。

她的心,好像真的很雀跃。

这种鼓噪的情绪,好陌生啊。

☆、第19章 求包吃包住

(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说文》'东汉'许慎)

一路颠簸,几天后,一行五人回到了乾州城。

守城门的卫士们一见温茗出示的令牌,立刻知道正主是谁,顿时怀着敬畏无比的心情,驱赶开其他进出城的人,请谢珩进城。

于是,那从前在何漱衣眼里最蛮横、最爱摆官架子的守门卫士,跟谢珩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倒是乾州的百姓偶尔也能见到谢珩真人,却只见过他带着几个男的,从没见过还带着个女的。

尤其是这个女人,竟然还和他同骑一马。

她是谁?她是谁?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何漱衣,那些窃窃私语,在她耳边此起彼伏,她随便朝一个人看过去,看到的必是暧昧八卦的表情。

她忽然就觉得身子一阵热,祈祷能快点到国师府。

终于,他们抵达国师府了。

谢珩先下马,随后扶着何漱衣,将她稳稳的抱了下来,这场面自然又把守门的几人给惊呆了。

谢天谢地笑嘻嘻的过来,簇拥何漱衣进府,两人齐刷刷的一副迎接女主人归家的表情。

温茗无语,轻叹了口气,先去收马了。

这次住进国师府,何漱衣才知道,府里下人不是一般的少。除了管家温茗和他手底下的几个长工,以及谢天谢地和另外几个侍卫外,就只剩下厨娘和两个女工。

这三个女人还都是已婚的,其中那两个女工,竟然是谢天谢地的老婆。

大家管她俩叫“天嫂地嫂”。

天嫂地嫂的年纪没比何漱衣大太多,谢天谢地自然带着她去认识她们。

但何漱衣在认识了这两个女人后,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懵圈。

因为这俩女人是双胞胎,她看了半天也没分清,于是很佩服谢天谢地是怎么一眼就区别出媳妇的。

谢天的回答十分天经地义:“废话!她是媳妇!媳妇都认错了那还是男人吗?”

好答案,有理有据,居然无法反驳。

何漱衣服了。

因心里惦记微哥哥,何漱衣在安顿好后,就开始四处打听微哥哥的消息。

按照永夫人的话,微哥哥在去乾州前,还在龙山见过她,记得她称呼微哥哥“式微”。

何漱衣将这个名字提供给各个情报商,在奔波和等待之余,也很想知道微哥哥和永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天又一天,就在奔波忙碌中过去,何漱衣荷包里的钱,也越来越少。

于是,那抠门小气的国师大人,终于坐不住了。

“阿梨,你已经花了太多的钱。”他来到何漱衣的面前,拉着一张脸,一副想发怒又极力克制的纠结表情。

何漱衣说:“我知道我花的是你的钱。”

谢珩很想伸手去抚摸自己受伤的心脏,“阿梨,我俸禄虽高,但经不起你这样花销,何况你的吃穿用度也都走国师府的账。”

铁公鸡!

何漱衣神色淡淡,心里却骂得起劲。

温茗昨天就找她谈过了,说记账记得十分不开心,有种不停掉肉的感觉。

她很真诚的和温茗说,她定不会白占便宜。此番借了多少钱,全都打欠条,她会给谢珩搜寻女尸作为交换,女尸的分类必定囊括妖艳、清纯、可爱、秀丽等多种特点,保证谢珩天天不腻。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她还可以提供打扫府邸、端茶送水的服务,任凭使唤绝不有半点怨言。

至于她的吃住问题……这点钱,国师府不会都舍不得吧,多一张嘴吃饭而已,不是吗?

谢珩的额角抽了抽,眉头也抽了抽,接着脸部肌肉抽了抽,一路往下抽到了嘴角。

这女人,真的跟温茗说了那种话?

她遇事明明睿智冷静,待人也多是漠然冰冷,怎么一卯上他就这么不着边际呢?

更郁闷的是,他那早已定型、具有鲜明个人风格的性格情绪,竟一遇上她就被牵着走,搞得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谢珩气郁,“你当本国师的钱是说来就来的?”

“你的俸禄比相国大人都高,皇帝还时常送你很多钱……谢天告诉过我。”

猪队友!谢珩受伤的心又被听到的这句话给掰了三瓣。

他真恨从前收留了谢天,还跟他处得兄弟情深。早知如此,那时候就该不管他死活,顺便冷笑着丢一句:“坑货!”

偏偏何漱衣又说了句:“小气。”谢珩心头的伤口吧嗒裂开,只觉得一勺盐洒了下来。

天嫂地嫂躲在一旁偷看两人,他们每说一句话,俩女人就先开始猜对方的下一句话,并以此打赌,赌相公的工钱。

如此赌了几轮,见国师大人和阿梨姑娘怎么就吵起来了,天嫂地嫂立觉不妙,顿时充满了劝架的使命感,一起跑了出来。

“阿梨姑娘,你借钱可以管我借,我钱虽然不多,但暂时有些闲钱在手里,不用白不用。”

梨花巫看向她,感激的笑了:“天嫂,谢谢你。”

“呃……你又认错了,我是地嫂。”地嫂委屈了,她做好事,倒叫姐姐留了名。

“对对,我才是天嫂!”天嫂忙把何漱衣拉来,企图再教她辨识一下两人。

可何漱衣真的辨识不出来,所以才干脆每次碰见她俩就直接喊天嫂,错了就错了,也不能怎么样。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有天嫂地嫂拉着何漱衣,谢珩根本插不上话。

天嫂地嫂也摆明了要把何漱衣拖走,免得俩人再吵下去。她们拖着何漱衣,绕过了好几重破烂的院子和好几条掉漆的回廊,最后,把何漱衣拉到了珞璎阁前。

何漱衣诧异了。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一边这么问,一边再度欣赏珞璎阁的鹤立鸡群。

不得不说,珞璎阁建得太好了,建成这样可是要花一笔大钱。

谢珩那小气鬼,对阿璎却这么大方。想到这里,何漱衣就发觉心口泛上来一阵酸味,还有点疼,想要忽略的结果便是酸疼的更鲜明。

她竟然在意起谢珩对其他女子的好,她竟然在意起这个了。

何漱衣不想承认,又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明明知道谢珩有妻子的,还和他走那么近。论相处的时间,她比不了阿璎;论长相,她根本丑的不能见人。就算阿璎沉睡不醒又能如何呢?自己哪里都比不上她,何况还名不正言不顺。

“阿梨姑娘?阿梨姑娘?”天嫂地嫂见何漱衣兀自在思考什么,没了神了,赶紧摇晃她。

何漱衣被摇了几下,回过劲来,视线还锁在珞璎阁那秀气的牌匾上,眼底露出一抹黯然。

“你们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天嫂地嫂对视一眼,天嫂和谢天一样都是爱说话的,她笑道:“阿梨姑娘这些天都忙着打听你那位亲人的事,没来珞璎阁这里转悠。不过,你也应该注意到,府里每天都有外人进进出出对吧。”

说到这个,何漱衣还真有印象。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出国师府,这些人不像谢珩的朋友,尤其是他们的打扮,分明有江湖中人的味道。

天嫂道:“他们都是国师大人请来的奇人异士,除了咱湘国人,还有来自其他诸国的。他们每个人都尝试用自己的绝技救醒阿璎小姐,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

何漱衣的心一揪。没有人成功,这岂不是说明谢珩要一次次的承受希望落空的痛苦?

“阿梨姑娘,那些奇人异士都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请他们出手,不管成或是不成,都得花钱。阿梨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听我这么一说,就应该明白了吧。”

“……嗯。”

“所以啦,这国师府除了珞璎阁,都破的很,更不用谈请人打理园艺,因为钱全都用在阿璎小姐身上了。别看国师大人俸禄高,也经不起天天这样花费,你借钱借太多他当然会坐不住。”

谢珩不是天生的小气鬼,她误会他了。

他只是在用抠门来为阿璎筹钱。

阿璎、阿璎、始终是阿璎。

在谢珩的心里,一个仿佛逝去却又还有那么一丁点可能苏醒的爱人,是否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何漱衣心口的酸疼更加的厉害,像是决堤的洪浪,挡不住、拦不住,奔腾而下又越来越猛烈。一颗心如被拧着,都要榨出苦水了,何漱衣再也没法骗自己,她是真的伤心了、嫉妒了。

这种感觉,就是尘世中所谓的“吃醋”吗?

她和谢珩才认识多久啊,就会为了他,和一个睡不醒的女人吃醋吗?

“阿梨姑娘?”见何漱衣的眼底满是纠结,地嫂好心提醒。

何漱衣看着她们俩,黯然道:“谢珩他……对阿璎真好。”

“那是当然的啊,他们从小相依为命。”

原来他们都认识那么久了,共患难过,一起长大。这种感情,岂是她一个才出来不久的过客能比的?

何漱衣不禁道:“阿璎的确是个很美的女孩,她要是醒过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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