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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006港台华语图书排行冠军:佐贺的超级阿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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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味道无法说,因此大多数小孩都会让我尝一下。可是没多久,对方就不耐烦地催促一直舔着糖球不放的我。
  “还我!”
  我无奈地还他,没隔多久又问:
  “是什么味道?”
  “刚才不是给你尝过了吗?”
  “我忘了。”
  “舔十秒就要还我啊!”
  其实味道是不可能忘掉的,但他只是个单纯的乡下孩子,根本没想到这么多。他勉为其难地又让我舔糖球。
  “一、二、三、四……十。”
  十秒到了,我爽快地还他,但隔不多久,我又问:“是什么味道?”他又让我舔。
  就这样,最后说好各舔十秒就换人舔,顺了我的心愿。
  “一、二、三、四……十。”
  他数到十后,我把糖球吐出来,交给他后开始读秒。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糖球又回到我嘴里。
  “一、二、三、四……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一、二、三、四……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他都正常地慢慢数,我则是尽可能数快一点。后来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公平而抗议。
  “你数得太快了!”
  “哪有?我数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果然快了点。”
  “你神经过敏啦!”
  我就专门做这种事。
  有一次,我灵光乍现,想到用自己的钱去买零食的法子。
  “喂,我们也去杂货店吧!”
  我招呼几个同学。
  “是想去啊!可是没钱。”
  “看我的!”
  “怎么做?”
  “去捡。”
  “又没有人掉钱。”
  “不是捡钱,是去捡可以换钱的东西。”
  我充满自信地说,吩咐大家下个星期天到神社内集合。
  到了星期天,五六个朋友聚集在神社内,都是从家里要不到零花钱的小孩。
  “绑着这个东西走路吧!”
  “这是什么?”
  我把磁铁和绳子交给满脸狐疑的他们。
  没错,我借用了外婆的智慧。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大家立刻绑上磁铁四处晃荡。
  走了一阵子我们惊讶地发现,磁铁上已经粘有不少掉落的钉子。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我们发出奇怪的声音走了一会儿,忽然头上一个接一个地掉下东西来。抬头一看,有人在电线杆上干活呢。掉下来的是铜线。我们冲电线杆顶端喊着:
  “叔叔,这个可以捡走吗?”
  叔叔们很干脆地说:
  “嗯,可以啊。”
  傍晚,我们把那天的收获拿到收废铁的那里,每个人赚到十元。我们拿着钱冲往目的地———当然是那家杂货店。
  在一份凉粉五块钱的时代,即使只能买十块钱的零食,我们还是乐不可支。最重要的是,劳动后大家一起吃的凉粉,真的美味极了。
  不用说,那之后有一段时间,穷孩子之间都流行腰上绑着绳子拖着磁铁到处走了。
  其实那时候,我还有比零食更想买的东西———蜡笔。
  当时我们班上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有十二色的蜡笔,我因为没有,常常要跟人家借蜡笔画画。
  “田中君,白的借我。”涂了一下,又说:“山崎君,红的。”再仔细地涂。
  因为是物资匮乏的时代,大家都很珍惜蜡笔,虽然会借我,还是会一再叮咛:“不能用太多哦!”“只能用一点点!”
  我很客气地这边借借、那边借借,因此画的人常常是右边眉毛是红的,左边却是黑的。即使在画母亲的脸时,也画得像毕加索的抽象画,实在没勇气寄回广岛去。
  有一天,我和喜佐子姨妈的儿子、大我四岁的表哥到护城河上玩竹筏。竹筏不知被什么东西钩住了,我和表哥跳下水去推竹筏。
  “哎哟!”
  那时脚下忽然一硌,我踩到一个东西。
  “我踩到什么了!”
  我告诉表哥,随手捞起踩到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奇怪的乌龟!”
  我才说完,表哥就惊呼:
  “是鳖!”
  “鳖?”
  “昭广,这个拿到鱼铺去卖,值好多钱呢!”
  我们相视而笑,赶紧抱着鳖回去,装进水桶提到鱼铺去卖。
  被我踩到算它倒霉。
  天啊!鱼铺大叔竟然用八百四十元买下那只鳖,我和表哥各赚了四百二十元巨款。我立刻拿着钱跑到文具店。
  “阿姨,有四百二十元的蜡笔吗?”
  “有三百八十元、二十四色的。”
  “我要那个。”
  回到家里,我轻轻打开二十四色装的蜡笔盒,里面排满了我过去没看过的各种颜色的蜡笔。
  我感到非常幸运,笑得一脸灿烂。
  第二天虽然没有画图课,我还是把长长的蜡笔盒带到学校。我不顾第一节课是国语,依然把蜡笔盒放在桌上。
  “德永君,那是什么?”
  老师问我时,我不说是蜡笔,而是打开盖子说:
  “是二十四色的。”
  连老师也说:“真不错呢。”
  同学中都没人有二十四色的蜡笔,也都好奇地看着我的蜡笔盒赞叹。
  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不论刮风下雨,每天都带着长长的蜡笔盒去学校,不管是算术课还是社会课,都放在桌上。
  到了画画的时间,旁边的同学跟我借金色或银色的蜡笔时,我也说:“只能用一点点啊。”
  虽然我很高兴,但是我的母亲画像还是像笨拙的毕加索抽象画———画图的技巧或许跟用什么蜡笔没有关系。

  八 母亲和棒球少年(1)

  小学五年级那年,我和同学组织了一支棒球队。当时的男孩子几乎都是棒球迷,但我喜欢棒球还有别的原因。
  每年一到暑假,我就可以回到广岛的母亲那里。每次到广岛,母亲一定带我去广岛市民球场看职业棒球赛(简称“职棒”)。
  “暑假时和我妈去看职棒了。”
  “真的?”
  “骗人!”
  那时看职棒还是很奢侈的事情,大家都怀疑生活赤贫的我不可能去看。但我早就为了这个时刻,事先特别留下写着“×月×日广岛 VS 巨人”的票根。
  “你看!”
  “哇!真的呢。”
  “真棒!”
  职棒赛的票根就像水户黄门①在查案时亮出来的家徽,大家看了都惶恐地唯唯诺诺。因为这个缘故,棒球对我来说,仿佛是幸运的象征。
  不是吹牛,我的运动神经很好,跑得很快,而当我想打棒球时,立刻就从棒球迷变成棒球少年。放学后和星期日,只要不上学的时间,我几乎都在打棒球中度过。这一下,运动少年真的诞生了。
  打棒球也需要球棒和手套,但并不是所有队员都得有球具才能打。比赛时,只要两队合起来有九个手套,就已经烧高香,但实际上多半只能勉强凑到五个。因为是软式棒球,除了投手、捕手和一垒手以外,其他球员不戴手套也没关系。
  当然也没有垒包,只好拔些草代替,说:“这就是垒包。”
  我们的球队非常强,常常和六年级的球队对战,或是和邻近的小学比赛。但没过多久,我们球队遇到一个大问题。
  那时,有个叫池泽的男孩想加入我们球队。
  “我想打棒球。”
  “好呀。”
  想打棒球的小孩我们一般都来者不拒,没有问题。可是池泽君第一次来练习时,让我们大吃一惊。
  他带着崭新的球棒和手套,大家看得羡慕不已,赞叹不已。
  他说:“我想当捕手。”
  说着,从崭新的运动袋里拿出全新的捕手手套和面罩。
  接着又说:
  “这个大家都可以用。”
  连垒包都准备齐全了!
  池泽家里是老字号的糕饼铺,他又是长子,备受宠爱。这个未来的家业继承人要打棒球,家人立刻把全套球具买给他。
  虽然没有球具也可以打棒球,但有球具还是比较好,最重要的是,那样看起来像打职棒,很帅气。
  自从池泽加入我们球队以后,要求和我们比赛的球队越来越多。但是要用这些球具,就必须让池泽出场。可是池泽的运动神经缺乏到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不让池泽出场,就不能使用那些帅气的球具;可是池泽一出场,我们球队必输无疑。这对池泽君是有点遗憾,但他不在时我们总是激烈地争论。
  “下一场比赛怎么办?”
  “池泽要是出场,铁定输的……”
  “既然那样,就别用垒包吧!”
  “不行,不行,对方球队也期待要用垒包啊!”
  我们这些棒球少年向往的对象,自然是职业棒球选手。
  忘了是什么时候,佐贺市民球场有场广岛鲤鱼队和西铁狮队的公开赛,广岛队的选手都住外婆家附近的老旅馆。
  想看职业棒球选手一眼的人太多,把旅馆周围挤得水泄不通。可是选手们迟迟不露面,等得不耐烦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去。直到天色已黑时,唯有我还留在那里。
  除了因为我对职棒选手格外向往之外,他们来自母亲所在的广岛这点,更让我有特别的感受。
  或许是终于吃完晚饭,打算上街逛逛,选手们零零星星地从旅馆出来。我奔到一个选手身边。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母亲在广岛工作,她姓德永,你见过吗?”
  现在回想起来,这真是蠢到家的问题。但那时候的我,提到广岛就想到母亲。我以为在广岛的人都和我母亲有关联。可是那个选手并没有嘲笑我,他微微一笑说:
  “我没有见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妈工作很忙,所以把我寄养在外婆家。”
  “哦,这样啊,你等一下!”
  他又走进旅馆,然后拿着一包东西出来。
  “这个给你,见到你母亲时,代我向她问好。”
  说完,把那包东西交给我,挥挥手就走开了。
  他给我的那包东西是甘纳豆。
  把一颗裹着糖衣的豆子放进嘴里,香甜四溢。
  虽然他没见过我母亲,即使见到也不认识,他还是笑着说:“代我向她问好。”这种亲切,更让我成为广岛鲤鱼队的忠实球迷。
  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古叶竹识①。
  ① “水户黄门”指的是日本德川幕府时期的水户藩第二代藩王德川光国。他一生尊崇中国儒学的经典,民间流传着许多他微服私访的有趣故事。据说他查案时只要亮出德川家的家徽,没有人敢不服从。
  ①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到七十年代初期的广岛队游击名将,退休后曾任广岛与横滨两队总教练。


  《佐贺的超级阿嬷》第部分

  九 外婆和母亲(1)

  来到佐贺以后,我每年只有在暑假时可以见到母亲。运动会和教学参观日时,母亲都忙得不能来。
  有一年快放寒假时,我突然想到:
  “学校不只放暑假,还有寒假和春假。如果寒假时我也能像暑假一样回去看母亲就好了。”
  我觉得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赶紧跑去跟外婆说:
  “阿嬷,这个寒假我也想回广岛。”
  “不行。”
  “为什么?”
  “冬天火车不开。”
  我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但还是残留着一丝希望。
  “那春假时回去吧?”
  “那也不行。”
  “为什么?”
  “春假时司机有事。”
  “是吗?”
  原来,我只能在暑假时去广岛,果然是有理由的。我这么一想,也就死心了。
  可是,我的“这个冬天也想回广岛”念头一起,就很难再按捺下去。我想看看通往广岛的铁路,就约了朋友去看火车。
  “沿着这条铁路一直往前走,就会到广岛。”
  “哦?前面就是广岛吗?”
  朋友也惊讶地看着向前无限延伸的铁轨。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那时,火车从铁轨那头驶过来。
  “哇!火车在开!”
  这和外婆说的不一样啊!
  我撇下朋友,急忙跑回家。
  “阿嬷,火车在开啊,今年冬天和以前不一样哦。”
  “不会吧?”
  “我刚刚看见了。”
  “啊,那是货车。”
  “不是,我跟火车挥手,车上的人也跟我挥手。”
  “手?那是家畜。”
  外婆应付我也很辛苦吧?但她确实是个你说东她就能说西、脑筋转得超快的外婆。
  因为一年只见一次,我和母亲总是以写信联络。我每次写到“帮我买××东西”时,一定只有一半心愿能够实现,另一半总是落空。也因为这样,我更能体会母亲的辛苦和对我的爱。
  母亲写信来时,给我的信和给外婆的信一定是同时寄到。
  那天,母亲给我们的信同时寄到,我和外婆在客厅看信。
  “有人在家吗?”
  “来了,谁呀?”
  外面有人叫门,外婆出去开门。那时,她的信就摊开放在那里。我完全没有偷看的意思,但还是不经意地瞄了一眼。
  信的开头是“……昭广还好吗?”我很高兴母亲一开始就写到我,继续看下去。
  “……本来每个月该寄五千元的,但是本月只能寄上两千元,不足之数,还请妈妈想想办法。”
  外婆回到客厅时,我假装没事般坐在一旁,但内心却不知所措。我们虽然是“不平凡的穷”,但这个月母亲只能寄两千元来。我意识到现在不是过轻松悠闲日子的时候。我想了一下,决定少吃点饭。
  那天晚饭时,配菜照旧寒酸,只有腌萝卜和煮青菜。因为菜少,我总是吃一肚子的米饭,饭碗瞬间就空了。
  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说“再来一碗”,可是那天我吃完一碗就把筷子和碗放下。等着我再加饭的外婆一脸惊讶。
  “怎么了?”
  “没什么,已经吃饱了。”
  “怎么会?”
  “……”
  “不舒服吗?”
  “没有。”
  “再吃一碗吧?”
  “已经饱了。”
  外婆看着低头不语的我,察觉了什么似的说:
  “你看到信了?”
  “嗯……”
  外婆那时的表情,至今仍深深烙在我心里。那是一种似怒似悲的难以形容的表情。我受不了,跑出家门。我跑到河堤边,之前一直压抑的泪水一股脑儿地流出来。我觉得又气又懊恼,难受得不得了。
  我不想回家面对外婆,我在河堤上走来走去,直到天黑了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整齐的被铺枕边,放着盖了布巾的盘子。我掀开布巾,盘子里有一个大饭团,还有一张外婆留的纸条,纸条上写着:“饭还有的是,吃吧。”
  我又差点掉下泪来,我正在吃饭团时,外婆推开房门。
  “回来啦?”
  “嗯。”
  外婆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吃饭团。
  她是个刚强的人,所以不会掉泪,但那时她的眼睛里确实晃动着晶莹的亮光。
  那是豪情万丈地说“祖先世世代代都是穷人”的外婆,第一次让我看到她的眼泪。
  外婆娘家姓持永,世世代代都是佐贺城主锅岛藩家的乳母。
  怪不得外婆那么有气质。
  我不知道详细的情形,只知道外婆嫁给了经营脚踏车店的外公。脚踏车在当时是奢侈品,开脚踏车店的外公也算得上是优秀人才。持永家的千金嫁给优秀人才也算般配,但是,幸福的日子并不长久。
  外公五十五岁那年便抛下四十二岁的外婆去世了。之后,外婆从事清洁工的工作,独自抚养七个儿女长大。
  生活苦上加苦,一无所有的外婆只有一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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